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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禅师心中已是怒火大炽,探手入怀,摸出一枚小巧金钱,握在手中,凝神静听那声音来自何处。
他本是一派武学宗师之尊,平常之时,别说施用暗器,就是把暗器带在身上,备作急需之用,也是不肯。
但这次冥岳之行,情形完全不同。
此行因成败关系着武林道上正邪消长之机,大方禅师,才把耗去他十余年苦功,但却从未使用的十二枚小巧金钱带在身边。
此刻,身陷回轮殿中,又连受那赤裸女子讥讽,人又被困在殿中,心中急怒交加,这才探手入怀,摸出一枚金钱。
大方禅师准备在那赤裸女子再一现身时,立时以极快的手法,打出金钦。
但闻那娇笑之声,在大殿中响荡一阵后,又飘来那柔媚的声音,道:“老和尚,你想用暗器么?……”
大方禅师早已暗运功力,手执金钱,一听声音,立时振腕打出。
黝黑的大殿中,响起了轻微的划空啸声。
那金钱夹着一缕尖风,飞向大殿一角,但闻“波”的轻响,一枚小巧的金钱,大部嵌入了坚牢的石壁之中。
要知他这小巧金钱,乃赤金合以缅铁打制而成,四面锋刃。锐利无比,纵然有着金钟罩、铁布衫等习练的外功,不畏一般刀剑,也难受这金钱一击。
大方禅师打出一枚金钱之后,右手又极快的探手入怀,摸出两枚金钦。
另一角处,又传出一个女子口音,冷冰冰的说道:“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也懒得和你多费口舌了。”
大方禅师凝目望去,毫无所见,那声音,直似由墙壁中传出来一般。
这次他没有再把手中两枚金钱打出,静站在原地未动,双目却一直盯在那传话壁角之处,只要那赤裸女子一现身,立时两拔齐发击去。
忽听一阵轻微的波波之声,那近后壁的玉塌,突然缓缓转动起来。
疾转中,一座金鼎,由玉榻正中缓缓升了起来。
待那石榻停下不转之时,一座两尺左右的金鼎,已端端正正的放在玉榻正中,一缕白烟,自鼎中袅袅升起。
大方禅师目睹那金鼎升起的变化,心中甚是急忧,暗道:“这大殿中机关重重,而且布设均极精巧,如不设法破除几处机关,要想出这大殿,决非容易之事。”
心念一转,暗中运集功力,缓步对那玉榻走了过去。
他怕地上有什么机关埋伏,是以出脚举步十分小心,走的极是缓慢。
忽觉一股浓重香味,迎面扑来。
这时,大方禅师头脑登时感到一晕,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这白烟之中,蕴有剧毒不成?”
心念电转,赶忙运气,闭住呼吸。
他惊觉虽快,但仍是迟了一步。
大方禅师只觉一阵目眩头晕,身躯摇摇欲倒。
此刻,耳际间又响起那娇媚的笑声,道:“决些放下兵刃,还有一线生机,你已中了七毒香剧毒……”
大方禅师正待出言反辩,忽然心中一动,暗暗想道:“我如启口说话,七毒香剧毒势必借机侵入内腹。”
当下装作未闻,一语未发,一面闭住呼吸,一面暗中运气,想把身受剧毒迫出。
且说守在谷外的群豪眼看大方禅师和萧遥子冲人了谷中,立时举步随进,神钟道人,当先挥剑领路。
几人深入约两丈左右,忽听喳的一声大震,两面石壁间突然疾快的伸出两块铁板,接合在一起,拦住去路。
神钟道人抬头一瞧,只见那两块由石壁中伸出的铁板,高约一丈七八,估计自己的轻功,足可一跃而上。
当下神钟道入一提丹田真气,挥动手中长剑一抡,身躯突然凌空而起,飞落那铁板的顶端之上。
池凝目望去,前面毫无阻拦,当下一举手中长剑说道:“前面无人阻拦,诸位不妨越此铁板而过。”
说着当下一跃,落下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这两块铁板,虽然不算太高,但因光滑如削,无处可让手足借力:非得凭藉内力修为,依仗丹田一口真气而上。
这次赴约之群豪虽然都是江湖上久负盛誉的人物,但对轻功造诣,并非人人都达炉纯青之境,有甚多人却是无法越过那一重铁壁。
但见人影翩飞,有如群燕翔空一般,片刻之间,己有大部分入飞越铁壁而去,但却有二十余人,被铁壁所阻,无法越渡。
无法越渡铁壁之人,他们大都是以外问功夫见氏之人,手中兵刃,大都是沉重的外门兵刃之类。
这些人当下挥动手中兵刃,向那铁壁之上,猛击起来,此起彼落,一片金铁交击的大鸣之声,震耳欲聋。
神钟道人跃落实地之后,立时放腿向前面奔跑。
将要近出口之时,突闻一声娇喝,一个全身红衣,背插宝剑,手执拂尘的少女,陡然现出身来。
只见这女子一语未发,挡在谷口,手中主剑一挥,幻化出三朵剑花,分袭神钟道人的三处要穴。
神钟道人奔行之势,本极快速,红衣少女现身亦是突如其来,双方尚未看清,那红衣少女剑势已然点击过来。
这时的神钟道人赶忙长剑疾挥,幻化起一片剑光,封架开那红衣少女的剑势,随手还攻了两剑。
红衣少女娇声笑道:“老道士剑法不错啊!”
神钟道人乃一派武当宗师之尊,剑术造诣,自是有独到之处,红衣少女攻来剑势虽极凌厉,但却无法把他迫退一步,均为随手挥动的剑势,化解开去。
两人交手几剑,随后群豪均已赶到,但因那谷口狭窄,两人剑光旋风,把整个谷口封住,群豪人数虽众,但却无法插得上手。
那红衣少女一面挥剑和神钟道人抢夺先机,一面目睹群豪笑道:“诸位请耐心等一会吧,早死片刻,晚死片刻,一样的在劫难逃,趁此等死时光,可以多想想昔年的风流韵事,崎旋春光,免得死时神钟道人突然大喝一声道:“无耻妖女,满口胡说什么!”说着剑势突然一紧,攻势猛锐至极。
但见白光如虹,幻起了如山剑影,挟带着丝丝的轻啸剑风,身后群豪都觉到剑上激荡起的剑风潜力,冷森逼人。
那红衣少女登时被神钟道人强猛的剑势罩住,相形见继。
那红衣少女只感剑上压力大增,对方每一下击之中,都似蕴藏了干斤神力,心中暗暗惊骇,忖道:“这牛鼻子老道不但剑术造诣极深,而且内力也强猛过人,看来这场恶斗,胜人希望不大。”
她一面提聚真气,运剑相抗,把门户封守得十分严密,口中却仍是娇笑不绝的说道:
“老道士,你当真要和我拼命么?”
神钟道人不再理她,只把全部精神贯注在运剑之上。
那红衣少女又支持了八九个照面,渐觉不支,剑光的圈子,愈来收缩愈小。
激斗中,忽听神钟道人神威凛凛的大喝一声:“撒手!”
道人的长剑一挥,当头击下。
这一剑攻势猛恶,剑势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当头而下。
红衣少女如若不愿硬接这一招剑势,只有后退一途,因为两边都是山壁,势难向左右闪让。
但闻一阵金铁交响之声,两只长剑,忽然胶在一起。
红衣少女柳腰微挫,向后退了两步,玉腕连向上面扬动两次,但却无法把神钟道人的剑势弹震开去。
神钟道人似已动了杀机,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又向下沉落三寸。
红衣少女颜如春花的容色,突然变成了苍白之色,几滴汗珠儿,分由两颊滚落。
这时,群豪一些轻功较差之人,都由别人相助,用绳子吊上,越渡过铁壁。
那红衣少女手中的宝剑,缓缓向下低落,距离头顶,只有尺许左右,头上的汗水滚滚如雨,湿透了衣服:
神钟道人却是满脸肃穆,顶门上也微微现出了汗水。
方兆南和陈玄霜并肩站立,在神钟道人之后,眼看那红衣少女即将丧命在神钟道人剑下,出此狭谷,只是弹指间事:
忽然瞥见红衣少女身后,人影一闪,一个人影疾如燕子凌波一般,悬空疾飞而来。
陈玄霜低喝一声:“她们来了帮手啦……”
说罢振袂而起,疾迎上去。
原来这山谷过于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肩而立,方兆南陈玄霜紧随神钟道人身后,站在最前,看的较为清楚。
陈玄霜振袂跃起,群豪才霍然惊觉,抬头看去,只见一条人影,凌空平飞而来,人已快到红衣少女和神钟道人头上:
陈玄霜去势奇快,正好在两人头顶之上,迎住了那飞来人影。
但闻两声清脆的娇叱之声,同时响起,一合之下,倏然便倒飞回去,落着实地。
直待两人落地之后,方兆南身后群豪,才看清楚,和陈玄霜悬空力拼一招之人,正是那身穿蓝衣的少女。
方兆南急急向前奔了两步,走近陈玄霜身侧问道:“师妹受了伤么?”
陈玄霜侧头斜眸了方兆南一眼,嫣然一笑道:“没有!”
那蓝衣少女脚落实地之后,略一调息,说道:“师妹请退下休息一下,让姐姐来挡他们一阵。”
这时,那红衣少女已被神钟道人强劲剑势,迫的险象环生。
神钟道人的长剑一寸一寸的向下沉去,生死存亡,距那红衣少女的顶门只余下半尺近。
那蓝衣少女眼看师妹所处的危境,已在倾刻之间,突然一侧娇躯,身上那赤红似火,形如鹿角的兵刃,长臂疾伸过来,帮那红衣少女抵住神钟道人的剑势。
神钟道人缓缓向下沉落的剑势登时受阻。
那红衣少女长吁了一口气,道:“大师姐,这点时间够是不够?”
蓝衣少女笑道:“差不多啦,咱们慢慢的后退吧!”
群豪虽然把两人对答之言,听得清清楚楚,但难解二女话中的含意。
神钟道人眼看下落剑势,在两人合力之下,不但被抬了上来,而且对方联手反击的内力,亦逐渐加强。
神钟道人心中暗暗忖道:“二女联手内力甚强,我如和她们硬拼下去,不但难有胜人之望,而且势难持久。”
心念连转,立时运力震腕,三件相触在一起的兵刃,倏然分开。
那红衣少女借势一侧娇躯,滑溜无比的退到蓝衣少女身后。
这时,离那谷口,只余下七八尺远近的距离,群豪心中,都存早些冲出谷口之心,齐齐向上涌来。
神钟道人震腕挥出一道护身剑光,回首一瞥群豪,心头忽然一动,暗暗忖道:“目下大方禅师,已然进入谷中,自己已经无形之中,成了目下群豪的暂时领导之人……”
他一念及时,精神大振,手中长剑不自觉的施出武当派最为精奇之学,太极慧剑中的连环三招,剑势如惊霆迅雷一般,绵绵攻出。
第二十四回五鬼阵法出五鬼
这太极慧剑,乃武当剑术之卞,不但变化精奇,而且讲求借敌之力,强我之劲,本是专以对付强劲敌人的绝学。
它乃以阴柔之力运剑,列为武当派中镇山剑术,每代只传两人,除了掌门人外,在就所属弟子中选出一个天资聪慧,或是为本派中立过大功大勋之人传授。
神钟道人施出太极慧剑中连环三招之后,那蓝衣少女登时被迫的手忙脚乱。
她原本单用手中一形如鹿角的红色兵刃拒敌,这一来迫得她抽出了背上宝剑,两种兵刃齐施,才稳注了危局,但仍被迫的节节后退。
只觉对方手中长剑不徐不疾,但却有如行云流水般,找下出一点空隙,心中暗生惊骇,口中仍是大声娇笑着,道:“啊哟,看不出你这牛鼻子老道,还有这样的好本领,只可惜你已是出家人了,这一辈子也无法讨老婆了。”
她口中虽是说着疯话,手中兵刃却是越来越紧,想把被迫后退的形势稳住。
神钟道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