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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三道:“你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进去是绝没有问题的了。”
纤纤没有答话,探手拿出一个瓷瓶,拔开了塞子,倒了一些粉末在手,洒了出去。
那些粉末随风飘出了老远,并无任何变化,燕十三看在眼内,不再等纤纤说话,身形展开,掠了下去,长孙无忌并不比他慢。
他们不约而同都是掠向内堂,练青霞、纤纤、盈盈只恐有失,亦跟着掠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骨,触目惊心,所以来到内堂,看见玉娇娇活生生的立在堂前石阶上,非独长孙无忌,燕十三亦不由脱口发出了一声欢呼,身形一快,左右掠到玉娇娇身旁,一齐伸手扶去。
玉娇娇睁着一双眼,没有闪避。长孙无忌随即一声:“掌门人——”
玉娇娇应声挣扎着从燕十三手中抽将出来,长孙无忌、燕十三这才发现玉娇娇的眼睛仿佛笼上了一层烟雾。
“你叫我什么?”玉娇娇跟着面向长孙无忌。
“娇娇——”长孙无忌转过另一个称呼。
玉娇娇扑进长孙无忌怀中,叹息着。“不管怎样,我总算等到你回来了。”
长孙无忌亦叹息。“我说过一定会回来的。”
“是为了拿解药?”
“不是。”
“你就是说是我也不会怪责你的,能够等到你回来我已经很开心。”
“我说不是就是不是,难道你仍然看不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玉娇娇颔首。“之前我已经看出你的诚意,虽然现在我已经看不见……”
话未说完,她的眼泪已流下来,淡紫色的眼泪。
长孙无忌看在眼内,不由问:“你的眼睛怎样了?”
“我炼制的解药还未完全成功,能够活到现在已经不容易,眼睛已经毒瞎了。”玉娇娇流着泪,道:“我早知道福薄,可是竟然不能够再见你一面,实在不甘心。”
长孙无忌接问:“你已经忘记我的样子了?”
玉娇娇摇头。“怎会呢。”
“只要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再看不见又有何妨?”长孙无忌轻抚玉娇娇的臂。“再说,人总会老的,你心中的我却是永远都是那么潇洒英俊。”
“哪有人这样称赞自己?”
“这可是事实。”长孙无忌接又道:“以你对药物的熟悉,迟早总会配出完善的解药,到其时不难又重见天日。”
玉娇娇叹息:“等不到那一天的了,我已经将炼制的解药全都服下,还是只凭一份信心,希望能够死在你怀中,才能够支持到现在。”
“又说这些话?”
“其实你也应该看出我再也活不了多久,只是要安慰我,才没有说出来。”
“练青霞药到回春,你对自己炼制的药物应该很有信心才是。”
“我就是对自己炼制的药物太清楚才认命。”玉娇娇又一声叹息。“能够死在你怀中我已经很满足的了。”
“别说这些话。”长孙无忌沉声道:“我对你满怀信心。”
“练青霞中毒甚轻,那些药才见效,我中毒已深,是没有希望的了。”玉娇娇泪流不止。“我真的是一个不祥人,你离开唐门的时候我实在太担心若是嫁给你,万一将自己的不幸带给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我反而放心了。”
“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玉娇娇一声呛咳才道:“我等你回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
“你已经发现毒气的秘密?”
“这是其中之一。”玉娇娇很肯定的。“毒气的主要成份是海盐。”
“海盐?”长孙无忌很奇怪。“海盐怎能够变成毒药?”
玉娇娇道:“对药物你所知有限,有些道理说出来你也不明白,总之,我是绝不会欺骗你的。”
“哪一个说你说假话了。”长孙无忌笑笑。“我只是觉得奇怪。”
玉娇娇接道:“你们可以到盛产海盐的地方调查,相信应该找到线索的。”
长孙无忌这时候亦想起玉娇娇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仍然装着笑脸。“还有一件是什么?”
玉娇娇突然一笑。“我给你吃的并不是毒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种毒药在服下之后半年才发作,当时我只是要试试你的诚意。”
长孙无忌一怔,接问:“那不是毒药是什么?”
玉娇娇道:“一种可以助长你内力增加的药物。”
“好啊你,这样欺骗我。”长孙无忌一指轻按在玉娇娇鼻尖上。
玉娇娇“嘤咛”一笑,半带羞意的道:“你毫不犹疑将毒药咽下,当时我还以为你心里明白,知道那不是毒药呢。”
长孙无忌笑应:“我就是知道那不是毒药,但为了要你放心,还是服下去。”
“胡说八道。”
“若不是这样,如何能够取得你的芳心,好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到底不是容易遇得上的。”
“你根本就不是这种轻佻的人,怎么说这种轻佻的话呢?”
“那是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你只是要我临死之前开心一些,故意说这种话。”
长孙无忌方要说什么,玉娇娇已接道:“你不要分辩,我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肌肤已变成怎样,但感觉还是有的。”
她的眼泪突然狂涌出来。又道:“我实在不是一个知足的女人,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长孙无忌紧拥着她,不再说话。
她的面色已变成青紫色。
燕十三那边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别转头去,纤纤、盈盈、青霞也是不忍卒看,三个人都没有作声,唯恐惊扰了长孙无忌、玉娇娇他们。
齐飞也就在这时候掠来,燕十三一眼看见,远远便已示意不要作声。
这一次齐飞竟然出奇的服从,好像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形也缓下来,来到了燕十三身旁,一声不发,只是呆望着长孙无忌、玉娇娇,一直到长孙无忌将玉娇娇的尸体放下,才移步上前。
玉娇娇的肌肤已开始消蚀,但面上仍然留着笑容,绝无疑问她真的喜欢长孙无忌,能够死在长孙无忌怀中便已心满意足。
一见钟情并不是神话,但一见钟情而能够钟情下去,同偕白首的人并不多。
世事变幻无常,今日见过一面的人,也许便只得这一面,永无机会再见。
长孙无忌将玉娇娇的尸体放下,才能转过身子,齐飞便上前。“为什么你不多看她一会?”
“我留给她最后的印象是完美的,她给我的也应该是。”
“这是说,她若是仍然活着,变得难看了,你便不会再理会她的了。”
“生人死人是两回事。”长孙无忌淡然道:“死人一切已矣,生人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齐飞道,“我以为你应该跟她一起走,你难道不知道黄泉路上她多么寂寞?”
“我是活人,又怎会知道?”
齐飞沉声道:“我也是活人,但我仍然能够想像得到,她生前活得不快乐,死后应该很快乐才是。”
练青霞忍不住插口道:“你没有看到她面上的笑容,没有听到她说能够死在她喜欢的人怀中已经心满意足?”
齐飞目光一转。“这是你说的。”
练青霞道:“大家都听得清楚,你可以问其他人。”
“你们是一伙,问哪一个还不是一样?”齐飞目光回到长孙无忌面上。“我希望你陪伴她上路。”
长孙无忌一怔,问道:“这是你的意思?”
“我相信她也是这个意思。”齐飞沉声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了。”
长孙无忌道:“你是她的好朋友。”
“也是最忠心的朋友,她未了的心愿我定会替她完成。”齐飞说得很认真。
练青霞不由问:“若是他不肯自杀,你岂非要杀掉他?”
齐飞道:“这不是自杀,是奉献,是真爱的表现,他若是不肯,就是说根本在欺骗玉娇娇,这种人,我更难容忍。”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杀掉他才甘心。”燕十三叹了一口气。“我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歪理,看见一个你这样荒谬的人。”
齐飞冷笑。“好像你这种人当然不会明白爱情的伟大。”
“我不是不明白,只是……”
“你若是明白就不会说那种话,也不会阻止长孙无忌的奉献,殉葬。”齐飞一顿,转向长孙无忌。“要不要我帮忙?”
长孙无忌摇头,话还未出口,齐飞已道:“很好,我也看出你是一条汉子,不会恐惧,下不了手。”
长孙无忌道:“我看你是误会了。”
“你不肯陪伴玉娇娇上路?”齐飞叫出来:“你真的不肯?”
长孙无忌冷冷道:“毒气为祸,我现在必须要解决的只是这件事。”
“只要你肯殉葬,你有什么遗愿,我会替你完成的。”齐飞正色道:“我答应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
长孙无忌语声更冷:“玉娇娇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要我怎样做我已经明白,就是没有要我殉葬。”
“你是个懦夫。”齐飞狂叫,“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长孙无忌一皱眉,旁边燕十三到底忍不住了,开口道:“你当这个人是一个疯子好了。”
长孙无忌点头,目光深注着齐飞。说道:“别人叫我懦夫,我的剑一定会刺进他的咽喉,因为你是一个疯子我不与你计较。”
“我不是疯子。”齐飞铁笛缓缓举起来。
“你要动手,我随时奉陪。”长孙无忌按在剑柄上。
“然后燕十三其他的人一齐动手?”齐飞不屑的看着长孙无忌。
燕十三那边立即接上口。“动手当然是一齐动手,跟你这种无理取闹的人难道还要说什么江湖规矩?”
齐飞哈哈大笑。“名满江湖的燕十三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齐某总算认识了。”
燕十三微微一笑。“你喜欢说什么也不要紧,我从来就不会在乎别人怎样说。”
齐飞目光一转再转。说道:“由现在开始,你们最好留在长孙无忌身旁,不要走开。”
燕十三笑了笑,道:“你到底是一条好汉。”
齐飞道:“用不着你来说话。”
盈盈笑接:“燕大哥是说你不肯吃眼前亏。”
齐飞面色一寒,身形一动,却是掠上内堂滴水飞檐上,一横铁笛,吹出了极其悲凄的调子。
燕十三等五人,也就在笛声中离开了唐门。
盐是一种调味品,一般人每日多少都有些盐下肚,那竟然可以炼制成那么厉害的毒药,实在大出燕十三他们意料之外,甚至连纤纤、盈盈也觉得很奇怪。
他们也就带着这一份强烈的疑惑东行,来到了一望无际,放眼所见都是盐田的海滨。
应该如何着手调查当然是一个问题,一路上经过几番商议,他们总算找到了一个比较可行的计划。
燕十三随即以外来盐商的身份出现,转接与当地的盐商会面,需要采购大批海盐。
以练青霞、长孙无忌的身份特殊,要提供燕十三有关的资料当然轻而易举,所以燕十三的身份背景完全没有问题,而当地盐商的背景,练青霞、长孙无忌亦调查清楚是绝对清白。
燕十三提出的价钱可以说非常合理,当地盐商应该是立即答应,但竟然拒绝,主要的原因也竟然就是他们已没有多余的海盐出售。
将日期延长,那些盐商还是摇头,再将利润提高,那些盐商显然已有些心动,但还是拒绝,问清楚才知道他们根本不能够作主。
所有的盐田赫然都是由海沙帮控制,除了公家所需之外,其余的海盐都已有了买主。
公家所需的数量当然庞大,剩余的其实已不多,不足够买主所需,这种情形之下应该可以将价钱提高,但海沙帮非独没有这样做,而且强迫盐民出产更多的海盐,不符数量便武力对待。
在一批盐民被屠杀之后,以后没有人敢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