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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劲道心中冷笑了一声,暗道:大师兄,你这分明欺人太甚了!你仗着自己得了师父的真传,从来都是目高于顶,欺凌师弟,今天我非要让你丢怪现丑!打定主意,道:“吴大侠,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胜酒力,喝了这两坛酒,岂不要醉死在你的金风楼?!”
吴庭芳道:“那你就请出金风楼!”
这时鹰九扬站起来道:“小吴,大家也算是朋友一场,何必那么认真呢!”
吴庭芳道:“鹰老怪,你别劝了!我吴某向来说一不二,何况这位朋友砸了我金风酒楼的招牌,我这么做,已是格外网开一面!”
鹰九扬这才知道夏劲道竟然砸了金风酒楼的招牌,他虽然一向放浪不羁,嘻笑红尘,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由大吃了一惊,想了一想,道:“小吴,我看这位朋友也是无心之过,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二位看在我老鹰的面子上,就把此事忘了吧!至于金巨面前,小吴,我自会替你说情,金巨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不会责怪你!”
吴庭芳大怒道:“鹰老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敬你是武林前辈,才会对你如此客气!但你不要倚老卖老在此胡说八道,你这么说分明有意偏袒对方!”
鹰九扬在武林之中辈分极高,何时受过这等奚落,何况吴庭芳还是晚辈,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怪眼一翻,就要破口大骂吴庭芳!
夏劲道连忙一把拉住鹰九扬,道:“老前辈,多谢关心!我一向做事一人当,就让我和吴大侠两人单独解决!”一边向鹰九扬暗示眼色!
鹰九扬看在眼里,心道:这小子的轻功古怪之极虽然未必打得过吴庭芳,却肯定不回伤到一根寒毛,自己若就此和吴庭芳弄僵,一则这家伙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二则自己还要伺机接近金巨,吴庭芳是金巨的掌门大弟子,若和他弄翻,难免引起金巨怀疑,到时就不好办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按住心头怒火,点了点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些老怪物年老体衰,弱不济事,也难怪被年青人看不起了!看样子只好急流勇退,金盆洗手,归隐山林了!”当下长叹了数声,一幅雄风一逝,老迈苍苍的样子坐了下来!
一席话说的大堂上众人无不心头唏嘘,感叹不已!这些人虽然大多不知道鹰九扬的来历,但已隐隐猜测出这位老怪物当年一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现在却被吴庭芳一句话给逼得自怨自艾,说出“金盆洗手”这样武林大忌的话来,哪能不感到世途多艰,人生多险,福祸无常呢!(金盆洗手是武林中公认的一个规矩,当某一人决定“金盆洗手”之后,就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把双手浸到一个盛满清水的“金盆”其实是铜盆里沾一下,就算已金盆洗手,表示自己已经退出江湖,不再是江湖中人,武林中的是非恩怨,包括个人的恩爱情仇,都已抛诸身外,再无粘连!金盆洗手的人一旦洗手已后,不得再使用武力,别人也不得再向其寻仇,或是报复等!如果违反,由天下武林中人共诛之!这个规矩看似和平、公正,其实也不尽然!有许多金盆洗手以后的人也会被杀,原因复杂,不能明细!所以“金盆洗手”实乃武林中人的大忌,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如此!附:“金盆洗手”仪式隆重,有礼有节,甚为繁缛。我只择其大意而述之,望读者诸君海涵。作者按)
夏劲道看了看吴庭芳,道:“吴大侠,你这样逼我,我拼死也要喝下这坛酒,但我有个条件——!”
吴庭芳只觉这个大胡子处处透着神秘古怪,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了一丝惧意,当下道:“我可没逼你,你若不喝,可以走!我有言在先,绝不反悔!”
夏劲道道:“吴大侠,当着这么多英雄好汉的面,我若不喝,你岂不会笑我是个大草包!我虽然是个无名之辈,可也丢不起这个人!”
吴庭芳见他一味纠缠不清,情知若不答应,定会叫众人耻笑,只得道:“好!什么条件,你说吧!”
夏劲道道:“我若喝下了这两坛酒,要么你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要么你当着众位好汉的面,自废武功!”
夏劲道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这哪里是什么斗酒,分明是在以身家性命相搏!这个大胡子性情也真是刚烈,为了一口气,竟然顽不畏死!众人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担心!
吴庭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你喝下这两坛酒岂不要吐血而亡,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喝了,当下道:“好!就依你说的办!”
夏劲道当下也不答话,用手一拍打去酒坛口的泥封,然后双手抱起,将头一低,张开嘴一吸,只见坛内的酒立时宛若一股白练一般自坛内窜至夏劲道的口中!那道酒练晶莹透彻,煞是好看!众人从未见过这等喝酒的方法,无不惊得目瞪口呆,继而又轰然喝起彩来!
吴庭芳脸色发紫,心中惊怒交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个大胡子竟然是真人不露相,看来今天这一切大胡子早就是有预谋的!吴庭芳盯着夏劲道,一动不动,良久,忽然间觉得这个大胡子的身形似曾相识,仔细想了一想,却始终想不起来倒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心中一时猜疑不定!他正自神思恍惚之际,忽听楼内爆发出一声震天价喝彩声原来夏劲道已将那两坛酒全部饮进了腹中!吴庭芳恼羞成怒,再也按捺不住,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夏劲道笑道:“吴大侠,我不是早已告诉你了么!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反悔不成?”心中暗道:幸亏自己跟白乐天学了这一手饮酒的本领!原来夏劲道跟随游盛天去云南之时,曾经到白乐天府上去拜访,当时白乐天就是以这种鲸吞牛饮的饮酒的方法让游盛天心甘情愿折服的!游盛天的酒量已是海量,每顿能饮三大升,他佩服之余,向白乐天当场请教!原来白族人民世代饮酒,逐渐积累摸索出了一种豪饮的本领!这种本领乃是一种独特的运气法门,盖因酒精之物属阳刚之性,所以饮酒者首先要充分激发全身阳刚之气,护住胃、脾二脏,以免被酒精烈性烧伤,其次饮酒者根据自己平时的酒量和自己的内功修为来确定自己应该喝多少,最后就是以极快的方法把酒吞到腹中,然后不等酒精在胃中消化进入血管,就以自己的内力竟酒精从全身的汗气孔中逼出,饮酒者一面喝酒,一面酒精早已从体内蒸发掉,所以豪饮而不醉!夏劲道虽然不喜饮酒,但也将这种方法牢记于心,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单说吴庭芳,他被夏劲道一番话问得张口结舌,心中恼怒万分,当时便想要翻脸,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一代大侠,在武林中声明显赫,况且当着这么多江湖人的面,传扬出去,自己再江湖上立足,再说这些人都服了酒菜,还怕他们脱得了自己掌握,当下悻悻然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奇怪以朋友你这等身手,为何会是一个无名小辈!”
夏劲道道:“吴大侠,这你不用多管!我只想问一句,你答应的话还算不算?”
吴庭芳想不到这个大胡子寸步不让,存心要让自己难堪,不由骑虎难下,狼狈不堪!
这时鹰九扬站起来道:“小吴,我早就说过,你开的是天下店,迎的是天下客,为何认死理非要将人家赶走呢!”又对夏劲道道,“这位朋友,小吴已经输了,这我们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你们二位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看就这样算了吧!给我老鹰一个面子好不好?”
夏劲道见目的已达,趁机下台,道:“我也是并非执意如此,老前辈,就依你说的办!”说着,坐了下来!
吴庭芳想不到这个大胡子如此轻易罢休,心中不由一怔:莫非自己想错了?他为人老奸巨滑,当即一抱拳,道:“这位朋友,你真够意思,我吴庭芳就交了你这个朋友,日后有事,但凭吩咐!”
夏劲道心中冷笑了一声,口中道:“不敢当,不敢当!”
[正文:第二十七章 有口莫辩]
这时候,忽听得楼外人喊马嘶,声势惊人之极!
众人回头向楼外望去,夏劲道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见楼外有五六百匹马队,装束打扮一看就是武当、青城、华山、峨嵋、泰山、崆峒六大门派的门人!他早已料到六大门派会重新派人再入江湖,却没有料到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且人数之多,更是出乎意料!他正在沉吟之间,只见吴庭芳大步迎出楼外,扬声道:“原来是六大门派齐至金风楼,诸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六大门派带队的人是武当出尘道长,乃是静尘道长的师弟;青城思静师太,是青城师太的师姐;华山祖业开,毕棱冰的师弟;峨嵋妙凡师太,是峨嵋师太的师妹;泰山魏神通,是马占秋的师弟;崆峒米基实,是米奇风的亲哥哥!这六个人在马上对望了一眼,出尘道长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吴大侠不必如此多礼!”
魏神通脾气暴烈,喝道:“出尘道长,何必多说废话,吴庭芳我来问你,你师父进6巨什么时候出关?他练的什么鸟工夫,要这么长的时间?!”
夏劲道心中一动:原来金巨是在闭关练功,怪不得不见金家堡的人在江湖上抓我!当下凝神细听!
只听吴庭芳怒道:“魏神通,你竟敢对盟主无礼!”
魏神通冷笑道:“江湖上天翻地覆,血雨腥风,他却做了个缩头乌龟,这样的人不配做武林盟主!”
魏神通说了这一句话,所有的人无不惊骇!
吴庭芳道:“魏神通,你找死不成!”心中又惊又惧,他面上虽然强硬,但苦于人单势孤,不敢发作,只有忍气吞声了!
魏神通大怒道:“吴庭芳,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动辄便要人死!我看你是不得好死!惹恼了我老魏,今天就拆了你的金风楼!”
眼见两人就要弄僵,出尘道长连忙道:“两位施主,切莫发火!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切都好商量!”
吴庭芳趁机借坡下驴,道:“出尘道长所言不差,大家本是同道中人,何必反目成仇呢!”
魏神通冷笑了数声,却不答话!
吴庭芳又道:“出尘道长,不知你们六大门派的秘芨找回来了没有?”
出尘道长摇了摇头,道:“没有!”
吴庭芳道:“真是奇怪,谁会有这样的胆子和六大门派作对呢?”
出尘道长道:“我们今天来就是和这件事有关,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不便当面明讲,这里有书信一封,请飞鸽传书给金盟主!”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吴庭芳!
吴庭芳见出尘道长一脸郑重之色,情知这封信关系重大,接在手中,连连点了点头,道:“出称道长,请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到我师父手中!”
出尘道长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就此告辞!”
吴庭芳道:“且慢行,来人!”
一会就见一位伙计双手托着一个朱漆木盘,,上面放满了白花花的银两,大步走到楼外!
吴庭芳道:“这里是纹银三百两,数目不多,还请出尘道长收下!”
出尘道长方要说话,就听魏神通大喝道:“想收买人心吗,做梦!”右手马鞭一挥,卷起三个鞭圈,乌蛇一般缠住那个伙计的手腕!那个伙计吓的面如土色,双手一松,木盘摔在地上,银子滚的到处都是!
魏神通马鞭收回,仰天一阵大笑!
吴庭芳脸色铁青,冷冷地道:“魏神通,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