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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比一顿,满脸是得意狂做之色,接道:“你要问杨梦寰么?哈哈,他早已到百里之外了……”
沈霞琳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露出马脚,接口说道:“陶帮主料定你们要来抢救,早就派遣捷足将他先行运走,后面铁笼中乃是假的。”
她素来不擅心机,所以说来大感吃力。
右首手执戒刀的和尚怒喝一声,道:“好个狡猾之徒,二师兄不用和他多费口舌了。”
一摆手中戒刀,直向陶玉所骑健马砍去。
陶玉为人沉着稳狠,早已暗中有备,一声冷笑,人如轻烟,已飘落实地,在他跃离马身之际,左手打出一拳,逼开刀势,呛的一声,右手已将金环剑取在手中。
但见杖影似山,刀光如幕,四僧已将陶玉围在中央。
陶玉心中另有计算,怕久缠不下,心中存了速战速决之念,下手绝不留情,左拳右剑,分向四僧要害大穴攻去。
沈霞琳心中虽愿少林僧人得手,但心中又怕陶玉对自己袖手旁观,发生怀疑,想了一阵,轻叱一声,道:“少林高僧也仗人多取胜么?”下马挥剑从侧攻上,立时和两名使戒刀的和尚战在一起。
陶玉独战两僧,对方杖重力猛,自己兵刃上先吃了亏,不由杀机油然而生。
这时那二僧的两根禅杖,一使“直叩天南”,一使“苍龙戏水”分上下攻到。
陶玉不避反上,金环剑上架禅杖,左手施出“天罡指”一指逼向禅杖,点在那和尚“风府”穴上,原招不变,翻手上迎,又点中另一和尚的“周荣”穴。
陶玉施出归元秘笈上神功,举手之间点倒了少林二僧,倒提金环剑,静站一旁,看着沈霞琳和两个使戒刀的和尚动手。
沈霞琳因怕陶玉对自己生疑,才出手从旁相助于他,心中不但没有丝毫敌意,而且对少林僧人赶来相援,甚是感激,是以动手之间,完全采的是守势。
那两个少林和尚,身为嵩山本寺达摩院的巡护,乃是广字辈的高手,武功自非泛泛可比,但是因对方竟是杨梦寰的夫人,心中大为困惑,所以也并未用出全力。
这时两位师兄被陶玉点中穴道,仆倒地上,二人同时刀法一紧,逼退沈霞琳,齐齐向陶玉攻去。
二僧此次乃是衔忿而发,一出手就是少林绝学。
陶玉武功,自得归元秘笈之后,精进快速,此时又心存速战,一见二僧攻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挡开二僧戒刀,还攻三招。
这三招各尽奇奥,逼得二僧向两侧让开,难以呼应。
陶玉乘式飞起一腿,踢飞左侧和尚手中戒刀,顺势又拍出一掌,将那和尚震的退出六七尺外,才勉强站住身子。
那攻向右侧的和尚,心中一骇,就在一怔神间,金环剑己将他罩入剑圈之内,逼得险象环生,场中忽然响起沈霞琳一声长长的叹息。
陶玉听得沈霞琳叹息之声,不由得抽剑回顾。
只听沈霞琳自言自语的道:“你跟寰哥哥武功虽在伯促之间,但为人却是大不相同……”
陶玉一面挥剑游走,一面说道:“我与他有何不同?”
沈霞琳幽幽的一笑,道:“寰哥哥武功虽高,却绝不轻易伤人,你……你……你……”
她一连“你”了好几个字,陶玉冷冷说道:“我怎么样了?
沈霞琳嫣然一笑道:“你,你却好像嗜杀成性,唉……”
陶玉格格一笑,一剑逼退那和尚,跃出场外,牵过马匹,走到沈霞琳面前说道:“谁说我喜欢杀人了?”把另一条马缰交给了沈霞琳,道:“我们赶路吧!”
沈霞琳微微一笑,接了过来,二人跃身上马行去。
二人默然奔驰了一阵。
沈霞琳因陶玉力败少林四僧,心中似有着甚多的感慨,回看了陶玉一眼,叹道,“看来他们真扛不过你了……”
突闻一声鹤唳,划空传来。
陶玉和沈霞琳一听这声鹤映,心中却不由一震,陶玉狡猾沉着,沈霞琳却惊叫了一声:
“仙鹤!”
二人抬头看去,只见高空中一点白影,疾泻而下,这白影快逾殒星,眼间已在二人头顶上空五六丈高之处。
一阵羽翼破空之声,那仙鹤又已掠空飞去。
陶玉望着那远去的鹤影,回目望着沈霞琳,道:“你还识得出这只大白鹤么?”
沈霞琳道:“好像是朱若兰养的仙鹤。”
陶玉道:“不错,正是朱若兰养的仙鹤,哼!想不到她竟然也赶来参与这桩事了。”
沈霞琳心中暗自喜道:那朱若兰姊姊武功高强,才慧过人,如若真的赶来此地,寰哥哥自然是有救了,只要寰哥哥能够脱脸,我就可以放手对付陶玉了。
想到神往之处,不禁面露笑容。
她本是天性至纯,毫无心机的少女,只因为情所牵,学着施用心机,对付强敌,但内心中的喜怒哀乐,仍无法控制得宜。
陶玉一直留心着沈霞琳的举动神情,看她喜悦之情,忍不住格格大笑起来。
沈霞琳陡然警觉,回头说道:“你笑什么?”
陶玉道:“你可是觉着那朱若兰亲身临敌,就能够稳操胜券么?”
沈霞琳心知他已动了怀疑,一时间却又想不出适当之言回答于他,只好默然不语。
得得马蹄,踏破了荒原的静寂。
沉默延续了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
陶玉轻轻咳了一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霞琳道:“我在想,你一定对我动了怀疑。”
陶玉道:“什么事情?”
沈霞琳道:“你不信我是真心从你,”
陶玉淡淡一笑,道:“久假亦成真,你此刻虽然不真,但如时间久了之后,自然会真的了。”
沈霞琳道:“你难道不怕我是奸细?”
陶玉笑道:“不怕,怕你我也不会收留你了。”
沈霞琳心中暗道:原来他早就把我看透了。
心中念转,口里说道:“你可是觉着我要杨梦寰写下休书,也是商量好的圈套么?”
陶玉道:“那倒不会。”
沈霞琳道:“为什么呢?”
陶玉道:“因为我知杨梦寰的为人,他决不肯让自己心爱的妻子,布施色相,在我陶玉面前施用美人计。”
这几句话,字字如刀如剑,直刺入沈霞琳的心中。
沈霞琳口中嗯了一声,强自忍着那刺骨椎心的痛苦,展颜一笑,道:“你说的不错,杨梦寰和你不同之处,也就在此了,就算为了救他,但如所作所为,出了那礼义之限,他也是一生不会理我。”
陶玉仰天大笑,纵马向前行去。
沈霞琳一抖缰绳,放马追赶。
第二十回风雨如晦
两人行到一处岔道口,陶玉突然勒马收僵,停住了大笑之声,凝目望去。
只见那岔道中间,插着一块木牌,写着:“三条绝路,任择其一。”八个红字。
陶玉冷哼一声,马上探臂,抓起了插在地上的木牌。
那木牌大约两尺见方,下面一根三尺长的木桩,痕迹犹新,一望之下,就知是新制不久。
陶玉一掌击在那木牌之上,蓬然大震中,那木牌片片碎裂,洒落一地。
沈霞琳偷眼望去,只见陶玉低首思索,双目中不时升起凶光,显然内心中有着无比的激愤,也有着轻微的畏惧。
只听轮声辘辘,王寒湘带着二十余个佩带兵刃的黑衣武士,押着囚车赶到。
沈霞琳转眼望去,只见四匹健马,拖拉的敞车上,放着三个黑布垂遮的小型囚笼,心中暗暗忖道:“这辆囚车之中,如不是囚的寰哥哥,赵姑娘和那毒龙夫人,难道是空的不成,这陶玉说话行事从来不讲信用,叫人无法分辨真假。”
敞车在三丈之外停下,王寒湘却缓步行了过来,对陶玉低语数言。
他声音过低,沈霞琳也无法听得他们说的什么。
只见陶玉满脸坚决之色,道:“咱们走中间这一条路。”先策马而行。
沈霞琳一提缰绳。抢在了王寒湘的前面。
王寒湘高举右手,悬空一挥,二十多个黑衣大汉,迅速的在那篷车四周布成了一座护守的方阵,随在陶玉身后而行。
行约十余里路,形势突然一变,只见一重峰耸立,行到了一座大山前面。
陶玉似是自知选错了路,但又不愿退回,略一犹豫,硬着头皮向前行去;官道几经曲转,进入了山谷之中。
但见两侧峰壁削立,一条大道,穿山而过,紧依山壁处生满了遮天的古树,看上去阴风森森。
陶玉暗中提气戒备,探手入怀摸出了三枚透骨子午针。
目光转动,只见古树上白招飘风,上面写着:活捉陶玉四个红色大字。
那白招分挂在两侧的大树之上,不下十条之多,随风飘舞。
沈霞琳心中暗道:不知何人,挂起了这多白招……
念头转动之间,突然一阵萧声袅袅传来。
陶玉勒住了健马,高声喝道:玉萧仙子,不用藏头露尾就凭你那点微未伎俩,难道还能吓唬我陶玉不成。”
语声甫落,右面山壁草丛中,响起了一个娇脆的声音,道:“陶玉,你已身陷绝地,如不束手就缚,那就别怪我玉萧仙子要暗箭伤人了。”
陶玉目光转动,扫掠了一下两侧高大的古树一眼,冷头说道:“玉萧仙子,这几年来,你在天机石府倒把那朱若兰的阴谋鬼计,学得不少,你如真在这山谷之中设下埋伏,为何不敢现身见我?”
山壁间草丛中响起了一声冷笑,道:“陶玉,你早已心生畏怯,竟还敢大言不惭。”
陶玉回顾了沈霞琳一眼,低声说道:“你如心中害怕,那就先行退出去吧!”
沈霞琳摇头,道:“我不怕,我要和你并肩拒敌。”
陶玉双目中神光一闪,脸上泛现起一抹笑意,道:“当真吗?”
沈霞琳道:“自然是当真了,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陶玉道:“那很好……”高声接道:“玉萧仙子,你如真在这山谷中设有埋伏,尽管对我们下手就是。”
但闻一声银铃般的长笑,划空传了下来,悬崖间一处草丛中,疾飞起一条人影,落在路中。
正是那玉萧仙子。
陶玉回顾一眼,不见四周有何动静,冷笑一声,道:“玉萧仙子,你如想使诈术,今日这座山谷,就是你葬身埋骨之地。”
沈霞琳心中暗道:如若玉萧妹妹当真要伤在陶玉手中,我就只好出手帮她了。
玉萧仙子伸手理一下鬓边散发,淡然一笑,道:“陶玉,你不该选择这一条居中之路……”
陶玉冷笑接道:“迄今为止,我仍然不相信你在这山谷设有埋伏。”
玉萧仙子笑道:“对你陶玉的为人,我很清楚,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自然应该先让你见识一番才是。”举起手中玉萧,在头顶之上打了一个旋转。
但见两侧古树之上,人影闪动,片刻问飞落下二十余位背插长剑,身着劲装的美丽少女。
陶玉冷笑说道:“这是赵小蝶手中的花娥女婢。”
玉萧仙子笑道:“不惜,你生擒了赵小蝶,就该想到她手下的花娥女婢,一个个对她忠心不二,想不到你竟掉以轻心……”
陶玉接道:“我不信几个黄毛丫头,还能把我陶玉如何。”
玉萧仙子道:“她们的武功都是得自赵小蝶亲自传授,一二人虽非你陶玉之敌,但如她们联手围击,也够你陶玉对付了。”
陶玉道:“那赵小蝶的武功得自‘归元秘笈’上,赵小蝶手下的女婢花娥,或能够困扰别人,但如想对我陶玉,那是飞蛾扑火了。”
玉萧仙子淡淡一笑,道:“陶玉,你是否相信除了我玉萧仙子和这一群花娥女婢之外,这狭谷中还有对付你的高手。”
陶玉仰天打个哈哈,道:“当今武林之中,只有两种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