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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靖道:“瀑水瘴气迷漫,有劳玄谷主一道上太玄泉,寻找‘绮罗郁金花’如何?”
圣手公羊拱身答道:
“遵命!”
万教庭主身形一晃,与尹靖并肩而行,六大护法与圣手公羊在背后相随。
玉面书生突然大声叫道:
“太玄泉旁有神草十九种,食之可羽化登仙,与天地同不朽。”
群雄本来闲观静坐,听玉面书生之言,各各霍然站了起来。
神仙不老之术,谁人不想?既有神草吃后可羽化登仙谁都想去碰碰运气。
不过玉面书生甚狡猾,众人只怕他是故意开玩笑,因此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无一人采取行动。
吕重元忍不住问道:“孩子,此话当真?”
玉面书生道:“孩儿并无戏言,‘卷心鹤冠兰’与‘绮罗郁金花’,都在十九种神草之列。”
吕重元哈哈大笑道:“老夫去见识见识。”
子无欺父,群雄深信玉面书生所言非虚,一时人影憧憧,个个争先恐后,展开绝顶轻功,向“太玄泉”奔去。
霎时之间,走得只剩东夷一干人,与宇文雷夫妇。
东夷众人虽有心去见识神草,但无苑兰公主命令,无人敢擅自离去。
宇文雷夫妇毫不为所动,大有只慕鸳鸯不慕仙之概。
苑兰公主见群豪如群蝇逐臭,甚觉好笑,只怕尹靖一人势单力薄,令刘老妈与梁姑前去接应,美眸一转,向玉面书生问道:“玉面书生你怎知道泉旁有神草,吃了可成神仙?”
玉面书生听她向自己请教,心头大畅,笑道:“区区虽然才疏学浅,这点常识倒还不致不识。”
这话等于没有答复,苑兰公主听他故作神秘,秀目不由微微一皱。
宇文雷哼了一声道:
“吹什么牛皮,你还不是读了我那本‘伏羲奇书’,那些人都上了你的当,太玄泉旁的神草,千年才一次齐生,莫说人生不过短短百岁,纵然能为命千年,也还得要有机缘才能找得到神草,如果胡乱吃了一二种,哈哈,那才妙极了。”
“那也不见得,说不定千年机运就在眼前。”
幽冥公子突然杀气浮于眉梢,冷冷道:“不错,你的大限就在眼前,咱们清清旧帐,把‘伏羲奇书’还来。”缓缓逼了过去。
他早就想施以报复,只因虬龙堡人多势众,迟迟未敢下手,这时正是大好时机,哪能放过。
柳筠挺身挡在前面,冷笑道:“前在洛阳郊外饶你不死,今日可不再容情了。”
宇文雷把当日在洛阳之事,引为生平奇耻,处心积虑,久图报仇,大骂道:“贱丫头,今日再容你们逃得,少爷从此改名换姓。”
任年娇格格荡笑,道:“男的打男的,女的打女的,柳姑娘接招。”
她说打便打,晃身飘到柳筠面前,一掌刮她耳光。
柳筠冷哼一声,施展出天南绝学,“小天星掌”,拳打腿踢,宛如一团火球,绕着任年娇发狂猛攻。
任年娇道:“好泼辣的丫头。”长指甲向她脸上划去。
她的武功本就不弱,自从吃了“阴文灵血”,与宇文雷行过人伦大道,功力日增。
柳筠虽是柳家堡主掌上明珠,家学渊深,但毕竟功力稍逊,全仗轻灵身法与她周旋。
那边玉面书生,左臂伤口未愈,接过宇文雷猛辣阴毒的“阴尸掌”,不到几招,伤口迸裂,鲜血涔涔溢出,痛得不住呻吟。
宇文雷得意狞笑,道:“嘿嘿,小爷今日把你带回腐尸窑练功是一定的了。”
说完话,突然脸上蒙着一层死亡恐怖的绿光,扬手劈出一股腐朽之气。
忽听一阵冷冷嗓音道:“宇文雷你先断一臂再打。”
幽冥公子入耳心惊,只见一道蓝影晃到眼前,已顾不得去伤玉面书生,掌势一交,向蓝影劈去。
又是一声冷喝:“断!”
宇文雷右臂被人叩了一下,只听“克嚓”一声,右手软软垂下,肱骨已断,但却不痛不痒。
那蓝影来回如电,又退到原地。
任年娇看得清楚,吃惊道:“公主为什么打断外子手臂?”
苑兰公主忿然道:“念他与人动手,不然取他性命。”
任年娇心头惊悸,暗暗叫苦,看来她是报复香玉公主毁容之事。
柳筠见苑兰公主打断幽冥公子手臂,精神大振,娇声怒叱,从四面八方推涌疾攻,威势咄咄逼人。
宇文雷断了手臂虽然不痛不痒,但全身慵懒无力,斗不了三招,被玉面书生一鞭劈中,栽翻在地。
吕江武杀机笃炽,下手不容情,长鞭在他身上一卷,把整个人提了起来,迈开大步向潭水方向奔去,哈哈朗笑道:“宇文雷,去瀑布洗澡吧!”
任年娇见丈夫被制,眼中布满血丝,发狂猛攻,大嚷道:“死丫头拼命了!”
柳筠见她脸孔皱纹叠叠,凶得吓人,一个措手不及,被打得跄踉了三四步,跌坐在地。
任年娇转身急追而去。
苑兰公主突然冷冷地叫道:“玉面书生回来!”语音虽然不高,但字字铿锵入耳,吕江武充耳不闻,哈哈朗笑,眨眼已奔到水雾边缘。
苑兰公主哼了一声:“抗命者死!”手一扬,把装着仙兰的玉盒向玉面书生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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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太玄神草
玉面书生奔到紫色瘴气边缘,长鞭一撩,振臂抛去,宇文雷身如旋风,飞入浓雾中,“嗵”的一声,掉进潭水里。
只听吕江武哈哈朗笑道:“幽冥鬼种,不宜久留人间,还是早回阴府去报到……”
话犹未了,着的一声,苑兰公主射来玉盒中正背脊,打得他天旋地转,热血向上翻涌,忍不住张口吐出一团鲜血,脚步踉踉跄跄,跌入毒雾中,扑倒在地。
任年娇救夫心切,顾不得瘴气厉害,奔过玉面书生身旁,拾起掉在地上的九节虬龙鞭,来到潭畔,用力一扔大声叫道:“雷郎接住鞭尾。”
宇文雷重伤之下,人还清醒,掉在水里,四肢拼命挣动,不使身体沉溺淹没。
但那潭水是从底下排出,水中有一股强大吸力,好像有人在下拖住一般,竟是游不到岸。
这时见长鞭伸来,猛地向上一扑想抓住鞭尾,谁知旁里一股浪涛拍击过来,立时把他冲开,在水里翻了几个浪花,愈漂愈远,愈沉愈深。
任年娇眼看情郎被潭水吞噬,却无力相救,伤心的柔肠寸断,凄声狂叫,提着虬龙鞭向潭水猛拍,状至疯狂。
潭水四下飞溅,喷得她身上湿淋淋地,她本来身穿黑衣,自从奔入水雾中,连雪白肌肤都变成黑色,那些溅在身上的水珠,簌簌掉下来,滴滴如墨汁,浓凝似胶水。
须知“阴文灵血”是“洪荒角犀兽”,数千年道行的精英所集,奇阴奇毒,与“卷心鹤冠兰”相遇,毒上加毒,因此紫雾浓得发黑。
林琪与任年娇都服过“阴文灵血”,一沾瘴气,两种毒物相得益彰,连身上的肌肤都呈黑色。
“先天绮罗幽香”是百毒克星,毒香中和,反呈淡淡红色,因而香玉公主一入紫雾中浑身殷红,美艳不可方物。
那边玉面书生,情形奇惨,倒在地上,鼻闻阵阵中人欲呕的难闻气味,想吐却吐不出口,因为喉咙气塞欲窒,四肢渐渐麻痹,爬不了多远,就无法动弹了。
柳筠站在紫色瘴气外,急声喊道:“吕哥哥,快爬出来。”
玉面书生勉强露出痛苦的笑容,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看来连肌肉要动一动,都很困难,哪里还能爬动?
任年娇在潭水旁,长鞭飞舞,头发披散,柳筠只道她中毒过深,精神错乱,但玉面书生却一动也不动,仅眼中射出祈求的黯淡的光芒。
她见二人中毒的怪状,心中大是踌躇,暗想毒气如此厉害,自己一去定然无命,但眼睁睁地看着情郎痛苦的死在眼前于心何忍?
她见过千手菩提施展盖世神功,救“万教庭主”出险,自己功力相差太远,父执辈的人都上了“太玄泉”去找神草,目下唯一能救玉面书生的,只有苑兰公主一人。
当即转身奔到她面前,急声道:“请公主救我吕哥哥一命,功德无量。”
苑兰公主摇了摇头,道:“玉面书生咎由自取,死而无辜。”
柳筠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主只不过举手投足之劳……”由于心中甚急,说话的声音微微发抖。
苑兰公主无动于衷,漠然道:“本朝仁恩一向不泽外人,他生死于我无关。”
柳筠心急如焚,只得又奔回紫色毒雾外,见玉面书生肌肉久久才抽动一次,显然是极力想要爬行,但因筋骨僵硬,才会有此现象。
忽听一阵凄厉尖叫声,只见任年娇提着长鞭,奔到玉面书生身旁,叫道:“臭酸丁,把你劈成肉酱!”手起鞭落,在他背脊抽了二下。
玉面书生筋骨痹麻,打起来倒不觉得痛痒,身体频频震动,反感到舒服。
任年娇体内灵血冲动,打得性起神昏目眩,眼界模糊,长鞭胡乱挥劈,把尘土碎石激得飘扬飞窜。
玉面书生不觉得痛,柳筠却看得很心痛,哭叫道:“苑兰公主,你救我吕哥哥,咱们愿作牛马,任凭驱策。”
苑兰公主道:“旁人是非,我一向不干予,属下婢仆如云,希罕你们做什么牛马?”
柳筠厉声道:“我吕哥哥是你用暗器把他打进毒雾里,今日若死在此地,虬龙堡的人绝不会与你干休。”
苑兰公主冷冷哼了一声,道:“整个中原武林,尚且未看在眼内,区区虬龙堡何足道哉?”
柳筠见她不肯协助,急忙从身上抽出三只钢镖,“嗖嗖嗖”,以连珠手法,向任年娇射去。
鞭力异常强猛,那三只钢镖被震飞开去,但见鞭影如山,尘烟狂扬,幸好任年娇神智昏昏噩噩,鞭力虽重,只不过偶尔一二鞭抽在身上,否则即使不痛,也会被打成肉饼。
突然一鞭卷过来,把他劈了一个大翻身,微风拂动,他嗅到一阵淡淡兰麝清香,冲淡了那中人欲呕的气息。
香味一入体内,心胸气窒之感顿减,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甚感舒畅。
循着香气飘来方向望去,地上有一个玉盒,盒盖已被任年娇乱鞭劈开。
盒内有一株开着六片花瓣的兰花在风中微微发抖,那仙兰虽在浓密紫雾笼罩下,却一片雪白精莹,予人清高出尘之感。
玉面书生心里想道:此花必非凡种,闻其气心胸已感舒畅,服下或许能解全身不遂之毒。
可惜他四肢无法动弹,那玉盒虽仅隔数尺,却有咫尺天涯之感,可望而不可及。
任年娇依然在迎风乱舞,他希望能在自己身上加上一鞭,劈近那玉盒。
果然又是一鞭打将而来,不过却劈得往相反方向滚开,离那玉盒更远了。
玉面书生面目娇美,甚是俊逸动人,身上玄衣在斜阳与紫雾映照下,幻成五彩华服,脸上蒙着一层紫气,看起来有几分像宇文雷。
任年娇突然哀叫一声,抛开长鞭,扑过去,抱住他身体哭道:“雷郎你死得好惨!”
柳筠醋意大兴,破口叱骂,道:“臭贱人,羞羞,谁是你雷郎。”
任年娇并不理会,哭了一阵,抱起玉面书生走出紫雾外来到苑兰公主面前,凄声说道:
“香玉公主呀,我丈夫毁你容貌,人已死了,你还恨他吗?”
苑兰公主见她眼神飘浮不定,分明是神智已错乱,才把自己当着妹妹,当下冷冷道:
“你丈夫狼心狗肺,辣手摧花,如今葬身潭腹,打入永劫不复之地,足见为人善恶,自有因果报应。”
任年娇突然格格荡笑,道:“香玉公主我只道你是天上的圣女,那等慈悲宽宏,不会对任何人记恨报仇,可是,哈哈,你毕竟与凡人一无二致,也会记恨,也会报仇,打断我丈夫手臂,你看他还在流血呢。”
刚才哭泣之时,眼泪掉在玉面书生身上,他感到一阵冰凉,经脉渐渐通畅,因此剑伤裂口,又涔涔出血。
苑兰公主听她言辞疯疯癫癫,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