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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大亮,天空阴郁,宛若预示着风雨欲来。
“干爹,那云梦仙子武功真的很高吗?”
轻轻的为苦累了刚刚睡着的老八捻了捻薄被,我同干爹一起走到外间,翻涌的情绪已渐平息,我又恢复到冷静的状态,竟然决定要对付云梦仙子,就必须得更多的了解她。
干爹爱怜的看着我,点头道:“我们随都未尽全力,但她的武功只怕不在干爹之下,七七,你虽然身兼数家之长,更得静月师太的真传,武学上已有一定的造诣,但论起江湖经验你还嫩的很,可不能鲁莽行事!”
我正色的点头,面上无悲无喜:“嗯,七七知道分寸。”
“那就好!”许是看出我的情绪不好,干爹放下茶盅,笑道,“这个王怜花看起来倒是对你挺上心的,今日他虽未明说是为了你才半夜出门去采集新鲜的花露,但他始终暗地里注视着你,凡是明眼人都瞧得出他的心意——”
“干爹——”我无奈的笑了一下,“你就别拿七七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他。”
干爹眨了眨眼,凑近了些,奇道:“干爹正是想不通这一点,按说这位王公子样貌出众,才情卓绝,不仅文武双全,品行也极不错,家世更是清白,与你五哥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算得上是世间难得的奇男子,为何你却一直逃避他呢?不仅逃避,而且似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成见?”
“这——这是女人的直觉。我——我觉的他虽然表现上似乎喜欢我,可暗地里却有其他的目的,再说,你不觉得七七现在还小,没必要想那么多嘛!”
我当然不会说我早已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坏人,更何况我确实也觉得王怜花的处处忍让是有目的的,尤其经过昨晚,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与其说他对我有好感,不如说他对我身后的财富更有兴趣。他们母子想要做大事,自然需要无数的财力做后盾,而我,正符合了这个条件。
当然这样想,似乎太贬低自己的魅力了,可我宁可贬低自己,也不能胡乱的自我陶醉,想我自十三岁起,身边就不缺乏各类的王孙公子、富家公子。他们眼中和心底的贪婪我一眼就瞧得很清楚,作为朱家的七女儿和摇钱树,足够吸引世俗的男人趋之若鹜。如果要我相信这个世上有人不看重我的财富,而单纯的喜欢我这个人,只怕不出四人:沈浪、熊猫儿和上官兄弟。
想到沈浪,我的脸突然一热,忙暗啐了自己一口,怎么又先想到他,为何却不是先想到熊猫儿?
“哦,原来是这样!”先听干爹点头道两道看穿一切般的目光含着隐隐笑意,“除了这个原因,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吗?”
他最后这一句说的很是暧昧,我不由得更是心虚,忙分辩道:“干爹,你想到哪里去了?”不待他回答,我忙又转过话题,尽量正色道,“干爹,你可知那云梦仙子的本姓?”
干爹轩眉一扬,似是惊讶我这个问题,不由得怔了怔,继而点头道:“说起来还真是机缘巧合,干爹确实知道一点此女的来历,她本性王,原名采音,本是个受尽欺凌、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后来——后来她通过种种手段,竟学的一身奇异的本领,待到干爹再听说她时,她已因天下最毒之暗器‘天云五花棉’和‘迷魂摄心催梦大法’而名震江湖,被江湖黑道称为‘云梦仙子’!从此再无人知道她的真名和来历。”
我奇道:“这么隐密的事情,干爹是怎么知道的?干爹以前就认识她么?”
干爹摇头道:“倒也不算认识她,而是我少年时一位好友认识她。我那好友,昔年不止认识她,还曾和她有过一段孽缘,只可惜这个女人貌比天仙,心却似蛇蝎。”
“那——甘地那位朋友呢?”
干爹默然的半晌,道:“他早已去世二十多年了。”
“他的死,和王云梦有关吗?”我小心的问道,看干爹这副样子,似乎,干爹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不简单,这里头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我隐约记得云梦仙子曾对沈浪说过,她一身的武功都是靠她的身体换来的,她和干爹,不会也——
干爹再度沉默,许久才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那好友与我一样是世家出身,当时我们趣味相投,一同外出游历、一同吟诗作画、一同畅谈天下大事——几乎终日形影不离,只是他资质虽好,却重文轻武,故而虽出身世家却完全不懂武功。当时我和他,都以为彼此将是一生的好友知己。有一日他突然说爱上了一个少女,执意要娶她为妻,知己找到伴侣,我自然为他高兴,便同他一起前去见那位少女,没想到那位少女原来竟是一位声名极差、野心勃勃的勾栏女子,接近他其实质为了他家所世代相传的独门秘籍,并非真心爱他。我怕他上当,就暗中相劝,谁知他受了那少女的蛊惑,反而以为我想夺他所好未果,才故意恶意中伤,竟不顾多年知己之情,要与我割袍断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觉悟
“啊?”我不禁失声道,那少女自然是指如今的王云梦了,没想到干爹和她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那后来呢?”
“后来——唉,他怎知真相恰恰与他想的相反,我非但对那少女无它念,而且平生我最恨此等依靠自己身体去谋取他人利益之人!那少女就是再美若天仙,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
干爹沉浸在回忆之中,似是丝毫未察觉我有些古怪的神色,反抬首望向窗外。
只这一会的功夫,天上竟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瞬间朦胧了整个院落。
干爹眉宇间的惆怅更深,连带的我也情绪低落起来,我的记忆里,干爹一直都是很乐观狂放的那种人,今日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
“那一日的天气,正如今日一般,他非常决然,执意不听我的解释,在其父坚决反对他娶那少女过门后,他竟欲私下带那少女远走高飞,可那少女本来的目的就是他家中秘籍,又怎肯轻易跟他离去,便花言巧语骗他说,二人都不懂武功,如果贸然逃走,必定马上就会被他家人追回,到时候两人只能同做一对地下鸳鸯,不如他去把家中那秘籍偷偷取来,两人找一秘密之处,待练成之后再共同回家请罪。我那好友竟也相信了她,千辛万苦盗的秘籍。那少女得到秘籍便原形毕露,竟然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子厮混——弃他如旧靴!”
干爹的语调一直很平和,可说到此处,胸口却突然急剧起伏,向来此事虽然已过去二十多年,对他印象依然甚大,我默然的把手覆上干爹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干爹转头对我微微一笑,但笑意才闪,又转成苦涩,道:“我那好友受不得刺激,又觉愧对于我和家族,竟然当着那少女的面撞柱自杀。我们闻讯赶到,那少女早已与他人一起逃走,而他,明明已奄奄一息却还强撑着一口气,只为了求得我原谅,和请求其父千万不要与那少女为难之后才黯然离世,那少女那样对他,他却还是痴心不改——”
世间竟真有这样的男子!!
“各人有各命,世间本就唯一一个情字难解。或许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选择心甘情愿的上当吧!干爹,你也不要太过介怀了!”只是这样的痴情人,却少年早逝,实在太可惜了!瞧干爹的样子,生前两人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最可恨的就是那云梦仙子,她如今的一身武功,不知道是利用了多少痴情男子而得。
干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各人又各命,这或许就是他前世欠她的吧!”
他将这个故事说出来后,似乎人也轻松了许多,突然洒然一笑,瞬间又变回那个肆意挚狂的楚狂人,笑完后却又面含深意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不由得奇道:“干爹,你看什么?”
干爹微微一笑,道:“七七,你这次离家北上,似乎更是老成了许多,只是为何眉宇间却少了些活泼,反而多了些沉重的愁结,难道除了昨日小八失踪,还有什么让你犯愁的事么?乖女儿,虽说稳重也是种好性情,可未免也太束缚自己了,要知这人生,本应快意而行方显真性情!如此沉重灰暗可不是我女儿的脾性啊!”
这一回却又轮到我苦笑了,干爹总是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心事,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干爹更了解我呢?在他面前,我真的是任何心事也藏不住。
我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暂时先隐过了白飞飞的真实身份,干爹处事经验丰富,又有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我何不找机会让干爹见见白飞飞,如果干爹能看出一些端倪,那么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也可以让众人暗中提防一些。
白飞飞——我不由得再苦笑,目前我除了暗中监视她,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今日我身边一直都有人围绕,耳边的消息一时还传不进来,不知道她昨日有无别样的行动。其实如果她愿意舍弃仇恨,她完全可以拥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美好人生——想起原著里她对沈浪的那种得不到就宁可毁掉的爱,不知道今生她会不会依然爱上沈浪,而沈浪,不知道是否也会对她心动?
我努力的回忆着我和白飞飞同时出现在王怜花家中时,以及其后沈浪的表情语言,唔——似乎一直比较平淡,没有设么特别之处,除了那首诗——对了,那首诗:花期不赏东风面,原来意等玉人香——
他那诗做的不错啊,说的好像王怜花家里那几株牡丹,之所以迟迟的不开,倒像真的是专门等我见犹怜的白飞飞来似的,这赞美也太马匹了吧?想到沈浪执笔而立,一挥而就的神态——哼,恐怕他心中早有所想了吧!
想起在沁阳客栈中,他一个劲的跟我扯上关系,是不是就拉我下水,如今看到了别的美女,居然也学起王怜花一般风流起来了,不,估计他本来就是个风流种,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算了算了,反正我又没打算喜欢他,他看上谁关我什么事啊。
“呵呵——”干爹忽然轻笑了一声。
我顿时回过神来,正对上干爹意味深长的眼,我忙尴尬的笑了一下,低头取茶盅浅抿了一口,天哪,我都在想什么呀!他要是真的和白飞飞两情相悦,能感化白飞飞,使得白飞飞不再对任何人都抱有仇视的想法,不再狠毒的算计和利用武林中人,而反过来帮助沈浪,那不是更好吗?
“茶早凉了。”干爹笑道。
“我马上叫人去换。”我忙提高声音唤了声鹦歌,真是奇怪,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不敢看干爹的声音。
待到鹦歌退了下去,脸上已再瞧不出一丝沉重的神色,他复又斜斜的靠在座椅上,清俊的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叫堂里的人来接手么?”
“不。”出乎自己意料的,本该仔细考虑一下才会回答的答应就这样脱口而出。
“不?”干爹微微仰起了一下身子,认真的望了我一眼,又斜倚了下去,似乎意外我这样的草率回答,又似乎我这样的回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这次我不想再叫堂里的人来接手,或许也到了该我自己来面对的时候了。”不知怎的,这样的话一说出口,我却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抬起眼眸,认真的凝望着窗外的天空。
绵绵的细雨天,天空空蒙蒙的,模糊不清,可看在我的眼里,却仿佛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每一幕,就如同电影般放映在空蒙的背景里。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再次告别引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