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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书房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赵锡正一听立即沉声喝问了起来。
“什么人?”
“属下孙万兴晋见大人。”
“哦!”赵锡正他脸色开霁了:“孙捕头请进。”
一个中年汉子拘拘谨谨的走了进来。
“参见大人。”
“免了。”赵锡正说:“见过南大人。”
“见过南人人。”
“请起,请起。”
孙万兴的年纪约在四十岁之谱,生得冷眼冷面,好象天生就是一个做捕快的命。
“有什么事吗?”赵锡正看着他说:“你说。”
“大人……”
孙万兴瞄了坐在客位中的南浩天,口里有些结巴。
赵锡正会意了,他心中感到非常的受用。
“你说好了,南大人不是外人。”
他这么一说,南浩天的心中也觉得很是高兴。
这就是人性,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吃好吃的,怕只是一点点,哪怕是虚情假意。
“是。”孙万兴说:“属下刚才带领弟兄们在府外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四周徘徊、探视,行动显得十十的鬼祟,虽然已经被属下喝走了,驱散了。特地前来禀告大人一声。”
“唔——”赵锡正把眼光转向了南浩天说:“南大人,这……”
“这早在本座意料之中,不必理会他们,谅他们现在还没有潜进来的胆子。”
正当南浩天口出大话的时候,屋顶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咯落”的响声。
南浩天立即微一抬头,略一睁眼,他朝孙万兴说:“你保护你家大人,本座出去探看一下。”
他走到窗棂旁边,双手将窗打了开出,身形一动,人就已经窜了出去,果然是利落异常!
“什么人在上面走动!”
“哦!是我,古宏仁。”
古宏仁一个斤斗,由屋楞上翻了下来,他朝南浩天拱拱手说:“小人无能,惊扰了南大人。”
“怎么回事?”
“小人看见有一个黑影在屋顶上闪动,就上来查看一下,结果是一无所见。”
“唔……”
南浩天略一沉吟,立即飞身上了屋顶,古宏仁也跟着上去了。他们二人,分别的一个圆回,还是看不出有可疑的地方。
双双纵了下来,双双跃进了书房。
其实,树荫中、瓦檐下,依旧掩藏着几个黑影在那里,只是他们掩蔽得好,未为南浩天二人发现罢了。
“参见大人。”
古宏仁见了赵锡正就躬下了身子。
“罢了。”赵锡正说:“可有什么动静?”
古宏仁轻声说:“没有。”
南浩天解嘲的说:“说不定那只是一只狸猫,也说不定是古捕头他看花了眼,更说不定……”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当真是人,但那个人已经溜了。”
“二位大人再谈谈吧!我们兄弟出去巡逻警戒。”古宏仁说:“万兴,我们走。”
古宏仁还身而走,他仍然想由那个开启着的窗户穿出去。
“是。”
孙万兴也轻步跟了上去。
“孙万兴!”
南浩天突然沉喝出声,右掌暴涨,闪电般的直向孙万兴天灵脑门拍下!
孙万兴听语音,辨掌风,身形陡地一矮,双掌本能的朝上齐扬,“拍!”的一声过后,他虽然挡去了南浩天那雷霆之一击,但身子却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哈……”
南浩天仰天一阵大笑,然后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孙万兴,轻拍着对方的肩头说:“好,孙捕头,要得,要得,你的出身是……”
赵锡正在惊慌之中开了口:“孙捕头乃是古捕头的师弟,由古捕头推荐,现任本府副总捕头之职。”
“好,这样本座就放心了。”南浩天笑着说:“孙捕儿受惊了。”
孙万兴苦笑了一声:“没什么。”
他们师兄弟相继的出去了,并且随手带上了窗户。
接着,南浩天和赵锡正又低声的交谈厂一会,但是仍然逃不过有些人的耳鼓。
未几,书房中的人影动了,灯光熄了。
未几,隐藏在外面的黑影也随之散了。
三更天,“兴安”客栈里已经是漆黑一片,除了柜台上留的一盏菜油灯,伏着一个值夜的茶房以外,没有别人。
但是意外的,楼上的七号房房间里也有灯光在闪烁,这大概是房内的客人辗转难眠,或者是他在睡前忘记了熄灯。
“的、笃……”
指弹房门的声音尚未完成、停歇的时候,六号房的房门已经突然的打了开来,想是里面的人早已发觉外面也有人了。
门外有两个人,那俩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了一怔,然后微笑着走了进去。
不是失眠,也不是忘记了关灯,原来他们是有所约定。
是吗?其实不是!
房间里的那个人是麦无名,麦无名心中也是怔了一怔。他知道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在长寿楼跟他打呼的人,但却不知对方姓什名谁。
“麦少侠,我们兄弟已经遵照你的嘱咐,将消息散播在各地了。”
其中的一个汉子报告了他们的任务。
“哦……”
麦无名心中有数,他为避免惊异骇俗,只有唯唯诺诺的应付着。
“不知麦少侠尚有何事交待?”
“没有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兄弟这就告辞。”
他们微一抱拳,轻步的走出去,然后在走廊的窗户掠了出去,随之消失在夜色中了。
卯初时分。
太阳还懒在海水底下不肯出来,宁波北门外已经有三匹马在踢踏着了。
二匹白马,神骏轩昂,一匹黑马,刚劲雄壮!
黑马上驮的是一位黑衣姑娘,白马上驮的是一位白衣姑娘,另一个则是身穿白衫的少年。
二位姑娘,一白一黑,好明显的标帜,“黑白双娇”!
少年当然是那一个暂时被叫为“麦无名”的人了。
沈如娴姐妹昨晚是说好,说歹,费尽了唇舌,才摆脱了他们的三叔、四叔,而与麦无名并辔同行。
难怪嘛!麦无名是麦小云的替身,麦无名是麦小云的影子,沈如娴能慰相思,沈如婉则满心欢悦。
他们不徐不疾的走着、走着,任由用料峭的春风吻着他门的脸庞,任由那晶莹的露味滋润他们的衣襟。
谁说人行早,更有早行人。
南方一二十丈远的官道上也已经有七、八个人在踌躇而行了。
麦无名他们的心中并无所奇,他们都以为对方候着的原因乃是为了安南贡品,自己不也有这个心意吗?只是对方比过心急一些罢了!
马蹄声依旧“滴答、滴答”的踢着、踏着,忽然,他们发现对方那些人竟是在朝他们指指点点。
“黑白双娇”她们只是看到了形影而听不到声音,麦无名则是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个说:“就是他!”
另一个接着说:“他就是麦小云!”
麦无名不由凝目一看,哦!是他们。
麦无名黯然失笑了,他打趣的说:“你们宁波府的人怎么都喜欢拦人家的去路?”
沈如婉闻言怔了一怔,她心中一动,旋即粉面红了。
“去你的!谁拦你的去路呀,要是人家知道你不是麦小云,我才懒得理你哩!”
她的这个“人家”与麦无名所说那个“人家”完全不同。无名说的人家是指别人,沈如婉的那个人家却是说自己。
沈如娴听了心有所疑,她的功力不够,目力也相应的差了,既然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只有开口问了。
“他们是谁?你看出来了?”
麦无万名点点头说:“他们是万里船帮的,其中有几个就是同南浩天一起下船的那些人。”
“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认为我是麦小云。”
沈如娴吐了一口气说:“这就难怪了,麦小云挑去了对方的武汉总航,他们必然是想报仇。”
“这么说这个黑锅又要我来背了?”
“那还有什么话说,谁叫你们二人长得这般像?”
“我可以解释呀!”
“能吗?“沈如婉接上口了:“当时我逼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
“当时我就是不知究竟。”麦无名分辨着说:“但是你可以在我的神态上、我的语气里看出来听出来呀!”
“哈!”沈如婉轻声的笑了一声:“别说是看神态听语音,就算你当时百般的解释,我仍旧会以为你是在回我装胡羊。”
“那是你心中有气,不够冷静,尽在牛角尖里钻。”
“这就是了,他们也是心中有气,不能冷静,你还能解释得了?”
沈如婉接着说:“就算是他们十分的冷静,你还能解释得了?就算他们十分的冷静,我可以保证,也决分别不出你不是麦小云!”
麦无名摇摇头,他只有苦笑的份。
沈如娴笑笑说:“既然是解释不了,我看还是由我们姐妹二人来打一个圆场,把大事化小事,把小事化无,麦少侠,你以为如何呢?”
麦无名也笑笑说:“你以为我怕事?”
“我们知道你的功力,万里船帮他们也全知道,不过他们所知道的乃是麦小云,而你们二人的功力竟然也在柏仲之间。”沈如娴朝麦无名浅浅的一笑:“我的意思是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冤家宜解不宜结……”
“哦!我知道了。”麦无名意会了过来,他含蓄地说:“你是想为麦小云解开这个环结?”
沈如娴听了不由粉面一红,但她还是坦然地说:“这也无所不可呀!”
“对!我这就前去向他们解说。”
沈如婉一拉丝缰,一夹马腹,“乌雅”立即纵蹄而出,奔到万里船帮群众身前二丈处停了下来。
“白总舵主别来无恙?”
白立帆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他怀疑今天的天气似乎反常了,“黑白双娇”她们家声大,功力高,一向是眼高于顶,“白娇女”还比较随和,见了人总是浅浅的一笑;“黑娇女”嘛!哈!真是娇奢得可以,所以江湖中给她们的绰号“黑白双娇”,其中的“娇”字,故然指的是“娇美”的意思,但或多或少也含有一些“骄蛮”的成份在内哩!
今日里,“黑娇女”毫然首先向人打起招呼来了,你说是不是天气在变了?
“哦!沈二姑娘你好。”
白立帆马上抱起双拳回了礼。
“你们挡在道路中央,是拦我们姐妹的去路?”
“沈二姑娘说笑了,白某人哪里敢呢?”
“那又是为什么呢?”沈如婉明知而故问。
“敝帮兄弟只是向麦小云讨些公道,找回场子。”
白立帆几个刚刚由岭南返回宁杭总舵里,就听到了属下报告说麦小云落脚在兴安客钱里,他焉能不为帮里争回这口气?是以立即吩咐手下监视着麦小云的行动。
他们当然知道麦小云伴同“黑白双娇”在一起,而且还有沈家庄的两个兄弟。
沈家庄院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们实在不愿招惹,但是,如今事情已经逼在头上,几经谘商,还是决定暂不轻举妄动,慢慢的等待机会再说。
皇天不负苦心人,第二天一大清早,麦小云伴同“黑白双娇”单独的上了路,万里船帮仍忌惮着“黑白双娇”,但是机会难得,他们也就倾巢而出,早一步在官道上等候着了。
在沈如婉和白立帆二人对答的时候,麦无名他们也双双的到达了沈如婉的马后。
沈如娴听了随即踏上二步,她接上了口:“白总舵主,请看在我们姐妹二人的面上或者是沈家庄的面子也可以,这场纷争不如就此算了,以后日子长得很,彼此相见的机会也多着哩!”
“沈大姑娘,”白立帆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麦小云他毫不留倩的挑了敝帮武汉总舵,如今既然两相碰面了,假如白某人再不要回这个面子、讨回这个场,我们以后怎么能在江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