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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一落座,崔小倩已将茶点端来。
徐彩霞久想一见崔小倩,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崔小倩真个是仪态万千,恬静高雅,尤其那一双明如秋水的凤目,更充满了智慧的光辉。
心想——难怪恩师一直在称赞她。
而崔小倩腰悬的宝剑,式样极似自己的“日华剑”,断定必是恩师赠给她的“月辉剑”,但又不敢贸然发问。
崔小倩则觉得徐彩霞活泼爽宜,光艳照人,浑身充满了青春活力,难怪玉弟弟总是一口一个霞妹妹。
今后——为了讨好玉弟弟,她决心也要变得活泼一些。
徐彩霞的想法却恰恰相反。
在华山玉女峰时,每当提到崔小倩,蓝世玉俊面上总是充满了神往之色,这时看了崔小倩之后,她决心要变得文静一此。
“芙蓉仙子”一俟崔小倩摆好茶点,即向徐彩霞含笑问道:“徐姑娘昨天何时到达丰渔村?”
徐彩霞恭声回答说:“昨天傍晚,听萧大果说姑姑刚走。”
“芙蓉仙子”颔首笑着说:“我去看看张老英雄是否已经回来了。”
徐彩霞略一沉思说:“依照日程计算,至少也得明天午后才能到达,‘白河寨’,也许还有半日耽搁。”
话声甫落。
蓝世玉已匆匆走进房来。
他立即焦急的问:“张老哥还没有回来吗?”
徐彩霞深情的望着蓝世玉,含笑摇了摇头说:“张老哥的脚程快,但加上邬铁牛弟可能就要慢一些了。”
说着。
她似乎想起什么?
转望着“芙蓉仙子”,她有些惊异的说:“方才兰儿在马上,发现东北十数里外的湖面上,聚集着近百艘的大船,上面旗帜鲜明,刀剑闪辉,看来绝不是一般渔船!”
蓝世玉一听,立即平淡的解释说:“那是‘苇林堡’的战船,可能是‘独耳豺人’胡镇山在湖上演练什么作战阵势。”
崔小倩有意一试徐彩霞的武功……
因而心中一动,转首望着蓝世玉说:“弟弟不是想夜探苇林堡吗?那我们今夜正好前去一观究竟。”
徐彩霞素性好动,也有意要看看崔小倩的武功,因而立即连声称好。
蓝世玉更有意要看看昔年名满天下的媛姑姑,武功究竟有何惊人之处,因而望着“芙蓉仙子”说。“姑姑今夜也随我们去吧!”
“芙蓉仙子”淡雅一笑说:“姑姑已经好多年没下水了……”
徐彩霞生怕“芙蓉仙子”不去。
她赶紧插嘴说:“姑姑昔年名满天下,震惊江湖,兰儿常听恩师,当今武林水功精绝者,鲜有人能出姑姑之右,兰儿和玉哥哥经常谈及,如何才能一瞻姑姑绝学,令我们小辈一开眼界。”
“芙蓉仙子”感慨的笑着说:“那已经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当今武林,能人倍出,比我水功精绝的人,不知凡几……”
边说边瞟了蓝世玉一眼,想了想说:“既然你们都去,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放心,晚上我去替你们把风吧!”
蓝世玉和徐彩霞一听,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芙蓉仙子”一看天色,即对崔小倩说:“倩儿,把剑解下来,去准备晚饭吧!”
崔小倩起身解剑,就待向内室走去。
蓝世玉见徐彩霞的目光,一直疑惑的望着崔小倩的佩剑……
他立即含笑说:“霞妹,倩姐姐的佩剑就是恩师所赠的‘月辉剑’,现在已被倩姐姐罩上黄绒剑罩,和黄丝穗了。”
徐彩霞似有所悟的说:“小妹一直猜测,师父定将‘月辉剑’赠给倩姐姐了。”
边说边又转首望着“芙蓉仙子”说:“因为我师父经常在夸赞倩姐姐聪慧过人,将来定有是用剑高手。”
崔小倩听得粉面一红,急步走进内室。
“芙蓉仙子”谦和的笑着说:“查老前辈太偏爱倩儿了。”
蓝世玉在一旁解释说:“倩姐姐和我正待会村后练剑,你就来了。”
徐彩霞兴奋的说:“吃完饭我也去,我去帮倩姐姐做饭!”
说着。
已抖手解下背后的日华剑。
“芙蓉仙子”正希望徐彩霞多多接近崔小倩,因而并未阻上的说:“徐姑娘是客,怎么好让你下厨呢!”
蓝世玉在一旁奉承的说:“霞妹妹烧得一手好鱼,今天正好大显身手,让姑姑一饱口福。”
徐彩霞娇靥一红,对“芙蓉仙子”愉快的说:“姑姑别听玉哥哥胡说,兰儿只能替倩姐姐洗菜淘米!”
蓝世玉立即抢着说:“那是我拿手的绝活儿,我们都到厨房去,让姑姑一人安静的休息。”
立在门口的崔小倩一听“绝活”两字,竟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芙蓉仙子”一看三个小儿女如此融洽愉快,也欣慰的笑了。
她暗暗祈祷上苍,但愿她们永远幸福,永远快乐,再不要步上她少女时代的覆辙。
蓝世玉,徐彩霞和崔小倩,三人同时忙和起来,由于厨房太小,都嫌蓝世玉碍手碍脚,但却没有人开口赶他出去。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崔小倩业已看出徐彩霞生性坦诚,爽朗率真,无拘无束,果真如此,她和徐彩霞或许不难相处。
但,她并没因此,改变她的初衷。
三个人一阵忙碌,很快就把午餐做好。
蓝世玉见徐彩霞和崔小倩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却和好无间,心中最为高兴。
“笑蓉仙子”觉得徐彩霞烧的菜的确不同凡响,而崔小倩和徐彩霞则觉得对方果然比自己高明。
午饭就在兴致冲冲的气氛中吃完。
由于时已过午,田间陵上多已有人,是以“芙蓉仙子”命蓝世玉等就在家中研讨剑谱,免得惊动村人。
研读过剑谱之后,徐彩霞才知道同光剑法含有相辅相克的功用,因而也打消了向崔小倩印证剑术的念头。
不觉之间,天已黑了。
蓝世玉和徐彩霞将马拉进院中,“芙蓉仙子”即去准备自己私有的一只校形小舟。
四个人当中,“芙蓉仙子”,崔小倩和蓝世玉俱着天蚕丝衣,因而不需要另换水靠,仅徐彩霞将水靠穿在衣内。
“芙蓉仙子”业已封剑多年。
这时,她再度将昔年仗以成名的“芙蓉剑”佩在腰间。
四人准备完毕,吹熄灯火,悄悄锁上门,飞身纵出院外。
渔村生活,天一黑多已就寝。
这时虽然起更不久,但整个村子内,却已寂静的毫无声息,也看不见一丝灯光。
“芙蓉仙子”凤目略一观察村前,即向湖堤驰去。
蓝世玉、崔小倩和徐彩霞,一切行动皆以“芙蓉仙子”为准据,因而也紧跟在“芙蓉仙子”身后疾奔。
“芙蓉仙子”翠袖微拂,紫裙飘飘,神色悠闲自若,徐彩霞看了暗暗惊服,即使轻功已达化境的蓝世玉,也不禁暗赞不止。
天山派不但以剑术威震天下,轻功也为武林之最,更何况芙蓉仙子在少女时代,即已奇遇迭逢,与天山派其他弟子,自是不同。
四个人来至堤上。
湖水如墨。
那击在堤上的激浪,闪着银色水花。
“芙蓉仙子”指着一排系在木椿上的小船,低声说道:“就是中间那只梭形小舟,你们先上去。”
边说边游目看了一眼身后,一俟蓝世玉三人纵落小舟,自己也随之纵上。
蓝世玉仔细一看,小舟轻巧,异常洁净,左右各有一桨,与苇林堡中的校形小舟大致相同。
崔小倩这时已将双桨控好。
一俟徐彩霞解开系索,右桨轻轻一拨,湖水毫无声响,小舟已离开湖岸一丈,继而双桨一翻,小舟疾向湖心驰去。
蓝世玉第一次看倩姐姐操舟,竟是如此轻巧,如此熟练,较之胡丽珠的两个小婢,不知精绝了多少倍。
徐彩霞虽然也擅操舟,但与崔小倩比起来,也自叹不如。
这时。
已经起更。
夜空高远,繁星万千,湖面风缓浪潋。
小舟在湖面上疾进,看不出它的速度究竟多快,但举目再看湖边,就在这转瞬之间,离岸已有百丈以上了。
蓝世玉坐在左舷,游目一看湖面,水波一望无际,除了小舟疾进激起的“叭叭”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他深情的望着倩姐姐。
只见她微垂螓首,似在沉思,两手双桨,交替而出,不疾不徐,井然有序,看来似乎毫不费力。
他不知道倩姐姐在想什么,他总觉得倩姐姐自从霞妹妹来之后,便很少讲话,显得更沉默孤寂。
而爽朗的徐彩霞并没注意到,她一直以为这是倩姐姐文静的天性。
而“芙蓉仙子”已看出蓝世玉对崔小倩的操舟,显示出无比的心疼。
她生怕徐彩霞感到不快,因而有意打破沉默,低声问:“玉儿,苇林堡的形势,你都摸清楚了吗?”
蓝世玉一定神。
他赶紧颔首说:“大致清楚,不过由于时间太短,堡内机关和暗格的位置,尚未尽知……”
徐彩霞插嘴抢着说:“既然暗探,我们应由深水潜入。”
“芙蓉仙子”久经水战,又遇到无数次惊险,对水中情形,极具丰富的经验。
因而——她黛眉一蹙说:“深水虽然无人把守,但是机关重重,如果浮水进入,水中暗椿虽易破除,但也极易被人发现,总之,我们应因时因地,见机行事,不要墨守成规。”
徐彩霞、蓝世玉,连连颔首称是。
再看湖堤,业已不见一丝影子了。
蓝世玉见崔小倩仍是不疾不徐的运桨,但小舟却疾进如飞,船头微微昂起,水花高溅盈尺,速度较前至少侠了一倍。
他一看之后,心疼的实在忍不住了,故意自言自语的说:“说来惭愧,直到现在我还不会操舟。”
徐彩霞冰雪聪明,立即笑着说:“倩姐姐,让小妹来划程。”
边说边起身举步向舟尾走去。
崔小倩谦和的笑着说:“我不累……”
话未说完。
徐彩霞业已伸出手来接桨。
芙蓉仙子虽然知崔小倩不累,但生怕引起徐彩霞的疑心因而含笑说:“倩儿,就让你霞妹划一会儿吧,两个轮流划,总要好些。”
崔小倩不再坚持,忙将双桨交给了徐彩霞,立起来一看,不由凤目一亮,立即惊异的大声说:“妈,你们看,那可是苇林堡?”
蓝世玉一听,首先站了起来。
他转身一看,立即吃惊的说:“不是,‘苇林堡’在那一片广大的芦荡内……”
边说边举手指着远处一片白茫茫的芦花。
徐彩霞也闻声站起身来。
这时。
遥见天边水际,灯火点点,有如夜空繁星,光亮直冲半天立即脱口说:“那就是日间看到的那些大船。”
蓝世玉心中一动,自言自语似的问:“这些大船为什么还没有驶回苇林堡呢?”
“芙蓉仙子”沉着的说:“玉儿,我们过去看看。”
这句话正中蓝世玉的下怀,因为苇林堡的战船,既然停在堡外,“独耳豺人”胡镇山必然也坐镇在战船上。
胡镇山事先曾经隐身在古墓中,必然看清楚杀父仇人究竟是洞庭湖森罗坝主“独眼獠魅”
段启典,抑或是白兔湖主“独角兽”史有余。
其次则可追问他们何以知道父亲隐身在灵王古墓中,以及如何进入古墓,又为什么暗下毒手点毙奄奄一息的“独角兽”。
一念至此。
蓝世玉即对舟尾的徐彩霞轻声说。“霞妹把好方向,让我以掌力推进一程。”
说话之间,功贯右臂,掌心悬空覆同水面,暗劲一吐,立有一股无形潜力直击水面。
蓦地——舟似脱箭,破水有声,速度骤然加快。
徐彩霞双桨无法用力,只得以桨代舵把持方向。
“芙蓉仙子”虽知蓝世玉功力大异以前,但仍不知道他究竟深厚到何种程度,因而关切的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