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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暗器与那个人发暗器的姿势都有异一般,是神武营的一套。
燕十三在那个人落地之前已落下,剑势未绝,从容将暗器击下。
皇帝即时喝一声:“小安子,你这是干什么?”
那个叫做小安子的太监没有回答,翻身扑向最接近的常德郡主,一柄软剑同时抖出来。
他动作虽然迅速,燕十三更加迅速,身形一闪已挡在常德郡主之前,宝剑一挥将那柄软剑削断。
常德郡主虽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已吓得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也就在她的尖叫声中,小安子已经向燕十三刺出了十多剑,那柄软剑虽然被削断,但仍然能够发挥相当的威力。
燕十三宝剑连接十七剑,小安子手中已只剩下一截剑柄,他怪叫一声,身形滚动,一股浓烟同时从地上冒起来,迅速将他的身子裹住。
燕十三同时冲入浓烟中,一入即出,将小安子也拖出浓烟外。
小安子一条右臂被燕十三抓住,怎也挣扎不脱,燕十三随即喝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小安子张口,一枚暗器由口内射出,疾射向燕十三面门。
燕十三及时偏头避开,再看小安子,嘴巴已合上,一缕黑血从唇角淌下,头一偏,便毒发身亡。
燕十三一声冷笑,将尸体抛开,双袖一卷,两股内力涌出,将那团浓烟裹起来,身形接展,挥袖将浓烟送出了殿外。
长孙无忌同时从殿外掠回,双手各抓着一个宫女的后颈。
那两个宫女赫然就是侍候常德郡主的其中两个,手中各握一柄利剑,但穴道被长孙无忌扣着,力道用不出,只有听由长孙无忌处置。
常德郡主惊魂甫定,一见又嚷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伤害我的人?”
长孙无忌道:“她们没有郡主的命令却竟敢在殿外偷听,而且还随身携带了利器。”
常德郡主怔住,皇帝这时候亦问那两个宫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两个宫女眼瞳中露出怨毒之色,一齐开口,说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严拾生一听大叫。“她们是倭奴。”
常德郡主脱口道:“哪有这种事?”
“事实在眼前。”燕十三接上口。
常德郡主应声冷冷的看了燕十三一眼,没有再作声。
燕十三接道:“既然是倭奴,问她们也是多此一举,杀掉算了。”
长孙无忌冷然一笑,双手内力透出,那两个宫女闷哼声中,当场丧命。
皇帝看着叹了一口气。“曹廷的势力果真是可怕到这个地步?”
常德郡主立时接上口。“还不是你太信任他才令他有这个势力。”
皇帝摇头。“他老谋深算,志在必得,一直以来又并无过份,若非毒气这件事,也看不出原来他早有预谋,已与倭奴勾结。”
长孙无忌接道:“所以以微臣之意,毒气的出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到他羽翼丰满,变生肘腋,噬脐莫及。”
皇帝叹息。“毒气的出现,伤残无辜性命至多,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好事。”
长孙无忌怔住。皇帝接问燕十三。“承尘上可还有藏着其他倭奴?”
燕十三道:“皇上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搜索一遍。”
“有你这句话,朕完全放心了。”皇帝目光一转。“禁苑内倭奴是必潜藏不少,但要将他们找出来,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长孙无忌道:“禁苑内的上下人等都有详细的记载,调查便清楚明白。”
常德郡主抢着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妥当。”
皇帝沉吟着接道:“目前最重要的还是——”
常德郡主截道:“将曹廷抓起来。”
“这个人要抓相信并不容易,目前急须解除的还是毒气的威胁。”皇帝说的话倒也是中肯。
严拾生听着忍不住问:“皇上已经知道曹廷在他的避暑山庄内制炼毒气的事情了?”
“什么?”皇帝脱口叫出来。
“他疯了——”常德郡主接嚷。“京城是什么地方,他怎能够在京城附近弄这种东西,万一一个不小心弄不好毒气泄漏出来……”
燕十三截道:“那倒霉的只是避暑山庄内的人,若是弄好了,他喜欢在哪儿施放便在哪儿施放,才是要命。”
常德郡主不由问:“他会在什么地方施放?”
燕十三道:“这可要问他了,但可以肯定一点,毒气若是施放,禁苑不难首当其冲。”
“那怎么是好?”常德郡主接问,紧张得手足无措。
皇帝反而很冷静,缓缓的说道:“无论毒气选择在什么地方,也不会随便施放的。”
严拾生道:“我可不是这样想。”
皇帝道:“他急着制炼毒气一定有他的计划目的,否则大可以将欧阳天聪安排到秘密的地方,大批炼制毒气,再配合采取行动。”
燕十三听着暗暗点头,接问:“然则皇上已经猜到他的计划目的了。”
皇帝尚未答话,常德郡主已截道:“你这个年纪懂得什么,别胡乱主张惹出祸来。”
皇帝看着燕十三,没有作声,常德郡主接道:“以我的意思,你们现在会合军兵杀入避暑山庄,将曹廷的人杀掉,若是他也在就更好,快快的也抓起来杀掉。”
长孙无忌只是看着皇帝,道:“微臣的意思也是避暑山庄必须走一趟,就是不能够抓住曹廷也将欧阳天聪解决,以免后祸。”
皇帝想想。“你准备带什么人去?”
长孙无忌道:“禁卫必须保护皇宫的安全,而且其中是否暗藏着曹廷的人有待查明,微臣的意思是请皇上下旨,由微臣率神武营的人进行这件事。”
“神武营的人?”皇帝也有些意外。
常德郡主又叫起来。“神武营的人完全是曹廷的人,怎么还要用他的人?”
长孙无忌道:“神武营的人果真完全是曹廷的人,就是这一股势力已足以令他做任何事情,就是没有毒气为助也大有可为。”
皇帝道:“朕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如何确定哪些人才可靠?”
长孙无忌说道:“练青霞往见曹廷之前,已经调查清楚,将结果交给严拾生的了。”
常德郡主截道:“练青霞是曹廷的徒弟,她的话你们也相信?”
长孙无忌道:“微臣坚信练青霞不是一个倭奴,也不会受倭奴利用。”
常德郡主道:“曹廷难道就是一个倭奴了?”
燕十三道:“就是一个倭奴也不足为怪。”
常德郡主大摇其头。“他哪儿像一个倭奴,我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严拾生脱口道:“若是连你也看出来,这一个倭奴如何还能够在中土立足?”
常德郡主瞪了他一眼。“然则哪一个是倭奴你是一眼便能够看出来的了。”
严拾生打了一个“哈哈”。“当然,倭奴总有他们的特征,只要细心一看——”
下面的话尚未接上,他已经看见燕十三对他眨眼睛,到底是一个聪明人,下面的话到了嘴边便变了。“多少总能够看出来,可是那些特征并不难掩饰,给他们知道有人要追查他们的底细,及时加以掩饰,要分辨可就困难了。”
常德郡主目光已转落在燕十三面上,她已经发觉燕十三向严拾生示意,原是要抓住严拾生说话的破绽,加以利用,现在当然知道是没希望的了。
她却是很奇怪,对燕十三竟然只有一份奇怪,那份怒意不知何时已然消除。
燕十三无疑是她一生之中唯一对她不尊重的人,非独说话,连态度也毫不妥协,毫不让步。
她以死要挟,燕十三一样无动于衷,她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江湖人,不清楚江湖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对燕十三这个江湖人却实在发生了兴趣,而且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特殊好感。
燕十三没有理会她,连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看见严拾生没有再夸口下去踏进常德郡主的陷阱,很自然的笑了笑。
常德郡主心头那刹那不由怦然一跳,燕十三的笑容在她来说实在洒脱。
皇帝也就在这时候道:“朕也觉得练青霞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长孙无忌接道:“她出身神武营,对神武营的人至为熟悉,调查所得应该是绝对不会有问题。”
皇帝沉吟道:“她所以这样做,当然是担心神武营的人被曹廷利用。”
长孙无忌道:“但可以肯定一点,无论我们是否调动神武营的人,一有所行动,曹廷方面必是有消息。”
皇帝道:“京城内外他是必已遍布眼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要将他的眼线完全清除是绝没有可能的事,而我们却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长孙无忌道:“这时候我们是不能顾虑这许多的了。”
皇帝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立即下旨由长孙无忌调动神武营的人。
与之同时,皇帝亦下旨由长孙无忌认为可以信赖的禁卫配合常德郡主,将潜藏在禁宫的倭奴找出来,以绝后患。
领旨出到殿外,长孙无忌才松一口气,严拾生更就忍不住连翻了三个筋斗。
“皇帝原来是这样子,在未见到之前,真还有些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严拾生打着“哈哈”。“可是我这样回到江湖上,有谁会相信我见过皇帝?”
长孙无忌忍不住问:“你没有做官的打算?”
“就是做了官,也要回到江湖上,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严拾生再翻一个筋斗。“这句老话难道你没有听过。”
长孙无忌道:“只要你还有做官的打算便成。”
严拾生道:“我却绝对可以肯定姓燕的对做官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燕十三应声道:“你就是兴趣还大得很。”
“也不太大。”严拾生又打了一个“哈哈”。“只是从来没有尝试过做官的滋味,难得有这个机会,若是推辞不做,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燕十三道:“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严拾生一怔道:“原来你也有兴趣做官?”
燕十三摇头。“我是说你做了官之后,总有一段日子不会在江湖上走动,在我身旁出现,最低限度我也乐得一个耳根清静。”
严拾生大笑。“不管你怎样说,官我是做定了,也许做官会比跟在你身旁更快活。”
燕十三道:“最好就是了。”
严拾生突然笑容一敛,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原来你不是这回事?”
燕十三笑问:“又是什么事不对?”
严拾生道:“这么多年来,你就是没有告诉我原来不喜欢我跟在身旁。”
燕十三道:“这可是你说的。”
“难道你不是这意思?”
“你跟在我身旁有什么不好?最低限度有什么不妥总有你照应,逢凶化吉。”
“那你在我做官之后要小心了。”
燕十三笑笑。“官场据说比江湖还要凶险。”
“那官做完之后,我再跑到江湖上岂不是可以通行无阻,一切应付得来更加简单。”严拾生又大笑。“做官有这么大的好处更非要做不可了。”
燕十三点头,道:“这个官你去做好了。”
严拾生打着“哈哈”,接连又三个筋斗翻到前面去。长孙无忌看着道:“做官最怕是没有兴趣,否则,一定会做得很舒服。”
燕十三道:“难得看见他这样兴奋,我们做朋友的其实应该加以鼓励,不应该泼冷水的。”
“但正如你说的,官场凶险,不过他既然运气一向这么好,自然吉人天相,步步高升。”长孙无忌接道:“皇上对他的印象不也是很好。”
燕十三道:“看来是的。”
长孙无忌接着问道:“你觉得皇上怎样?”
燕十三不假思索道:“不是你说的只是一个大孩子。”
长孙无忌道:“我也很奇怪,之前他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