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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摆手:“作业太多了,沈笑笑还拉着我去补物理,哪有功夫?”
小花妈突然灵机一动,语气带着试探:“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班小花差点石化,怎么还让自己上秦英杰家住几天啊?连忙死命摆手:“妈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自己什么都能干。”
她自有主意,整好趁着这段时间回齐市看看家里怎么样了,看一眼就好,哪怕什么都不做。
小花妈走得时候还是极不放心,不烦其烦地强调晚上要管好门,做饭时要注意别切到手,出门记得关水龙头。
班小花一一点头:“再说赶不上车了,正好给我个锻炼机会,放心吧。”
小花妈上车时仍然有些焦虑:“妈一周就回来,我给他打了电话,有事照应着点你。”
班小花一跺脚,到底还是告诉他了。
小花妈走得当天,班小花就买了去齐市的车票。一路上心情起起伏伏,放假了,这次能见到爸爸了吧?找个什么由头呢?要不还说是学生好了,反正老爸记性不好……
窗外白茫茫地一片看不清楚,车窗上结了层厚厚的霜,她伸出指头在上面写上一个家字,微笑着从那个家字往外看到了哪里。
车一停,她立刻直奔家去,顺着熟得不能再熟的路一路狂奔,爬上熟悉的楼层,敲响了熟悉的门。
久久无人应门。
再敲。
还是没人,奇怪快过年了一家子难道去买年货了?
隔壁门开了,杨婶探出头:“姑娘你找谁?”
杨婶是老邻居了,她记得的。“我找孟老师一家,快过年了,过来看看。”
杨婶打量她一番,是个学生模样,才说:“孟老师去浙江了,你不知道?”
浙江?不记得老爸出过差啊?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回来了,孟老师被那边的高中挖走了,一家子都搬过去了,据说安家费就十万,还给小王安排工作——”
班小花脑子里轰地一声,再听不见杨婶说些什么。
“姑娘你没事吧?”杨婶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没事——那,那我告辞了,谢谢。”
杨婶看着这个奇怪的姑娘一脚高一脚低地下了楼,关上了门。
班小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寒风凛冽,两腮冻得通红,她刚一流眼泪立刻冻在脸上。
她记起来了,那年南方那边的学校过来招老师,爸爸的确去应聘过,可是始终故土难离,最终放弃,可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
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冻得直打颤,坐上了回去的汽车,刚巧和来的时候是同一辆。
售票员多看了她一眼:“回去啊?”
她含混点头,坐回刚才那个位子。
那个“家”字还在,她伸出手指抚摩了一阵,冰变成水一点点晕开那个家字,也好,就安心当她的班小花吧。
只要活着,就总有一天能见面。
第三十八章 令人头痛的一家子
到了家门口,她的手指已完全冻僵,指头分开的手套不如连指的暖和。她哆哆嗦嗦掏出钥匙开门,突然听见愠怒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么?”
秦英杰开了轿车的门,向她走来,眼神里含着隐忍的怒意。
“有点事出去了。”
“才第一天就这么晚回来?你妈不放心你果然是对的。”
班小花开了门,把他让进来:“我今天是有事,下次不会了。”
秦英杰冷冷地说:“没有下次了,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家。”
班小花一听头就大了:“我不会和你回去的,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秦英杰嘴抿成一条刚毅的线,怒气似乎随时喷薄而出。
“收拾东西,给你十分钟。”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
班小花也有了怒气,抱着肩:“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秦叔叔。”
秦英杰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班小花感觉胳膊好像马上就会被扯断,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前走。
秦英杰看了她一眼,居然不哭不闹,有些诧异,还是扯着她往外走,一面冷冷地说:“对付有些不听话的孩子是不能讲道理的。”
班小花也同样冰冷的语气:“留着对付你们家秦浩然吧。”
秦英杰不说话,手腕却加大了力气,痛得班小花几乎流下眼泪。她硬挺着,仰着头。
秦英杰几乎把她打包一样地塞在车子里,脸黑得吓人。
车到中途班小花突然加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和你老婆孩子说?说你当年一夕风流留下一个沧海遗珠,我如今带着你的折扇来寻你了?”
秦英杰虎着脸:“你倒是挺有幽默感的,我原来怎么没发现?”
班小花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秦英杰突然语气变得柔软:“我只跟浩然说你父母有事,来咱们家住几天。至于许静,她一早知道的。”
班小花听他口气变了知道他误会她在指责他,心生歉疚。她也没法说下去,只有静静听着。
汽车横跨江桥,行驶到香城江北,人烟渐渐稀少,最后停在一间联排别墅外。
秦英杰突然伸出手,将她的小手握在大手里,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有我,一切放心。”
刚一下车,就看见一个女人抱着肩站在在院里,看见班小花的时候并不怎么诧异,略微点点头,算是招呼。
四十出头的模样,保养得相当不错,皮肤白皙,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身段有些发福,不过这个年纪还是稍胖一点好看。
她的态度让班小花很意外,不是一脸冷淡,也没有特别热络特意找些话来说,倒像是一副什么都看开了的厌世模样。
“进来吧,饭都准备好了。”
许静给她找了双一次性拖鞋。秦英杰皱了眉头:“家里那么多拖鞋哪去了?孩子要住好几天的。”
许静回答:“我也不知道今天就过来,什么都没准备,明天去超市买。”
倒不像是故意找别扭或是挑刺,只是淡淡陈述事实。
秦英杰带着班小花进去,秦浩然倒是很热情,说了些欢迎她来玩之类的话,语气真挚。
饭菜很精致,但是没有烟火气息,她吃了几口,再也吃不下去了。
许静没和她多寒暄,也没表露出任何厌恶。秦浩然倒是提起了很多在学校里的事,和班小花聊得起劲,两个大人也不插话,就这么听着。班小花突然觉得那两个大人好像都有些庆幸旁人在说说话,若是平时一定是尴尬无话的。
从齐市折腾回来就八点多了,吃完饭已然十点多,许静给她找了件旧的棉质T恤,语气中略带抱歉:“什么也没准备,你先将就一宿,明天一起去买。”
帮她调好了水温,补了一句:“就淋浴吧,浴缸刚刷完。对了要用洗手间的话,纸往纸篓里扔,别扔马桶里。”
班小花浑身不自在,许静的语气淡然,句句却都让她不自在,敏感的神经一再受挫。
水流淌下来,班小花在想这奇怪的一家子。许静的态度很微妙,不像为难她的样子,但是那种态度就是让她极不舒服。她若是大吵大闹或是极其热情班小花倒觉得好处理些,不冷不热才叫人猜不透。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的态度里多少轻视。
晚上许静给她安排了二层的一间卧室,房间不大倒是干净整洁,她伸手一摸,桌子上浅浅一层浮灰,显然是间平时没人住客房。
秦英杰皱了眉头,刚要张口,许静插了一句:“我早说过不知道她今天过来的。”
秦英杰干脆说:“那就住三楼那间吧。”
话一出口,许静脸色变得更白,身形晃了一晃。
班小花忙说:“没事,一样住,反正就几天而已。”
许静脸色变幻,说不上什么感觉,怨恨,嫉妒,惆怅?班小花无心探究,她本不打算做这个家庭的闯入者,要不是秦英杰绑票一样把她带来,她压根就不会来。
夜幕降临,白天的一切一遍遍像电影在脑海里循环放映,班小花睡不着,突然觉得有些渴,起来看客厅有没有水喝。
她刚开门,就看到眼前许静穿着桃红色的丝质睡衣从眼前晃过,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间。她不禁一愣,哪里说不上哪里有点怪异。她进了客厅,取了水喝,Qī。shū。ωǎng。喝完回房间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大概是从前看《简爱》的缘故,居然梦见有双冰凉的手掐她脖子,回头一看来居然是许静的脸,醒来内心骇异,反复不能平息,直到天亮才睡了一会。
早上起来,她穿好衣服,正好看见秦英杰从三楼下来。她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原来秦英杰和许静是分房睡的。作为成年人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个家已经名存实亡了。
四个人吃了同样淡而无味的早餐,秦英杰不断给她夹菜,一遍遍问她要不要添点什么,合不合口味。
秦英杰出门的时候,她追了出去。
“有事么?”
班小花回头看了一眼没人,才说:“我想回去。”
秦英杰一边往车子里进一边丢下一句话:“想都别想,我管你到你妈回来为止。对了,你妈说你好像要去上什么物理补习班,我跟许静说了,一会叫她送你,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班小花倔强地大喊:“我要回我自己家。”
秦英杰比她更坚决:“你有本事就自己两条腿走回去。”
班小花仰头:“没什么不行的!”
秦英杰阴测测地补了句:“我会再把你带回来你信不信?”
班小花怒气上涌:“有意思么?”
秦英杰开动车子:“没意思,这是我的责任。”
班小花冲着那辆车子喊:“现在想起责任来了?”
秦英杰头都没回:“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之后果然脸皮千锤百炼穿不透,班小花叹口气,跟他斗,她还是嫩点。
许静的声音突然轻飘飘地过来:“什么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班小花忙说:“没什么。”忙去看许静脸色,却是一派面无表情地淡然。
班小花回屋里简单收拾一下,出门换鞋时发现独独自己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被放在了门口玄关处,她心中一动,不免有些联想。
她不动声色穿好鞋子,出门前喊了一句:“我去上物理课,知道怎么做公交车,晚上回来,再见。”
秦浩然热心地跑了出来:“叫我妈送你去吧,这里离公交站很远。”
班小花笑笑:“不用啦,好几天不走动了,我正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健身。”
班小花出了院子松了口气,这房子里说不上什么东西让她窒息。江北风很大,她竖起领子,裹得严严实实,往车站去。
走了一阵后面传来按喇叭的声音,许静还是那副沉静的表情:“上来吧,外面冷。”
班小花上了车,发现自己脚下的地方垫了块报纸。这女人真奇怪,做的事让人挑不出毛病,却让人极其不舒服。
“去哪里?”
“到附近的公交站牌就好,过了江我自己再找公交车坐……”
“去哪里?”同样的语气,让班小花有些怀疑她旁边坐的是个复读机。
她老实地说了地点,再不敢说一句话。
毕竟也是重活过一回的人,这女人表现的太冷静了,太无可挑剔了,让她联想起凶杀案里那些冷血凶手,搞不好在江北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刀致命,倒时候就不知道她有无运气再次重生了?
满眼都是雪,无限延伸,江北的冬天格外寒冷。班小花暗想过了这片无人区就快到江桥了。
气氛场景刚刚好,许静突然停了车,转过头来,还是那张面孔,眼神里却闪着诡异妖孽的光,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你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