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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蓬”地掩上暗门,屋中顿时漆黑气闷。
这间小屋,只不过二尺见方,四壁全由冰冷生铁铸造,江瑶站在里面,直挺挺就像被关一个铁箱中。
暗门一闭,轧轧之声随之而起,江瑶只觉那铁箱似的房间突然飞快向上激升,宛如脱弦之矢,其速无比。
她不禁微微感到有些头晕,闭住呼吸,屏息不动,耳中隐隐听到水花声响,显然,这只铁箱,正穿越假山下那弯水池。
蓦地,铁箱一顿而止,江瑶试着扭动暗门上把柄,“喀嚓”一声轻响,暗门应手开启,一缕光亮从门缝中透射进来。
她探出头来,左右一望,敢情置身处已在假山后面铁栅外一堆花丝下。
江瑶轻轻跨出来,顺手合上暗门,那铁箱立即又向后退宿,沉入地底,花丛横移数尺,将那孔穴填补得天衣无缝。
铁栅外静静地并无人影,江瑶伏身疾行,绕到前面栅门,远远望见假山脚那扇石门已经开启。包天洛正踏着池口铁莲,向石门载去,另有太白神叟、滇池三杰、粉蝶候弭等一众高手,分立在水池边沿,遥遥对水牢采取了包围形势。
江瑶四处张望,不见燕玉苓,身形一折,掠地而起,向园门疾奔过去。
才到门边,蓦见元婴教主楼望东当门而立,沉声道:“江姑娘,你好大的胆……”
江瑶骇然一惊,纤掌疾扬,迎面一掌直劈了过去。
楼望东大袖一挥,横闪半丈,避开掌势,沉声叱道:“女娃儿,命都没有了,还敢动手打架,接老夫一招!”
江瑶忽然心中一动,只觉那楼望东一闪,正好让出园门口通路,方自迟疑,又觉一股劲风斜撞过来,将自己身子直向门外推去。
她本能地前冲几步,竟轻而易举越过园门,元婴教主楼望东却没有再追赶。
江瑶又诧又喜,放开脚步,转过后院,正奔之际,迎面一条人影疾飞过来,叫道:“你脱身了?”
江瑶驻足看时,竟是罗英。
她大喜道:“你来得正好,燕玉苓不见了,咱们行迹已经暴露,包天洛亲自率人包围水牢,现在正……”
罗英不等她说完,探手拉着她回头便跑,道:“一切经过咱们都知道了,现在计谋已泄,快跟我来。”
江瑶挣扎道:“燕玉苓不见了,咱们得去寻她……”
罗英道:“她已经平安退出后园,现在正等着你呢!”
江瑶一怔,这才停止了挣扎,跟着他直奔东厢房,踏进房里,果然燕玉苓正焦急地坐在床前搓手。
燕玉苓一见江瑶无恙归来,大喜跳了起来,握住她的手道:“你怎么脱身的?我见包天洛怒冲冲进入后园,便知不妙,可惜又无法通知你,只当你一定被他截住,不能脱身了呢!”
江瑶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同时取出那两张秘图,递给燕玉苓。
燕玉苓惊喜交集,道:“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有这两张秘图,要破祁连洞府真是易如反掌,但那鲁老前辈放你脱身,包天洛怎会放过他,咱们必须赶快动手才行。”
罗英道:“左老前辈进入后府,才不过片刻时间,要是我们发动起来,岂不使他不能从容下手了么?”
江瑶道:“现在顾不得许多了,好在前府后府业已隔断,咱们只好抢先发动,一面重入水牢救人,一面准备突围退出祁连洞府,再迟就来不及了。”
燕玉苓叹口气道:“都怪我一时大意,逼得杀死樱儿,否则,便不会这么快主被包天洛发现了。”
江瑶道:“事情已经闹开,后悔有什么用?咱们快看看秘图上,有没有秘密路径,可以闯出祁连洞府?”
三人摊开秘图,正在查看,窗外黑影一闪,杨洛掠身而入,急迫地道:“包天洛搜遍水牢不见江姑娘,现在已在全府戒备,马上就要搜查到这里来了,时间急迫,只有赶快发动,救人突围。”
燕玉苓道:“谭老前辈呢?怎么一直不见他人影?”
杨洛道:“不必等他了,现在由你和我负责截斗包天洛,罗兄和江姑娘赶快入牢救人,最多以一个时辰为限,无论得手与否,大家准时在前厅甬道会合,退出祁连洞府。”
江瑶道:“洞府大门由谁负责?要是不能先抢到大门,咱们就没有退路了。”
杨洛道:“这一点我自有安排,你们入牢救人,务必要尽快动手,千万不可耽误,须知一分之差,可能关系整个成败。”
罗英“呛”地撤出长剑,激动地道:“入牢之事在下一个人负责,一个时辰之后,如果在下仍未得手,你们只管先行退出祁连洞府,不必等候……”
江瑶道:“怎么?你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罗英热泪盈眶,道:“牢中所困,乃是家父,自是由我一人涉险才对。”
江瑶沉着脸道:“你要是不让我去,咱们大家都别想去,索性我先将洞口大门机钮毁了,大家关在里面硬拼,打死的活该,打不死的活活闷死饿死……”
燕玉苓苦笑道:“时间急迫,何必再作无益争执,不如咱们四人一齐动手,先入水牢援救罗老前辈,然后全力突围。这水牢秘图上,有一条警讯总线,咱们第一步先截断报警总线,一面守住后园园门,就不愁包天洛会得到警讯了。”
杨洛想了想,道:“也好,就这样办,只是大家绕到西厢房,别在途中被人发现行迹。”
四人匆匆结轧一番,各自准备好兵刃,江瑶将祁连洞府机关秘图交给杨洛,自己携带着水牢秘图,以备应用。
杨洛当先推窗掠出,燕玉苓紧跟在后,罗英和江瑶则极力掩蔽身形,四人先后离开东厢房,直奔西厢。
从西厢长廊直向北进,有一处分叉小径,左转可以绕到后园水牢,向右转则迳通内府,三岔路口建有一座凉亭,正扼守住左右要道。
杨洛身子才到长廊尽头,一眼望见凉亭外一列站着二十名劲装大汉,由滇池三杰率领,各执兵丸,严阵而待。
燕玉苓急忙向罗英江瑶打个招呼,示意他们隐好身形,自己却紧行两步,跟杨洛并肩走到凉亭外,杨洛含笑问:“三位见到包总管吗?”
三杰老大姚健日拱手道:“总管亲自搜索姓江的丫头,现在大约正在前厅,曾有急令,请你们速往前厅见面。”
杨洛道:“咱们也是各处追查那姓江的,东西两厢都找遍了,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才和燕姑娘找到这儿来。”
燕玉苓接口道:“是啊!听说那丫头曾在水牢现过身,咱们快到水牢去协拿。”一面说着,一面向左边小径便走。
滇池三杰老二姚健月横身拦住道:“水牢中业已清查过了,管牢的鲁老儿通敌被囚,总管有令,任何人不得再进入后园。”
燕玉苓眼波一瞬,嫣然笑道:“连我们也不准进去吗?”
姚健月与她目光一触,如中电击,红着脸笑道:“姑娘原谅,总管确是这样吩咐,在下兄弟奉令差遣,无法作主。”
燕玉苓笑盈盈举手一指,道:“好啦!包总管来了,咱们当面问问他……”
姚健月扭头回顾,一见身后并无人,方自一愣,燕玉苓冷冷一笑,纤掌疾扬,对准他后背心一掌拍了过去。
掌力过处,姚健月一声闷哼,踉跄前冲几步,一跪扑倒地上,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其余姚健日和姚健星大吃一惊,同声大喝,双双拔出佩刀。
杨洛叱道:“死在眼前,还敢抵抗!”两掌一分,一轮掌影漫天而起姚健星首当其冲,佩刀才抽出一半肩头上已被扫中一掌,痛得咬牙切齿,退出丈余。
姚健日又惊又怒,抡刀猛扑上来,同时大声叱道:“不要放走奸细,老三,飞报包总管。”
二十名劲装大汉洪应着一卷而上,刀剑鞭尺,纷纷出手,姚健星忍着伤痛,踉踉跄跄向前面奔去。
不料他才奔到长廊处,斜刺里两条人影飞掠而出,恰好截住去路。
江瑶横剑骂道:“你们不是要捉姓江的丫头吗?姑奶奶在这儿,何不捉一捉呢?”
姚健星肩上伤势颇重,惊骇之下,勉强招架了两招,手上略慢,被江瑶奋力一绞,挑飞了佩刀,手起剑落,砍中右臂,整条手臂齐肩砍落了下来……
姚健星大叫一声,仰面翻倒,江瑶莲足一探,欺前一步,剑尖反转,长剑已直透心窝,竟将姚健星活生生钉死在地上。
罗英皱眉道:“据说姚氏兄弟并无大恶,你砍倒他便罢了,何苦定要取他性命?”
江瑶扬眉道:“留着他干什么?要客气不如别动手。”一振纤腕,拔回长剑,飞步向三岔路口迎了上去。
姚健日眼见顷刻间两位兄弟全作了冤鬼,激愤填膺,抡刀如飞,死命冲突,竟被他脱身奔进长廊,用刀尖指着四人道:“咱们素无怨仇,不过各为其主,你们就下得如此辣手,杀弟之仇,姓姚的终有报复的一天!”
说完,掉头如飞而去。
江瑶提剑欲追,罗英拦住道:“让他去吧!何苦赶尽杀绝?”
江瑶道:“饶他一命不要紧,他这一去,必走飞报包天洛,咱们还想救人吗?”
杨洛接口道:“形踪既露,少不得要跟包天洛硬拼一阵,由他去,咱们快抢入水牢要紧。”
这时,燕玉苓长剑翻飞如龙,早已将二十名劲装大汉杀死大半,仅剩下三五人,狼狈向后园退去。
四人提剑直扑后园,遥见园门口一人挺立而待,竟是太白神叟叶三合。
叶三合放过败残劲装大汉,却傲然横杖当门而立,脸上一片冷漠。
燕玉苓低声对三人说道:“这叶三合功力未可忽视,为了争取时间,由我逼他离开园门,你们趁机抢入水牢,越快越好。”
杨洛道:“你有把握能逼他离开园门?”
燕玉苓道:“胜他虽然未必,三招之内,逼他退回后园,自信还差不了太多。”
她提剑当先飞步而出,左手二指虚捞剑尖,平胸一举,道:“老前辈,请让路。”
叶三合冷冷扫了四人一眼,道:“老夫早知你这贱人和姓杨的小辈靠不住,如今果不出意料之外,见了老夫,还敢不弃剑受缚,真要等老夫动手?”
燕玉苓笑道:“老前辈大言不惭,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头”字才出,振臂一圈,嘶地破空声起,长剑已脱手向叶三合飞掷了过去。
叶三合初未料到她会遽尔出手,更想不到她会脱手掷出长剑,微微一惊,左脚斜退半步,竹杖已迎胸挥出。
剑杖相遇,火星四身,叮然—声脆响,叶三合腕间微感一麻,总算把长剑格飞了回去。
哪知燕玉苓飞剑出手,人已跟着欺近数尺,玉腕一探,探着那弹射回来的剑柄,凌空一绕,唰地一声响,长剑化作一缕光华,第二次又向叶三合面门射到。
叶三合骇然大惊,一面挥杖格挡,脚下不觉又向后退了一大步。
他略一后退,燕玉苓揉身又上,手拈剑柄,绕身挥旋,寒光暴涨数倍,嗤嗤连声,后园园门及附近墙篱,登时被扫榻了一大片。
她一连三次隔空驳剑,威势一次比一次更强,那柄长剑在她意驳气使之下,矫若游龙,叶三合踉跄退入后园,低头一看,两只衣袖,已被截去大半段。
罗英等三人趁此机会,各挺兵刃,一拥进了后园。
这时候,前厅人声鼎沸,金锣乱响,包天洛已得姚健日报讯,亲率群邪,直向后园水牢而来。
杨洛仗剑叫道:“事急了,罗兄快和江姑娘入牢救人,在下跟燕姑媳挡住园门,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罗英含泪道:“现在业已惊动了整个祁连洞府,你们不必顾我,否则大家都难脱身了。”
燕玉苓道:“还计较这些做什么?生则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