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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势必得进济南城,因为他要找卢近义,卢近义可能知道那血滴子现在什么地方。
劫掳谭姑娘的是这个血滴子,杀他父亲断魂刀李辰的也可能是这个血滴子。
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谭姑娘是吉是凶,是死是活也在这个血滴子身上,万一谭姑娘不幸已遭毒手,谭姑娘身上所带的东西也要找回来。
他有这个责任!
他势必得进济南城,可是他得找机会,不能这样大模大样的走进去。
要是他没有猜错,城门口一定贴的有悬赏缉拿的告示,说不定连他的面像都画上去了。
所以,两个人暂在十里铺歇脚探探风声,十里铺在城东,想当初李凌风落难的那间石屋在城西的大掉角,这样多少也可以避点儿卢近义的耳目。
找卢近义这件事,当然是李凌风事先跟卢燕秋商量好的,女婿找丈人,世界上这种事儿不多,而且不管怎么说卢近义总是卢燕秋的生身之父,当然,卢燕秋也知道,李凌风绝不会伤她这位生身之父。
卢燕秋心思灵巧,花了点钱,在出山的时候找上一户民家把自己的打扮全改了,如今她是个乡下小媳妇,手上还挽个包袱,乍看还真不敢认她就是卢姑娘。
她也给李凌风找了顶宽沿大帽,既宽又大的帽沿儿遮住了李凌风大半张脸,只要别摘帽子,掀帽沿儿,谁也看不出他就是神刀李凌风。
十里铺有个卖酒的地方,紧挨着官道旁,两棵大树遮日头,来往的人多,生意也挺好。
两个人坐在紧靠里的一张桌,随便叫了两样,两个人谁也不能说不饥,可都没心吃喝。
李凌风心里这么想:找卢近义这件事势在必行,可是到时候卢近义给他来三字不知道,他能拿卢近义怎么样?卢近义奸滑得很,看准了冲着卢燕秋,李凌风绝不能把他怎么样,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卢燕秋心里这么想:再不好总是她的生身父,李凌风不会主动对她爹怎么样,可是她爹就难说了,到时候李凌风基于自卫,冲突恐怕在所难免,那么,一个是她的生身之父,一个已是她的夫婿,她到底该帮谁。
两个人心里都有心事,而个人都尽量不让这份忧虑在脸上显出来。
也就因为两个人都有心事,所以,一直到坐定了才发现,应该说是卢燕秋发现的,她发现十里铺这些客人跟往昔不一样,居然十成有九成是江湖上的人物!
她马上把发现低声告诉了李凌风,李凌风也这才警觉身周全是大河南北水旱两路,黑白二道上的人物,甚至有的他见过。
就在这时候,低头进来阴白脸瘦高个儿,进来抬头,李凌风马上认出他是直隶地面黑道上,出了名心狠手辣的煞星,“瘦丧门”伍文奎。
他认出了瘦丧门也有旁人认出了伍文奎,是个白净矮胖子,脸上似乎永远带着笑意,站起来插着胖手叫了声伍老大。
瘦丧门伍文奎定睛一看,马上放步走过来,到了白净矮胖子桌前,拉把椅子往下一坐,斜着眼冷冷说道:“这是哪阵风把你也给吹来了!’白净矮胖子喇着嘴道:“把我吹来不稀罕,把咱们伍老大给吹来才稀罕,小庙里容不下大神,什么好货色让你扔下了财源广进的大买卖?”
伍文奎嘴角牵动了一下,算是笑,道:“别打哈哈了,咱俩心里都明白,保不咱俩都是冲着一样事儿来的,你招子放亮点儿瞧瞧,冲着这样事儿来的又何止咱们俩?”
白净矮胖子笑了,咧着嘴乐了一阵才道:“伍老大,要说这件事儿可真玄,八十岁的老娘倒绷了孩儿,终日打雁的竟让雁啄了眼珠子去,卢老头儿何等个人物,踩跺脚这块地儿都得晃好一阵子,怎么让个乳臭未干,胎毛没掉的小嫩蛋儿给整了,据说这小子把命都玩儿上了,整天扛着卢老头儿在济南城大街上到处逛,可笑卢老头儿的人都得瞪着眼瞧着,硬是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伍文奎哼哼一笑道:“这小子要是为扬名立万闯字号的话,这条路可是让他走对了,也让他走绝了,这件事儿已经轰动了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江湖道儿上,你试打听,哪个不扬拇指说这小子一声有种,是条汉子,也难怪,人家这名是拿命玩儿出来的。”
白净矮胖子道:“伍老大,你可知道这小子是哪一方的神圣?”
伍文奎摇摇头道:“我只听说他姓宫单名一个和字,外号叫云里飞,别的是一无所知,以前也没听说过哪块地儿上有他这一号。”
白净矮胖子耸耸肩道:“我跟你一样,这小子真让人瞧不透,嘴里喊的也让人摸不透,他到处嚷嚷说,今儿个正午要在大明湖铁公祠前揭发卢老头儿损人利己的罪行。其实卢老头儿平日的作为只要是咱们这条线儿上的,谁不是胸中雪亮。”
“不,”伍文奎一摇头道:“我看这小子是另有所指。”
白净矮胖子目光一凝道:“你是指……”
伍文奎道:“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我敢说绝不是指卢老头儿平日的买卖,那回事儿就像你所说的,大伙儿都胸中雪亮,有什么好揭底的。”
白净矮胖子沉吟说道:“嗯,不错,这倒也是,这么看卢老头儿是另有把柄落在这小子手里,不管怎么说,这小子的确是胆赛天大,也真行,居然敢向卢老头儿伸手,卢老头儿的人到现在还不敢碰他一根寒毛。”
他俩这么一提,满座的酒客都纷纷低声交谈起来,敢情这些江湖道儿上的人物都是冲着这件事儿来的。
李凌风听愣了,卢燕秋揪紧了一颗心。
李凌风一边听脑海里一边盘旋,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位云里飞宫和是何许人。
卢燕秋焦急地看着他,香唇启动,要说话。
李凌风递过一个眼色,丢下酒钱站了起来,卢燕秋会意,忙跟着站起。
两个人出了卖酒的这个棚子,李凌风避开官道往西行去。
卢燕秋急跟一步道:“凌风你看这是……”
李凌风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咱们已经不能等到晚上再进城了,必须得在正午以前想办法进城。”
卢燕秋神色微黯道:“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爹要是有个什么,那也是他自己找的,我劝过他多少回,他就没一回听我的,如今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手里,恐怕这是他当初怎么也想不到的。”
李凌风道:“这个人可称得有胆识,有智谋。”
忽然一扬双眉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在大白天冒一次险了,走,咱们找个僻静地方翻城墙进去。”
加快步履往前行去,卢燕秋忙跟了过去,只听一阵疾快衣袂飘风声,从身后方向传了过来。
李凌风跟卢燕秋忙回身望去,只见一条矮胖人影飞掠而至。
卢燕秋脱口叫道:“阿胖。”
那矮胖人影叫道:“姑娘,果然是您。”
带着一阵风落在面前,正是卢家那个矮胖中年人,只见他一脸激动神色惊喜地道:“我老远看着像您,可是不敢贸叫,只好跑近来看看。”
卢燕秋忙道:“你怎么在这儿,听说我爹出事儿了,是不?”
“是的,”矮胖中年人阿胖看了李凌风一眼,脸上浮现怯意低下了头道:“还是那一天夜里,老爷子带着人找李爷,城外发出信号说已经截住了李爷。等老爷子跟黄总管赶去已经迟了一步,您把李爷带走了;老爷子好生气,刚要找您去,这时候不知道打哪儿来个自称云里飞宫和的小子截住了老爷子,他说那个血滴子已经让他作了,老爷子跟血滴子谈的事儿他全清楚,他要老爷子面对天下武林,亲口承认跟血滴子谈的事,并要老爷子做证为李爷洗刷不白,您是知道的,老爷子哪受过这个,当时就动了手,哪知道这小子功夫高得出奇,老爷子,黄总管再加上刀疤,三个人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黄总管跟刀疤全毁在了他手里,老爷子也就这么栽在了他手里。”
卢燕秋一听说总管黄百达死在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云里飞宫和手里,登时脸色一变,她道:“听说那姓宫的今儿个正午要在大明湖铁公祠前,当着天下江湖道揭露这件事?”
“是啊,”阿胖道:“我跟阿瘦都快急疯了,可是老爷子在他的手里,我们俩又不敢接近,那姓宫的小子偏又精得跟个猴儿似的,想近他也没机会,我跟阿瘦心里一琢磨,心想这件事已轰动了南北江湖道,您要是听说了一定会赶回来,所以我等在城外碰到您,好请您拿个主意。”
卢燕秋冰雪聪明,听完了这番话后,她马上想到了一点,这位云里飞宫和不知道是何许人,但他所以这么做却是为了李凌风,为李凌风伸冤为李凌风洗刷不白,这是伸张正义,典型的侠义肝胆,侠义作风,也是最快、最有效为李凌风伸冤,洗刷不白的好办法,李凌风是她的夫婿,别说阻拦了,她简直应该感激这位云里飞宫和。
可是,让她为难的是这位关键人物却是她的生身之父.她父亲的作为再不好,再不对,生她、育她廿年的亲恩却是无法抹煞的,一旦为李凌风伸了冤,洗刷了不白,她父亲这后半辈子也就完了。
她这里发着怔没说话,阿胖那里却开了口:“姑娘,这件事关系着老爷子。”
卢燕秋正在为难,闻言不由心里一急,跟着就为之急躁,忍不住一摆手大声道:“我知道!”
阿胖为之一怔,没敢再说话。
卢燕秋马上又觉得不忍,阿胖也是一番好意,跟了她爹多少年,好也好坏也好,总是忠心耿耿的,在这时候还留在济南等她,也委实难能可贵,她怎么好对他发脾气?心里有此一念,马上又柔声说道:“可知道那姓宫的现在在哪儿?”
阿胖道:“就在大明湖铁公祠里,阿瘦在那儿守着呢。”
卢燕秋转眼望向李凌风,没说话。只因为她不能拿定主意,也没办法拿主意,她太为难了,一个是她的夫婿,一个是她的父亲,她能偏哪一个,向哪一个?她可以背叛她的父亲,她可以背叛她的家,但是一旦面临这种事,关系着她父亲后半辈子的这种事,她就不能不犹豫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能责她,不能怪她。
只听李凌风道:“先进城去再说吧。”
他转身要走。
只听阿胖道:“李爷!”
李凌风停步转回了身。
阿胖迟疑了一下,脸上随即浮现坚毅之色,道:“我知道我们老爷子不对,也知道您是让人栽了赃,可是您是位大英雄,您不一定非用这种办法,非靠这次机会。”
李凌风没说话,转身又要走。
阿胖飞身掠过来拦住了他,两眼寒芒外射,逼视着他道:“李爷,我不敢也不能请您伸手拉我们老爷子一把,但我要请您别用这个办法,别靠这次机会洗刷您的不白,也就是说卢家想法子救我们老爷子,请您高抬贵手别阻拦,要不然您请先杀了我。”
卢燕秋站在那儿没说话。
李凌风淡然说道:“我说要拦你们救人的么?没有吧。”
阿胖一阵激动躬身而退!
李凌风突然腾身掠起,往西飞射而去。
卢燕秋一怔急叫道:“凌……”
只叫一个字她便猛悟不能高声叫喊李凌风,她急急腾身跟去。
阿胖紧跟在后。
口口口
李凌风从济南城西北角僻静处翻城墙进入了济南城。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大明湖就在济南城的西北角,周围十多里,约占全城的三分之一,湖界城垣东北西三边。
铁公祠就在历下亭之西,是祭祀明室忠臣铁铉的所在。
铁铉,明邓人,字鼎石,延文初,官至山东参政,与盛庸守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