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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世玉立即谨谨的说:“伯母请便,我也酒足饭饱了。”
边说边与胡丽珠同时立起身来,跟在“赛杨妃”易紫花身后相送,侍女们立即忙着收拾残席。
蓝世玉和胡丽珠依命停身,目送“赛杨妃”走出院门。
胡丽珠他忽然双目一亮,似乎想起什么,接着脱口一声急呼:“娘,请等一待!”
急呼声中,飞身扑向院门,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蓝世玉心中一动,立即提气摒息,回头一看室内,侍女们正在忙碌,于是一长身形,闪身隐在门后。
这时,墙外已传来“赛杨妃”不解的问话声:“什么事儿?”
胡丽珠一阵迟疑,似难出口,久久才嗫嚅的说:“娘,把您的金质小仙鹤给我用一用……”
“赛杨妃”未待胡丽珠说完,立即震惊的问:“你,你要‘花蕊戏蜂香’?”
蓝世玉听得异常不解,他不知道什么是“花蕊戏蜂香”,心想:也许是胡丽珠身上的那种特殊浓郁香味儿吧?
继而一想,又觉有些不太合理。
他没听到胡丽珠回答,想是点了点头。
又听“赛杨妃”不同意的说:“告诉你,他现在还小,不会令你满意的……”
“赛杨妃”尚未说完,已听胡丽珠倔强任性的说:“不,不……”
稍停,“赛杨妃”无可奈何的说:“好吧,你现在跟我去拿!”
话落,墙外接着响起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蓝世玉听得非常迷惑,悄悄探首一看,胡丽珠跟在“赛杨妃”身后,已走向数丈外的另一座红漆方形院门前。友情小说站
再回头看室内,侍女们仍在忙碌,于是佯装悠闲的负手走出院门。
这时,四更将尽,星淡光暗,夜空显得特别黑,苇林堡除了堡楼尖顶上那声入夜空的三盏斗大红灯笼随风晃动着,一切部是寂静的。
蓝世玉游目一看,面前是条横宽约有数大的大水道,石栏阶下,仍系着胡丽珠才乘来的那艘核形小船。
水道的对面,仅是房舍小阁,右前方一条略窄水道,似是通向堡门的出口、举目前看,房屋栉比,一眼无边。
蓝世玉沿着石栏,向“赛杨妃”和胡丽珠去的方向走去。
这时,“赛杨妃”和胡丽珠已走进红漆院门内,但他仍不敢将步子放快,因为他怕暗中有人监视。
前进中,发现独院的那面有一宽仅二尺的竹桥,婉蜒通向右后方,在独院的右后方,现出一座圆形阁楼,四面纱窗上、仍亮着灯光。
蓝世玉心中一动,信步向竹桥走去,为了免得引人注意,一面浏览,一面负手而行。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来至桥口一看,蜿蜒竹桥,直达建筑在广大水池中央的高阁前。
水上高阁,共分三层,红漆贴金,雕梁画栋,底层阁栏几乎贴于水面,满池青荷,大都挺出水上,片片浮叶,被高阁窗内射出的灯光,照得油光水绿。
蓝世玉看罢,知道这座水上高阁,可能就是“独耳豺人”胡镇山的水上寝阁了。
他想到方才胡镇山的惶急神色,因而好奇心动,他要看看究竟来的是什么厉害人物,值得阴狠毒辣的胡镇山如此震惊。
心念之间。
还没有走上竹桥,他竭力屏息提气,尽量使步幅放得从容。
将至小桥尽头,已听到由阁内传出胡镇山的恭谨应是声。
蓝世玉一听,心知情的不错,苇林堡今夜果然来了辈份极高的人。
再前进数步,小桥的弯曲处,恰好可以看见阁门内的情形。
蓝世玉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受惊的程度竟不下于“独耳豺人”,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阁内一张圆桌前立着的竟然是那个黄袍老人。
只见黄袍老人依然那么慈祥,仅那两道寿眉微蹙,和那双慈目闪着威凛的光辉,他手抚银髯,似乎正在沉思。
“独耳豺人”胡镇山恭谨的立在老人面前,微低皓首,两手下垂,那双邪眼根本不和黄袍老人的目光接触。
驼背老人马总管是否也在阁内,蓝世玉无法看得清楚。
蓝世玉一看“独耳豺人”的恭顺卑态,顿时想起胡镇山方才席间的那句豪语——黄袍老人不来我苇林堡便罢,如果他胆敢前来,哼哼,我定要那老狗尝尝鄱阳湖水的滋味儿。
现在看来,胡镇山的豪语,也只是一句泄忿的气话,其他夸大言词,也就不足重视了。
忽然——阁内黄袍老人双月如电,宛如两柄利剑般直向蓝世玉射来。
蓝世玉浑身一颤,不由惊的两腿发软,伸手扶住桥栏,他的心已紧张的提到了口腔,几乎忍不住想转身逃走!
他心中非常后悔,不该沿着小桥前来。
片刻——黄袍老人望着胡镇山沉声问:“古堡主,蓝世玉那孩子果真不在你堡内吗?”
“独耳豺人”胡镇山立即恭谨的回答说:“禀老前辈,蓝世玉确实不在堡内,晚辈斗胆也不敢欺骗老前辈。”
蓝世玉一听,不由有气,觉得胡镇山居然胆敢硬说自己不在堡内,心想——我就进去给那个黄袍老人看看。
心念方动。
正待举步,蓦闻黄袍老人说:“古堡主,你应该知道,老朽寻找蓝康泰将近十年了,为了什么你和老朽同样清楚。
现在‘大罗佛门贝叶真经’的下落,只有蓝世玉一个人知道,老朽不愿逼你,希望你多派几个人四处查寻。
一经发现蓝世玉,即将他送往丰渔村‘翻江苍龙’张乐恒处,老朽再同他一并前去取回来……“
蓝世玉一听,又不禁怒火突起,心中冷哼一声,转身向回走去,心想:“大罗佛门贝叶真经”谁也别想得到,我宁死也不带你们这些恶人前去。
刚刚走出小桥,又听黄袍老人沉声说:“好吧,我们一言为定,老朽走了。”
蓝世玉听得一惊,不由暗暗称奇,石栏边沿,距离高阁远达数丈,黄袍老人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回头再看,胡镇山正急步走出阁门,望空一揖,同时恭声说:“晚辈胡镇山,恭送老前辈。”
蓝世玉游目一看,心头大骇,除此小桥外,高阁别无通路,而黄袍老人在这一瞬间,竟毫无声息的不见了。只见胡镇山躬身呆了一会儿,始直起身子来。
蓝世玉怕被他发现,飘身隐进墙下暗影中,然后沿着石墙,直向胡丽珠的独院儿走去。
他竭力平抑激动的心情,依然尽力使步幅从容,这时他不禁有些怀疑,为何没有看到附近设有任何警卫。
刚至院门,胡丽珠恰由门内慌急的奔出来。
蓝世玉吓了一跳,身形一闪,立即让过胡丽珠,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胡丽珠翠袖一抖,急刹冲势,立即焦急的说:“弟弟,你怎么可随便离开此地呢?真是太危险了。”
蓝世玉淡淡一笑,毫不为意的说:“我没去远处,就在附近走走!”
胡丽珠无心追问他去那里,立即关切的催促地说:“你通宵未睡,一定很倦了,快去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学水功呢!”
说着,也像“赛杨妃”似的乘机拉着蓝世玉的手,竟向东厢房走去。
蓝世玉没有拒绝,任由胡丽珠拉着他前进,一阵更浓郁的香味,直向蓝世玉的挺直的鼻子扑来。
他不由将剑眉一蹙,抬头一看,发现胡丽珠似乎又重新化妆了一次,这阵浓郁的香味,也许就是他方才说的那种“花蕊戏蜂香‘叩巴?
进入厢房,毫无光亮,胡丽珠反身将房门闩上。
蓝世玉看得不解,茫然望着胡丽珠。
胡丽珠妩媚的一笑,立即附在蓝世玉的身畔柔声说:“厢房内间,直通姐姐的卧室,所以我将门闩上了。”
蓝世玉虽听父亲说过,武林儿女多不拘世俗小节,但也不至于豁达到如此地步,因而对胡丽珠升起一丝嫌厌,觉得她至少有些放浪。
外室设置尚未看清,业已进入垂有绣慢的圆形小门内。
内室光线暗淡,弥漫着和胡丽珠身上同样的气息。
游目一看,室内陈设华丽,牙床绣被,粉帐罗帏,一张金漆高脚小几上,放着一盏粉红色的小纱灯,因而使整个室内,充满了另一种情调。
蓝世玉对室内的这种气氛,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蓦闻胡丽珠娇声笑着问,“弟弟,这间房子你还满意吗?”
蓝世玉微蹙剑眉颔首说:“很好。”
胡丽珠一指正中一座深垂绣幔的小圆门儿,又柔声说:“门内就是姐姐的卧室,要不要进去看看?”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说:“今夜太晚了,明天再看吧!”
胡丽珠的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失望神色,但随之桃花眼一转,又妩媚的露齿笑了,接着愉快的说:“弟弟,你快睡吧,明天见!”
说着,回眸一笑,多情的睨了蓝世玉一眼,轻飘飘地走进圆门绣慢中。
胡丽珠一走,蓝世玉心中感到如释重负,也不知怎的,自从知道胡丽珠是“独耳豺人”
的女儿之后,心中对她那一丝好感,立即变成了憎恶。
他脱掉青缎武生靴,和衣料在床上,仰面望着帐顶,心中思潮起伏,紊乱已极,不知该由何处理起。
尤其是胡丽珠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飘来浮去,令他愈加无法入睡。
片刻——一阵“沙沙”的脱衣声,由深垂的绣幔中传来。
同时飘来阵阵浓郁诱人的香气。蓝世玉听后,心神更不能平静下来。
因而他愈加怀念他在媛姑姑处度过的那三天恬静的日子。
媛姑姑是一位仪态雍容,气质高雅的秀丽妇人,看年龄最多二十七八岁,但是她却已有了一位十六岁的女儿——崔小倩。
他一想到崔小倩,那个恬静贤淑,温柔端庄少女的影子,便立即浮上他的心头……她如云的秀发,鹅蛋形的娇靥,如远山般的黛眉,似晓星样的凤目,垂直的琼鼻下面有两片红润欲滴的樱唇。
她一身鹅黄色的衫裙,愈发衬出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双颊,长长的睫毛下,常常闪动着那双充满了柔情明亮光辉的眸子。
蓝世玉的心,又飞进湖滨另一座竹篱小院内……
那是用竹木和细芦建成的三间竹屋,和一间小厨房,院中植有数株鲜花,篱墙的一角,有一簇茂盛的修竹,显得高雅、淡泊、脱俗。
三间竹屋,一明两暗,一间是倩姐姐的秀闺房,一间是媛姑姑的卧室,中间是客厅、陈设简单,整洁朴素,令人感到异常安适。
他住在那里的三个夜晚,是宿在倩姐姐的房里里,倩姐姐则和媛姑姑睡在一起。
倩姐姐的房间里,被褥整洁,桌椅终日一尘不染,她的被褥上,永远蕴藏着一丝淡雅的幽香,那种香,绝不是脂粉香。
因为——秀丽绝美,高雅脱俗的倩姐姐是从来不施脂粉的,她的美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崔小倩极少和他谈笑,但对他却关怀备至,她每至深夜必去检视一下他的被褥是否盖好了。
他每次看到秀丽的倩姐姐,心田里便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快慰。
他常常痴呆的望着崔小倩,她适中的身材,窈窕而纤秀,轻盈的步子,端正而沉静,令他往往忘了自己。
当他静静的看着倩姐姐的时候,媛姑姑从来没打扰过他,似乎有意让他欣赏个够。
每次崔小倩深夜前来为他检被褥时,他心中总有一种强烈迫切的渴求,和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希望拉住倩姐姐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
但是他都不敢。
因为——崔小倩恬静端庄的气质间,似乎蕴藏着令人不可侵犯的少女尊严。
崔小倩的娇靥上,永远有着一丝甜甜微笑,从来没见她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给他看。
有时,当崔小倩经过他面前时,他会忍不住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