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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中,她二次注目凝眸,打量路春生眼中神色。
路春生有口难言,手脚又不能动,只能将眼珠转动,斜向杜秋铃一比。
本来——他的意思是要求“教主”,把杜秋铃一道带去,然后设法解救,再行追问。
但这目光示意,那能说出这多曲折情形,因此“风流教主”暗自猜想,完全误解原意!
第一,教主本身善用毒盅,乃武林中不传之秘,但也因这个原帮,她一时之下,想不到救人解毒的“奇楠香”,也能害人!
第二,路春生目光示意,要她带走杜秋铃,她却以为定要她再追问。
心急下,还未决定如何措词。
“太聪长老”眼中闪出一道异光,故意抢先道:“教主,你不相信各派掌门,也是意料中事,但老衲可以告诉你。以‘杜姑娘’的身份,她对路春生的事决不会瞎讲!”
“她不会瞎讲!为什么?”
“因为杜姑娘是他未婚妻子!”
“哦——!”风流教土骇噫出声,艳光照人的玉容,顿时一片煞白!
因为——教主早年,因貌惹祸,波及父母,对于世界上玩弄女性的薄幸男人,恨不得挫骨扬灰斩尽杀绝!
如今,她一听路春生早有婚配,而且对象竟然是杜秋铃,这一气,顿时如蛇噬心,深悔当初放了两人,且以义女相配!
汪怒中,杜秋铃冷眼傍观,更感可疑,她那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事出非常,关系着她的情感!
于是她柳眉一簇,粉脸含嗔,上前两步,森然问道:“教主!我确实是他的未婚妻,你为什么如此奇怪!”
“……”
教主那有心思理她,目中怨毒如潮,遥注路春生,冷声叱问道:“路春生,你既有妻室,何不早讲!?”
路春生心知误会大深,急得额角见汗,嘴唇连掀,但却无从反辩!
“风流教主”这才想到他穴道未解,不能讲话,不由牙缝中进出恨声道:“摇头不是点头是,你这总办得到吧!”
路春生素不说谎,当然只有点头!
谁知不点头还罢,这一点——
教主一声冷笑,觉若巫峡猿鸣,杜鹃啼血。
其凄凉悲怒,使得在场高手,悚然无声,就连杜秋铃,也是明眸发呆,一阵寒颤!
“大掌门!”教主喉头一哽,硬生生一字一顿道:“路春生的事,我不管了……”
“颂!”太聪长老假装惊奇,内心极为得意的问道:“那位李姑娘,教主又打算如何呢?”
“把她交出,双方和解!”
“嗯——,”长者故意沉吟片时,道:“念在武林—脉,老衲可以答应,但本寺受劫门人,要你医治。”
“当然。”
“蛊阵余毒也要负责清理!”
“当然。”
教主连声答应中,随向女侍“黄棉”,“红绡”将手一比,两女侍立刻各自探囊,取出两大包解药。
然后,她玉腕一扬,将解药凌空掷来,抛与“太聪长老”道:“这两包解药,都用清水化开,一包与你门徒服下,另一包洒遍全山,毒性自解,至于那死了的人嘛……,”
“武林争斗,生死无常,教主既出误会,老衲也没有话说。”
太聪长老居然一改常态,大为让步,答话中,身形奇奥一飘,接过尚在昏睡的李明珠,双臂一抛,将她抛向教主。
教主接过义女后,一探穴道,心脉无伤,马上一声清啸,率领两女侍,八蛊姑,风流云涌一般,齐向山脉撤去!
她们来时似怒潮拍定,去时快如闪电。
九大掌门眼见一场惊险,瞬化平安,都不由心情一宽,那“太慧大师”更自掌门手中接过解药,率领本山门人,按方除毒去了。
但——
“白衣龙女”杜秋铃,她将这突然转变的场面,芳心中怔然不安,想来想去,十分惊奇:“她把李明珠看做情敌,今被‘风流教主’带走,倒了却一桩心事,尤其教主的表情决裂,今后谅不会让路李二人相见……”
可是——“教主”为什么如此愤怒!?
难道个郎移情?竟和李明珠有了恩情!?
同时,在另一方面来想,“太聪长老”情形可疑,对于个郎,显有加害企图,这一点,她是绝对的无法忍受!
就当“太聪长老”身形斜飘,要将个郎挟走时,杜秋铃娇躯电闪,忙不迭向前就抢。
不过,她虽快,长老更快三分,早将路春生单臂一挟,挟于胁下。
“长老!你打算怎么样?”杜秋铃柳眉一竖,森然喝问。
“太聪长老”见状,目芒一闪,去势一停,先让八大掌门飘出数丈,然后压低嗓音,故作严重之色道:“杜姑娘别闹,路施主出了毛病……。”
“毛病?”杜秋铃明眸大睁,不信地摇头道:“决不可能出毛病!”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怎么不可能?”
“那么——,他出了什么毛病呢?”对方说得神秘而严重,她有点动摇了。
“太聪长老”侧首皱眉,故作沉思道:“嗯——,这一点……老衲还不太确定哩……。”
“哦!”杜秋铃惊噫失声道:“长老……连你也不确定?”
“不错!”
“但是你对生哥的神色凶狠,好像有……”
“有什么?”
“有害他之意!”
“哈哈哈哈!”太聪长老一阵大笑,双目连眨道:“杜姑娘,你看老衲像害人的人吗?”
“嗯,不……不大像!”
“那就不必多疑了。”
“可是你制了他的穴道,而且,对他不客气!”
“此乃老衲医治毛病的方法。”
“我不懂——?”
“路春生似乎生了心病,入山以来,神色有异,因此老衲设法将他制住,伺时假作凶狠,好吓唬他一下。”
“长老就用惊吓治他心病?”
“正是,凡是有心病的人,遇上大惊大喜等刺激,都可能回复正常,如今我就是这个打算。”
“原来如此!”杜秋铃被他骗住了,恍然应声中,美目含愁,直朝个郎盯去。
再说路春生,他被“太聪长老”挟在胁下,耳听这番话,气得七窍冒火。
可是——气虽气,自己却无法反驳。
如今杜秋铃侧身扭头,朝他一看,倒是个喑使眼色,教她留神的好机会,于是,路春生虎目一眨,就想提出謦告。
但,“太聪长老”年老精灵!
他这里眼珠一瞪,他那里五指发力。
轻轻一扣,竟是不差毫分,扣住了他腰间“章门穴”!
瞬间下,他身如触电一般!
立感一股真劲,贯穴走经,使他双眼暴出,无法眨动,同时面皮一阵阵的连作痉挛扭曲得狞若鬼怪!
“哎呀——!”
杜秋铃被个郎的表情吓得失色惊叫。
“太聪长老”却装成毫不知情,假意问道:“杜姑娘,你怎么啦?”
“长老,你……你……你看看他的脸……。”
“他的脸?”长老应声中,低头一望。故意皱眉骇道:“糟糕!韩施主的毛病更加严重了!”
“那……那怎么办?”
“等老衲我来想想……。”
长老目芒暴射,暗扫四方。
只见——门下弟子,在树林中沷水除毒,没人注意他们。
但八大掌门却遥立有百丈以外的山坡,正等候他俩回去。
这一来,“太聪”有点迟疑不决,暗自忖道:“趁此杀死路春生很容易,这机会简直太好了!
可是!他们八位掌门,还能遥遥看见,别人不愁,如果‘烈阳道长’起疑的话,倒是一层麻烦……”
无法决定中,又听“白衣龙女”杜秋铃语声焦急地问道:“长老,你打算怎么办?把他送到寺中静养片时如何?”
“嗯……。”
“那么请八大掌门一同想办法,也许比较好……。”
这句话,等于提醒了对方!
“太聪长老”立刻轩眉一笑,不住点头道:“对!对!对!
老衲还是去跟八大掌门合作,再试刚才的办法,但有一点,要跟姑娘说清楚。”
“那一点?”
“我们所用的办法很……很特别,你可不要害怕。”
“害怕不至于,不过你们的办法,特别到什么程度?”
“刚才我们九人集会,当面废了路春生‘武林宗主’的封号,并且出言恫吓,要将他治以死罪……。”
“哦!你们做到了这步田地!?”
“不错,但是这都是故意吓他,好找出心病症结。”
“嗯……。”杜秋铃略一沉吟,暗自思忖,但因中了过度的“奇楠宝香”,长老的话都像有一股魔力,使她不由自主的予以接受。
片刻后,杜秋铃想不出个所以然,终于点头道:“好吧,一切都依长老去办,只要找得出生哥的心病就行了。”
“当然,当然……”
“那么,我可以在场傍观吗?”
“可以,可以……”
“太聪长老”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得意地袍袖一挥,柔声说道:“姑娘你先请,老衲随后!”
杜秋铃莲步一移,朝前就迈。
这一来,“太聪长老”可高兴极了。
他此番出面。不仅使“风流教主”收兵自去,而且折服了“烈阳道长”使他哑口无言。
如今——连这“白衣龙女”,也哄得服服贴贴的。
他仅可放心大胆,再在八大掌门面前,将深恨入骨的路春生,名正言顺,置之死地!
但——杜秋铃莲步飘纵,仅只走出两步。
又听“哎——!”的一声,起自身后。
同时,她目棱闪处,似见日光照地,人影一旋,不由下意识的一个冷噤,心知变生肘腋,来了绝顶高手!
那时快,说时慢。
杜秋铃瞬地转身,一眼看去,旋即发出半声惊噫!
因为“太聪长老”胁下空空,他所挟持的路春生,刹那之间,已经换到另一人的肩头!
而那长老却一尊木偶般,双目圆睁,两手垂下,怔呵呵的站在那儿无法转动!
杜秋铃见状,周身一凛,彷如令水浇身,也不知怎样是好。
不过,她那双明亮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紧盯来人。
只见对方鬼气啾啾,阴风逼人,面目狰狞,尤胜厉鬼,尤其眼眶中罕芒如电,盯着那“太聪长老”似有杀人之意!
这付险恶状像,把个英风飒飒,不亚须眉的杜秋铃,直吓得阵阵寒粟,心如鹿跳!
可是——爱情的力量是无比的。
她一见来人掳去个郎,芳心中急急交攻,竟然猛地一挣,颤声喝道:“你好大胆子!?还不把我生哥放下!”
“老夫不能放……。”对方冷声相答,话声犹似一股阴风。
杜秋铃一阵恶心,不等对方讲完,紧紧问道:“你为……为什么……不能放!?”
“他落在‘太聪’手中,必被害死!”
“胡说——!”
“信不信由你,老夫可要走了……!”
了字刚完,对方身形一幌,就像幽灵飘荡,势将随风而去。
杜秋铃一急,连恐怖的感觉都忘了,也不知从那儿来的一股神力,莲足一弹,上前半步道:“慢着!你且报上名姓!”
“名姓……?”
“难道你没名没姓!”
“嘿嘿!”对方阴笑两声,声如枭鸟,接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林中人称‘鬼门关主’是也!”
“哦!原来是‘十大魔星’之一,‘碧灵老魅’的走狗!”
对方听到这句话,脸皮一阵痉挛,嘴唇连掀,欲言又止,结果却把要说的话,咽将回去!
再说“白衣龙女”杜秋铃。
她先被对方的武功所惊,后被那奇形恶相所吓,因死心神不属,应付无方,如今对方投上姓名,自称“十魔”之一。她的胆子就大了。
于是一声劲笑,真劲陡增,手一翻,拔出了寒光照人的“五龙金剑”。
但对方的表情,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