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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惊愕中,左公龙开始断断续续的编造他的故事,当然中间还不忘是不是来个虚弱的几乎昏倒,数度依靠弟子运功相助才勉强支撑下来的插曲。
总之,在他一番洋洋洒洒、声情并茂的演说之下,熊猫儿摇身一变,顿时从一位正义的武林新秀,变成了手下聚集了一大批江湖恶徒、蓄谋已久意欲称霸武林的魔头,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煞有介事的列举出几个原是昔年大盗,如今却是熊猫儿跟班弟兄的姓名来。待到满意的引起群豪的怀疑,又继续趁热打铁,以一张巧舌陈述了所谓的真相。
熊猫儿这个恶贼,只因他不知道从何处得知自己的相貌竟和已去世的熊帮主十分的想象,于是便冒称自己就是熊帮主的儿子,要求丐帮的三位长老拥护他为新任帮主。昔日熊帮主并不曾娶妻,更不曾生有子嗣,此事天下人皆知,三位长老自然不会被其所骗,反严词警告熊猫儿不得再损已故帮主的名誉。
恶贼熊猫儿见三位长老不相信,又生一计,以重利相诱,然三位长老岂是为名利所动之人,熊猫儿见软硬皆不行,当即原形毕露动了杀机。三位长老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但没想到熊猫儿早已勾结丐帮弟子高小叶,利用三位长老平时对高小叶的宠爱,暗中对他们三人都下了迷药,致使三人手脚无力,将不能敌,欧阳轮和单弓两位长老就是在此种情况下含恨而亡。而左公龙幸亏早有察觉,因此暗中留的一首,这才能重创叛徒高小叶,并侥幸逃脱。
“啪啪啪——”群号正听得义愤填膺,忽听场中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众方愕然,只听一个同样清脆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山谷之中,“请问沈公子,你觉得他的演技怎么样?”
沈浪微笑道:“堪称一绝。”
“的确是啊,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压制自己的野心,而不显露于外,明明日日夜夜渴望着登上那一个始终只差那么一步距离的位置,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无心名利的样子,偏偏还要扮演世人心中大仁大义的形象,到头来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躯——难道这帮主的宝座就是那么吸引人吗?”
我一边拍手一变缓缓的站起,走向圆台,一缕阳光透过周围山崖的缝隙,射在我的脸上,我轻轻的举手,看着我的手指在阳光下变得玉般的透明,微笑着转向眼前的左公龙。
周围一片沉静,静的仿佛只有那缕阳光下的灰尘舞蹈。谁都不曾料到我不仅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还说出这么一段奇怪的话来,是以竟全书怔住,只余数百双眼睛如火炬般集中在我身上,便是连熊猫儿,脸上也挂着疑惑,不明白我的举动。
“朱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左公龙严重的虚弱忽然尽去,闪动着阴沉的暗光,“我知道你与这恶贼相交不浅,不肯相信自己的朋友原是人面兽心的恶贼,因此才会如此失态,老夫看在你爹的面上,不同你这个晚辈计较。还请朱姑娘即刻回去坐好,和各位武林同道一起目睹敝帮弟子如何受人杀害两位长老的凶兽。”
我悠然的道:“左长老的意思是,一定要为欧阳长老和单长老报仇了?”
左公龙沉着脸道:“熊猫儿与我丐帮之仇,不共戴天,这仇当然要报。”
我轻笑道:“各位都听见了,丐帮要为两位遇害的长老报仇,大家可有意见?”
“各位英雄自然没有意见。”左公龙边上一位六袋弟子突然上前喝道:“左长老已和姑娘说的很明白,如果姑娘还要执意捣乱我丐帮报仇,纵然你活财神家再富家天下,我丐帮数千好男儿也未必会怕你。”
我嫣然一笑,道:“你怎知我不是帮你们缉拿真正的凶手,而是捣乱来着?”
一旁的钱公泰眉头一皱,刚要说话,我已不紧不慢的道:“常言道,就算官老爷升堂断案,总也要讲究个认证物证俱在,方能结案,何意贵派只凭左长老一面之词就认定熊猫儿是凶手呢?小女子敢问左长老,除了您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人证,或者物证?”
左公龙面色阴沉的道:“姑娘莫非怀疑老夫的话?”
“小女子自然没有怀疑你左长老说谎。”我客客气气的道,眼波流转,往四下一拳环顾,语调突转,“小女子不够是肯定左长老你在演戏罢了。”
群豪被我刚才的言行举止蒙的摸不着头脑,直至此时才哗然一片,骚动起来。四方竹棚的丐帮弟子更是纷纷站起来,对我怒目而视,左公龙边上的弟子更是立时要冲过来与我拼命。
我的眼睛还未曾眨上一眨,却见台上人影一晃,我的周围已多了三条人影,将我团团护住,正是沈浪、熊猫儿以及王怜花。
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大白
钱公泰沉下脸,道:“朱姑娘,敝帮念你是请来的客人,故而才对你再三容忍,如今你却公然侮辱敝帮唯一的长老,这是何意?”
我不答反问:“我听说阁下和高小虫都是昔日熊帮主的高徒,不和是否是真?”
钱公泰沉声道:“我和高兄弟受熊帮主养育栽培之恩,这点钱某终身不敢忘怀。”
“既然不敢忘怀,何已如今反替不共戴天的杀师仇人说话?” 我突然斥道,“熊帮主如若地下有灵,不被你这个孽徒再次气死才怪!”
钱公泰面色顿变,连连倒退两步,不可思议地道:“姑娘说我师父是他杀?”
“钱公泰,这妖女三番四次阻挡我们为两位长老报仇,众所周见,如今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还不速速将她拿下。” 左公龙突然厉喝道。
“你竟不知道么?”我当左公龙的话为耳边风,眼睛直盯向钱公泰,却见他眼底一片茫然,似乎却不知情。也是,当年熊帮主出事时,他和高小虫都不在场,所有的一切都是听在左公龙他们转述的,被蒙在鼓里也是正常,“那敢问高小虫现在何处?”
“我在这里。” 一个声音笑嘻嘻地响起。
只见高小虫就悠然地坐在东面的丐帮弟子当中,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两把刀,两把雪亮的钢刀,而刀把在他身后的两个面色木然冷煞的丐帮弟子手中,这个高小虫果然天生乐观,自己的脑袋都在人家的刀口上了,还能笑的那么若无其事。
我抿嘴一笑,点了点头。不再看他和钱公泰,复又转向左公龙,“左长老。老实说,我不得不承认你地故事确实很精彩,也很动人,就连我这个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也几乎被你骗倒。实在佩服,佩服!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欧阳轮临死前竟留下了一副血书,以亲身笔迹证明左才是真正的凶手吧!”
左公龙顿时色变,双目精光方闪,我已扬声道:“敢问哪几位是欧阳长老座下弟子,小女子有欧阳长老临终之物需各位辨别。”
只见东西南三面立时站出了几个面带哀戚地多袋弟子,我只瞟了一眼,就已看清这几人身上至少有五只口袋。其中一年三十余岁的乞丐跟前一步。沉身道:“我等皆是欧阳长老座下弟子,在下乃家师首徒付青山,请姑娘将事情说得清楚些!”
我取出血布,引风一抖,冷笑道,“欧阳长老的弟子们可都看仔细了。这笔迹是否是欧阳长老的真迹?”
付青山再上前一步,只看了一眼,沉静地面色突然大变,惊道:“不错,这正是家师地笔迹。”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看了之后无不震惊之极,面上哀容顿时转为刻骨的仇恨,直视左公龙,握紧了手中的打狗棒。
四周群豪坐得远,不知道那血书上写了什么。但见欧阳轮的弟子看了血书之后,突然倒戈,反将矛头对准左公龙,顿时更是乱的摸不着头脑,各种猜疑纷纷四起。
我微微一笑,道:“烦请付兄高声念出欧阳前辈遗言!”
付青山恨恨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左公龙,高声道:“这封血书确实是家师新手所书,上面还印有我师傅的特有标记,在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绝无虚假。” 他顿了顿,语声突然哽咽,悲愤地道,“家师遗言:杀熊帮主、我和单长老者,皆是左公龙此奸人也!”
这话一出口,山谷中更是象炸锅一般,喧声四起,群豪之中,有地震惊、有的愕然、有的不可思议、有的面带疑惑,任谁也想不到丐帮内部竟一而再地发生如此巨变。而丐帮的弟子,在惊骇之余,立场顿分,迅速地各自结成几个小圈子,拔刀相向另一边,阵营清晰明确。
左公龙面色铁青,正想开口,我手一摆:“你先别忙着分辨,我方才说了就算官老爷升堂问讯,也得人证物证齐全方可定案,如今物证已确认无误,自然就得请出人证了,各位请看!”
我轻轻一拍掌,目光转向谷口,群豪一由地也跟转了过去。只见谷口处有两个庄稼人模样的大汉扛着一副竹轿椅进来,竹椅上正坐着一位面色惨白地少女,神态虽然憔悴,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少了份顽皮,多了份成熟和悲伤。
丐帮之中顿时有人呼道:“高小叶,是高小叶!”
“小叶!” 熊猫儿一惊,立时就要冲上前去。沈浪忙伸手拉住他:“猫兄,你别急!高姑娘现下已然无碍,你且在一旁看着,待朱姑娘先把事情解释清楚。”
熊猫儿顿住不动,目光却关切地望向小叶的目光中。小叶也感受到他注视,眼一红,叫了声“猫大哥”,泪又落了下来,慌的熊猫儿几乎又想冲过去。
抬着小叶的两个庄稼人显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哆嗦着当中数百人的面,将高小叶抬入场中,轻轻地放下来,然后拔腿就跑。此时自然无人会去理会他们,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高小叶——这个左公龙口中的叛徒、我口中地人证身上。
“小叶,” 我走过去,柔声地道,“你重伤在身不要起来,就坐着说话吧!把你昨日所见所闻,告诉大家,让天下英雄来分辨谁是谁非?谁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的凶手!好为你欧阳伯伯和单伯伯报仇。”
高小叶用力地点了点头,眼含热泪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左公龙,恨声道:“这个恶贼说熊猫儿大哥冒充熊帮主的儿子,可猫大哥根本就不用冒充,他本来就是熊帮主的新生儿子,此事是欧阳伯伯亲口对我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她一开口就将左公龙的谎言反驳回去。肯定了熊猫儿的身份,四下又是一阵骚动猜疑,目光纷纷投注在熊猫儿身上。熊猫儿也自呆了一呆。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沈浪,最后落在因激动而脸色稍稍绯红的高小叶身上。要知道,他虽能肯定自己地身份。可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熊帮主的儿子啊。如今小叶却一口咬定,怎不教他惊奇?
我和沈浪相视一笑,这一点见到小叶之前,我们确实也苦于无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小叶的出现,却宛如甘露落旱土,峰回路又转,形势刹时就扭转了回来。或许这就是老天有眼吧!
钱公泰肃然地道:“小叶,此事你可有证据?”
高小叶点点头,道:“自然是有,请付大哥把欧阳伯伯昨夜躺过地那张竹榻抬过来好吗?” 付青山点了点头,走下台去。不多时,就抬了一张简单的竹榻过来。
高小叶道:“请付大哥将竹榻翻转。看看底下可否有刻字?”
付青山依言而行,和钱公泰一起观看,惊呼道:“家师却有留字。”
可惊呼毕,却迟迟不将留字念出。群雄顿时不奈,纷纷催促,询问竹榻底部到底所刻何字,付青山和钱公泰的面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就是不肯将留字念。李长青走上前,俯声看了一眼,也忽然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