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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安姥姥手下的重要人物?”
“亭内有一位朋友。”
仇大魁眼中的凶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一步步向凉亭走:“这次不会看走眼了,你不要进亭去。”
亭很宽阔,中间有张石桌,固定式的长凳绕桌而建。
八角有七角有亭栏,栏下有条长凳。
两个村夫坐在石桌的两侧,听到了脚步声,不约而同转首回顾,看到笑吟吟入亭的仇大魁。
仇大魁神态悠闲,站在亭口稍内方背手而立,笑容和蔼可亲。
“我要说一段往事,这件事发生在一年多前。”
仇大魁抬头望着亭顶中心,用平静的语音说往事:“那位仁兄死了,中了一剑死的,一剑致命,他有两位拜弟,一个姓胡,一个同宗。姓胡的在江湖颇有名气,为人深藏不露,事发后,我去找他,一直就没找到,这个人非常的机警。”
右首那位村夫淡淡一笑:“坐下吧!能有个人说说得意的往事,打发日子也容易些,不是吗?”
“不能坐。”
仇大魁摇头:“聪明的人,必须避免处身在两力的等距聚合点上,而我是相当聪明的。我找他,他也在找我,我是吃亏的一方。”
“为什么?”
“因为我从不故作神秘躲躲藏藏,呵呵,我在想,恨是无可化解的,愈早了断愈好,是不是?”
“说得是,这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我希望知道对方的行动,愈详细愈好。譬如说,有多少人,有些什么计划,何时发动,在何处发动等等。这些事情,要取得最可靠的办法,就是从对方的主脑人物口中间出来。”
“主脑人物会告诉你吗?”
“你说呢!”
“我不会说。”
“不说的结果你明白吗?”
“没有人能预见结果,因为任何些微变化都可以影响结果。”另一位村夫说:“即使最自负的人也不可能控制结果。”
“在下已经看到结果了。”
仇大魁骄傲自负的神情又恢复了,欠身后退:“这是马上就可以见到的事,在下就可以证明给你们看,请吧!”
他在亭口徐徐转身,徐徐迈步向外走。
这瞬间,两村夫同时跃起,同时从怀中拔出匕首,同时以闪电似的奇通,向他的背影扑去。
相距仅丈余,眨眼即至,急似雷霆,势若霹雳。
“吠!”
仇大魁沉叱似乍雷,叱喝、拔剑、转身、出招、伤人,一气呵成,丝丝入扣,没有些微的空隙,没有千万分之一的错误。
剑芒一闪,石破天惊。
“嗯……”两村夫几乎同声惊叫。
“砰!”最后答话的村夫摔倒在仇大魁的脚下,手中仍死抓住那光芒四射、锋利无比的尺八匕首。
鲜血染红了一地。
他的躯体抖动着、蜷缩着。
第一位村夫右臂齐肩而折,匕首与手臂已飞落亭外。
他冲势勉强止住,几乎撞入仇大魁的怀中,面对面站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脸色死灰,咬牙强忍痛楚,摇摇欲倒。
仇大魁冷冷地瞥了手中沾了血迹的长剑一眼,目光冷酷地、毫不动容地注视着锋利的剑刃。
“我已经预见到这种结果,你们就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语音与目光一样冰冷:“首先我要知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我与你的差异,是你有先见之明,我有后见之明。”村夫强作镇定地说:“我现在已经知道结果了,还有片刻血就会流尽了。”
“你连后见之明都没有。”
仇大魁收剑入鞘:“你如果说了,就会有裹伤的机会,结果与你所后见的截然不同。当然,结果全操在你自己的手中。”
“你说过,仇恨是无可化解的。”
村夫的脸愈来愈苍白,语音也在减弱,断臂处鲜血如涌泉:
“我独行客胡立武估计错误,认了命。我大哥江南第一剑正在云端里向我招手,来接我到天上聚首了。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随后而来的打击,将一次比一次沉重,一次比一次猛烈,不死无休,永无穷尽。老三已有周详准备,我……我被你认……认出来,天……天亡我,但我……我不……不后悔……”
砰一声响,独行客胡立武终于摔倒在地,身躯一阵痉挛,然后开始放松,断臂处的鲜血,流速渐减。
血腥触鼻,死亡的气息充塞在空间里。
亭外惊怖地呆立的辛小娟,以手掩面不敢注视。
仇大魁瞥了尸体最后一眼,尸体已完全静止了。
这位江湖侠士,名重武林的白道高手独行客胡立武,双目睁得大大的似要突出眶外,死不瞑目。
“死有余辜。”仇大魁冷酷地说,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他看到十余步外小径中站着一个人,一个他不陌生的人。
他冷酷深沉的双目,杀机再次涌然,脚下毫不迟疑地向那人走去。
纪明秋一步步向后退,眼神很复杂。
突然,他吐出六个字:
“凶手!凶手!凶……手……”
“你也是翡翠谷的人吗?”
仇大魁脚下加快:“上次你很幸运,这次……”
“凶手……”
纪明秋切齿大叫:“你已经不是人了,你的血是冷的,你……”
“该死!”仇大魁怒吼,飞跃而进。
远处小径西端,百步外姜惟中飞奔而来,发狂般大叫:“纪小哥快跑,跳河逃走!快……快……”
路对面二十余步外,就是宽有五六丈的李阳河,初夏水涨,水色浑浊,跳河逃走是唯一的生路。
纪明秋本来不想跑,这时不得不跑了。
他扭头狂奔,左一窜右一折。
飞跃而进的仇大魁却完全估料错误,每次都扑错了方向。
这时他才发觉用估计武林人窜走去向来估计普通村夫,不但是错误百出,而且很不切实际。
二十余步,纪明秋换了四次方向,足足奔了三十步以上。
仇大魁跃了四次,也错了四次方位。
最后,双方几乎同时到达河边,但斜向相距足有三丈。
仇大魁怎肯甘心?
斜跃两丈余,一闪即至。
“凶手!”纪明秋大叫,手中三只死野兔突然扔出。
闪电般扑来的仇大魁上当了。
他速度快闪避不易,看到每头有五六斤重一大堆灰色物体劈面飞来,想躲已力不从心,双方都快,怎能躲闪?
本能的反应是出手相挡,别无他途。
“噗!”仇大魁的双手挡住了三头死兔,兔毛纷飞,双目难睁。
一声水响,纪明秋已跃入河中。
远在五十步外的姜惟中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扭头脱身。
仇大魁看到自己双手沾满了血和毛,水中却不见了纪明秋,回头狂追姜惟中,切齿厉叫:“你这该死的东西,我要追你上天入地。”
一直就在亭外发呆的辛小娟,不得不随后追赶。
姜惟中的轻功并不比仇大魁差多少,远隔五六十步外,仇大魁想追及谈何容易?
辛小娟身材娇小轻盈,轻功居然不比仇大魁差,急跟几步急叫:“大魁,追不上了,不要……”
“这是机会!”
仇大魁道:“正好利用这狗东西引路,出其不意杀入谷中,老太婆的人已来不及召集列阵,机会不可错过。”
姜惟中全力狂奔,三里,四里……
此时,仇大魁已接近至三十步内了。
这是一场体力的竞赛,一场赌命的豪搏。
显然,年轻力壮的仇大魁握有雄厚的赌资,如果时间再拖长一些,必定会赢了这笔赌注的。
可惜,他没有赢,追到翡翠谷前面的山脚,仍然没有追上,相隔仍有十步之遥。
三个人都浑身被汗所湿透,体力透支后劲不继。
姜惟中发出了警啸,仍然稳健地奔跑。
轻功已无法使用了,唯一可用的是贾勇长跑。
女人的体质先天上毕竟要差了一些,长途狂奔难以胜任,所以辛小娟已落后了三百步以上。
山脚下,安姥姥正率领着十余位男女,安排布阵方法,准备在谷外与仇大魁决战,听到了警啸声,立即布阵应变。
终于,看到了绕过前面山尾的追逐人影。
仇大魁一惊,以为对方有意引他上钩呢?
他放弃了追逐美惟中的企图,脚下慢了慢,利用这慢下来的机会调息,等候后面的辛小娟。
“我上当了!”他向自己说。
但他并不害怕,对方只有十二名男女,六张盾,六支猎叉六支铁枪,比那天在谷口的声势差远了。
仇大魁改为慢步,内家调息术功效是惊人的,不久,呼吸便恢复了平静。后面的辛小娟终于赶到了。
“赶快调息。”
仇大魁沉静地说:“老太婆要在谷外与我们决战了。”
路旁有一处小山泉,仇大魁泰然地洗手,净面,喝了几口泉水。
这是很重要的,手上有汗水,握剑就会产生一些障碍。
眼部的汗水如不洗净,视力也会受到障碍。
出汗太多如不补充水份,精力会减少。
大敌当前,他必须保持灵台清明,精神与体力皆须保持最佳状况,摒除一切影响情绪的障碍。
仇大魁将袍袂掖在腰带上,剑改佩为插,插在腰带内。
佩剑是不宜与实力相差不远的高手决斗的,剑鞘晃动影响身法的灵活,他不能犯这种不可原谅的错误。
生死的分野决定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毫厘之差足以致命,佩剑的剑鞘就能产生这种错误,插剑使减少行动的不便。
当他出现在严阵以待的安姥姥面前时,他像是换了一个人,呼吸平静,神态悠闲,肌肉松弛,脸上有和蔼的动人笑容。
而在阵后调息的姜惟中,却仍然喘息如牛,脸色仍然苍白,在内功修为上,已可明显地看出孰优孰劣。
安姥姥支着寿星杖,神色肃穆地说:
“仇大魁,你还不死心吗?”
他平静地微笑,扫了左右十二名严阵以待的男女一眼,泰然地说:“无所谓死心不死心,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事未办妥,不能半途而废。安姥姥,在下的要求并不过份,六合门关闭山门,迄今已有三十年漫长岁月,如今有贵门的有作为子弟出面光大门风,你该感到安慰才是。”
“你不是本门的弟子,管别人家门事是武林的大忌,你应该要他们自己前来和老身商量商量。”
安姥姥也平静地说:“你的目的不在此,这种借口太不高明牵强,你的目的是要老身早些离开尘世,没错吧?年轻人,这两年来,你一共杀了多少武林元老名宿?”
“哦!想不到你的消息居然十分灵通,那么,安家隐世的事是骗人的了。”他避重就轻另起话题。
“隐世仍然在世,这不能说是骗人。”
“在下并不隐瞒来意,但这次在下已经改变主意了,你给我满意的答覆,我不要求你和我决斗,公平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上六合门永远关闭收山,绝不许任何不肖门人子弟在外招摇,这答复你满意吗?”
“不满意。”
“老身认为你该满意。”
仇大魁笑道:“安姥姥,你不给我满意的答覆,又不接受决斗,看来,你是在逼在下走极端了。”
“年轻人,是你在逼老身走极端。你干预本门的事本来就不合情理,老身的声誉、身分、地位,皆有权拒绝你决斗的要求,不客气地说,你还不配要求老身决斗。
没规矩不能成方圆,武林成规不允许无法无天的狂妄之徒任意破坏,你这样做会引起武林公愤的。你走吧,老身不与你计较。”
“好,我走。”
仇大魁泰然一笑:“但我们会见面的,下次见面,可能是你来找我,因为我将逐一铲除六合门在世的门人子弟,我已经拥有一份名单了。
等六合门在世门人子弟死得差不多了,你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