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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边与蓝世玉、崔小倩,并肩向前驰去。
胡丽珠已无暇询问蓝世玉和崔小倩进入宅内的经过,而蓝世玉和崔小倩这时也无暇对胡丽珠说明。
三个尚未到达,胡丽珠即已看到胡镇山院门前的宽台石栏前,倒卧着一个人影。
这时,宽大的水道中,已有十数艘校形小舟如箭驶来,上面立满了横刀扣箭,身着各色服装的壮汉,俱都神情紧张的望着这边。
胡丽珠来至近前一看,不由吃惊的脱口急呼道:“啊,怎么会是他呢?”
边说边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俊面铁青的蓝世玉,和神色平静的崔小倩。
崔小倩上前一步,佯装察看地上的人是谁,玉肘轻轻碰了胡丽珠一下,也以惊讶的声音说:“啊,这不是马总管吗?”
胡丽珠是真的感到紧张和意外!略一定神。她赶紧颔首说:“不错,正是马总管!”
边说边趋前两步,仔细察看马松柏的尸体。
只见他张目瞪眼,表情十分恐怖。
这时水道中驶来的十数小舟,已相继到达石栏阶前,赶来支援的壮汉一看,俱都惊呆了。
一阵吆喝,四位战船队长,已乘小舟纷纷赶到。
四人飞身纵上台阶,首先向蓝世玉见礼,接着仔细察看马松柏的伤势。
“威龙”队长低头一看,即对蓝世玉恭声说:“启禀少堡主,马总管的死状和去年张执事的死状完全一样!”
蓝世玉心地善良,一看马松柏的死相,心中一直在暗问自己,该不该将他击毙,这时听威龙队长一说,仅颔首轻轻“噢”了一声。
崔小倩心中一动。
她立即插嘴问:“蒋队长可记得张执事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威龙仓促长立即仰首看了一眼夜空。接着恭谨的说:“也是这个时候!”
蓝世玉不解的问:“老堡主的内宅有什么机关吗?而张执事和马总管为什么要深夜私自潜入老堡主的内宅呢?”
说话之间。
俊面上笼罩着一层愠色,威凌的望着四位队长。
四位队长同时恭声说:“卑职等不知道!”
蓝世玉继续沉声问:“马松柏身为堡中总管,深夜私自潜入老堡主的内宅,你们四位觉得他做得对吗?”
四位队长同时俯首恭声说:“依照老堡主的规定,应当举掌自毙!”
蓝世玉同意似的微一颔首,继续说:“现在勿论老堡主内宅情形如何,都必须俟老堡主回来请示之后,始可入内察看……”
四位队长俱都同声称是。
蓝世玉特的转身征询胡丽珠的意见说:“珠姐姐的意思如何?”
胡丽珠即以谦恭的声音说:“一切以玉弟弟的指示行事。”
蓝世玉微一颔首。
他即转身对四位队长说:“快派人将马总管的尸体移走,其余弟兄各回岗位,从现在起,内堡水道对面高阶上,按装纱灯,布置警卫,本堡总管一职,暂由威龙队蒋队长兼代,王、沈。杨三位队长悉力协助,共襄堡务。”
四位队长同时抱拳,恭声称是。
其余数十壮汉,俱都恭谨的肃立一旁。
蓝世玉威凛的看了全场一眼,亲切的一颔首,即和崔小倩、胡丽珠转身离去。
四位队长略一计议,分别遵照蓝世玉的指示前去办理。
蓝世玉这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权势”,为什么人为了争权势而闹得身败名裂,甚至于抛头颅洒热血。
蓝世玉、崔小倩和胡丽珠穿过内室,直入东厢房内。这时,室内后窗上,已有了微弱光亮。
蓝世玉走至窗前,拉开窗子一看,宽大水道的对面高阶上,每隔三丈,已架起一盏斗大纱灯,照得水面闪闪发光。
每隔一个纱灯,立有两名警卫。
而宽大水道中,尚有梭形小舟,在不停的巡逻。
蓝世玉看罢,满意的点了点头,转首对身后的崔小倩和胡丽珠说:“如此布置,才够得上谨慎周密。”
崔小倩和胡丽珠同时赞许的颔首称是。
蓝世玉将后窗关好,转身望着胡丽珠问:“对马松柏潜入胡镇山私宅的事,你是否感到意外?”
胡丽珠立即颔首惊奇的说:“真怪,我的确太意外了。”
蓝世玉淡淡一笑,即将与崔小倩进入内宅,发现暗室和马松柏等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最后——他望着一脸惊悸的胡丽珠问:“胡镇山房内有暗室,你以前是否知道?”
胡丽珠连摇螓首,低声说:“我根本不知道,照此情形看来,胡镇山夫妇是否知道房内筑有暗室,恐怕也成问题。”
崔小倩不解的问:“以前胡镇山不是‘鄱阳王’的部属吗?”
胡丽珠略一思忖说:“那时可能是贵宾,间或参与计议事情,只怕他也不知道这秘密。”
蓝世玉断然说:“总结各项判断,张渭江和马松柏既然是前堡主‘鄱阳王’的部属,一定经常参与在暗室中的秘密会议。
而张马两人,必是发现暗室中珍藏着价值连城的罕世奇珍,或足以打动他们的稀奇东西。
胡镇山能得到张马两人的协助,害死了‘鄱阳王’暗室中的宝藏,该是打动张马两人的主要原因。
也许张马两人未曾料到,胡镇山接任堡主之后,仍未进‘鄱阳王’的私宅,是以一直没有机会进入暗室。这一次潜入内宅冒险的侦察,希望作最后一次能有奇迹出现!“
胡丽珠感慨的说:“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来作恶之人,到头来终难逃脱报应。“
蓝世玉也感慨的说:“昔年‘鄱阳王’建苇林堡,不知耗去他多少心血,仅那一座私宅暗室,也不知道绞尽他多少脑汁!”
胡丽珠非常希望去看一看那座秘室。
因而她埋怨的说:“玉弟弟如果不宣布在胡镇山夫妇未归来前,任何人不得进入的禁令多好,要不然现在我们就可进去彻底察看一番。”蓝世玉歉然一笑。
二人忙了一整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有想头了。
不知不觉之间。
东方发白,天已大亮。
胡丽珠首先派人去通知四位队长,少堡主即将外出侦察森罗坝的船队,是否确已离开鄱阳湖,并命令蒋队长于中午时分,派运输船一艘,至西湖岸将少堡主的马匹载回。
早饭后。
蓝世玉、崔小倩和胡丽珠仅命两个小婢,驾驶一艘校形小舟,驶出堡门。
这时,朝日初升,阳光柔和。
波光涟涟的湖面上,闪烁着万道金蛇。
晨风徐吹,空气清新。
小舟疾进如飞,不时惊起芦荡中的各色水鸟,和跃出水面的湖鱼。
出了芦荡,水天相接,一望无际。
小舟直奔西北。
远处湖面上金光耀眼,隐约现出无数渔帆,渔民们早已开始了他们的生计。
半个时辰过去了。
西北水天相接处,已现出一带正林山影。
蓝世玉卓立船头,有些忧郁的说:“不知道翻江苍龙张老哥和邬铁牛,可曾赶回来!”
崔小倩略一沉思说:“照妈妈的日程计算,他们前天傍晚就该到了。”
蓝世玉心急恩师下落,较之父仇尤为迫切,他希望翻江苍龙张乐恒能告诉他一些好消息。
小舟如飞般向前划着,渐渐现出一线青石堤影,接着是一些洗衣的村妇,结网的渔姑,和一些奔跑嬉戏的孩子!
蓝世玉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曾经藏身的那一排小船,现在多已下湖工作了,仅仅余下一两只系在木椿上。
在这一刹那。
那天夜晚藏身在小艇上的一幕,立即掠上他的心灵深处。
恩师独醒子抚髯四顾,慈祥亲切的脸庞,充满了忧虑之色……
翻江苍龙张老哥一脸忿忿之色,无比焦急……
彩霞师妹发现他的那一刹那,惊急欲绝,紧张万分……
如今。
往事如绘。
但,亲爱的恩师却已不知身在何处?
一阵稚童的欢笑声,将蓝世玉由沉思中惊醒!
抬头一看,已距湖堤不足十丈了。
堤上立满了年龄不一,高声欢笑的孩子,许多洗衣妇都站了起来,结网的渔姑们也停止了工作。
这令蓝世玉又联想到和胡丽珠乘马湖滨,老马助他逃走的一幕,这时想来,诸事宛如昨日。
小舟停好,三人相继登岸,两个小婢即去湖心接应蒋队长派来的运输船。
蓝世玉、崔小倩和胡丽珠一上湖堤,一群孩子便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
几个坐在树下结网的渔姑,似乎仍认得蓝世玉,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指指点点起来。
崔小倩和胡丽珠神色茫然,黛眉微蹙,不知道这位多情的玉弟弟,何以认得如此多的结网渔姑。
而蓝世玉被弄的俊面发烧,不由瞪了几个渔姑一眼。
转首一看。
仍是他从前见过的那几个熟悉面孔,不由挺鼻一呼,心说:“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一个。”
心念未毕。
他身后已暴起一阵儿童欢呼声:“嗨!霞姐姐来了!”
蓝世玉抬头一看,村前竹林间一道红影,如飞迎来,正是霞妹妹,他没想到此地的孩子们,仍旧认得徐彩霞。
因而是——他不由回头看了跟在身后的孩子们一眼。
蓝世玉回头一看,再度惹起一阵高声欢呼道:“是他,是他,哈哈,正是霞姐姐打跑的那个大孩子。”
这一嚷嚷,徐彩霞已经到了,她和蓝世玉的脸都不禁红了。
徐彩霞仅向蓝世玉愉快的一笑。
紧接着她亲热的招呼崔小倩和胡丽珠笑着说:“我一听到小弟弟们喊叫,就知道是你们来了。”
边说边指了团团围住四人的一群孩子。
崔小倩特别关心母亲,立即问道:“霞妹妹,我妈呢?”
徐彩霞幽默一笑,似乎在笑崔小倩离不开母亲,愉快的回答说:“姑姑正和张老哥商量事情。”
蓝世玉一听,不由关切的急声问道:“铁牛弟呢?”
话声甫落。
竹林内已传来邬铁牛的欢呼声:“嗨!玉哥哥,我在这儿!”
蓝世玉闻声抬头,只见浑身如墨的小铁牛迳由竹林内如飞奔来。
崔小倩和胡丽珠第一次看到邬铁牛,见他一身黑衣,黑面皮,两只特别明亮的大眼睛,闪闪生辉,看了他那幅憨直劲,都忍不住笑了。
邬铁牛来至近前,伸手抱住蓝世玉,既兴奋又生气的说:“玉哥哥,你跑得好快,我和张老哥总是赶不上你!”
蓝世玉哈哈一笑,轻抚着邬铁牛的肩头说:“玉哥哥有马,当然比你们跑得快。”
邬铁牛仍不高兴的说:“我们不管括风下雨,都在赶你……”
徐彩霞未待邬铁牛说完,立即不耐烦的说:“好啦,好啦,回去再说吧!”
蓝世玉等迳向竹林前走去。
一到竹林边沿,跟在身后的孩子们,再不敢上前来了。
邬铁牛走在前面,很快穿过竹林,来到一座数栋茅舍的竹篱独院。
进入竹篱木门,即是一个小院,韩馨媛和张乐恒正在上房谈话,两人一见蓝世玉等来了,立即迎了出来。
蓝世玉举目一看,发现身躯修伟,虬髯如银的翻江苍龙张乐恒,较之七个多月以前在华山见面时,又苍老了许多。
这时他的精神虽然仍极振奋,但是老脸上却仍残留着风尘疲倦之色。
翻江苍龙一见蓝世玉,首先含笑说:“昨晚三更回来,即听犬子说小兄弟和霞妹已先到达两天了。”
蓝世玉急上数步,拱手一礼,亲热的说:“小弟亦听霞妹说,老哥哥去时小弟刚刚下山。”
翻江苍龙哈哈一笑说:“所以说一步赶不上,步步追不及!”说罢,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蓝世玉听得出翻江苍龙张老哥的笑声,远不及以前爽朗了。
进入上房,蓝世玉再向姑姑请安,接着将胡丽珠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