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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昆的掌伤剧疼正烈,虽然闭目际坐,运气调息,但仍疼的圭身大汗如雨,神智不清,糊糊涂涂的伸手接过丹九,瞧也不瞧就吞了下去。
天风道长紧张的瞧着罗昆的反应,因这丹九能否医得掌毒伤痛之苦,对眼下所有的人生死关系太大了。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后,罗昆脸上汗水逐渐消减,神色也渐平静。
天风道长见丹九有效,沉重的脸上,微现一抹笑意,把瓶中丹九分给葛伟和门下四个弟子服下,让他们各自静坐运气调息。
果然,片刻之后,几人痛苦大减。
第十回获绝技佛法无边
方兆南随在那缕衣村女身后,离开了天风道长那些群豪。
走了三四里左右,忽然想到师妹被困那山洞之苦,自己如若晚去一天,她就要多吃一天的苦头。
当下停住脚步,高声说道:“在下承姑娘援手相救,心中十分感激……”
缕衣村女忽的回过头,接道:“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方兆南虽然早已瞧出此女正是自己月前投奔抱犊岗朝阳坪寻找袖手樵隐时,店中所遇的村女,但因不知对方姓名,不知如何称呼。
听得她相询之言,抱拳一笑道:“月前得姑娘相赠食物,在下才不致身受饥寒交迫之苦,怎能忘去,因我不知……”
缕衣村女道:“是啦!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姓名,难怪你不知了、我姓陈……”
忽然觉得一个大姑娘家,怎能亲口把闺讳告诉一个少年男于,只感脸上一热,倏然住口。
方兆南躬身一礼.神情拘谨的笑道:“原来是陈姑娘,在下方兆南……”
楼衣村女叹道:“唉!我爷爷也来了。”此言说的大是突然。而且说来幽幽如诉。无限凄楚,轻颦秀眉,满脸愁苦之容。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令祖定然是位隐迹风尘中的高人,方兆南如有幸能拜见一面实乃生于一大幸事。”
他本想说出告别之言,但在听得那缕衣村女之言后,不得不客气一番。
那缕衣村女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我爷爷旧伤复发,卧病不起,已经晕迷过去三日夜,唉!在这等荒山之中,我一个孤身弱女子,遇上下这等事……”
说话之间,热泪夺眶而出。
方兆南劝道:“陈姑娘不必太过伤心,吉人自有天相……”
缕衣村女接道:“我爷爷恐怕是不能活了!”
方兆南听了一呆,暗道:“纵然是你爷爷病情沉重,你也不能这般说法啊!”
但他口中却劝慰道:“在下身上带有誉满天下的名医知机子言陵甫言老前辈的辟毒镇神丹,有助令祖病情。”
缕衣村女摇头道:“我爷爷的医道,举世无二,不管什么重伤大病,都能着手而愈,他都无法疗救自己重发旧伤,纵然华佗重生,也怕是无能为力了!”
言来神情凄然,无限悲戚,缓缓转身,慢步而去。
方兆南心中暗道:“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在此时告别而去?”当下跟在那缕衣村女身后行去。
转过了两个山弯,到一处突岩,说道:“我爷爷就卧病在那突岩上一座石洞之中。”两臂一振娇躯凌空而起,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在那突岩之上。
方兆南看那突岩大约有两丈多高,估计自己轻功,绝难一跃而上,岩下石壁如削.又无立足之处,不禁却步发呆。
那缕衣村女似己瞧出方兆南的为难,解下束腰绢带,垂下突岩,说道:“你跳起来抓住绢带,我带你上来吧!”
方兆南暗道了一声:“惭愧!”一提丹田真气,振臂向上一跃,右手探处,抓住了下垂绢带。
那缕衣村女玉腕一收,把方兆南带上下突岩,缓缓的把绢带系在腰上,说道:“我爷爷就在这石洞之中。”转身向里走去。
方兆南转眼望去,果然一座两间大小的石洞靠壁处铺了一片枯草,草上横卧着一个银髯驼背的老人。
缕衣村女走近那老人身边,屈膝跪在地上,叫道:“爷爷,有人来瞧你了。”
她一连呼唤数声,那老人浑如不闻,连身子也未动过一下。
方兆南低声说道:“让他好好的睡一会,不要叫他。”
缕衣村女回过头幽凄一笑,坐下身子,双手抱膝,凝目望着那沉睡的老人,泪水缓缓而出。
石室中一片沉寂。但却弥漫着一种凄凉的气氛。
方兆南心中虽想说几名劝慰之言。但又觉千头万绪,无从说起,默然的坐在一侧,望着那缕衣村女暗道:“以她的武功推论,这卧病老人必然是身负奇学之人。不知何以竟卧病这荒山之中?”
正自忖思当几。忽听那横卧枯草的银髯驼背老人,轻微的叹息一声,坐了起来。说道:
“霜儿,你又哭了么?”
缕衣村女慌忙举手拂拭去脸上泪水,笑道:“我没有哭!”
她一面举手擦着泪痕,一面说着天真的谎言,可是,此情此景,谎言却加重了凄凉的气氛。
驼背老人微微摇着头,说道:“我已经对你说过几次了,你此时正值‘玄天气功’将要圆满之时,十二重楼虽通,生死玄关还未开,最忌忧苦悲戚。我旧伤复发,寿数已尽,纵然有灵芝仙丹,也难续我寿命……”
这几句话,似是说的十分吃力,喘息了两口气,才接道。“我早已元气耗尽,油干灯枯,所以未立时死去,全为惦念你武学未成,一念之后,使我每日要熬受三十时辰的气血逆转经脉之苦……”
他缓缓的把目光投注在方兆南身上,问道:“霜几.这位是什么人?”
缕衣村女道:“他是我刚才救授之人,我见他被人群殴,一时气愤,出手相救,我告诉了他爷爷卧病之事,他就随我一同来
此瞧你。”
方兆南听得一张脸通红似火,热辣辣的难受,暗道:“你纵然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也不能这般瞧不起我。”
挺身站了起来,深深一揖,说道:“陈姑娘相救之恩,在下绝不敢忘,他日如有机缘,定当投桃一报,我此刻尚有急事待办,就此告别了。”
说完话,也不待对方回答,转身向洞外走去。
他刚走到洞口,突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举世之间有几人敢在老夫面前这等放肆,你这娃儿胆子不小,还下快些给我回来!”
声音虽然低沉无力,但语气之中,却含蕴着无比的尊严,方兆南听得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回头望去,只见那银髯驼背老人倚壁而坐,脸上一片庄严肃穆,虽然面如黄蜡,一付病容,但却仍然有一种慑入心神的气魄,不自觉的缓步走了过去。
那缕衣村女一直静静的瞧着方兆南,脸上神情十分奇怪,既无愤怒之意,亦无恋恋不舍之情。
方兆南走近那老人之后,躬身一礼,问道:“老前辈有什么吩咐么?”
驼背老人轻轻的哼了一声,一瞪双目,那神光涣散的眼睛中,陡然暴射出两道凌芒,有如冷电霜刃,直似要看透人五腑六脏。
方兆南和那目光接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银髯老人从头到脚把方兆南打量一遍,冷冷说道:“见了老夫,怎生这等无礼?”
方兆南奇道:“晚辈怎敢对老前辈无礼。”
银髯老人道:“当今之世见了老夫下拜之人,屈指可数,你这娃儿竟敢以常礼和老夫相见。”
此人口气之大,方兆南从未听过,不禁微生怒意,暗道:“我对你这般恭敬,还算礼数不够,难道真要对你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不成?”
转眼望去,只见那缕衣村女,瞪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望着他,眉字间忧郁重重,不禁心中一动,付道:“此女对我有过施食之情,救命之恩,我对眼下这伤病缠身的老人,有什么不恭敬的举动,定要害她伤心。”
念头一转,霍然站直身于,对那银髯驼背人,拜了下去。
驼背老人面上泛现欢愉之色,低声说道:“孩子,起来啦!当今世上想要我受他一拜之人,不知凡几,但能对我行这等大礼的,举世滔滔,却只有你一人……”
方兆南见他双颊上,各有一大块又深又长的刀疤痕迹,使他轮廓本极端正的脸上,增加不少恐怖之色。
驼背老人深深的叹息一声,望了那缕衣村女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霜儿,我已经熬受几十年的痛苦了,现在要尽力再支撑下去,除非找到‘血池图’……”
他微微一顿,又接道:“此刻,纵然能够找到‘血池图’,但也已经大晚了……”
缕衣村女道:“我知道爷爷能够再活下去,但爷爷自己却不愿再活下去了。”
方兆南只听得心头大生震动,暗暗的忖道:“怎么?这些人都好像和‘血池图’有着牵连纠葛?”
驼背老人略一沉思,缓缓伸出右手,轻抚着缕衣村女,说道:“我已经耗尽了本身的元气,就是起死回生的灵丹,也无法使我长留人世了,唉!你行将一个人……”
缕衣村女似已无法再控制激动的情绪,扑向那老人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驼背老人缓缓闭上眼睛,两滴泪水,由眼角滚落面颊。
石洞中充满了凄伤的气氛,方兆南不知不觉间受到感动,想道:“此女对祖父这般留恋,却从未提到父母,想是父母早已死去…·”
驼背老人突然一整脸色,神色严肃的说道:“霜儿,我最多能活上半月的时间了,我必须在这半月之内,把我知道的武功尽
数传授于你……”
只听老人继续说道:“我所以异于常人不死,全凭一口真元之气,保身护命,再者我事先有了妥善的准备,配制了很多药物服用,才能多延至现在……”
缕衣村女道:“这些事,我一直都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银髯驼背老人道:“我如早把此事泄露,影响你武功进境甚大,所以,一直朱告诉过你……”他仰脸望着洞顶,默然思索了一阵,声色实转严厉的问道:“霜儿,你听不听爷爷的话?”
楼衣村女道:“霜儿怎敢不听,爷爷,但请吩咐!”
驼背老人叹道:“在我未死之前,你需要以百倍的信心,打通生死玄关,使武功步入另一种境界,如若不能做到,那就不如把一身武功,全部废去,作一个平平常常之人,嫁一个山野樵夫。农夫,或能乐享天年……”
方兆南暗道:“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才能安安分分的嫁作人妇,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偷眼向那缕衣村女望去,只见那脸色一片冷静,毫无激动之容,不禁心底生出敬佩之感,暗道:“此女听得挑断她经脉之言,仍然这般的沉着冷静,实非常人能及。”
那银髯老人目光缓缓从那村女脸上扫过,又道:“须知你现在的武功,已非一般武林人物所能望项背,我如死了之后,你一人在江湖上闯荡,难免会和人动手,只要你一出手,就不难被人瞧出你的武功来路,查出你的身世,那时……”
缕衣村女凄婉一笑,道:“爷爷可是担心你的仇人,查出霜儿身世后,向我施下辣手报复么?”
银髯老人道:“不错,如果你被人查出身世,他们势非千方百计的追擒于你不可,一旦被他们擒住,你即将罹受举世无比的修酷之刑……”
这两人谈话之时,从未转头看过方兆南一眼。直似旁若无人一般。
那缕衣村女,脸上仍是一片冷肃,并未为银髯老人的话,稍露惊恐,凝目静思,似是正在考虑决定一件极大的难事。
银髯老人亦似是被孙女出奇的冷静,感到茫然无措,沉吟良久,才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想找出我的下落,但他们始终未能如愿。
月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