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略一迟疑间,手持铜锤的那个大汉,又踏上前来,将铜锤停在离他头顶一尺之上,根本不须用力,只要手一松,铜锤跌下,伍中年便须死于非命,便何况那只大铁锚离他身旁,只有两尺许,虽然深陷地下,但以水中仙江一统的神力而论,只要顺手一挥,伍中年便难幸免。
到了这个时候,伍中年除了任凭人家处置而外,简直一点反抗余地也没有!伍中年若是懦夫,此时自然尚希冀万一,一定苦苦哀求,以祈饶命,但是他却绝不是这样的人,一见大势已定,心中镇定无比,朗声道:“江老爷子,如今我已身落你手,自然听凭你处置,但我确是阴阳派中弟子,而且绝对不知这柄什么血刃上,含有剧毒!”
祝波臣冷笑一声,道:“伤了何老七之后,你难道仍不知血魔刃上有毒?”
伍中年苦笑一下,道:“祝朋友,你以为我如今辩白,是想躲避一死?哈哈!姓伍的尚不致如此脓包,伤何老七之后,自然知道刀上有毒,但如果不回手,我却一样要命伤在金刚轮和长剑之下!如今听凭你们处置,绝无话说,只是有两事相托!”
水中仙江一统沉住了声音,道:“想不到你倒还是一条硬汉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一定替你做到!”
伍中年向那株柳树一看,只见那孩子抓住了一枝柳枝,正在荡来荡去,便向那孩子一指,道:“第一件,这个孩子,虽是既聋且哑,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身世,但是却深信他并非等闲出身,望江老爷子善自照料!”
江一统向那孩于看了一眼,脸上略露讶异之色,道:“第二件是什么?”
伍中年面上突现悲愤之色,道:“相烦江老爷子差一人去闽北松溪县,我师傅阴阳叟单残枝处,告诉他老人家,我巳死在贵派手中,令他老人家不必报仇,但是本门镇山之宝,阴阳双剑,却是在镇江城中失去,务必寻回。还有,我弟弟伍中星,在金山绝顶,为七星子汪寒门下两个女徒弟所害,堕入江中。”
讲到此处,忽然想起,这水中仙江一统既然在这一带江面上走动,自然对江底形势,熟悉之极,兄弟掉下江去,生死未卜,何不向他问一问,有无生路?便又问道:“江老爷子,从金山顶上,掉入江中,可有生还的希望?”
江一统摇了摇头,道:“前两年,本派两个大弟子也曾打那跃入江中的一个,水性之佳,不在我以下,但也是一跃下去,便未曾上来。”
伍中年心中一凉,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泯灭了,苦笑一下,道:“已然嘱咐完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水中仙江一统道:“我们也不在此处杀你,需要造好何老七、谭清波、徐胜来三人的祭坛,才一刀将你了结,尚可容你多活几日,但是你可千万别想逃走,先将血魔刀放下吧!”
伍中年心内,本来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例如“血魔门”究竟是什么派别,那碧血神魔齐太媪,和赤血鬼赵巴又是何等样人。
但转念一想,自己即将成为人家的祭品,问来又有什么意思?
手一松,刚要将那枘血魔刀放下,忽见远处尘头起处,两匹马飞驰而至,前而一匹马的马头上,一面三角旗子,迎风招展,因为红白两色,明显已极,隔老远便看得清清楚楚,那旗上乃是白底,绣着一朵艳红的玫瑰花。
那么多人,一见那面旗子,全是一呆,那两匹马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只听得一人叫道:“江老爷子,刀下留人!”
伍中年一听那声音,热血沸腾,紧紧地握住了刀,两眼神光炯炯,紧紧地盯住了前方。
原来那呼叫之声,极是娇脆悦耳,显是年轻女子所发,而伍中年更是听得明白,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辞月楼头,扮成男装,戏弄自己,与自己约在金山绝顶比武,却又不知被什么人点了穴道,自己兄弟两人,虽然不合除了她们的面具,但总是好心将她们穴道解开,兄弟伍中星却因此堕江的那两个女子!看她们手中以毒蛇七星子当武器,自然是无名岛上汪寒的弟子,不知怎么会和那白底红玫瑰旗子的主人有交情?闻说那白底红玫瑰旗,乃是以邪派中人,而位列寰宇十大高手的三人之一,早年横行中原,无人能敌的女魔头,人称玫瑰仙姑简蒲所有。
那简蒲如今算来,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但是她内功精湛,又擅驻颜之术,前年还有人在江湖上见到她,竟宛若四十许人。
那简蒲早年,艳名远播,不知道有多少少年英侠,追逐裙下,但是她却心狠手辣,那时,已然习成一部武林奇书“峋嵝神书”中所载的武功。
她本是一个财主的童养媳,十三岁那年,卖给了财主,受尽了欺躏,寒冬腊月,被逼去野外打柴,冻得不堪,爬下一座枯井去避风,但一下到井中,因为没有了刺骨的北风,虽然只穿了一件又破又旧的夹衣,对寻常人来说,一样是冷,但对她而言,已是温暖无比,又因夜晚整夜推磨,疲乏不堪,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到醒转,爬出井口一看,已是下午时分。
这一惊,正是非同小可,知道回去非被打死不可,而又远远地听得铜锣响,已有人打着锣在找自己,又急又惊,只得重又躲在井中,大哭了一场,到晚上,肚子又饿,天又冻,已然想自萌短见,正当要对准井壁,一头撞去之时,忽然见到井壁砖缝中,似有亮光一闪,大奇之余,伸手去扒井壁的砖头,怎知一扒即掉,那砖头一掉,亮光益发透了出来,照得井底通明。
那时,简蒲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养媳,能知道什么?只当是神仙下凡,来救自己,连忙跪下叩头,等到抬起头来一看,却又呆了。
原来从砖头摔下的地方望去,竟是一间石室,发出亮光的,是石桌上的一盏灯,那盏灯,其实并无灯油火,只是一只石制的灯盘,灯盘之上,镶着一颗老大的照夜明珠,亮光便是那颗明珠所发。
简蒲连忙又扒开砖头,钻了进去,那石室因深处地下,自然冬暖夏凉,简蒲找了一遍,别无所得,只在石榻上发现了一部书。
她幼时父母未死,也曾念过几年书,聪明过人,认识的字也不少,翻了一翻,却并不明白书中讲的是什么,只觉得字并不多,却全是图形。
当时也未放在心上,只觉得此处远比财主家好得多,便爬上石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到半夜,竟然浑身出汗,热醒过来,又怕那明珠放光,给人发现,就取下那颗明珠,塞人井底污泥之中。
自此,她便一个人住在井底,采些小果子,打些兔子,也不敢生火,就那么生吞活剥地吃了,虽然和野人一样,仍觉得舒服,闲来无事,便翻那本书,照着书上的那本图形去学,渐渐地,给她发现那书是教人练武的,而更奇的是那张石床,每睡到半夜,一定热醒,醒来无事,便连夜练武。
不知不觉间,过了七年,那一年夏天,山间出了大虫,财主请了几个武师,到山中来打老虎,走到井边,刚好简蒲在井下取出了明珠练功,被那几个武师发现,在井旁大叫。
那本书,正是前辈武林人物所留,旁门十大内功之一的“峋嵝神书”,简蒲经过七年苦练,已然将书中武功,完全练成,一听到上面有人讲话,而且还有自己当童养媳,稍有做错什么事,便拿铁条抽打自己的一个财主家的管家的声音在内,激起了心头怒火,来到井底,涌身一跃,便直窜出井外。
那些武师一见井中有人窜出,自然纷纷喝打,但怎是简蒲的对手?不出三招,六七个人,已然都身负重伤,简蒲复回石室,将“峋嵝神书”和那颗明珠带了,穿了那管家的一件皮袭,连夜上财主家去,将那财主一家老小,尽皆杀死,才泄了心头之恨。
从此,她便开始在江湖上行走,不到一年,便声名大噪,再加她天生美人胚子,虽然日子过得那么痛苦,却仍是艳光照人,但是也正因为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苦,便不信世上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和人与人之间的同情心理,行事全凭自己高兴,有人来向她追逐求婚的,皆要武功胜过她,才有可能,可怜不知有多少年轻人,死在她的手下,因此江湖上便送了她一个玫瑰仙姑娘的外号。
生平只有在佛门高手,东普陀神尼无我大帅手下,败过一次,也就是这么一次之后,她便极少在江湖上露面,那面旗子,正是她当年信物,号称见旗如见人,江一统和伍中年,那能不惊?
但伍中年虽然吃惊,兄弟堕江之仇,他却不会忘记的!更何况,伍中年自认万难逃脱江心脉的手掌,而且即使逃脱,本门戒律如此之严,以喂毒的兵刃连伤三人,最轻也得受断去双手的惩罚,总是一死,若能在死前亲手报了兄弟的大仇,岂不是九泉下相见,也好交待些?因此他才双眼紧紧地盯住了前面,准备那个女子一到,便不顾一切,跃起应敌。
因为江心派中诸人,一见到两匹马中,有一匹插着白底红玫瑰旗,而讲话的又是女子声音,心中皆存顾忌,知道玫瑰仙姑简蒲此人,万万得罪不得,因此已然全都向旁跃开,而伍中年也已然站了起来。
那两匹马的来势极快,转眼之间,已然跑到了眼前,马上两人,一跃而下,一点也不错,正是那两姐妹,此时已全换上了女装,一个穿一袭湖色皱纱衫,另一个则是宝蓝色的衣衫,更显得美艳出众,那面有红痣的一个,一摇手中旗子,道:“谁都别动,玫瑰仙姑说,这姓伍的和她有一段渊源,江老爷子,你能不能看在玫瑰仙姑面上,不要再难为他?”
一面说,一面走了近来,向着伍中年微微一笑,现出颊上一个深深的梨涡,而那粒红痣,又恰在梨涡之旁,艳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伍中年本来已要一跃而上,在他来说,就算是玫瑰仙姑简蒲亲临,也至多只是一死,但因为怕对方共有两人,自己虽以宝刀,但左肩却已受伤,而且江心派人物,又有可能相阻,一发不中,徒惹笑活,他一向行事慎重,因此才迟疑了一下。
怎知忽然间,对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并且打着玫瑰仙姑简蒲的旗号,救自己来了!这一来,倒叫伍中年呆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是那面有红痣的姑娘,向自己一笑,更觉得心中烦乱,但他究竟是有主意的人,冷笑一下,心中已有主意。
江一统听说要他放人,不禁面有难色,那两姐妹面色一沉,道:“怎么样,你不想放他是不是?那也不打紧,我们这就走!”
一个转身,便想离开,江一统心中大惊,面上失色,忙道:“两位姑娘且慢!”
他情知若是得罪了这个女魔头,只怕不出一个月,江心派三字,便要被她在武林中抹去!从此再也没有江心派!那面有红痣的姑娘冷笑一声,绷紧了俏脸,道:“到底是怎么着?你可快点打定主意,我没有那么空,简前辈也还等着听回音哩!”
江一统的心,确是为难已极,若是不答应,等于是得罪了玫瑰仙姑简蒲,江心派声势虽然浩大,亦非其敌手,若是答应,伍中年连伤江心派三个高手,此仇若是不报,何以服众?这个掌门人也就当不下去,但那两个姑娘面如冷霜,又不等他回答,连考虑都不让他考虑一下,他只得“嗯嗯”地“嗯”了半晌,道:“玫瑰仙姑令旗既到,本应从命,但此人与咱们江心派有极深的仇恨,若是此仇不能报,未免……”
两姐妹一起冷笑道:“哼!实和你说了吧,他既和玫瑰仙姑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