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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浮月山庄”与“柳家堡”毗邻接立,世代交善,他于是想了一个主意,借看柳筠对他的一番情愫,几句甜言蜜语,把她哄骗回天南去取解药。
柳筠心悬情郎安危,自然满口答应,那雪龙驹的脚程迅速异常,不一日已回到柳家堡。
当即把摩云生逼玉面书生服下“春秋断魂散”之事,哭诉母亲,柳夫人听了,大怪柳梦龙与摩云生老糊涂。
原来柳梦龙与夫人尹棠棣,膝下只生有一个女儿,夫妇对她自是钟爱异常,视若掌上明珠,百般娇宠,将家传绝学悉心传授。
柳筠人又聪明俏丽,出道未几“绛衣无影”的名号,就在武林中不胫而走。
有一年无意中与玉面书生邂逅,一见钟情,迅速被他那潇洒隽秀的英姿所迷倒,玉面书生人本风流,也就与也打得火热。
柳夫人曾见过玉面书生几次面,对他人品武功备为赞赏,她想“虬龙堡”与“柳家堡”
虽然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同属万教十三要员,如能把玉面书生收为东床快婿,倒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美事。
可是柳梦龙却力表反对,因为万教十三要员中,“柳家堡”与“虬龙堡”各属一集团,隐隐站在对立之势,他夫妇二人也就经常为女儿与玉〃奇〃书〃网…Q'i's'u'u'。'C'o'm〃面书生交往事,大吵大闹,各持己见。
柳筠也不知摩云生何故逼玉面书生服“春秋断魂散”,柳夫人还道柳老头儿,怂恿摩云生,故意对玉面书生刁难。因此立刻怒气冲冲地带女儿到“浮月山庄”去。
这领袖天南的二大主脉,相距不过半里之遥,庄外人一见柳夫人亲自过庄来,慌忙报进内室。
摩氏兄弟二位夫人亲迎庄外,大夫人王凤钗笑道:“嫂子,何事匆匆来看?”
君棠棣往堂上一坐,气道:“妹妹你评评理,我那老糊涂,竟叫摩云生拿‘春秋断魂散’,逼虬龙堡吕公子服下,你说气不气人?”
王凤钗知道柳筠与玉面书生要好,也吃了一惊,道;“死鬼真糊涂,怎可对吕公子恁地无礼。”
柳筠哭着撒娇,道:“姨妈,你得救我吕哥哥。”
王凤钗轻抚着她秀发,笑道:“筠儿放心,姨妈自有道理,你叔叔回来我唠叨他一顿。”
当下取出二颗解药,交与柳筠,柳筠好不高兴,喜道:“姨妈你真好,吕哥哥的朋友金笔书生苏慧中,也服过‘春秋断魂散’”。
王凤钗一怔道:“怎么,他们难道要同‘虬龙堡’与‘九宫堡’作对吗?”
君棠棣哼了一声,道:“就是想同他们做对,也该找老的,找小的岂不被人笑话?”
王凤钗道:“嫂子说的是。”又取出二颗解药与柳筠。
柳筠欢喜雀跃,克日催骑北上,到洛阳与玉面书生相约地点会晤。
玉面书生除去心头重负,已毫无顾忌,二人兼程赶往苏北“竹香斋”,拜见乃舅“天地棋仙”鬼谷子,说明情由。
鬼谷子看过了“藏玄秘图”,沉吟良久,他虽然精擅地舆之学,但平素足迹鲜离“竹香斋”,走过的山头有限,只能凭胸中所学,揣摹山势属于那个地区特性,但究竟确属何山何岳,也就不得而知了。
他深知“玄天图”,武当一派必倾全力追回,武林中人无不心想梦寐求得,因为“玄天图”是“三丰真人”手撰秘籍,除历代掌门人外,门下弟子均无缘得窥其秘。
历代掌门人轻易不肯显露秘籍上的武功,江湖上也就甚少人有见识过,六十年前“风尘狂生”挟技会遍天下各大门户,所向披靡,但却无法胜过“松柏真人”的“回龙三剑”,那时他还仅参悟二招,并未学全。因此武林中人视“玄天图”与少林“藏经阁”中的“意形大乘法”同为武林二大奇宝。
武当派与少林派声势浩大,尽管镇山奇宝,人人垂涎欲得,但却无人敢摸上“藏经阁”
偷书。
林钟如携走“玄天图”后,练成绝世神功,震撼中原武林,武当掌门追索宝图,“万教庭主”亦离开“万剑池”,欲阻止“蒙面剑客”,均徒劳往返,一无所获。
“玄天图”就如石沉大海,突然销声匿迹,武当派发动门下弟子查探下落,其余的人也都想趁此宝图遗落草莽之际,据为已有。
但经过数十年,依然杳无声息,大部分的人均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把这事淡忘了,但若干人却耿耿于怀,尤以武当派为甚。
孰料平息数十年的风波,随着“松纹古剑”及“玄天图”藏真图的出现,再度掀起高潮,加上“乾坤日月令”的遗失,使局势更加动荡。
这一代执掌“万教联盟武林评审庭的”武当派,可谓“祸不单行”正逢多事之秋,这二样奇宝如果无法同时取回,则庭主的尊严从此将脸面扫地,武林中亦将一片腥风血雨。
正义之士为此耿耿隐忧,恶邪魅魈更是乘机跃跃欲动,因此“采石矶”之约,为之万人瞩目,但“藏玄秘图”的下落,亦人人旦夕难忘。
鬼谷子经过详细的思考,知道目下想找一位适当的人帮助揣摹图上所示山岳,实不容易,如果不查出山岳,仅占有这张折图,不但无益,反将惹火烧身,招来横祸,那真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了。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又想起“楚狂僧”其人,这和尚是他生平好友,有如孤云野鹤,唯爱登山临岳,海内名山无不留下足迹。
以往楚狂僧路过苏北,常来找他叙旧,因他行踪无定,除非他自己找上门来,否则要见他真是难上加难。
日前少林掌门大限禅师到“竹香斋”品茗对弈,二人提到这位风尘奇僧,鬼谷子多时未见其面,甚念故人,大限禅师告以楚狂僧近年来,动久思静,隐居在“柏云寺”,因此他乃决定带吕、柳二人往“柏云寺”。
他们甫下“竹香斋”,就听到江湖上二种传说:第一件是十月十五日苑兰公主与“武林评审庭主”金陵采石矶之约,第二件是“藏玄秘图”落在玉面书生身上。他们聆悉之余,对行踪极力隐蔽。
过了一日到了蔡通桥,果被崔邱枢及“天震教”的人盯梢,鬼谷子告知以“柏云寺”去向,令玉面书生漏夜抄秘径而行,自己与柳筠,连骑南下,分散跟踪人的注意力,绕道至“柏云寺”。
楚狂僧一见鬼谷子登门,真是高兴得倒履相迎,笑道:“鬼兄轻易不离‘竹香斋’今夜什么风把你吹来敝寺?”
鬼谷子呵呵笑道:“听说你最近静如处子,不游山玩水,兄弟怕你生了什么大病,放心不下,特来看看你。”
一面把他与柳筠引见,楚狂僧见二人风尘满面,似乎赶路赶得很匆促,不禁莞尔道:
“贫僧托福粗安,有劳鬼兄远道来访,心甚不安。”
鬼谷子突然神色一整道:“贪玩的和尚先找处秘密的地方,咱们好好谈谈,不然我真个要不安了。”
楚狂僧闻言一怔,立知事态非同寻常,因为他除了见鬼谷子棋输时之外,神色从未显得这般沉重,立时开了密室,并将全庙灯火吹熄。
且说当下玉面书生听说崔邱枢又追踪而至,不禁冷冷哼了一声。
禅云低诵一声佛号,道:“他想问吕施主,乃弟崔邱成因何而死?”
玉面书生苦笑,道:“我因他兄弟之事,被浮月庄主强逼服下‘春秋断魂散’,若不是筠妹取得解药,真如刀下鱼肉,任人宰割。”说完俊目含光望着柳筠。
绛衣无影亦美目深情款款地,报以嫣然一笑。
鬼谷子生性最是护短,冷峻地哼了一声道:“摩云生他日被我遇上,定要好好训他一顿。”玉面书生闻言神情非常开朗,柳筠却眉梢上浮上一丝愁云。
楚狂僧道:“崔施主现在何处?”
禅云道:“崔施主在殿中查不出行迹,向今夜投宿的一位施主打听,二人不知怎地,话不投机,大打出手,那施主功力奇高,崔邱枢数招之间,就被他击败,离庙而去。”
楚狂僧一怔道:“他们是皇室贵胄,怎会又是武林中人?”
鬼谷子暗感惊奇,皱眉道:“汉中三义的武功不弱,能赢他的人,当非无名小辈。”
玉面书生道:“皇室大内之中,也不乏武功高强之士,打败崔邱枢那人,可是身穿锦衣的少年?”
禅云点了点头。
玉面书生道:“那小子狂傲之极,是保镖兼车夫。”
明旭王子听得心头火起,几乎忍不住要冲进去,把他痛打一顿。
鬼谷子道:“车夫已经这等厉害,那主人岂不更了得?”
玉面书生不以为然,道:“舅舅放心,肉食者鄙,不足为患,只是那车夫却不可小视。”
禅云道:“弟子似听崔施主说他是‘蒙面剑客’传人。”除玉面书生外,一听这话,几人脸色同时一楞。
吕江武道:“什么蒙面剑客传人,他手底下虽强硬,只怕还不是尹靖的敌手。”
鬼谷子听了尹靖的名字,冷冷地哼了一声,原来玉面书生早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说尹靖武功得自“玄天图”,如何如何了得,空手击败摩云生,连挫“昆仑三老”,天外神叟望而生畏,离开“竹香斋”时,讥讽舅舅想传他武功是班门弄斧,把林琪嘲笑的那一套,完全搬了过来,直把“天地棋仙”气得须发怒张,因此他对尹靖大是不满。
他哼过一声接道:“不管他是谁,崔邱枢既然打上门来,难保别人不追踪而至。”
楚狂僧怔了一怔,道:“鬼兄与何人结下梁子?”
鬼谷子当即把来意说了,楚狂僧挥手令禅云退下,禅云同二人一稽,告退自去。
楚狂僧沉吟了一阵,说道:“鬼兄你我交情非同泛泛,当知贫僧一向不涉武林是非,帮你查示图上山岳则可,但贫僧近年来动久思静,只怕不能陪你们登山涉水。”
“天地棋仙”知他所言非虚,正色道:“兄弟只要你看图识山,其余不再麻烦你了……
武儿!把‘藏玄秘图’取出。”
玉面书生应声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图,铺在木榻上,四人围拢过来,楚狂僧与鬼谷子很仔细的端详着。
明旭王子被他们遮住视线,见不出纸上绘的是什么图画,心中甚感纳闷。
半晌,鬼谷子才抬起头来,说道:“兄弟一点粗俗的地舆常识,或可帮助你记忆,此图山势东北西南走向,山幛多,而溪峪少,四周地势亦高耸,颇似晋北黄土山脉。”
楚狂僧微微点了点头,就闭目沉思不语,约莫顿饭功夫,才睁眼说道:“晋北名山有天台,恒山,勾漏,天台山乃佛门圣地,贫僧曾在‘秋香寺’落脚三年,数度登临北岳恒山及勾漏山,北岳峰顶奇花异卉,映带左右,观此图形势,正是恒山无疑。”三人闻言大喜。
楚狂僧又向那图看了一眼,皱眉道:“图上玄字,想必藏真所在。”
鬼谷子答道:“那当然啦。”
“鬼兄你看这图已历多少岁月?”
“林钟如已五十年未现江湖,这张图画微呈焦黄,墨汁沉积,至少有四十年以上。”
“贫僧到过恒山,那是十多年前事,假如林钟如把‘玄天图’藏在该处,现在自然环境也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照图所示,藏珍地点是落星崖下的一个山洞,洞前山泉垂瀑……”
突然一阵“咚咚”钟声,入耳心惊,众人脸色大变,楚狂僧一跃而起,道:“禅云拉钟报警,只怕庙外有人来犯。”
鬼谷子长眉一皱,道:“武儿你暂留此地,待我们先出去看看。”身形一闪,与楚狂僧联袂奔去。
柳筠道:“吕哥哥,我陪着你。”
吕江武忙把图收好,揣入怀中,忽闻房外异响,不禁剑眉轩动,喝道:“什么人?”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锦衣少年当门而立,脸挂冷傲。
玉面书生一怔道:“赶车的,来干什么?”
柳筠见他锦衣光耀,方脸广额,神气十足,哪像个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