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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焦山临江,不但风景怡人,而且气势雄浑,居住在此,令人胸襟大开,因此便在焦山结庐而居,江硝上人,因他有举手退六魔之能,虽然未知他真实本领,也将他列入十大高人之中,称之为“儒侠”。
苏怡、苏慧两人,本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被他收了去当徒弟的,顾文瑜依然重文而不重武,因此两人也不知师傅武功到底有多高。
而且,她们两姐妹生性淘气异常,顾文瑜本身又豁达之极,绝不会管束她们,以妨碍她们的天性,因此上,两人实在也没有正经学过什么武功,只是小时候要上树捉雀,便磨着顾文瑜教轻功,大了在外面乱闯,吃了人家的亏,才要顾文瑜教本领,仗着生性聪慧,武功居然不弱。
顾文瑜也不去管她们,只顾自己闲来对江吟诗,但两人若有什么请求,却也从不拒绝。
两人年纪稍大了些,才肯稍为勤心习武,但终为生理所限,因此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好师傅,武功只是和伍氏兄弟,差不了许多。
闲来无事,又制了几十副面具,各色人等模样都有,戴了面具,在镇江城中凑热闹,甚或还离镇江,在江湖上走动,只觉得有趣。
伍氏兄弟在醉月楼上时,姐妹两人,因见人家佩剑不凡,便起了欣羡之心,而顾文瑜因本身和江湖上人物,绝少来往,武林中各大派别,正邪双方的厉害人物,也不和苏怡苏慧两人说起。
两人所知道的一些,只不过是她们自己在江湖上闯荡时所听到的,阴阳派向在阀北,也少来中原,两人却未曾想到这一对宝剑,便是武林知名的阴阳双剑,刚一入眼,感到欣羡,多半还是为了剑鞘华丽好看之故。
因此便想激怒两人,与之动手,到时将剑抢了过来,就算师傅知道了,也不致于责怪自己,因此才处处和仇中星、伍中年两人作对。
那一天,她们两人所戴的面具,偏又是黄发黄须,死眉死眼,看了就叫人讨厌,伍氏昆仲才忍不住和她们约在金山绝顶比武,待临走时,伍中星半空以手指夹断了银子,伍中年仲指疾弹,以银射来,两姐妹才知道人家并不好惹,但既已与人约定,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前去赴约,怎知到了金山绝顶,才一在石坪上站定,便见到两条三尺长短的毒蛇“七星子”,向石缝中游去。
两人全是一般心思,立即抢了过去,将两条蛇擒住,心想自己腰间所挂,只不过是一柄木剑,待会儿要动手,人家有那么好的宝剑,自己却没有兵刃,如何是敌手?一商量,觉得那蛇也可以当兵刃使用,她们两人,虽然淘气之极,但是心地却好,知道那“七星子”奇毒无比,若被咬中,极难幸免,究竟和人家并无冤仇,何苦害人?便抓住了毒蛇的七寸,正要将毒牙拔去之时,苏怡忽然觉得腰际一麻。
其实,她们正面对面坐在临江之处,那“七星子”身子,全在衣袖之中,只余蛇头在外被人封了穴道,连运真气,向穴道冲击,皆未能将穴道冲开。
苏慧在对面看出姐姐的情形有异,忙问道:“姐姐,你……”
一个“你”字刚出口,也觉得腰眼一麻,就此被人定住。
是以伍氏昆仲上到石坪,见两人情形有异,其中一个,还像是张口在说话,才发现她们是被人点了穴道,又因为发现了她们乃是女子,便出手解了苏怡、苏慧,两人的穴道。
但是两姐妹吃了这个亏,心中已然恨极,只当一定是伍氏兄弟早来这儿埋伏了,趁机暗算,然后又来充好人,本来面目,又被人识穿,一时气愤,穴道一解,便立即挥蛇相向,却不知伍氏昆仲确是好人,而且和她们一样,也中了人家的算计,在镇江城中,将本门镇山之宝,阴阳双剑丢失!两人所使招式相同,本来以伍氏昆仲的武功而沦,虽然事生仓猝,但也足可以躲开。
只惜伍中星一时不察,一个空心跟斗翻出之时,竟然身子到了石坪之外,伍中年虽然立即赶过来相救,已然不及,以致堕下江去!苏怡、苏慧两人,一见伍中星堕下江去,便知道闯了大祸,没法溜走之后,尚听得半山腰里,伍中年一掌将凉亭击坍,轰然之声,但是她们却不敢再在金山逗留,悄悄溜回焦山住处,匿藏了七八天,不敢外出一步,唯恐被人寻上门来。
但害了人命,心中总是内疚,又想出去看看人家,究竟兄弟死了之后,是怎么了,有没有离开镇江,刚好碰巧,伍中年重伤昏迷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救了在茅屋中,又遇上一连串的怪事,伤也痊愈,正带了孩子,在酒楼中吃喝。
苏怡和苏慧两人坐在一角,伍中年没有发现她们,但她们却眼看伍中年和那两个江一派的人物起了冲突,已追赶其中一个,紧随不放。
两人知道江心派人多势强,极是难惹,而且也看出伍中年手中宝刀,极是诡异,此去难免伤人,一被江心派围住,便难以脱身,因此才想起玫瑰仙姑简蒲其人来,草草假制了一面玫瑰令旗,居然将水中仙江一统瞒过,将他吓退,那自然也是简蒲的名头太大之故。
苏怡和苏慧两人,此时俱已知道伍中年心地踏实,对之均大有好感,因此上才会飞骑赶回,一见伍中年伏在地上,尽皆大惊,苏怡还嫌为跑得慢,两脚脱出了马缰,手在马鞍上一按,真气一提,便离马飞跃而起,苏慧也照样跃起。
两人起在半空,足有两丈高下,身子一侧,直向伍中年倒地之处落下,真和仙女临风下凡,一般无二,一落地,又;虽是苏怡先跃起一步,但是她手中,却抱着那个孩子。
那孩子固然甚轻,但对提气纵跃,使展上乘轻身功夫的人来说,终是一个负担,因此还是苏慧走在前面,一赶到,便叫道:“伍朋友,你没事么?”
伍中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苏慧也顾不得避男女之嫌,一伸手,扳住了他的肩头,将他翻过身来,只见伍中年双睛怒发,两人握拳,像是苦痛异常,不由得失声叫道:“姐姐,他死了!”
苏怡大吃一惊,放下那孩子,伸手去探他鼻息,一探,尚还有气,道:“不要乱嚷,还有气!”
苏慧道:“不知他可是用那柄红刀自刎的,若是的话,那刀上可是含有剧毒!”
一言提醒了苏怡,四面一看,却未见那柄血也似红的宝刀踪迹,同时细看伍中年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口,不像是为刀所伤,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苏慧忽然叫道:“姐姐,我们也真是急糊涂了,他是被人点了穴道!”
苏怡被妹妹一言提醒,也暗自失笑,不知怎地,竟急得连伍中年是被人点了穴道,都看不出来,连忙伸手向他肩头拍去,本来,在肩头上一拍,肩头上的几个大穴,俱被震动了那几个大穴,和全身脉络相连,无论是那一处穴道被封,都可以应手而解。
但是苏怡一掌拍下,伍中年却仍是一动也不动。
苏怡一怔,又去拍他左肩,也是一样,仍然未能将伍中年的穴道解开。
姐妹两人,心中俱皆大异,苏慧俯身一按伍中年的脉息,却依然在跳动,分明未曾死去,的的确确,是被人点了穴道,但不知是用的什么重手法,以致自己无法解开,苏怡忙道:“妹妹,你抱着那孩子,咱们带他到师傅那儿去,叫师傅为他将穴道解开,若是耽搁久了,只怕要成废人了!”
苏慧一听,自然同意,但不知怎地,心中好像总有点不愿意,最好由她将伍中年抱起,而让苏怡去抱那孩子,才对心思。
但是她们姐妹之间,从来也没有因为什么事而发生过争执,小时候上树找鸟蛋,摸到了四个,自然是一人两个,摸到了三个,便一人一个半,因此苏慧也觉得难以开口,只是呆了一呆,便向那小孩走去。
苏怡见妹妹像是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而未曾说出来,心中也是一楞,暗忖妹妹是为了什么,才有话而不对自己说呢?但她也只是心中一动,并未向深一层去想一想。
其实,此时即使深想一层,也是想不透其中原因的。
当下见苏慧已然抱起了孩子,也就将伍中年托了起来,放在马背上,自己再跃了上去,加上一鞭,迳向焦山驰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唯恐耽误了伍中年的性命。
儒侠顾文瑜所居,原是在焦山临江的一面,一块大岩石之下。
那地方,若不是由江面上走去,极难到达?因为四周围常年受江水浸润,滑溜无比,没有上乘轻功,便难渡过,而若要由江面上去的话,近山脚处,浪头汹涌,船也靠不了岸,因此焦山虽然不是人迹不到之处,但懦侠顾文瑜在那里结庐而居,倒也十分清静,绝无外人前来打扰,当地武林人物,如水中仙江一统等,又大都知道此处住着一个不喜人去吵他的武林高手,因此也不会前去生事,反倒远远避开。
姐妹两人一口气便策马驰到了焦山,苏怡先下马,小心翼翼,来到了那一块四周长着几丛修竹,只不过备许方圆,上面有一块凸出的岩石遮盖住的平地之上,近山脚,起着四五间茅屋,苏怡一到,便叫道:“师傅!师傅!”
往常,儒侠顾文瑜除了站在空地上,负手观江,便是在这书房中诵书吟诗,苏怡一到,在空地上不见师傅,而又不闻读书之声,已然呆了一呆,是以才迫不及待地叫了两声。
但两声叫出,却又未见回答,冲人书房中一看,只见江风穿窗而入,吹得摊开在桌上的书本,簌簌作响,但是却未见一人。
苏怡心中一呆,暗忖:“难道师傅在房中睡着?”
又转到顾文瑜的睡房中一看,也是未见人影,正在发楞,忽然听得苏慧在书房中叫道:“姐姐,你快快来!”
声音甚是惶急,苏怡忙将伍中年放在榻上,夺门而出,来到门口,却仍不住停步,向伍中年望了一眼,只见伍中年眼珠转动,但是既不能动,又不能言!
苏怡心中叹一口气,正想走过去,安慰他几句,告诉他只要师傅一来,定可将他穴道解开,不必焦虑之类,但苏慧焦急不耐的声音,重又传出,道:“姐姐,你在干什么哩?还不快来看!”
苏怡心中一急,只得站在门口应道:“来了!”
又对伍中年匆匆道:“伍朋友,你且稍安毋躁,我去去就来。”
转身就走,刚一出门,便见那孩子在空地上乱跑,口中“哇哇”作声,像是甚为欢愉,同时看见苏慧站在书房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纸条,迎上去一看,便认出纸条上的字迹,遒劲苍拔,正是师傅儒侠顾文瑜的笔迹,仔细一看,写的只是草草的一句话:“速来城西三拔巷!”
连个称呼署名都没有!大不类师傅平日之为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令得师傅如此性急?苏慧等她看完,便问道:“姐姐,咱们怎么办?”
苏怡呆了一呆,道:“这字条你是在那里找到的?”
苏慧道:“在砚台下面压着!”
苏怡奇道:“师傅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看情形,他也在那三拔巷中,三拔桂、三拔巷,妹妹,你可曾听说城西有那么一条巷子?”
苏慧急道:“姐姐,师傅既然留下了字条,要我们快去,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咱们还在这儿猜什么哑谜,到城西一问,不就知道了?”
苏怡不明白妹子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对自己态度如此粗暴?其实,连苏慧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自己的心情会变得那么恶劣,非要大声讲话不可,一见姐姐面露惊愕之色,也觉得自己太过份了些,不应该这样对待姐姐,但心中的不快之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