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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是中国的国粹,它能解渴、它能生津、它能健胃肠,它能利尿,当然,就像刚才所说,茶还能清洁口腔、维护牙齿……
“你喝哪一种茶?”
麦无名刚刚成年,麦无名刚刚出道,对这方面的知识真是少得可怜,他师父喝茶,他师兄喝茶,但那茶是自制的、自焙的,不知道名称,它根本就没有名称呢。
“宝号有哪几种茶?”
“有‘碧螺春’,有‘铁观音’,有‘龙井’,有‘雨前’,有‘菊花’,有‘香片’……”
麦无名脸不由红了一红,他马上接着说:“‘碧螺春’好了。”
“‘碧螺春’就是小店的‘招牌’,特别浓,特别劲,犹如细嚼橄榄,回味无穷。”老茶房笑笑说:“点心呢?”
麦无名又难住了,他是初进“天堂’,乍入‘碧螺春’,不知道这家茶馆有哪些点心,只好又问了。
“贵号有……”
老茶房又念起经来了,又背起书来了。
“甜的有‘绿豆糕’、‘千层饼’、‘杏仁酥’、‘油绞子’……”
甜的还没念完,麦无名又抬手了,他抬手又阻止老茶房再说下去。
“就甜的好了,一盘绿豆糕、二块千层饼。”
“好,马上来。”
茶房转身走了,麦无名就打量起茶馆的格局,古色古香,打量起茶馆内的客人,全是男的,全是老的,当然少的也有,不过不多,麦无名不就是其中之一嘛。
这家茶馆是老店,是名店,是以招待并不怎样?
这里的客人是老客人、老主顾,是以生意也并不怎么样,马马虎虎,如此如此,过得去也就是了。
这个时候,店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的年纪也不太大,三十不到,生得精明能干。
他也随意的找了一个位子,就坐在麦无名隔壁的一张桌子上,二颗眸子却有意无意,骨碌碌的直在麦无名身上转。
茶来了,点心也来了,茶具乃是陶器所制成,小小巧巧,赦赫黑黑,看起来颇为细腻,颇为精致,似乎年代已经不少了,应该可以算古董艺术品!
茶房首先替客人冲洗茶壶和茶杯,然后放下茶叶,然后再注入些滚水,他正想掉头转向的时候,麦无名就把他叫住了。
“掌柜的,请教你一件事情—一”
老茶房顿下了脚步说:“什么事情,你请说。”
“这里可有一位叫郭景阳郭大爷的人?”
老茶房侧起头想了一想,思了一思,却反问起来了。
“做什么生涯的?”
麦无名沮涩的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好像是做生意的。”
老茶房也摇摇头回敬一句。
“不太清楚。”
麦无名听了一怔,他立即及时的补上了一句。
“他早先是江湖上……”
“铁翅雕!”
老茶房眸子中突然精光一闪,嘴里脱口而出。
麦无名顿时精神一振,也跟着脱口说。
“不错!就是他!”
两个人的神色都在起变化的时候,坐在隔壁桌子边那个年轻茶客的脸上也泛上了导样的感应,只是麦无名他们两面相对,没有留心没有注意,仅此而已。
这么看起来老茶房大概也是一位江湖人了,至少以前是的!
其实也不尽然,餐馆、客店、车马、舟楫以及吃保镖饭的那一群人,的确有很多是江湖人所经营的,他们有些已经在金盆洗了手,有些仍然是厕身江湖中。
就算是有一部分不是武林人,但这些人也必定带有浓重的江湖气息,老茶房就是,慈溪六福客栈的东家也是。
老条房心情随之恢复了正常,他深深的凝视了这位年轻茶客一会,皱了皮的老生姜,回过锅的老油条,心中多少总会感觉得到,不由有些犹豫起来了。
麦无名一脸迫切的说:“掌柜的—一”
“哦!”老茶房还是迟疑了一会,然后审慎的说:“不过他现在不叫郭景阳了。”
“那叫什么呢?”
麦无名只不过是随口问问,郭景阳改龙改虎,变虫变蛇,都是无关紧要,他只要能找到对方的人,能找到那柄翡翠如意,追究出来源就可以了。
“他叫郭正彦。”
这也是江湖中屡见不鲜的常情,改了行,翻过身,凡斯时人在黑道或者曾经得罪过人,尤其是双手血腥、仇家无数的人,他们全部换了名,甚至连姓氏也更改了呢!
“住在哪—一”
反正已经说了出来,老茶房也就不再考虑了。
“住在西街的一栋大房子内,就紧靠西湖的那一栋。”
麦无名欣喜的说:“谢谢你—一”
“不谢。”
老茶房转身正拟招呼邻桌另一位年轻客人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
“哦!对不起,我出去找一个朋友,随后就一起过来再喝—一”他快步走了出去。
“没关系,没关系—一”
老茶房口中这么回答,心里却是怔了一怔,是自己为讲话而待慢了他?还是真的去找朋友一起来喝?这个葫芦只有等待对方返回来的时候或者改日再也见不到人影才算揭晓。
麦无名轻松的喝起茶、吃起了饼,地头到了,人也找着了,就不差在一时半刻的时光。
“碧螺春”果然是好菜,芬芳、甘恰,像酒般的醇,有酒般的香……
这叫口福,这也是享受,麦无风虽然没有充裕的时间,但他还是贪婪的喝尽了这一壶茶,吃完了那二盘糕,然后结了账,出门而去。
西湖——
西湖的周围长约三十里,它中间隔有一座山,山后叫“后湖”、山前西侧又为“苏堤”所贯穿,堤内的称“里湖”,堤外的当然称之为“外湖”了。
外湖的面积最大,游人最多,它湖水清澈,它面舫点点—一
苏堤上一株杨柳一株桃,桃花朵朵娇艳,柳枝丝丝摇曳,莺燕啾啾,掠波穿帘,茵草新绿,蓬勃怒发,景色似画,春意盎然。
这人间的天堂!
西街的尽头,里湖的后端,有一栋富丽堂皇的宅第矗立在那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踏青季节,游人似织,西湖的四周到处都是红男绿女、携眷带朋之人!
但是不一样啊!这群人的服饰看来眼熟,这群人的面貌也是看来眼熟。
哦!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乃是石家庄里的那一帮人,穿的都是水色衣衫,虽然其中的质料有些不同。
至于面貌嘛!一个矮矮胖胖的是龚天佑,一个肤色皙白的是石子材,另五人则是“石家五蟹”他们!
还有—个,还有一个三十不到的人,不正是在“碧螺春”茶馆饮茶而未饮茶的耶个年轻汉于吗?
他们彼此谈了—会,那个年轻人就步上了石阶,举起了门环,“砰砰”的一阵敲打。
响声过后,宅第的边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门房。
“你找谁?”
那个门房脸上带着困意,语气含有愠意。
年轻人并不理会,他随手就递上了一张大红拜帖。
“石家庄石公子专程拜访你家主人郭大爷。”
门房精神了,他双手接过了那张名帖,举目看—看门外的人,立即拱一拱身子,展一展笑脸,虽然笑脸是硬挤出来的。
“各位,请稍许等候一下,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人转身进去厂,门重新合上了,石家庄的人也只有静静的等候着了。
“叔爷,难道那枝玉如意会落在郭景阳的手里?”
石子材的心中有些疑惑,有些迷惘。
“唔——”龚天佑沉呤一下说:“应该不会有错,麦小云不是说到杭州来找玉如意嘛?”
“是的。”
“这就是了,他一到杭州,另处不去,别的不问,单单打听郭景阳其人,‘铁翅雕’住处。”
“假如不是呢?”
“八九应该不会离十,就算玉如意不在郭景阳的手里,也必定与‘铁翅雕’有着关联!”
“假如他不承认呢?”
“那可由不得他了,软的不成,就用硬的。”
“我们怎么开口呢?”
“先用言语套他。”
话分儿头,龚天佑爷儿俩在大门外彼此商研对策的时候,郭景阳,哦!这里应称呼他为郭正彦了。郭正彦正悠闲的坐在厅堂里啃着点心喝着茶,门房就匆匆的奔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七八个人说要拜访老爷。”
“七八个人?”
“是的,有七八个。”
郭正彦听了不由怔了一怔,自他从道上滚足了银子,在此地改了名,在此地落了户以来,十几年还真没有这么大帮的客人来拜访过他,他心中当然是疑云层层了。
“他们说是什么人?”
门房也是心中急,竟然忘记了拜帖,他脸上不禁赧然的笑了一笑,立即用双手呈了上去。
“是石家庄的,拜帖在这早……”
“石家庄?”
郭正彦劈手抢了过来,一见之下,他心中吃惊了,他脸上变色了,他隐身市尘,但江湖上的消息却并未全部隔绝,虽然他不认识石镜涛父子,也不曾与石家有过任何瓜葛,这……这是为什么?
“快,快开大门迎接。”
“是。”门房又匆匆的奔了出去。
“请二爷出来!”
郭正彦怔忡的吩咐着侍候在旁边的一名丫鬟,他心中清楚十分,若要对付石家庄的人,自已不行,“二爷”当然更是不行了。 们在尚未明了对方的来意之前,有个人作伴,壮状胆总是好的。
二爷是他昔日的伙伴、今日的兄弟,斯时人称“鹰爪手”詹世亮,如今也改了名,叫詹士良。
“是。”
丫头应了一声进去了。没多久,—个中年人就走了出来,这个中年人的年纪和郭正彦差不了多少,四十几岁,他就是二爷詹士良!
“大哥,什么事情?”
詹士良看到郭正彦一脸不安、满心焦躁,他不禁疑惑的询问起来。
“有人来找。”郭正彦随手交给他那张拜帖说:“就是他们,先去将这些人接进来再说。”
“好吧!”
詹士良跟在郭正彦身后走了出去,他边走边看,心中也是感到困惑十分。
朱漆大门豁然的打了开来,郭正彦拜兄弟双双跨出了盈尺高的横槛,抱拳当胸,形态热忱而诚恳。
“石少侠大驾光临,郭某兄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郭大侠言重了,石某等人来得很冒昧,诲涵海涵。”
石子材也拱起了双手,煞有介事的回了礼。
“请,各位请里面奉茶。”
“打扰了。”
客厅不大,但也下小,郭正彦不明对方的身份,主客六张太师椅恐安置不了这许多的客人,他就招呼大家在正中一张八仙桌子围坐了。
其实也多虑了,龚天佑毫不客气,大刺刺的一屁股在主客之位坐了下来,石子材坐在客位副座之上,“石家五蟹”和另一个年轻人则分站在龚天佑和石子材二人的座椅后面。
主客既然已经明朗了,香茗就很快的奉了上来,龚天佑也就很快的开口了。.
因为,他心中有所顾虑,顾虑的并不星郭景阳这里,乃是怕麦小云会迅速的摸了来,那事情不就又麻烦了?
“郭大侠,府上藏有—柄翡翠玉如意?”
龚天佑为免夜长梦多,就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出其不意而又语气肯定的说出了惊人之话来。
果然,郭正彦骤听之下,心中果真是吃了一惊!
“阁下,怎么会知道的?”
不打自招了,他竟然中了对方的计,郭正彦不算狐狸,但也算得上是枭鸱中的人物,平时精明深算,今日一上场就败下阵来,会说溜了嘴,虽然立即警觉了过来,但为时已经晚了。
龚天佑得理不饶人,他水泡眼上下一翻,大言炎炎的说:“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把它拿出来吧!”
詹士良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郭正彦用手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