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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孤坟埋伏化敌嫌(三)
高手出招,如白驹过隙,不容反应。凌云轩腾身高跃,一式“总为浮云能蔽日”劈下,鹰捕雏鸡样的将那二人提下马来,挡在身前。三煞竟事不关己地停手而退,漠然瞅着二将。他两个这才醒悟口出狂言的下场,急忙叫:“放开——”
两边兵丁慌忙上箭,冲准凌云轩,却因中间夹了两名将官,无从放矢。二人兀自顽抗,一面扭动手脚,一面大叫:“阎罗门的吃里爬外!”三煞唏了一声,只听红梅道:“既非自家人,便无所谓里外了!”凌云轩则手上加力,将内气打入二人颈后“大椎”穴,教他两个经脉受制,任听摆布,遂道:“叫你等手下后退三百步。”
二将贪生怕死,不敢执拗,朝众兵丁厉声喝道:“还不退下——”数百兵勇面面相觑,心想走了大敌,谁也担待不起,这一后退,便是冒了杀头大罪。凌云轩指劲一紧,那二人登时奇痛钻心,叫着:“快退下!”又喊:“违者杀无赦!”
众兵钁然大恐,松了弓弦,齐向远处散去,直到三百步外方停,再无法射杀凌云轩一行。凌云轩随手一甩,将二将抛至三煞脚下,道:“还是由三位发落的好!”话音出口,已连同韩重山几人飞身入屋,将徐雪莹、柳容等携出,上马疾奔。
三煞冷眼旁观,并不阻止,忽又齐声喊道:“凌云轩,咱们的梁子下回再算!”紧接着率众手下将那两个飞扬跋扈的蔡州军将围了起来。
凌云轩几人不敢歇脚,寻了处荒山野坳,察过动静,这才下马喘息。此时天色渐晚,怕是只得露宿一宿了。韩重山辈分最长,当即发号施令,定了守夜的序列,又烘起堆火来取暖。凌云轩则挂心徐雪莹身子,走到她身边问:“雪莹,有甚么不适么?”徐雪莹嫣然一笑,拉着他坐到火堆边,说道:“我不打紧,就是你连日动手,可累了吧?”
火光跳动,烁烁若舞,映了徐雪莹完美无瑕的脸庞,如诗如画。凌云轩看着她那动人情态,心里叹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继而柔声道:“我自无妨,只怕你几经周折,伤到胎气!”徐雪莹明眸一眨,“噗嗤”一笑,扬眉道:“你倒挺有做爹的模样!”凌云轩微笑道:“那是自然,”说着,将徐雪莹搂在怀里,道:“只不知咱们的孩儿是男是女。”徐雪莹纤指朝他脸上一刮,嗔道:“你这单传独子,自是中意男娃了。”
凌云轩抬眼看了看夜空,轻声道:“齐师教了我许多,令我摒弃执念,思虑畅然。”接着,把头一低,情深意切地瞧着徐雪莹:“我只想,不论是男是女,都是你我掌上宝贝,我自当疼他爱他,与疼你爱你一般。”
徐雪莹娇羞道:“瞧你,把我做婴孩么?”凌云轩哈哈一笑,挠首道:“也是的,算我嘴笨了。”却见柳容从旁走来,笑容可掬道:“小两口说什么亲热话呢?”
徐雪莹脱出凌云轩肩膀,轻声道:“没甚么的。”柳容抿嘴一笑,坐到一旁,道:“你也不是姑娘家了,哪用得了害臊。看着你俩,我便想起从前跟重山哥的日子,多好——”说话间,已是悠然出思。凌云轩说道:“两位前辈喜得重逢,自可弥补缺憾;况且,尚有不凡兄弟侍奉身边,总算是全家团圆的。”柳容笑而点头,又说:“我知你夫妻恩爱,一向同甘共苦,但眼下情形,强敌环立,雪莹却是怀有身孕,实在不该再行涉险。”
凌云轩连连顿首,道:“正是,正是。”又听柳容接道:“我方才与重山哥商议过了,我且同颖家两位姑娘护了雪莹寻个安稳处藏身,你几个汉子尽快了结大事,咱们速战速决。”徐雪莹眉尖微蹙:“我想同凌郎一起。”
凌云轩心神一震,温情暖遍周身,低声劝道:“雪莹,柳前辈言之有理的。”柳容也说:“有道是‘关心则乱’,倘若我等女流在旁妨碍,他几个爷们怎能放开手脚?雪莹,你若为大局着想,便当听我一回。”
徐雪莹细理思绪,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却又抬头瞧着凌云轩,柔肠百转,眼波流动。凌云轩知道她放不下心,便笑道:“我与韩前辈父子、影大哥、踪二哥一起,五人同心,其力断金,朱温、格罗本也要有所忌惮的。”
第十八章 孤坟埋伏化敌嫌(四)
几人这就说定,次日找个匿迹之所,便男女分道。若要躲得不为人知,什么驿站、破庙之类自是一概不可的。多亏吴氏兄弟行走多年,想到数年前剑庄于汝阳的柜房失窃,他俩奉宇剑冲之命到此查办,后将五名盗贼一网打尽,才知那五人本是掘墓出身,所取银两尽藏在一处大户祖坟之中。吴氏兄弟便叫他等带路,前去察看,发现盗贼是于坟旁一两里远处开了地道,直入墓宫,里面床几衣食一应俱全,早给他等收拾做了藏身巢穴。如今,那五贼自然早由剑庄自行收押,可地下居室依然完好,正可做数人落脚之地。
说来也巧,只因连年战祸,人人自顾不暇,那大坟少受打理,以致周遭荒草丛生,景象凄凉,更看不出是个暗藏玄机之处。几人顺了地道下去,见通气地孔尚算顺畅,贼人所摆的用具也不曾损坏,无不喜出望外,当即拾掇半晌,定脚下来。
既无后顾之忧,凌云轩几人也摩拳擦掌,计划如何惩治朱温一伙。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凌云轩几人姑且按兵不动,轮番外出探访朱温栖身之所。打听之下,众人方知蔡州节度使秦宗权生性暴虐,以杀生为乐,常使手下牙兵四出逞凶,更将所屠人口以盐相浸,晒为干尸,名为“包粮”,做军中食料,所行之恶令人发指。那日城外所遇兵将,正是打粮之人。本来,秦宗权极喜亲自出马,近日却于汝阳府中闭门不出,传闻是会客着忙了。众人前后一想,料知朱温、格罗本必定于秦宗权府上有所密谋,乃有此象。
如此一来,便是喜忧参半了,喜的是众恶聚首,刚好毕其功于一役;忧的是失了各个击破之利,更兼猜不出三人有何诡计,叫人难免忐忑。
凌云轩这便想出了个“引蛇出洞”的计策,当下同众人做了安排。
这一天,韩重山父子扮作两赶路商贩,大摇大摆地走入汝阳城门,见闾里索然,街市冷清,偶一来往的,多是兵马军车,便提防着莫给人打做“包粮”了。二人走了许久,好容易见了个尚未关张的茶馆,韩重山微微点头,即与韩不凡进了去。
那馆子为八柱四梁的高架双层雕阁,颇为气派。父子二人入内一瞧,不由得暗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店内坐了二十来号人物,竟有十余个均为白衣草鞋的摩尼教徒,试想这店若不是与格罗本、朱温之流有些瓜葛,又怎能于秦宗权辖地独善其身?
茶客们见二人进门,皆摆首看来。然而韩重山隐居二十年,江湖中没几个认识的;其子韩不凡虽闹过武林大会,面相还算引得住几分注意,却因此时粘了假须,让人瞧不出名堂。众人瞟过几眼,当是哪里的货郎,也便低头喝茶,不再监视。
韩重山眼光一瞥,已知*窗边那黑脸壮汉乃众教徒之首,便堂而皇之地领了韩不凡坐到挨近的桌旁坐下,高声道:“小二,招呼哩!”
店小二乐呵呵的跑来,听了韩重山吩咐,转为泡了壶热茶送来。韩不凡取了茶杯,故意朗声道:“老爷,今次买卖若是成啦,您可就看不上这粗鄙玩意了。”一旁几人听了,不自禁地斜眼瞧来,另一边那壮汉却事不关己地细细品茶。
韩重山爽然一笑:“不凡,只要老爷我接的是正货,这买卖便是一本万利。”韩不凡装作糊涂状,凑首道:“老爷,那小子还敢拿把假刀骗您不成?”韩重山不动声色地目扫两侧,见店内之人多半竖直了耳朵听他俩说话,有的按捺不住,偷偷一瞅,正与韩重山目光相触,吓得赶紧缩头垂眼,装模作样地喝起茶来,只是那壮汉依旧面不改色,目不斜视,迥然不群。
韩重山收回眼神,笑道:“不凡,老爷我经营多年,凭的便是这‘小心’二字。”又正色道:“你想,我使尽多少手段才购得这宝剑,那小子却是毫不讲价地将刀卖我,怎能不防?”说话时,用手拍了拍搁在桌上的背囊。
韩不凡点头道:“老爷说的是,可他既然约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若是假,他自拿不着银子!”韩重山捻须道:“不错,所以我才将这‘出云剑’带来,以剑试刀,包管不差。”说罢,又向背囊上抚了两下。
此话出口,四周摩尼教徒多有惊诧,有三两个已是蠢蠢欲动,险些跃身而起,就连黑脸壮汉也不禁手腕一抖,送到嘴边的茶杯当空微滞,却是转眼复原,缓缓递至唇下,但已难掩其心中的颤动。
第十八章 孤坟埋伏化敌嫌(五)
韩重山继而欲盖弥彰地轻道:“你可知么?二十年前,江湖上为了那货拼得你死我活,也不知是怎的一回事。”韩不凡笑了笑:“老爷,咱们不晓得,问那小子便是。”韩重山颔首道:“也是,时候不早,咱们这就喝了茶赶去。”二人当即不再开口,举杯而饮。
黑脸壮汉微微歪头,朝门边两个教徒甩了眼色,那二人立马起身出门,跑向内城。韩重山早将此景收入眼底,暗暗点头,对韩不凡说:“好了,走罢。”说完,抛下两锭碎银在桌上,提起包裹同韩不凡卖出门去,向南而行。
没走百步,韩重山就听到身后脚步纷杂,想着那壮汉终究率人跟踪来了,即对韩不凡低声说:“走快——”二人气沉足底,大步流星向城外赶。
及近城门,只听马蹄声起,后面似赶上了二十余骑,韩重山并不回头,拉起韩不凡腾身长跃,以轻功速行。响鞭划空,身后的追兵也紧随而来。
二人当先抢出城门,引了后方之人朝南向坟墓跑去。韩重山父子修为精湛,此时心无杂念地奋力前冲,自可将追兵阵中功夫平平之辈抛下,就算是骑马之人,若非乘了上等良驹的亦渐拉渐远,奔至藏身大坟之时,只剩十几个跟梢的了。
忽听头马上那人大喝:“前面两个住了!”正是摩尼教教主格罗本。方才他正于秦宗权府中商化大计,得了壮汉派来的两个小徒通报,言有人自称得了“出云剑”,当即领了些教中高手,瞒过秦、朱二人,出府来探究竟。
谁料韩重山二人果真听命,立足转身,毫不恐骇。更听人群后一声长呼:“大师,咱们又见面了。”摩尼教众一惊,想不到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却不知何时给人盯梢的。格罗本停马回头,只见凌云轩、吴氏兄弟迈步而来。他三人早候于地道出口,听到马队经过,这便现身的。
格罗本仰天大笑:“前几日,胡真说是你等作梗,老僧还不信,看来,竟然失算!”凌云轩也洒然一笑:“大师只是想不到小子命大不死,落海还生罢!”格罗本脸上横肉跳动,道:“少废话,老僧今日便要将你碎尸万段。七护法听令!”话音一落,身边七人立即拢手于胸,做受命状。
格罗本阴恻恻地说:“将他五人处死——”“且慢!”凌云轩振臂高呼,扬手抽出化雪刀,大呼:“摩尼教教徒听命!”众人正在惊异,却听“铮——”的一声,韩重山也从囊中铜匣里抽出出云剑。刀剑相对,奇光乍现。
摩尼教徒向以“化雪出云”为圣物,对着教经中单图了像尚且顶礼膜拜,如今见了真物,心中震撼绝难以言语相述,一个个目瞪口呆,痴若无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