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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张的?”
他略为沉思:“好,去请他来好了。”
“小的这就前去回话。酒菜不久小的就可以送来。”店伙带上门匆匆走了。
片刻,叩门声三响。
“请进。”仇大魁放下茶杯说。
门开处,踱进一位穿天蓝色长袍,像貌威猛的中年人,一进门就抱拳施礼,一面向桌旁走来,一面含笑说:
“仇兄,兄弟张经,来得冒昧,恕罪恕罪。”
仇大魁起身回了一礼,笑笑说:“好说好说,请坐!”
“谢坐!”张经在对面落坐:“贤伉俪是昨晚抵达的,兄弟却是一早落店的,很反常是不是?”
“呵呵!如果张兄是从南面循线索追踪,有所为而来,反常就不足为怪了。”
仇大魁替对方斟茶:
“我这人不喜欢猜哑谜与人勾心斗角,张兄有何见教,就请开门见山,大家敞开来谈。老实说,张兄一定早将在下的底细打听清楚了,而区区对张兄却一无所知,恐怕张兄的大名也是假的。这在江湖道上来说,兄弟是吃亏的一方。”
“仇兄快人快语,兄弟佩服。”
张经喝了一口茶,精光四射的双目移向内间门:“咱们相谈,有尊夫人在,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要紧,贱内很识大体,兄弟不叫她,她是不会冒失地出来见客的。”
“不瞒仇兄说,兄弟是在河南得到贤伉俪的行踪,故而星夜追踪前来的。”
“愚夫妇是从开封过河来的,沿途从不隐瞒行踪。”
“兄弟的确姓张,其他一切务请恕兄弟暂时守秘。”
张经放低了声音道:“兄弟此来,有件事要与仇兄商量商量,不管事成与否,希望咱们仍能成为朋友。”
“这件事一定很重要了。”
“对,兄弟看得十分郑重,所以不敢冒昧求见!”
“现在,就算咱们是朋友吧,只要不是起意图谋兄弟的人,兄弟都可以把他看成是朋友。”
“首先请教仇兄,仇兄可知道南京庐州鸳桥雍家?”
“是武林人吗?”
“不是,是该地的大豪绅,从鸳桥镇至巢湖北岸,全是他的良田,而且暗中经营贩卖私盐。他本人练了十几年拳棒,很可能练了内家气功,只是从不以武林人面目出现,倒是所豢养的保镖颇为高明,而且人手众多。”
“有钱人请保镖,平常得很。”
“如果是单纯的地主富豪,请保镖吃饭吗?他的保镖,其实是掩护私盐的打手。”
“哦!这人怎么啦?”
“他的几个贴身保镖很厉害。”
张经若无其事说:
“如果仇兄吃得住他们,把雍大爷雍群送入阴曹地府,儿弟以一百斤黄金作谢礼,讲好了就先付一半,不成退四百两,不问来龙去脉!”
“你老兄把我看作刺客?岂有此理!”仇大魁搁杯而起。
“仇兄先别生气。”
张经老练地笑道:“说是商量,仇兄有权取舍。生意不成仁义在,是不是?说刺客,兄弟大可去找黑鹰帮来摆平这件事,该帮的刺客都是第一流的,神出鬼没杀人不留痕迹。
要知道,像雍大爷这种人,一定是不饶人的豪霸,要制造杀他的机会是很容易的,只要把他的打手揍一顿,他就会暴跳如雷全力报复;雇刺客杀他,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会引起公愤,所以希望能理直气壮地送他去见阎王。
问题是,董兄是否能对付他那些打手狼群,如果没有把握,谈也是白谈,如果不成功,兄弟仍然损失四百两黄金,可不是少数目。
反正事情并不急迫,董兄有充裕的时间考虑,四十天之内,兄弟在安庆府码头乐群老店相候,届时立付定金,其他细节到时再商量。”
“张兄,你不必等我。”仇大魁悻悻地说。
“不要紧,反正兄弟会另约他人在该地见面的,除非仇兄能表示接受。”
张经从袖底掏出一只小锦囊,搁在桌上含笑离座:“这是额外的一份薄礼,如果仇兄决定不接受,离店时就请留在桌上,兄弟就只好死心地另约他人了。打扰打扰,兄弟先告辞了。”
张经抱拳一礼,含笑出房带上房门。
仇大魁的目光一直就在锦囊上停留,脸上神色百变,阴森森的杀气形之于外。
一千六百两黄金,那可是令人甘愿赴汤蹈火的大数目,足以在江南买百十亩田。他心里明白,如果对方有门路搭上了黑鹰帮,几千两银子足够了。
他更是心里有数,要制造杀一个地方恶霸的机会,太容易了。
尤其是拥有打手保镖的恶霸,外地人一点点小事,也可以掀起轩然大波,问题只是能否对付得了众多的打手保镖。
他心动了,伸手拈起锦囊。
内间门拉开,梳洗毕淡妆后明艳照人的辛小娟出房问:“那是什么人?这里竟然有人认识我们?”
“你不要过问。”仇大魁将锦囊纳入袖底:“膳后你在店中歇息,我得到外面走走,打听一些动静。”
辛小娟已经看到了锦囊,但不敢多问。
仇大魁独自回到内间,打开锦囊观看。
里面是三色礼物,一只翠玉镯,一根垂着红宝石的金凤钗,一只祖母绿如意扇坠,说是薄礼,那是开玩笑,仅这三件首饰,就足以闹出人命来。
口口 口口 口口
同一期间,翡翠谷弥漫着浓浓的杀机。
洗肠原西端的纪家,是一座古老的四合院,主人纪永年是附近村落公认的好农人,种了三百余亩地,碰上丰年,可以安安稳稳过三年好日子。
三个儿子,明礼、明达、明秋都是壮壮实实的庄稼汉,都是为人善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好青年。
明秋已经十九岁,比两位兄长活泼一些。
一家子和和乐乐,耕读传家与世无争,从不与亲邻红脸,见人笑嘻嘻人缘极好。
明秋没成家,说起来还是一个娃儿头,邻村的小娃娃与黄毛丫头们,都喜欢跟在他后头鬼混,又上山摘野果挖山芋点子最多,一手雕刻术在本县堪称第一把手。
像这种人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所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好事轮不到,祸事也没份。
活着,没有人介意。
死了,便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
姓姜的村夫,午后不久便到了纪家,恰好碰上了纪明秋,他正将磨坊的小驴牵至厩房安顿。
家里的男人们都下麦地干活,只有明秋一个男人在家。
明秋将姓姜的请至客厅待茶,关切地说:“姜叔,我看你愁眉苦脸,不会有好事。那一对夫妻,替你们翡翠谷带来了灾祸?”
“是的,谷口吴星夫妇遭了殃,吴嫂被一掌击中胸口毙命,吴星丢了一双眼睛。”姜叔愤愤地说:“这狗东西好毒!”
“老天!你们不报官?”
“我们这种人,天掉下来自己去顶,灾祸临头自己挑,不与官府打交道。”姜叔喝了一口茶:“我是来通知你一声,这几天你要小心了。”
“我要小心?开玩笑,姜叔,为什么?”
“那狗东西找你我带路,说不定他还会来找你,查问其他进谷的秘径。”
“不会吧?这……”
“可能会的,因为你是他第一个打交道的人。”
“我不知道你们与他有何仇怨,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他如果再来找我,那就是他的不对了,这世间终究是有王法的。姜叔,劝劝安姥姥,赶快报官。”
“不行,武林人的恩怨,讲的是自行了断,三刀六眼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官府解决不了的,即使能暂时解决,日后仇恨牵缠后患无穷。”
“他与安姥姥有何深仇大恨,值得上门杀人?”
“本谷卅余名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狂人魔星,只听说他是一个阴毒可怕的杀手,专向高手名宿挑战。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狂人,剑术通玄出神入化,死伤在他剑下的高手名宿为数甚多,他说明天午正非要见到安姥姥不可,届时就知道他为何而来了。”
“安姥姥答应见他了?”
“还没有决定。”
“我看,还是报官的好。”
明秋苦笑了笑:“本城捕头齐爷齐世澜,不是绰号称铁臂人熊吗,有他来出面镇压,也许……”
“齐捕头决不敢招惹这个魔星,而且姥姥不报官,齐捕头何必为自己找麻烦?我要走了,得到城里去打听消息,你要千万小心,必要时可暂到谷中躲躲风头,姥姥很喜欢你,会欢迎你前往暂避的。”
“我想不必了,他不会来找我这种地方的人。”
“但愿如此。哦!我真的该走了。”
奇送走了姜叔,后房转出了年已半百的纪杨氏,神色凝重地问:“儿子,安家真的出事了?”
书“是的,娘。”
明秋扶乃母坐下:“吴大叔被毁了双目,吴大婶不幸丧生。”
“哦!真是可怜呀!吴大叔夫妇是个好人,不该遭到横祸的。儿子,你猜安姥姥应付得了吗?”
“很难说,孩儿认为,安姥姥毕竟上了年纪,恐怕支持不下来,除非她不在意她的武林声誉,公平决斗她很难占得上风。”
“儿子,不要沾上这些是非,尤其是这些理不清的武林恩怨。”
“是的,孩儿尽量避免……”
“不,不是尽量,而是必须,你懂吗?”
“孩儿懂!”
“懂就好,去干你的活吧。”
“是的,娘。”
“清平世界,以武犯禁的事不应该发生。儿子,你能不能去找齐安澜设法消弭呢?”纪杨氏突然改变了主意。
“齐叔恐怕无能为力,原告和被告都没有,他无从办起,更何况他也不见得敢管这种事。”
“防微杜渐,这是他的职责呀!已经有了死伤,他总不会袖手旁观吧?!如果波及附近的亲邻,死伤决不会轻微,他会遭到撤职查办的。你的口才很不错,又和他谈得来,你不会替他出主意?”
“好,娘,孩儿这就去走一趟。”
“小心了,儿子。你可以替他出主意,可不要介入。”
“孩儿一定小心。”
申牌初,他进入了县前街的一座小宅院。
这是本县捕头铁臂人熊齐世澜的家,一个执法如山的好汉。
不久,他失望地出城,回家。
他料得不错,没有原告,也没有被告,无案可稽,齐捕头怎能受理?除了静待演变,官府无能为力。
当然他心中明白,齐捕头知道绝情剑手仇大魁这号人物,不敢管乃是情理中事。
由县城返家,足有十三四里路,脚下稍放快些,半个时辰足够了。
他洒开大步,踏着满天晚霞,默默地沿小径赶路。
前面五里亭在望,他心中一跳。
两个像貌凶猛的大汉,坐在亭栏上目灼灼地盯着他,两人的佩剑古色斑斓,一看便知是第一流的好剑。
尤其是那位额角有道暗褐色刀疤的人,那双精光四射的怪眼,透露出可透人肺腑的厉光,令人一触眼神便会打冷战。
他不能不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使他警觉地往回走,对方如果有意计算他,必定会追来的,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灾祸。
他脚下一慢,那位额有刀疤的大汉招手叫:“过来,不要停留,在下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走,十余步便到了亭外,脸上有惊容。
乡下人见了强人的刀剑,就是这副害怕的德性。
“两位爷台有事吗?”他惶然问。
“你是本地人?”额有刀疤的大汉狞笑着问,那种笑容一点也不和蔼,像逮住了小鬼的金刚。
“是的,小的家住在前面的青山村。”他强作镇定小心地回答。
“很好很好。”
额有刀疤的人似乎很高兴:“青山村,那地方有客店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