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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要教我。”五妹居然有撒骄的心情。
“呵呵!你应该找你爹教,你爹就是一条会变化的龙。丁勇快来了,走!”
州衙失火,大牢也起火,全城大乱。
六个怪人登上南门码头的一艘快艇,飞驶白马洲,顺水顺流,舟行似箭。
五更初,白马观暗沉沉。
神仙桥的南端不远处,建了一座两层高的望仙楼,可以看得到洲左右的江水,不可能望得到他。林大仙飞升已经将近千年,去了就永不再回来让凡夫俗子们瞻仰他的仙容了。
片刻间,望仙楼陷入火海中。
楼前的广场,被火光照耀得如同白昼。
奔到救火的十余名老道,首先看到广场上仗剑而立的三个怪人。
“叫你们的三位炉主和玉清观主师兄弟三人来。”扮怪人的王大中舌绽春雷沉喝:“白莲会天地三天君等他们还我公道,不相干的人,不要前来征送性命。”
声落,左手大袖一挥,黑雾腾涌中,火星迎风流动,然后耀目的火光一闪,响起一声霹雳。
老道们本来就会装神弄鬼,这可碰上同道啦!怎敢上前与同道斗法,立即有人扭头狂奔报信。
不久,六老道与十余名佩刀带剑的男女,发狂般飞奔而至,后面有十余名带了刀斧的次级道人,大概是准备救火的。
十余名男女高手中,赫然有北陵快剑,与及捕头罗铁塔罗孝先。
六老道果然是四川太清行馆的三圣者,强勤教四川总坛的三位炉大法师,与及白马观玉清观主师兄弟三人;对外称清虚教的教主。这三个妖道该在死囚牢的,但却在此地出现。
玉清观主是主人,神色倒还显得从容,冷然举剑独自接近,愈走愈感到心凉。
“道友,你们是天地三天君?”玉清观主壮着胆问:“请问,何以为证?”
“本天君要你们神形俱灭,这是明证。”王大中用带了凤阳腔的官话大声说:“你是玉清观主,没错。本天君巡察湖湘,获知你假借本会名义招摇撞骗,你好大的狗胆,孽障还不跪下待诛?”
“家师与家师祖,与王良教主是通家世好。确是从王教生座下获授二十二代会主的衣钵,所以是在会的弟子,怎算是假借……”
“闭上你的狗嘴!”王大牛沉叱:“本天君追随二十三代会主二十八载.从来没听说会主提及你们的事。当初王良在山西举事,事前事后皆不曾呈报本会,冒失妄动自取灭亡,以致天夺其魄。李午父子兵败窜居洛川,二次起兵之前,会主曾派使者前往调查,岂知使者半途失踪,由于消息中断。会主未能及时阻止你们胡作非为。事过境迁,会主不愿追究,没料到你们依然贼性不改,依然利用本会名义到处招摇,在天下建了五路总香坛,变本加厉破坏本会声誉,罪该万死。”
在江湖传闻中,其实没有所谓白莲会的真正直系会主多少年来,凡是参加过白莲会或该会外围组织的徒子徒孙,都有资格打出白莲会的旗号,也可以利用其他名目培养自己的实力,以合法掩护非法。王良与李午父子,就以弥勒教名义作掩护。真要了解这专与当道作对的黑社会组织,干头万绪不知从何处着手,连他们自己也胡胡涂涂,各说各话一本烂账。
三炉主的大炉主无名火起,挺剑大踏步欺进。
“道友好大的口气,哼!”火炉主狞笑:“贫道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鬼才知道你是老几。玉清道友,再和这三个混帐扯不清,白马观可就成了瓦砾场啦,还不毙了他们一了百了?”
罗铁塔一跳而上,抖出腰间的练子抽出铁尺。
“我,本州的罗捕头。”罗铁塔嗓门象打雷;“妖人大胆,在下要逮捕你们法办,你要拒捕吗?”
“你这狗杂种不是东西。杀!”王大牛怒骂,举手向前一挥:“你是最该死的一个,天地不容。”
也是怪人打扮的老三郑五突然飞掠而进,毫无顾忌地向罗铁塔撞去。
练子怪响,灵蛇似的急缠郑五的脖子。
郑五左手一抄,抓住了练子猛地一带,罗铁塔惊叫一声,立脚不牢向前冲,嗤一声冲在剑尖上,剑尖透背而出。
这瞬间,六老道同时冲上发剑,石破天惊。
“鬼神愁!”王大牛喝声如雷震。
三支到幻起千道剑虹,风雷乍起,人影乍合乍分,剑气象征风般摧枯拉朽,张合间有若金蛇乱舞,首当其冲的大炉主与玉清观主,还看不清剑光从何而来,剑气及体即全身如中电击,在流泻的剑光中崩溃,每人几乎在同一瞬间中了五剑以上。
山崩地裂,血肉横飞。
在三丈外的北陵快剑,腿都快吓破了。
“四海报应神!”北陵快剑扭头狂叫着飞逃,逃过神仙桥,逃向仙女祠……
前面假山石后,突然闪出一个女怪人,剑光如四练,无情地贯入他的心坎要害。
北陵快剑不叫倒好,这一叫,叫散了刚要拥上的十余名男女,各自四散逃命。
大火冲霄,望仙楼已成了火海。
六老道的尸体,在血泊中兵解归天。
天没亮,对岸津市镇的镇民赶到,望仙楼余烬未熄,但已用不着救了。
白马观鬼影俱无,连年老的香火道人都逃掉了。镇民们发现,本来应该耽在死囚车的玉清三妖道,竟然陈尸在火场前,立即引起千奇百怪的猜测,也传出各式各样的荒诞谣言。
快艇顺水下放,势如脱弦之箭,在茫茫夜色中,向洞庭湖疾驶,舟中,搁了六只大竹萝,里面盛了从白马观秘室内,所搜集的金银珍宝,这是玉清观主两年来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弄来的财宝,这次买卖真赚了不少。
天终于亮了。
常德大西门码头,江姑娘与本城的一些江家亲友,在香烟烧统与爆竹声中,欢送周师爷六男女侠侣的船启航,六侠侣在舱面向送行的人行礼道谢。
破晓时分,光度不算佳,谁又知道这六位侠侣是真是假?反正送行的人中,事先谁也没见过这六位佳宾的本来面目,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来路。当然,都知道他们是报应神。
船在江姑娘挥泪相送,与众人的祝福声中,缓缓驶离码头。其他的客货船,也纷纷各奔前程,有些驶向下游的洞庭湖,有些上航桃源。
众目暌暌,有目共睹,常德与遵州相距两百余里,谁会想到报应神在同一期间,在澧州杀官造反?
至于大艇与大船在天水茫茫的洞庭湖中会合。更不为世人所知了。
当然,有心人是不会放弃追寻的。
船行驶了两天两夜,分不清何处是河,何处是湖,四面八方都有湖弯,大洲小洲星罗棋布,如果航道不熟,真不知该往何处走。穷目远眺,似乎百十里内别无出路,但绕过某处洲角,前面又见天连水,水连天。沿途帆影不绝,大小船支默默地各奔前程。
第三天一上午,先后有三艘蜈蚣快艇,与及两艘型如救生义渡钻风船的快舟,从相距十里左右的湖面,往来飞驶而过。
舱内的六位乘客,已经回复了本来面目和恢复本姓,他们是张大爷、王二爷、李三爷、赵四爷、耿五妹、卓六妹。当然,船伙计们都知道他们是四海报应神。
六人在中间的官舱品茗,各自倚窗向外眺望湖景。
“我不喜欢这种情势。”张大爷指指自右舷远处掠过的蜈蚣快艇,向身侧的赵四爷说:“远在十里之外,我已经嗅到敌对的气息。”
娘蚣快艇目下不用浆,用机,船轻帆大,鼓风飞驶象是巡戈的蛟龙。
“但不知是那一股湖匪,艇上没系有旗号标记。”赵四爷剑眉紧锁:“知道了或许可以套份交情。”
“不可能的,老四。”张大爷苦笑:“两年来,湖匪不曾骚扰澧州,这表示湖匪已经和弥勒教取得协议,至少也取得信任和谅解,他们与弥勒教对我们采取同仇敌忾的态度,乃是意料中事。”
“很不妙。”赵四爷眉梢眼角有隐忧:“我们不能和他们在水里斗,他们太多势众,和这些活在水里的亡命玩命,先失上我们就输了大半气势。”
“你猜,他们要多久才发动?”
“我对湖匪陌生,大哥。”赵四爷摇头:“反正一定是在白天,晚上他们占不了便宜。”
“你说得对,老四,我们不能和他们在水里面玩命。”张大爷长身而起:“走,我们到后艄去找船主商量。”
用帆航行,舟子们清闲得很,只留下三个人照料。舵工控制航行;一位船伙负责控帆;一位船伙负责了望与警戒。
船主坐在后面舱面,目送远去的蜈蚣船发怔。
张大爷与赵四爷出现在后舱面,船主赶忙起身招呼。
“湖匪的哨船,是吧?”张大爷笑问。
“可能是的,张大爷。”船主有点忧心忡忡。
“按往例,你该怎么办?”
“第一是逃,往南岸有村镇的地方逃。怕只怕距离村镇太远,逃不掉。”
“有些湖匪就住在附近的村镇,不是吗?”
“那毕竟是少数,大爷。”
“这里是什么地方?”
“后面二十里外是资江口,再往前,是湘阴地境了。”
“往南岸靠好吗?”
“小的正有这种打算,大爷。”
“谢啦!”
船头一转,渐向南移。
五里,十里……
东北角一座青绿色的绿洲旁,升起四张帆,片刻便看到四艘铁风船出现在视线内。
“那活儿来了。”张大爷说,向艄公叫:“直接抢岸吧!”他们的船比我们快两倍。”
船首再转,向南岸急驶。五六里外,是生长着一望无涯水草和芦获的湖岸,看不出是洲呢,抑或是陆地。
附近没有村镇,甚至看不见渔舟。
船靠上岸,后面四艘钻风船,已接近至三里右左,轻快地破浪飞驶。
每人提了一只包裹,一只大竹箩,飞跃登岸。张大爷站在岸上,向船夫们抱拳行礼。
“谢谢诸位。”他向舟子们道谢:“他们问起我们事诸位不妨和他们合作,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诸位爷要我们等吗?”船主问。
“不必了,你们回常德去吧!我们会另外找船,或许干脆走陆路。再见。诸位。
没有路,没有山,不见人烟,不见村落。
水草、沼泽、芦荻、杂树……
除了各种水禽,就是蚊鼠。
向南,向南,这是他们唯一知道要走的方向,幸好有太阳指示方向。
许久许久,算算足有三十里以上,应该远出湖匪们的活动范围了。六个人狼狈万分,穿的漂亮衣衫皆沾满了泥水。可庆幸构是,大家都平安无事。
“该死的!怎么走了老半天,竟然看不见村落?”王二爷愤愤地说:“听说湖广是鱼米之乡。又说:湖广熟,天下足。沿洞庭湖各州县,人多田广,可是……”
他是走在前面排草而行的,突然住口,瞪眼啦!
前面环水,不知到底是湖还是河?反正辽阔得没有船就不能飞渡,足有五里左右。
“咱们身在洲上。”张大爷放下竹箩叹口气:“说不定咱们会饿死在洲上呢!”
“我先过去看看,也许对面有村落,有村落就找得到船。”王二爷放下包裹说:“老四,你的水性也不错,我们两人各走一趟。”
“该说游一趟。”赵四爷开始坐下脱靴:“天杀的湖匪!他们惹火我了。”
“四哥,我也会。”耿姑娘走近说:“我的水性也不错,十里八里毫无问题。”
“不可以。”赵四爷断然拒绝:“姑娘家泡在水里,象活吗?”
“老四,有人关心,你还神气得很呢!”王二爷大笑;“五妹,你看他的口吻,象足了一家之主,日后,你可要当心点哦!”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