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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龙秋庵痛叫一声,轻轻推开棺盖,果真是师父安详的睡颜。抖着手轻搭腕脉,师父已故去多时,是自己散了功的。
情之生死
这生死相依的亲人就这样去了!
龙秋庵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慢慢醒转,身子依旧躺在冰凉的石棺旁,泪水无声地顺着两颊滑落。
“二妹,你在里面么?”听到唐古铃呼唤的声音,龙秋庵张了张口,胸口痛得竟发不出声音来,她挣扎着爬起身,摇晃着走出去,扑进了娇柔温暖的怀抱,终于哭出声来。
唐古铃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将她搂在怀里,轻拍后背,任她哭泣。
知道师伯散功归天,唐古铃也伤痛不已,叫来众人商议。
听了紫云道长的遗言,唐古铃道:“师伯虽说丧事全免,可咱们哪里能就让他这样无声无息地去了,就在紫云观做七日道场吧。也不算违了师伯的本意。”
龙秋庵合上师父棺木,关上轩辕后宫的宫门,又毁了机关。众人伏地跪拜,唯愿两位长者能魂魄永相随,白山黑水笑傲苍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师父的死,令龙秋庵一直耿耿于怀、郁郁寡欢。情之一字,竟能令人轻易抛却珍贵的生命,那又何必要有情?自己对关浩这十多年的情又算什么?
龙秋庵欲带欧阳飞去华山拜见他外祖父、外祖母,顺便探望关浩。
欧阳飞双膝跪地,道:“师父大恩,弟子无以为报。弟子如今只愿早日艺成,得报父母之仇。那时弟子必会专心侍奉师父,做师父的好徒弟,去华山认亲。”说罢叩首于地。
小小年纪,倒挺有主见。龙秋庵见他主意已定,倒也不能相强。
晚饭时,龙秋庵正给几个孩子布菜,唐古铃蓦地大叫一声,面色惨白,惊得龙秋庵手一抖,险些把碗扔了。真是关心则乱!
查晓飞奔过来急问:“怎么了?”
龙秋庵上前把了脉,道:“没事,大家吃饭!”然后叫了唐古铃去她房里。
唐古铃兀自骇然道:“腹中,有东西动。”
龙秋庵柔声道:“恭喜大姐,方才是腹中孩子在动。也有四个多月了,该有胎动了。”她揽着唐古铃的削肩,怜惜地道:“自怀了孩子,大姐反倒瘦了。今儿孩子给你提了醒,往后不可虐待了自己,否则,你腹中的孩子也不答应呢。”
唐古铃凝视着龙秋庵,笑道:“瞧你,比我还要像个做娘的。”
看她苍白的面上渐渐泛起了红晕,龙秋庵的纤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微笑道:“这才是咱们的第一美人。你这腹中的是我徒弟,你可要好好待她。”
唐古铃斜睨她道:“你是收徒狂啊!有两个这么好的徒弟了,还嫌不够操心!”粉腮黛眉,艳丽如故,只面上笼上了一层母性的光华,任她是多随性随意、洒脱不羁的女子,一旦做了母亲,也会为孩子展现万般柔情。龙秋庵瞧得有些呆了。
心内莫名的烦躁,龙秋庵久久不能入定,便睁着双眼睡在榻上沉思。窗上渐渐印上了树影,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曳。一声鸟啼划破夜空,瞬间又回复了安宁静谧。龙秋庵却神思一凝,夜半鸟鸣,定是被人兽惊扰了。轩辕谷从未有外人来过,万一是野兽误打误撞进来伤了几个孩子可不好,想着忙起身披衣出门查看。
月光如练,澄澈似水,屋外静沉沉的杳无一物。稀疏的树木披着皎洁的月光竟显得圣洁、高贵。
龙秋庵去了几个孩子房间,给他们拢好被子。欧阳飞规规矩矩地裹着被子睡着,微蹙着眉,这孩子在睡梦中也这样严谨整肃,龙秋庵有些心疼。关鸿秋睡相最差,被子蒙上了脸,光着腿脚,枕头却滚下了地。帮他拾起枕头,拉好被子,龙秋庵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爱怜的笑意。
轻轻关上房门,蓦的一股杀气瞬间刺痛了龙秋庵的肌肤。她霍然侧身斜移一步奇%^书*(网!&*收集整理,一柄利剑从身侧滑过。龙秋庵屈指弹上剑身,嗡嗡声中,对手赞声“好”,收回宝剑。
定神一看,面前站着两人,一个儒雅温文、一个潇洒俊逸,竟是流花和成清明。刚才出手的正是成清明,他将宝剑抛还流花,道:“秋道长果真名下无虚。”
龙秋庵讶然,稽手问道:“两位光降寒舍,有何贵干?”
成清明微笑道:“秋道长不请客人饮杯茶么?”
进得厅中,奉上茶,龙秋庵道:“谷中清寒,比不得中原。两位莫怪。”成清明一笑,抿着茶不出声。
流花看看龙秋庵,歉然道:“道长此地甚是难寻。深夜来访,打扰了。”
龙秋庵淡然道:“能轻易入我轩辕谷来的,两位还是第一次。”
成清明笑道:“幸亏流护法精通你这阵法,不然明早也进不来呢。”
“哪里,我也是花了两个时辰才能进来。”见龙秋庵但笑不语,流花轻咳一声,道:“秋道长,我二人此来,乃是奉上官教主之命,请道长去摩天崖做客。”
龙秋庵听了微微冷笑:“上官教主非我中原一脉,我秋平子高攀不起,恕难从命。”
流花皱眉道:“秋道长,在下既领了命,自会尽力完成。”
“捉贫道去摩天崖是为了关浩么?”龙秋庵冷声道。
“教主深意,咱们做属下的不必深究。”流花沉吟道:“我二人此行带了数十名教众,怕扰了道长清修,都在谷外候着。”
龙秋庵瞧了他一眼,道:“流护法这是威胁贫道来着。”
成清明起身道:“秋道长既不愿前往,在下便和道长较量一二。”手中折扇点向肩头,龙秋庵袍袖轻抖,裹住扇骨,甩袖推开,两人斗在一处。室内狭小,两人闪展腾挪,各自施展小巧功夫,堪堪斗了数十回合。真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流花见成清明不能取胜,道声“得罪”,拔出宝剑从旁夹攻,龙秋庵顿落下风,渐渐被逼至屋角。
“住手!”屋门被人大力踹开,唐古铃身着宽大的睡袍森然立在门口。
争如不见
成清明收了折扇,缓步走过去,轻笑道:“铃儿,别来无恙啊。”
唐古铃面上一红,将头扭了开去。成清明迅即拢住她肩头,折扇已抵在咽喉。
龙秋庵见了大惊,挥袖挡开流花的宝剑,喝道:“成护法!不要伤了她!”
成清明微笑道:“我怎么舍得伤了我的心肝宝贝呢。秋道长,束手就擒吧。”手上微一使力,扇骨上的锋锐已在她细嫩的颈上刻下了红痕。唐古铃微张着樱唇,目中含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龙秋庵垂下袍袖,任由流花的剑架在颈上。她怒视成清明道:“放开我大姐,我随你们去。”
“不——”唐古铃声音颤抖。
成清明哈哈大笑道:“秋道长,早知如此,何必多费唇舌。铃儿,你也随我去吧。”说罢在唐古铃颊上一吻,把她气得身子发颤。
突然,成清明怒吼一声,推开唐古铃,踉跄转身,运足余力,一掌击出。屋内众人这才瞧清,他的后背竟插着一柄匕首,直没至柄。
龙秋庵顾不得架在颈上的宝剑,飞身过去扶住软倒的唐古铃,流花收手不及,剑锋在她颈上划了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溢出。
成清明面前站立的是个小小孩童,欧阳飞!这孩童是他自幼疼爱的孩儿,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的孩儿,那孩子眼中却只有恨!他勉力收回内力,巨大的回击之力尽数击在他的胸口,献血狂喷而出。
恍惚间,眼前人儿成了谢宁,轻颦浅笑,宛如十年前摩天崖上的小丫头,那轻唤着“成大哥”,喜欢时时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
罢了,宁儿,便死在你的手里!
他举起的手掌,终于没有击下,强撑着口气道:“你!飞儿!”
欧阳飞怒目道:“你杀了我爹娘,我今日要为他们报仇!”
成清明闻言惨笑道:“好,宁儿,死在你儿子手里,好!”说罢轰然倒地。
龙秋庵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点了周围穴道阻住血流,见匕首正插在后心要穴,已是无救了。她缓缓输了些内力进去,成清明只是微微抽搐,并不醒转。
唐古铃挣扎着爬到成清明身前,颤声唤着:“成清明,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要做父亲了。”
成清明竟似听到了她的话,缓缓睁开双目,看到唐古铃,微微一笑,便闭目垂下了头。龙秋庵把了脉,摇摇头。
唐古铃怔愣片刻,忽地笑了,笑得凄然,灿若桃花,萎顿余地。
“天啊,这是怎么了!”查晓飞惊叫着奔了过来,一把抱住昏厥的唐古铃。
龙秋庵给她服了一粒丸药道:“扶你大姐回房休息,我稍候就去。”
查晓飞看了看一旁的流花和地上全身浴血的成清明,抱起唐古铃出去了。
“他,当真无救了么?”流花神色黯然。
“是,已经没了气息。”龙秋庵淡淡道,“流护法要带贫道走,还请等贫道先了了家事。”她顿了顿,又道:“成护法是否需火化了带走?紫云观不介意做一次不收银子的道场。”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嘲意。
“罢了!成护法便葬在此吧。”流花说完转身便走,喟然道:“秋道长也不必远行了。”
人去谷空,片刻前的生死相搏恍如梦中,谷中这一刻死一般安静,孤月寒星,一片寂寥。
龙秋庵从轩辕宫中寻了一个棺木,将成清明的尸身安放其中。无论他是正是邪、无论他是什么人,无论他是否爱过唐古铃,他总是唐古铃孩子的爹爹,白鹫山总要给他个安身之地。
薄汗透衣,晚风吹过,沁凉之意直入骨髓。龙秋庵缓步来到唐古铃的居室前,门前直挺挺跪着的小小身影让她一惊:“飞儿,你做什么?快起来,夜里凉,莫要受了寒。”
欧阳飞涩声道:“我杀了师伯孩儿的爹爹,我给他抵命。”说着举起手中的宝剑。
抵命?龙秋庵不禁苦笑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时,门开了,查晓飞柔声道:“飞儿,你师伯让你进去呢。”
欧阳飞双膝着地,跪爬到唐古铃床前,将手中宝剑捧到面前,低头道:“师伯,成清明是我杀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徒儿不得不报。师伯您要为他报仇,一剑杀了我吧。”
唐古玲痴愣愣地瞧着他,半晌,哑声道:“飞儿,起来吧,师伯不怪你。”
龙秋庵轻叹一声,走上前,接过宝剑,扶起欧阳飞,将他轻轻揽在怀里,道:“飞儿,成清明已死,你大仇得报,师父师叔伯都替你高兴。你今日又救了师伯,是师父的好徒儿。”然后,拉着他的手,要带他回房休息。
欧阳飞挣脱开龙秋庵的手,叩头道:“我欧阳飞以爹娘起誓,我的命是师伯腹中的孩子的。我这一生都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他,绝无怨言。”
“飞儿,不必如此。你师伯没怪你。去睡吧,让你师伯早些休息。”看他如此决绝,龙秋庵只觉得心里的痛楚渐渐撕心裂肺。欧阳飞懵懂地随着龙秋庵回到房间,倒头便睡在榻上。
欧阳飞终于报了仇。可他的仇人真是成清明么?龙秋庵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如今要做的只是如何安排欧阳飞的将来。大仇已报,欧阳飞要有正确的人生目标,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希望自己能给他需要的亲情,希望他明白人与人之间,重要的是信任和关爱。可是,龙秋庵感叹:仇恨远比恩情更令人难以忘却。欧阳飞能明白么?
听着欧阳龙轻微的鼾声,龙秋庵起身返回唐古铃房里。
“大姐,多谢!”
唐古铃放过了欧阳飞,也等于放过了她自己。死者已矣,生者长存。人不能总为着仇恨活着。本来还替她担心着,现在看来,唐古铃比自己通透。自己修行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可以古井无波,谁知还有那么多的牵挂,那么多的勘不破。
身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