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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的。”
“小妹要出手啦,呼的一声,有如长虹经天飞出一物。
看来矫健游龙,既不是普通兵刃,也不是暗器,却是一条白绫飘带。
用这各种东西攻敌,江湖上倒是少见。
绫带长约一丈八九,灵动地比,在绿衣女手中似是蜿蜓自如,能柔能刚。
忽然带头一掉,迳向萧震斜肩卷到。
萧震久经江湖,在十八般兵器之外,不知见过多少奇奇怪怪的兵刃,就是没见过这种飞舞的绫带。
在他估计,这只是在撩乱自己的眼神,充其量也不过像是套索之类而已。
套索前端有活扣,可以套住对方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抽。
这绫带无刃,如何伤人。
萧震自恃手中的剑断金截铁,他身形微微一侧,青光起处,长剑飞撩而出。
剑带一接,应该是应刃而断。
哪知这条绫带其柔如水,其滑如油,带头居然打从剑锋上一溜而过,唰的一声,不偏不斜,堪堪击中了萧震的左肩。
更奇怪的是这条柔软的飘带,就在溜过剑锋之后,一瞬间坚如铁石。
萧震肩头一斜,只觉两眼发花,一阵血所翻腾,登登登竟被震退了七步。
他骇然睁目,顿时脸色灰败。
显然,他绝没料到,像这样一条柔软飘逸的绫带,一击之下居然具有如此威力。
但他已明白过来,绿衣女必是将一身功力凝聚在绫带之上。
功力一聚,竟然能在刹那之间一条绕指柔变成金铁柞。
这份能耐委实令人咋舌。
一个少女尚且如此,其余陈列人赳赳男儿岂可觑?萧震暗暗惊异,虽凭深厚的根基,未受内伤wrshǚ。сōm,但这重重的一击,已令他更为胆寒。
不错,这只是先给他一点颜色。
他已明白,要想保护这七辆车安全到达六盘山,这念头业已绝望。
甚至若不当机立断,今天可能送掉老命。
至于怎样当机立断,他却丝毫没有主意,目前所感的只是进退两难。
他想不出一条保全自己但又不损颜百的妙计,更不知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不如何是好。
“哈哈。”黄衫客忽然大笑:“萧老头,咱家这位小妹的手法还不错吧?”
不错,当然是不错,利刃般的讥讽果然来了。
“这……”萧震无话可说。
“咱家想送你两句偈语。”
“你又不是和尚,那来什么偈语?”
“偈语是种智慧,也是种先见。”黄衫客道:“咱家的偈语比尚说的还灵。”
“你说。”
“见机而作,勿丧九泉。”
萧震呆了呆,神色为之一变,这两句话显然说中了他此刻的心意,一时无言以对。
任谁都看得出,他满脸惶惑之色。
“萧老爷子。”高踞在第一辆篷车上的蜜儿,似已觉察情况不妙,忽然发话道:“你怎么啦?”
“老夫……”萧震又是一怔。
“哼,你好像未尽全力。”蜜儿冷冷道:“莫非想要半途抽腿?”
“这个……”
“敷衍了事,你知道后果吗?”
后果?什么后果?这句话几乎就用解释,指的当然是萧临风和一条不命。
萧震心里一跳,像条毒鞭抽在心坎上。
同时他也忽然发觉,这好像是个阴谋,分明是要把他自己置之死地。
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一旦老的死了,小的还能活吗?没有根,哪有苗?没有树干,哪有枝叶?
他忽然明白过来,想要儿子不死,先得保住自己的老命。
有了这条老命在,尽有人畏惧几分,至少白娘子要三思而行。
“萧老爷子。”蜜儿沉声道:“你说话呀!”
“老夫……”
“怎么?舌头上长了疔?”蜜儿自恃萧震不敢反抗,言语越来越刻毒。
“老夫无话可说。”
“什么?”蜜儿一怔,吃惊的道:“你……你居然……好哇……。
她想不到萧震竟会此答覆。
这句话虽然很正常,但隐隐已有反抗的意味。
“你别发急,”绿衣女忽然接口道:“万一这糟老头不行,还有我们哩!”
“你们?”蜜儿愣住。
显然,她弄不懂绿衣女是什么意思,只好睁大了眼睛,等待下文。
“对。”绿衣女道:“我们替你保镖。”
这真是新鲜事,强盗变成了保镖的,这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蜜儿皱了皱眉头,一时答不出话来。
她显然受了白夫人的密计,原打算一声不响,不管遇到什么强敌好手,一概由萧震去挡。
但她没有想到,萧震忽然不肯拼命。
“怎么?”绿衣女捏了马缰,冷冷道:“莫非不信任我们?”
蜜儿开始一声不响,就是避免引起正面冲突,如今既已搭腔在前,不能不睬了。
“你们保镖有什么条件?”
“条件?”绿衣女道:“我不懂。”
“我是说要什么代价?”
“不要。”
“不要?有这种好事?”蜜儿嘴角一晒:“骊山八骏难道已经脱胎换骨?”
“这倒没有。”绿衣女道;“不过我们心里有数,想要也是枉然。”“此话怎讲?”
“因为你付不起。”绿衣女道:“虽然这般洁浩荡荡,煞有介事,只不过几辆空车……”
“你……”
“再说白娘子不在,你又作不得主。”绿衣女继续说道:“何况事实上这只是场骗人的把戏!”
“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绿衣女冷笑:“又不是真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要什么保镖!”
原来什么都已知道,直到此刻才说破。
不愧八骏中的一凤,一只灵凤。
“哼,你说的好像很聪明。”蜜儿道:“那你们骊山八骏来经何干?”
“闲来无事,凑凑热闹。”
“这里有什么热闹?”
“本来是有的,我等骊山八骏一到,也许就不再发生了。”绿衣女冷笑一声:“白娘子不说只怕连你这个不丫头都有点失望。”
“失望?”蜜儿一怔。
“怎么不失望?”绿衣女道:“白娘子的妙计,无非想挑起一场劫数,利用江南来的这个糟老头一支剑,杀他个花满堂红。”
“杀谁?”
“这个明白?”绿衣女道:“当然是那些企图打劫这七辆篷车的人。”
蜜儿呆了一下,无词以对。
“而且还是一石两鸟。”
绿衣女继续道:“等到这糟老头杀得精疲力竭之后,你们奇后突出,连这个糟老头一齐干掉!”
说来合情合理,果然是条妙计。
萧震先是瞪着两眼,听到此时,他前后一想,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哼,你胡说。”蜜儿想要争辩。
“我胡说?”绿衣女忽然话音一沉,喝道:“小丫头,你最好识相一点,我可没把你放在眼。”
“你……你想……”蜜儿微有惧意。
她刚才巳亲眼目见,绿衣女的一身功力,她自知望尘莫及。
何况这有那一排六张强弓。
“我想什么,你自己才该想一想。”
绿衣女冷冷道:“白娘子挟带那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已打定主意远走高飞,却叫你来替她送死!”
“你……你……”蜜儿脸色已变。
“不过她也未必飞得了。”绿衣女道:“说不定此刻业已落网。”
“落网?”
“落在一个人手里。”
“谁?”
“丁开。”
蜜儿浑身一颤,立刻脸色大变,她当然知道丁开的厉害,估计对方所言不虚,至少丁开没有跟踪这七辆篷车而来,这就表示那个江湖浪子已看穿了这声把戏。
如果白夫人真已落网,她还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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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原璧归赵
“小丫头,你该放聪明点。”绿衣女冷笑:“难道你真想带着这几辆空车到六盘山去?”
“我……”
“你鬼迷心窍。”
蜜儿皱起眉头,一声不响。
“那六盘山飞少黄土,一片荒凉”绿衣女道:“你无亲无故,去喝西北风?”
蜜儿呆住。
“我是想……”绿衣女说。
“别想啦。”黄衫客目光一闪,转过头来扬声道;“咱们要雇下这七辆篷车,立刻回头赶路,有不服气的站出来说话。”
蜜儿不响,坐在她右侧的那个赶车汉子也不响。
但第一辆篷车车帘—掀,却霍地跳出—个人来,响起了破锣般的嗓门。
“老子不服。”
原来是他,九百力士龙破缸,别人见风转舵,他却看不准风色。
“是你?”黄衫客道:“你为何不服?” “老子不服就是不服。”
“哈哈,嘿嘿。”黄衫客冷冷地盯着龙破缸:“你老子想要怎么样?”
“老子要去六盘山。”
“去做什么?”
“这个………”龙破缸顿了一顿,一张又又丑的怪脸上,居然有忸怩之色:“老子不说。”
“不说?”
“对,老子不说就是不说。”
“我知道,绿衣女忽然道:“准是要去六盘山娶个新娘子。”
绿衣女心细如发,居然从这浑人的神色之间,猜出了这样一宗奇闻妙事。
到六盘山去娶人新娘子,这真滑稽。
“怎么?你从小订过亲?”黄衫客睁目道:“你岳家住在六盘山?
“订亲?订什么鬼亲?”龙破缸叫道:“老子的事你最好少问,别惹烦了老子……”
“他一口一声老子,鲁莽粗俗,瞪着一又怪眼。
“问问你有什么打紧?”
“你敢再问,老子这就翻脸。”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绿衣女灵机一闪:“是白娘子替你位的红线,对不对?”
“红线,什么叫做红线?”
“就是找个新娘子啊厂绿衣女道:“准是白娘子说,到了六盘山替你娶个漂亮老婆。”
“不是白娘子,是白夫人。”
“哈哈,嘿嘿,原来如此,”黄衫客大笑:“你这浑球,可知白夫人替你找个什么新娘?”
“女的?”
“不,应该说是母的,一只大猩猩。”
“你胡说。”龙破缸道:“白夫人说是人女巨人,是六盘山的仙女。”
“仙女?”黄衫客掀髯大笑:“她还说那仙女明年替你生个破缸。”
“这倒没有。”这浑人毕竟很诚实。
“好,浑球,别作梦了。”黄衫客忽然脸色一沉:“要到六盘山自己走路。”
“你说什么?”龙破缸叫道:“要老子走?”
“爬也可以。”
“去他妈的。”龙破缸勃然大叫:“你惹火了老子就有得瞧的。”他双拳一握,两臂格格作响。
“瞧什么?”
“老子要干掉你。”
这浑人自恃蛮力,一向好恶随心,是非不辨,有时凶性一发,难免作出许多极端残忍的事。
此刻,他又跃跃试。
照说,蜜儿可以一言化解,但蜜儿高踞在车辕上,却故意一声不响。
甚至她这希望这浑人发傻劲,取代萧震,若是能给骊山八骏一点颜色,便可立刻扭转形势。
虽然这希望甚为渺茫,至少她有这种想法。
“浑球,莫非你想动手?”黄衫客目闪寒芒,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不错。”龙破缸迈开了大步。
他身材高大,一步迈出没有七尺至少五尺,两三个大步,便已接近黄衫客的马首。
骏马一声长嘶,忽然腾空跃起。
黄衫客大喝一声,半空里长刀一挥,青光暴闪,一刀背打在龙破缸的左肩之上。
不用刀锋面用刀背,显见他无心杀人。
骊山八骏虽然四处作案,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要命的事还不多见。
黄衫客当然也不想要一条浑命。
岂料龙破缸一身肌肉虬结,坚实如铁,虽然挨了重重一击,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身子一晃,反手抓住了一只马蹄。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