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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有能笑道:“我们不吃,你还是快吃吧!”
“什么!”夏劲道惊得险些喷饭,怪不得鲁有能要要一些简单的饭食,原来是用来打发自己的,自己还以为——真是大错特错,他一时气起,也不再理会鲁有能,加之这些包子味道鲜美,十分可口,别有一番风味,当下虎口大张,风卷残云一般将一大盘包子悉数吞到腹中,又喝了大半壶开水然后一抹嘴,叹道:“可惜,可惜——!”
鲁有能奇道:“可惜什么?”
夏劲道道:“我可惜这些美味的包子全被我一人享用,你们是没法尝到了,岂不是可惜么!”
鲁有能笑道:“原来如此——”
夏劲道道:“我到险些忘了,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又哪里会看得上这些普普通通的包子,我这岂不是枉自替古人担忧,可笑,可笑!”
鲁有能道:“原来如此!”
夏劲道见他连道两个原来如此,不由一怔,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原来如此!”
鲁有能笑道:“原来你是生气了,就是这么个原来如此!”
夏劲道被他窥破心事,不由脸一红,口中道:“我何时生气了,我岂会生你这个卑鄙无耻一味偷人东西的小人之气,简直笑话!”
沈二爷人等一阵大乱,齐声道:“你敢侮辱——不可无礼!”
鲁有能摆了摆手道:“不要喧哗,夏少侠乃当今武林大大的英雄,今日不惜折节与我们这些二三流人物同桌共座,当然心有不甘了,他要生气,也自有他的道理——”说着又对夏劲道道,“我说的对不对——?”
夏劲道明知他在取笑自己,但情知说不过他,只得哼了一声,不再答话!这时忽听店外响起两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声音道:“师弟,想不到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竟也有什么大大的英雄,好大的口气,咱们要不要见识见识?”另一个声音道:“师兄,那是自然了,咱们所过之处,岂能容这等人存在,瞧瞧是什么鸟人在此撒野!”随着声音未落,由打呆内外走进身穿粉红色罗袍,面色黄白不男不女的两个怪人,店内登时一阵大乱!
夏劲道一眼便认出这两人乃是长生教的玉壶子、洞中仙,不由气得好笑:你们这两个怪物,怎的还未滚回西域去,竟又在此撒野,岂不是自找倒霉——心念未甫,本待现身,转念一想,还是看鲁有能如何应付,说不定籍此能看出他的一些来历,打定主意,遂把头扎到胸前,不理会眼前这一切!
玉壶子、洞中仙两人径直走到鲁有能等人这张大桌前,两人互相瞅了几眼,突然发出一声邪里邪气的怪笑,玉壶子道:“看几位的相貌打扮,方才说话的必定是你们,不知哪位是大大的英雄,站出来让咱家瞧瞧!”
鲁有能端坐不动,道:“原来二位还会相面,巧的很,在下也略通此术,就与二位相上一面如何?”
玉壶子没有听清鲁有能说话的意思,转对洞中仙道:“师弟,他可说什么,你听清了么?”
洞中仙忙道:“师兄,他说他会相面,要给咱俩相一面!”
玉壶子又发出一声邪笑,道:“好,那你就给咱家相上一面,若是相的准,咱家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鲁有能道:“我看二位印堂发暗,悬针隐现,鱼尾带煞,定有霉运临头,若不改恶从善,恐怕大大不吉!”
玉壶子和洞中仙两人见鲁有能说的煞有介事,不禁将信将疑,对望了一眼,玉壶子又道:“你说的一半对,一半错,这样吧,你再给我们两人相一下,这回若是相准了——”说着从身上兜囊当中取出一锭白银放到桌上道,“这顿饭我请客!”
鲁有能道:“好,我就破例再给二位相上一相!”顿了一顿道,“前程多风波,命途多舛恶,归去咸自乐,踅足不可测,欲待归去也,怎道岂奈何——”
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大吃一惊,神色顿时转为恭谨,齐对鲁有能躬腰施了一礼道:“多谢高人指点迷津,方才多有冲撞之处,还望莫与我们这等蒙昧未化之人一般见识!”说着转身匆匆离店而去!
夏劲道想不到鲁有能谈笑间,非但免去一场干戈,更令玉壶子和洞中仙对其恭而敬之,礼拜诚服,不禁觉得鲁有能实在有点高深莫测,抬头笑道:“你到好大的本事,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佩服!”
鲁有能道:“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分明是想要看我的笑话,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劲道脸一红,忙道::“岂敢,岂敢!”心道:他的眼光当真厉害之极,自己什么都瞒不过他,这到和黄香有点相似,黄香聪明绝顶,机智百出,倘有黄香在我身边,虽不敢断言此身绝不会落在他手,但只凭心智而言,实在难分轩轾,孰优孰劣,我可大有斟酌了!想起黄香,又念及王彩雯,芳踪难觅,自己又无暇分身去找,一时万千烦恼,不可名状,竟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唉——”
鲁有能道:“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
夏劲道道:“没什么,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鲁有能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夏劲道把眼一瞪道:“你知道什么?”
鲁有能忽然一笑,道:“为情销磨为情苦,铁血柔肠侠客骨!你夏少侠乃是大大的英雄,当然是想自己的红颜知己,佳人良伴了——”
夏劲道又被他说中心事,不由脸色发红,口中道:“你说错了,我想的可不是这些,我——”欲待解释,又觉无从说起,心中暗道:他武功独特,文采也是好极,出口成章,妙语连珠,看来定非自己所想的是所谓梁上君子,三只手之流!一念至此,忽的一醒:鲁有能来历神秘,为人又古古怪怪,说话有时口气粗豪,侠气逼人,有时却又纤声细气,轻浮无佻,以他方才这句话,自己本当大为反感才是,何以竟会对他由衷赞赏起来,还不要说他曾经暗算自己、、、、、、简直好没道理!
鲁有能忽然看了夏劲道两眼,吟道:“芳草碧无涯,连绵到海角。惜无慧人识,付与丹青描,红尘嚣嚣逐,猎猎风霜刀。可怜乐山诗,真有几人晓?虽无松柏节,愿与天地老、、、、、、”声音清越悠扬,店内登时群情耸动,纷纷扭头观望!
夏劲道不知鲁有能何以吟起诗来,以他现在沉稳,谨慎的性格,自然大为反感!不过鲁有能这首诗淑质无华,意趣高洁,他虽然不大懂得解诗曲附,但也听的懂诗中大意:那芳翠碧绿的小草,淑质无华,谵雅朴实,天涯海角,无处不在,随处可见,但却没有真正欣赏爱惜的人物,丹青画笔,绘于图上,口诵心咏,永远不忘!不要说大自然的风霜雨雪,残酷无情,凛冽如刀,一岁一枯荣,本是生命的轮回,又岂可怨叹,悲伤自怜,但那世间人们刈割攀折,无情践踏,却是不堪忍受,彻骨心寒,可怜白乐山的咏草诗,流传千古,人所称颂,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知晓诗中的真谛,小草虽然没有松柏不畏严寒岁苦,永不凋落,青春永驻的志操节守,却愿以与天地争的生命力,以示虽然普通但却不俗的情操!夏劲道揣摩良久,越觉意味隽永,感触良深!也不知鲁有能是以诗喻人,还是有感而发,但不管如何,仅凭这首诗,诗者的风采就足以使人倾倒,想罢多时,口中道:“酒对知己饮,诗向会人吟,这句话不是前辈亲口说过的么,可惜我不通文墨,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不能与前辈曲相附和,实在有违前辈雅兴!”
鲁有能道:“你听不懂最好!我也并非要你听懂——”顿了一顿,忽然一笑道:“我劝你不必自寻烦恼,一切稍安毋躁,该来的总要来,该跑的留不了,相信你很快就会和你的心中那个她见面的!”
夏劲道见他说的把握十足,怔了一怔,心中暗道:莫非他当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口中道:“是么,但愿如此!”
鲁有能道:“什么但愿如此,是一定如此!到时候,我一定要见识一见能让夏少侠割舍不下的是如何的美人!”
夏劲道见鲁有能说话虽然轻浮无佻,但也不算下流无耻,情知要和他斗嘴,自己决计不是对手,只的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鲁有能道:“你这人专用鼻子和人说话的么,我知道你恼我,但你放心,我可没有一星半点伤害你的意思——”
夏劲道听了鲁有能这句话,脑际忽然灵光一闪,看着鲁有能的脸,仰天一阵大笑:“哈哈哈——”
鲁有能怔了一怔,奇道:“你笑什么,疯疯癫癫的,惹人笑话——”
夏劲道道:“我不是疯了,我是明白了,只要我对你永无二心,爆胎异心丸便永远不会发作,我又何苦与你朝夕相伴,寸步不离呢——!”说着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高人指点迷津——!”旋即施展氤氲身法穿窗而去!
鲁有能一时呆若木鸡,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是个聪明傻瓜,想不到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唉,真是可恼!”夏劲道在大街上落定身形,旋即向路人打探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的去向,他正苦于无法查到江湖人的一些消息,却不料玉壶子和洞中仙竟然在此出现,又焉肯放过这个机会,好在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行藏怪异,令人过目难忘,立时有人指明二人去向,夏劲道向那人道了声谢,随即一路赶来!
岂料他沿着大路追赶,一连五六天过去,玉壶子和洞中仙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踪迹杳无,夏劲道不禁有些奇怪:以自己的轻功而言,绝对没有追不上的道理,难道是追错了路径不成、、、、、随即又摇了摇头,向自己指点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去向的那人绝对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二人一看便知不是好人,人见人恶,说不定是自己粗心大意,一时疏忽也说不准!当下鼓起精神,继续沿途追将下来,一路上一边打听,一边留心观察路上可有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又赶了三天,这时正值半晌时分,西北天空突然升起一朵斗大的七彩烟花,碧空丽日之下,绚烂瑰丽,弥久不散!正是长生教的独门信号,夏劲道登时精神大振,施展氤氲身法向七彩烟花之处疾掠,烟花升起处距大陆不过十几里路光景,以他现在的武功造诣当真一眨眼便到!
只见前面荒地处,一群奇彩异服之人正将一伙人包围当中,当中人等皆都骑马,僧俗皆有,领首一人紫红色脸膛,手执两管判官笔,正在怒声叫骂!夏劲道一眼认出正是小燕子赵威人等,不由又惊又喜,想来他们为救明空大师四处搬取救兵,现在要赶回少林寺,不知何故被长生教截拦于此!长生教领首之人正是长生散人星宿海,他身旁盘着那条雪花大蟒,血盆大口,怪信连翻,十分骇人!赵威等人的坐骑皆都浑身突突直抖,不时发出唏溜溜的低喑声,恐慌不安!
夏劲道本待现身,却又料及恐怕吓跑长生散人,再则长生散人身旁也未瞧见玉壶子和洞中仙的身影,决定暂忍片刻,看看长生散人要搞什么鬼,打定主意,瞧了瞧四周也遮身之物,索性匍匐在地,屏耳细听!
只听长生散人道:“现在中原武林大乱,群龙无首,你们正好投早我长生教门下,包你们前途无量,享尽人间极乐!”
夏劲道听了暗自好笑:原来他在鸿图山庄折了不少徒子徒孙,仍是贼心不死,现在四处招兵买马,欲图东山再起,当真好笑之极!
只听赵威怒声骂道:“作你妈的春秋大梦!也不打听打听大爷人等的来头!”
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