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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弟,什么事?”进入第一重帷幕之后,前面的灯光和人生顿时静然了许多,朦胧的光线中只见大理石的地面上摆了许多精致的宽大蒲垫,似是专门为奏乐人员所摆设,我只来得及望了一眼,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英气俊杰的少年已站在我们前面,微微诧异的看着我道,“这是?”
“大哥,怜儿姑娘是遵白宫主吩咐前来让沈浪和熊猫儿服药的。”不等我解释,二十七骑士已将我方才的理由代为呈报了上去。
这位少年正是方心骑,只听他疑道:“可昨日白宫主不是才亲自来过吗?”
我微微一紧,但随机便回想昨日夜里确定怜儿未曾离开过寝宫,便镇定的回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今日奴婢本是向宫主例行问安,可宫主却突然吩咐奴婢将两杯酒送过来,说要奴婢亲眼看见沈浪和熊猫儿服下。至于是什么原因,宫主未说,奴婢也不敢问。”
我模棱两可的道,暗示我的“问安”是有原因的,正如我此行的原因,旁氏是不该随便问的。
方心骑谨慎的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一动不动的温顺的站着,将头低垂三十度左右角,一手稳稳的拖着银盘,另一只空着的右手微微的捏住衣襟,小指轻轻翘起,垂着眼任由他打量,心却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这个小动作,是我平时观察怜儿得来的小习惯。
“那跟我来吧!”方心骑的略显锋利的目光,果然在我的小指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终于点了点头,显然是这个小动作消除了他的防备之心。
我暗中松了口气,举步跟在他身后。
方心骑带着我们走入第二重帷幕,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右侧第三根柱子,竟是最边上的第三根而不是大厅旁的第三根,白飞飞说的课真是简单哪!我不由得微微苦笑,若不是遇见了这个二十七骑士,我很有可能就要显形了。
方心骑直起身道:“二十七弟,你陪怜儿姑娘下去。”
二十七骑士恭应了一声,飞身跃起,取下一盏灯笼,迈进地道口,回望我道:“怜儿姑娘,走吧!”
我应了一声,不疾不徐的跟在他的后面,从他刚才这份身手看来,果然要比留在上面的方心骑要弱了许多,我跟在他身后,有绝对的把握将他一举擒住。可是,白飞飞说过,这解药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五成的功力,如果我们长时间的不上去,方心骑必定会立刻警戒。一旦他报告了快乐王,有所防备,等会我们上去时,面对的势必又是一张罗网,而且要是失败的话,我们也许就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石阶绵绵长,弯弯曲曲,每隔十数阶就有两个弯道,终于走到底部后,又是密如蛛网的各类通道,通道的墙壁都是灰色的石头叠成,在灯笼的黄光,显得格外的冷漠和坚固,这地道竟然是一个迷宫。
我自一下阶梯的时候就开始暗记,幸而二十七骑士不时的回头让我小心,因此反让我有充分的时间来观察,走了盏茶时分后,我估计也该绕到了我住所的寝宫下面了,二十七骑士也正好停了下来。
他先将灯笼挂在墙壁之上,然后拿出一个火折子,点起了墙壁上一盏铜灯,只听一声嘻嘻的唰声,也不知道是如何设计,前方的墙皮上竟相继同时亮起了八盏铜灯,将一条大约七八张长的通道映得清清楚楚,而通道两侧,赫然各有两扇石门。
我心顿时急跳了起来。
“到了,怜儿姑娘,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开门。”二十七骑士略带一点腼腆的对我笑了笑,走上前去。
我扯了下嘴角,点了点头,还以为他必定要打开其中一扇石门,没想到他却直接走向通道底,站在通道底的石墙上面,将手按在正中,向左运力一转。
“咔……”一阵响亮的石头移动声后,原本我以为通道的尽头竟转眼化为了一扇密无接缝的天然石门,徐徐的升起,露出一间石室出来。
不,或者说,这并不是一间石室,而是由大小不同的三间石室所组成的,有厅有房,有桌有椅,甚至,还有屏风和许多别样的摆设,若不是我知道这是间地下室,几乎都会误认为是普通人家的厅房,石门打开的同时,里面两间房门也同时闻声打开,走出两个人来。
我的目光,首先的落在左侧伊人的脸上,身子不由的微微一颤,嘴唇微张,那两个字几乎就脱口而出。
那日的宴会之上,虽然同处一帐,可我却无法仔细的将他看清楚,此刻,藉着站在二十七身后的便利,我几乎立刻贪婪的凝视着他的脸,再也不想移动半分。
他果然是瘦了,白色的月袍罩在身上,仿佛也有了因消瘦而宽大的飘逸感觉。他果然是黑了,却映的他五官的棱角更加的分明起来……只是,那浓淡适中的剑眉没有变,依然显示着主人不可屈服的英气,那如星般的眼睛没有变,依然闪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而他的薄唇,也正带着一缕难解的微笑。
然后,就在我乍一看到他之后,他的眼,也对上了我的视线。
那深邃无波的眼神,突然荡起了一层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确实真真实实的存在过,也让我看到了。
我忽然有点想哭,为了他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也为了我们这次好不容易的相见,为了这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一眼……
沈浪……沈浪……我终于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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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火山
“我说你们烦不烦啊,一个晚上过来看几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咦,你不是侍候七七的怜儿吗?你怎么来了?”一道熟悉的雄厚声音不悦的打断了我如梦般的凝视。
我忙仓促的收回目光,微敛心神,看向另一扇门口,只见说话的正是穿着短襟、敞着胸口的熊猫儿,他见到前来的是“怜儿”,正自奇怪的怔了一怔。
“沈公子,熊公子,打扰之处,请多见谅。”二十七骑士很有礼貌的拱了拱手,侧脸看了我一眼,对沈浪和熊猫儿笑道,“这位是怜儿姑娘,想必熊公子也熟悉额,怜儿姑娘此番是奉了白宫主之命,怕二位长夜寂寞,因此专程给二位送美酒来了。”
“白飞飞?她能有这么好心送美酒?昨日我们那不是刚服过迷药么?怎么,还不放心?”熊猫儿原本还冲着怜儿一路服饰着我的面子,不耐烦的口气才软了下来,此刻一听我是替白飞飞送酒来,不由立刻又不高兴起来,连连冷笑。
呵呵,这也难怪,自从白飞飞设计利用小叶后,他对白飞飞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好感。
我嘴角轻勾,笑道:“不是有句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么?我家宫主是什么脾气性情,两位公子早该了解了才是。何况明日就是王爷和宫主、朱小姐的大喜之日,如此盛事,百年也难得一见,王爷和宫主自然不希望婚礼上有什么变故,两位公子若届时还想安安静静的去观礼,那么,此刻还是饮下这壶酒为好。若不然,奴婢就把这酒给带回去了。”
熊猫儿虎目圆睁,怒道:“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居然敢威胁……”
“猫儿。”沈浪终于开口了,薄唇弯起小小的弧度,一双眼睛透着一种似笑非笑、慵懒中又带着几分神秘意味的笑容,轻轻的瞥了熊猫儿一眼,“既然白宫主如此圈圈盛情,而你我二人反正早已身若普通人,又何必在乎多饮一杯?何况这酒尚在壶中,就已香气扑鼻,定是好酒。”
“但……”熊猫儿急道。
“猫儿,方才我在隔壁,听你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何不索性与我把酒畅谈一番?”沈浪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声呼唤,就有效的阻止熊猫儿的牢骚,他看了一眼二十七骑士,又微笑着望向我,“怜儿姑娘若不放心,不妨就在旁稍待?”
我故意斜睨了一眼熊猫儿,半真半假的道:“两位都是当世的英雄,连王爷都敬重三分,怜儿今日有幸为两位把盏,实在荣幸呢!”
“喝就喝吧!”熊猫儿看了一眼沈浪,似乎还有些不悦,从鼻中哼出一句,看着二十七骑士道,“既然是盛情请我们好久,却是有酒无菜,你们的主人也未免太小气了些!”
二十七骑士不想猫儿居然提出这个条件,不由的怔了一怔,后却向我征求似的忘了过来。我低垂了一下眼帘,状若思考,继而重新抬眼望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二十七骑士犹豫了一下,抱拳道:“沈公子、熊公子。在下即刻就前去准备,请两位和怜儿姑娘稍候。”
说罢,他离开转身出去,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顿,回首歉然的望着我,道:“这石门在下还是得先暂关一会,指责所在,怜儿姑娘……”
我矜持的点了点头,示意无妨。二十七骑士看了我一眼,似乎终于觉得沈浪和熊猫儿虽然都俱是当世英雄,但此刻内力全无,几同普通人,就算真有什么,我这个白飞飞的心腹也不是白当的,因此便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而去。
随着石门的慢慢降落,我也看似慢条斯理的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将酒杯一左一右的放在两边,再取了酒壶慢慢的斟酒,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沈浪和熊猫儿先饮上一杯迷酒,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那看起来很平稳的手,其实早已在极轻的颤动。
“咚……”石门终于严严实实的落下,外头通道上那里去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室内只剩我们三人了,可我并没有马上回头,而是继续缓缓的斟着酒,满了一杯,再倒另一杯。
身后一片寂静无声,似乎谁都没有动,可我却分明的感觉到有一副散发着灼热而熟悉的气息的身躯在无声无息的向我接近……接近……然后,静静的停在我身后一尺处,宛若一直都在我身后似的,默默的等待着我转身。
“沈……”熊猫儿张嘴吐了半个字,突然又不说话了。
我的身子颤动的越发厉害,却还是莫名的坚持着倒好了酒,这才慢慢的放下酒壶,垂着眼,一点一点的转身,慢的似乎如果自己只要稍微转快一点、急一点,身后那片温暖就会消失,就会不见,这一场好不容易的来的相聚,就会如魅力的彩色泡沫一样破灭……
“七七,你来了……”随着一声如叹息又似倾诉、如狂喜又似歉疚般,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的低嗔,肩头处结结实实的贴上两掌温暖,轻轻的扳过我的身体,收紧,然后,两道灼热的目光直射在我的脸上,灼热的仿佛要将我融入体内。
眼中有热气升腾,迅速的形成烟岚云雾,隔了山隔了水,实在却又虚无。
我缓缓的抬头,望进那两汪深潭之中,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尾离岸已久的鱼,终于又得到了滋养生命的水,恨不得一头扑进去畅游个痛痛快快,哭个痛痛快快……可是,也许有时一种渴望积累到极致后,等到实现的那刻来临时,动作和语言反而都会凝滞。
我想做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异常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听到自己微笑的原音在柔声应道:“沈浪,我来了。”
“哈哈,我说沈浪怎么这么怪呢,果然是七七你……唉,你们两个。”熊猫儿似乎想笑,但笑了一半后,又转为一声短促的叹息,跺着脚道,“我最见不得你们这样了,好不容易见个面,却偏偏让人看了心里这般难受。”
“猫大哥!”我看向熊猫儿,想笑话,可泪珠儿却猝不及防的自己滚了下来。
“唉……”熊猫儿又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目光中满是理解的温暖,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