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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淑宜这位痴情的少女,马不停蹄,疲于奔命,苦苦在各地追寻,终于在西湖找到了彭小魁。
但是,也为她带来了无边灾难,祸延老父及两位兄长,在苏州织造局内惨死于乱箭之下。
罪魁祸首是太监李实,这家伙虽逃过一死,但张淑宜姑娘能手刃那批助纣为虐的帮凶,总算报了大仇。
如今在玉芙蓉的撮合下,彭小魁也觉得张淑宜和小黑是理想的一对,因而了无牵挂,从此可以浪迹天涯了。
彭小魁在玉门关遇上了无尘居士,这位当年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玩刀人,过了近五十年的平静日子,与世无争,为了智圆大师之死,及山庄被焚毁,留守的三名弟子惨遭毒手,使他愤而重开杀戒。
事后他眼见当今皇上昏庸,重用奸宦魏忠贤,天下大乱,大明气数将尽的征兆已现;因而心灰意冷,改变了重建无尘山庄的初衷,毅然决定出关,从此不再涉足中土。
无尘居土听毕芜湖的一切经过后,释怀地捋须而笑:“这样我就更放心了,小黑这孩子武功已具基础,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闯天下吧!”
老少二人在玉门关相聚三日,送无尘居士出关后,彭小魁回想老人家一番谈话,亦觉不宜留恋江湖。
于是,他就在当地一座没没无名的小庙中,请住持老和尚为他剃度出家,决心从此无牵无挂地云游天下,度他逍遥自在的一生。
数月后,在秦岭的官道上,遥见一少女被几个剽悍的江湖人物围攻,她的坐骑已遭毒镖射中,倒毙在道旁。
彭小魁已决心不再过问江湖中的事了。
但眼见那少女寡不敌众,情势已十分危急,嫉恶如仇的侠义本性,又激起了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气。
这壮年和尚一出手,几个江湖枭雄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一看情势不妙,立时各自四散逃走。
彭小魁定神一看,少女竟是风尘仆仆的张淑宜。
张淑宜力战群枭,惊魂甫定,尚未认出仗义相助的壮年和尚,双手一抱拳:“多谢这位大师父……”
“淑宜!”彭小魁轻唤了她一声。
张淑宜不禁一怔,定了定神,顿觉喜出望外:“彭大哥?你的易容术真可媲美王姐姐了,我几乎认不出……”
彭小魁强自一笑:
“淑宜,我并非易容改装,而是真的出了家。”
“什么?”
张淑宜大感意外:“彭大哥,你出家当了和尚?”
彭小魁微微点头:“我皈依佛门已经快半年了。”
张淑宜一阵心酸,顿时泪光闪动:“彭大哥,我一直在找你……”
“你不是跟小黑在一起吗?”彭小魁诧然问。
张淑宜神情沮然:“我知道他对我好,愿为我作任何事,我也试着接纳他;可是,感情是无法勉强的,跟他相处三个月,我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最后我终于作了决定,悄然离开了无量山……”
“小黑呢?他没有去找你么?”彭小魁很关心那个曾与他并肩作战,共过生死的年轻人。
张淑宜摇摇头:“我不知道……”
“唉……”
彭小魁叹了一口气:“淑宜,说真的,小黑人不错,又对你是一片真心,你不应该离开他的。”
张淑宜已热泪盈眶:
“难道你要我回无量山去,人在他身边,心里想着的却是你,一辈子过那种貌合神离、忍受相思之苦永无止境的日子?”
“我……”
彭小魁又深深叹了口气:“淑宜,我已出了家,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张淑宜接伺说:“你仍然是你,永远是我心中最敬爱的彭大哥!”
彭小魁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
“彭大哥,我很清楚,我在你的心里无足轻重,但你也犯不着为了逃避我而出家呀?”
“阿弥陀佛!”
彭小魁又宣了声佛号:“淑宜,你错了,我出家并非为了逃避你,而是逃避这个乱世。无尘居士说的不错,当今皇上昏庸无能,奸臣当道,使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眼看大明气数已尽,不久的将来,只怕会江山变色,社稷难保……”
张淑宜强忍心酸,大义凛然地说:
“彭大哥,我不敢苟同你们这种观点,逃避不是办法,须面对现实,尤其我辈习武的人,更应在乱世有所作为,纵然不能力挽狂澜,扭转腐败的朝政,至少也该扶弱锄强,暗中保护那些忠良,才不失为侠义之士啊!”
彭小魁不禁为之动容:
“惭愧!惭愧!听了你这番话,我枉有一身武功,真该自觉汗颜了。可是,我已皈依佛门……”
“可以还俗呀!”张淑宜突萌一线希望,语气中含有怂恿和振奋。
“阿弥陀佛!”
彭小魁忙双手合十:“罪过,罪过,剃度出家岂是儿戏,我才踏进佛门不过数月,怎能就还俗啊!”
张淑宜大为失望:“那……不还俗也无妨,少林弟子在江湖上,不也照样行侠仗义吗?”
彭小魁微微点了点头:
“我会的……淑宜,你既然最敬爱我这个彭大哥,就要听彭大哥的话,赶快回到小黑身边去吧!”
“不!我决不会改变初衷的。”
张淑宜断然说:“无论你到天涯海角,也不管你还不还俗,我这一辈子都决不再离开你了。”
彭小魁顿觉啼笑皆非:“这……这怎么使得,我已是个出家人,怎能带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到处跑?”
“彭大哥……”
张淑宜破涕为笑:“你这是言不由衷吧?我好像从未感觉出,你的眼中会认为我年轻貌美呢!”
彭小魁怔怔地说:“这……淑宜,别开玩笑了,我决不能带着你走的。”
“如果我也出了家呢?”张淑宜笑问。
彭小魁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唔……唔……”
“好啦,我不为难你就是了。”
张淑宜说:“既然我们不期而遇,总算有缘,我只希望能够与彭大哥相聚一两日,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
彭小魁不便坚拒,只好勉强同意了。
他们一个出家人,一个年轻大姑娘,不方便进城去招摇过市,令人侧目,招致无谓的非议。
于是,找了处山头,坐下来畅谈别后的一切。
眼看时近黄昏,张淑宜忽然提议:
“彭大哥,我中午在岭下小镇打尖,只吃了小半碗面,发现那几个家伙色迷迷地盯着我看,我就匆匆结了帐出店。他们果然不怀好意,一路紧紧追上来,用暗器击毙我的坐骑,一拥而上向我围攻,幸好遇上了彭大哥。
这会儿我倒有些饿了,我去镇上买一些吃的回来,让我们为异地重逢好好干上几杯,好不好!”
彭小魁忙说:“你在这里等着,由我去买吧!”
“不行,不行!”
张淑宜摇摇头,调皮地笑着说:“彭大哥如今是出家人吃素,我可要吃荤的,而且还要买酒,店家恐怕不会卖给你这和尚呢旦”
彭小魁一想也对:“那就偏劳你了。”
张淑直站起身,郑重其事说:
“彭大哥,如果你趁我去买吃的不辞而别,那么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发现这里躺着一具年轻貌美的无名女尸!”
彭小魁暗自一惊,忙说:“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你放心好啦!”
张淑宜这才嫣然一笑,欢欢喜喜的离去。
彭小魁趁机打起坐来,排除心中一切杂念,不知不觉便逐渐入定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边响起张淑宜的娇笑声:“彭大哥,你果然守信,没有不辞而去!”
彭小魁睁眼一看,面前站的竟是位年轻比丘尼!
“你……”他为之一怔。
张淑宜却笑着说:
“附近一带没有尼姑庵,我只好在镇上买把剃刀,选购一身现成的袍子,自行落了发。你看我像不像个尼姑?”
彭小魁真是啼笑皆非了:“淑宜,你……你实在是太胡闹了。”
张淑宜放下双手提的大包小包和酒坛,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这件袍子虽不是尼姑穿的,但颜色和式样很近似,不致被人识破的。彭大哥,现在我们两个都是出家人,走在一起就没问题了吧!”
她已落了发,彭小魁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开大包小包的,竟然全是素食,两人不禁相对大笑,坐在地上吃喝起来。
彭小魁忽说:“淑宜,僧尼虽同为佛门弟子,但毕竟男女有别,走在一起诸多不便,且易遭非议……”
“没关系!”
张淑宜耸耸肩头道:“你走前,我跟后,保持距离就没问题了,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
就这样,他们当夜就下了峰顶,开始相偕云游天下。
又过了半年。
江湖中突然出现了绝情剑手仇大魁。
当时他们正途经鄂州,风闻绝情剑手仇大魁向北鄂七友挑战,造成七友四死三伤,专程折往鄂北走了一趟。
听说挑战者不仅剑术高明,路数诡异狠毒,且善使飞刀,他们立时就想到了小黑。
尤其仇大魁这名字,分明含有驾凌彭小魁之上的意味。
于是,他们决心一查究竟。
可惜绝情剑手仇大魁的行踪飘忽不定,忽而东而忽西,走南闯北,专找江湖上成名人物挑衅。
当他们闻风赶往前去、总是去迟了一步,始终未能堵上。
而此番仇大魁带了辛小娟,前来翡翠谷找上安姥姥,事关重整六合门,消息却不陉而走。
彭小魁和张淑宜探得风声,始急急联袂赶来。
虽然未能在造成伤亡前赶到,确也已证实所料不差,这位疯狂的杀手果然正是小黑。
彭小魁不便出面,更不愿亲自出手阻止,最后决定找上了纪明秋。
尽管彭小魁自认很有把握,以纪明秋的武功基础,加上家传的地行术,再经他花两天时间,传授了几手克制小黑的剑法,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必能出奇制胜,使那疯狂杀手知难而退。
但张淑宜却自告奋勇:
“大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不如由我去见小黑吧!”
“不!你不能去!”
彭小魁加以反对:“他见了你,更会激起他炫耀和报复的傲气,那样反而弄巧成拙,到时候那个局面就更难收拾了。”
“唉!”张淑宜只有叹气,一时也没了主意。
这时,穴道受制的纪明秋已按捺不住了,躺在地上大叫:“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忘啦!”
彭小魁这才走回去,正色道:“小施主,翡翠谷的三十多条人命全在你手中,你拿定主意了吗?”
“不是我拿定主意没有的问题!”
纪明秋反问他:“而是你真有把握,花两天时间教我几手剑法,就能对付得了那疯狂杀手?”
彭小魁充满自信:“贫僧一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哦?”纪明秋似信非信地说:“那……那我这两天都不能回家了?”
彭小魁笑笑说:
“这个不用耽心,贫僧可以亲自跑一趟,就说城里经阁寺殿舍的雕花有几处毁损,请你去赶工整修一下,你的家人一定会相信。”
纪明秋不禁苦笑:“你这位大师父真行,似乎把我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呢!”
彭小魁也笑了:“否则我就不会找上你了。”
“好吧!”
纪明秋终于同意:“我已经踏上了贼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一切一切就听从你的计划了。”
于是,彭小魁蹲下去,伸手为他拍开了受制的穴道。
时间宝贵,一刻都不能浪费。
彭小魁当即找来两支树枝代剑,开始传授纪明秋剑法……
口口 口口 口口
翡翠谷内,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中。
整个隐庐如临大敌,男女老少三十多人个个神色凝重,心情紧张,被一股强大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
安姥姥独自坐在小厅内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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