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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松柏恭谨的在听蓝世玉讲话,他也不敢看芙蓉仙子,徐彩霞和崔小倩三人一眼。
一俟蓝世玉话落,赶紧含笑恭声说:“卑职托少堡主的福。”
边说边看了芙蓉仙子和操桨的徐彩霞、崔小倩一眼,慌得赶紧对水道两边高阶上的壮汉们大声说:“快来人接替两位姑娘。”
蓝世玉立即挥手阻止他说:“不用了……”
话未说完。
“金湖厅”方向,业已传来一阵紧急的小铜钟声。
蓝世玉一听,面色立变,星目中冷电一闪而逝。
芙蓉仙子顿时会意,必是“独耳豺人”胡镇山来了。
只见水道尽头金光一闪,一艘金漆龙头画舫,急驶而来,上面立着的竟然是一个粉衣长裙妩媚少女,双目闪辉,正向着这面焦急的挥手。
马松柏一看,立即高声说:“小姐来欢迎少堡主了。”
蓝世玉一看,果然是胡丽珠,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仍急声问:“小姐何时回堡的?”
马松柏一直在招呼阶上大汉下来接船,是以没有看到蓝世玉俊面色变。
这时。
他转过头来,虽然发现蓝世玉神色有些异样,也许是因为没看到老堡主之故,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于是——他恭谨的说:“昨天傍晚时分才回来。”
蓝世玉似在惊讶胡丽珠回来的速度,不由轻轻“噢”了一声。
由于他没有看到独耳豺人胡镇山在“金龙舫”上,于是不解的问:“老堡主呢?”
马松柏立即恭声说:“自少堡主离堡后的第二天,老堡主便和夫人出外去了……”
蓝世玉听得心头一震,剑眉微蹙,心中立即升起一股焦急和懊恼的怒火,因而星目冷电暴涨。
马松柏被慑得浑身一颤,立即恭谨的低下头去。
芙蓉仙子这才明白,胡镇山夫妇何以这一年多从没有再现踪迹的原因,可是胡镇山夫妇究竟到哪儿了呢?
这令她感到迷惑。
这时见蓝世玉神色有些失常,立即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平静的说:“玉儿,胡小姐到了。”
马松柏一听“玉儿”两字,立即抬起头来,不由惊讶的望着雍容高雅的芙蓉仙子,顿时呆住了。
蓝世玉这才惊觉到自己失态,赶紧收敛心神,举目一看,只见“金龙舫”业已驶至不足五丈之处。
胡丽珠已向他连连挥手,粉面上的神色似兴奋,又似焦急,醉人的媚眼,似乎正在警告蓝世玉少说话。
胡丽珠一看芙蓉仙子也在小船上,立即惊喜的高声欢呼道:“啊,姑姑您好!”
边说边恭谨的检袄为礼。
发呆的马松柏一听,弄得更糊涂了。
蓝世玉、崔小倩和徐彩霞也同时和胡丽珠打招呼,有的呼姐姐,有的喊妹妹,一片欢呼声,状至亲热。
立在水道两边阶上的壮汉们,俱都兴奋的笑了。
芙蓉仙子含笑亲切的说了声:“胡姑娘好!”
金龙妨在小艇前停好,胡丽珠即请芙蓉仙子等登船。
笑蓉仙子也不推托,未见她如何作势,身形已腾空而起,蓝世玉、徐彩霞和崔小倩也紧跟着飘落在画舫上。
马松柏又是一呆,而壮汉们也看得一楞,武林中竟真的有腿不曲,肩不动,便腾空而起的轻身功夫。
崔小倩和徐彩霞一离开座位,小艇的尾舵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狼牙鬼头的“森罗坝”标志来。
马松柏和胡丽珠一见,俱都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两阶的壮汉们也俱都面现惊容,立时掀起一阵骚动。
“芙蓉仙子”看得真切。
随即——她淡淡一笑,即对胡丽珠说:“昨晚玉儿乘小舟回堡时,发现湖面上停泊着近百艘大船,玉儿以为是贵堡的船只,近前一看,竟然是洞庭湖‘森罗坝’的船队,因而发生冲突……
最后玉儿将森罗坝主段启典击成重伤,段启典立即星夜率领船队,赶回洞庭湖去,这艘小艇就是他们的。“
芙蓉仙子的话声刚落,两阶夹立的壮汉们立即暴起一阵疯狂的欢呼声,有的飞身奔走相告,有的高声通知堡楼上……
刹那之间。
少堡主击败森罗坝主的惊人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苇林堡。
金龙舫已进入内堡。
金龙舫拨头停在胡丽珠的精舍门前。
胡丽珠引着芙蓉仙子、徐彩霞和崔小倩进人独院,直奔上房,花枝招展的侍女们已纷纷迎出了出来。
蓝世玉是旧地重游,想起那时的胡丽珠,和现在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胡丽珠了解了昨夜的情况之后,立即摆上一桌丰美酒席,由于有侍女在一旁,有关胡镇山夫妇的行踪依然没谈起。
饭后。
她以少堡主休息为由,把所有的侍女一律遣了出去。
胡丽珠请芙蓉仙子和蓝世玉等,进入她的香闺休息。
蓝世玉一进入胡丽珠的卧室,不禁一愣!
因为——胡丽珠的香日已由一色水红,改成浅蓝,令人看来,感到特别舒适。
他心里明白,胡丽珠的改变是为了什么,然而芙蓉仙子、徐彩霞,和崔小倩除了感到雅致以外,并不知道胡丽珠曾经重新布置了一番。
更让蓝世玉一楞的是,在房中的大理石桌子上,胡镇山留了一封信。
信上潦草的写着几行小字。
大义是:为了雪耻复仇,即赴海外“舟山姥姥处”,胡丽珠回来,可谨慎掌管堡务,他俩最迟半年必回。
蓝世玉看罢,即向胡丽珠问:“舟山姥姥与胡镇山有何关系?”
胡丽珠说:“舟山姥姥是我娘的……不,是我义母赛杨妃的师父。”
胡丽珠剑眉一蹙,略一沉思。
他望着芙蓉仙子说:“姑姑,玉儿认为胡镇山夫妇前去舟山,不外有两个原因:一是内心隍恐,在逃避恩师‘独醒子’,一是至舟山加强艺业,将来找姑姑报仇。”
崔小倩、徐彩霞和胡丽珠俱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芙蓉仙子则不以为然的说:“他们真正蓄意对付的,恐怕还是‘独醒子’查老前辈。”
徐彩霞心中一动。
她似有所悟的对蓝世玉低声说:“玉哥哥,姑姑说的不错,你忘了去年‘南海老怪’临走时曾对恩师说:”舟山老婆子处再见了。‘的话。“
蓝世玉一听,面色微微一变。
徐彩霞不放心邬铁牛,也急着说:“我和姑姑先回去,因为家里还有马匹,我也急着要见邬铁牛弟。”
芙蓉仙子觉得她一个人难以顾两匹烈马,因而颔首说:“兰儿随我回去也好,那两匹马我也实在无法照顾。”
蓝世玉焦急的说:“可是张老哥有事急于要见我……”
芙蓉仙子立即指示他说:“明天你可与胡姑娘藉机乘船外出,我在张老英雄处等你们。”
蓝世玉颔首称是。
胡丽珠即命小芝、小莲去准备船只。
正午时分。芙蓉仙子和徐彩霞,在蓝世玉、崔小倩和胡丽珠的陪同之下,驾着苇林堡的校形小舟,离开苇林堡。
蓝世玉等,一直将“芙蓉仙子”和徐彩霞送出堡门,直到小舟进入百丈以外的芦苇荡,才折转回来。
一进入堡门,就听到欢笑声,和猜拳行令声,于是蓝世玉心中一动,即对身后的小莲说:“小莲,我要去金湖厅看看。”
小莲恭声应是。
小舟速度顿时加快。
胡丽珠从不违拗蓝世玉的意思,崔小倩见胡丽珠没有表示意见,自是不便阻拦。
小舟一出宽大水道,数十丈外金湖厅上的警卫,立即看到了,其中一人转身进大厅。
欢笑洋溢的金湖厅,顿时一静。
紧接着响起一阵暴烈的欢呼声。
只见四面厅门,势如蜂拥般奔出数十名各色服式的壮汉,俱都酒意醺醺,红兴满面,向着小舟欢呼起来。
驼背老人马松柏和苇林堡的四位船队长,俱都由大厅内奔了出来,急步走至广台阶前,含笑恭迎。
蓝世玉一见,面绽笑容,星目闪辉,立即举手挥动着……
崔小倩和胡丽珠已无法再谈,只好转身望向厅前,只见一百多张红红的面孔,两百多只炯炯的眼睛,这如一片闪烁的明星,欢呼之声,震人耳鼓。
打量之间。
小舟业已至台阶。
蓝世玉转身颔笑说:“两位姐姐先请!”
崔小倩被这多闪烁的眼睛,看得玉颊发烧,娇靥绯红,这时见蓝世玉肃手谦让,愈加迟疑不定。
就在这时。
胡丽珠已含笑搀扶着崔小倩登上台阶,同时笑着说:“倩妹是客,玉弟弟是主人,理应倩妹先行。”
蓝世玉愉快的一笑,立即附合着说:“当然,当然,那有主人先行的道理。”
说话之间。
也未见她如何作势,业已飘至台阶上。
这时广台上忽然一静。
马松柏和四位队长,以及近百大头目俱都看呆了,他们不但为崔小倩的身份惊异,对崔小倩的秀丽绝美,超脱凡尘的风仪,尤感惊异。
蓝世玉是主人,不得不为马松柏和四位队长介绍说:“这位是芙蓉仙子韩女侠的掌上明珠——崔小倩姑娘。”
话一出口,广阶上年龄较长的大头目,顿时一声惊啊,不自觉的挤上前数步,想仔细的看一看这位昔年武林第一美人的女儿。
但,他们却不知道,芙蓉仙子本人来而又去了。
马松柏和四伴随队长心头同时一震,齐向崔小倩见礼。
崔小倩心中在埋怨玉弟弟多嘴,但表面上依然含笑向马松柏等谦逊。
大伙儿像众星捧月般将蓝世玉、崔小倩和胡丽珠拥进大厅内。
正中一桌上首席五个位子,原本为蓝世玉和胡丽珠等空着,这时正好依次入席。
蓝世玉首先说了几句阔别思念的话,在一片如雷的掌声中,盛筵继续开动,大头目以上的首领,纷纷上前敬酒。
崔小倩不胜酒力,而大家敬酒的目标,又一致是他们敬佩的少堡主和这位绝美玉女。
在这种情形下,崔小倩虽然仅略沾樱唇,总计也有数杯。
蓝世玉有意控制这批纯朴汉子,而使胡镇山不复再用以为敌,因而也尽量应付,不知不觉已有了几分酒意。
这一席酒直吃到日头偏西,金龙舫才将蓝世玉、崔小倩和胡丽珠接了回去。
到达胡丽珠的精舍门前,蓝世玉已是酒意醺醺,崔小倩娇靥绊红,醉意尤浓,但两个人功力深厚……
这时虽然有些酒意,尚不致醉倒。
胡丽珠将蓝世玉、崔小倩引入自己的闺房,每人喝了一碗莲心荡,始酒意大减。
蓝世玉自从回“苇林堡”,就一直未看到猴脸执事张渭江,因而不解的问:“执事张渭江,为何未在堡内?”
胡丽珠柳眉一蹙,立即黯然的说:“据马总管说,有一天夜晚,也不知为何,张执事突然进入老堡主的私宅……
半个时辰之后。
蓦地一声惨叫,只见张执事纵身而出,立即倒地气绝,面部表情相当恐怖,宛如遇到了厉鬼似的。
蓝世玉听得心头一震,立即不解的问:“堡主的私宅中,尚留有高手守护吗?”
胡丽珠摇了摇头说:“院门紧锁,根本无人。”
崔小倩黛眉一蹙,不解的插嘴问:“马总管又怎么知道,张执事是由堡主私宅中逃出来的呢?”
胡丽珠说:“马总管也是由一个侍女口中得知的。”
蓝世玉蹩眉沉思。
他自语似的问:“张渭江为什么要深夜进入堡主的私宅呢?如果宅内没有人守护,张渭江又怎么会突然暴毙呢……”
崔小倩突然望着胡丽珠问:“你可曾进去察看过?”
胡丽珠颔首说:“昨夜我和马总管已进去察看过……”
蓝世玉非常关切的插嘴问:“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胡丽珠摇了摇头说:“除了正房左前窗已被撬开之外,其他毫无异样!”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