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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翊跟着也掠到,他一见李凌风的举动,马上就明白了,伸手一摸算卦的手,触手微凉,他当即道:“刚遭毒手不久。”
算卦的已经气绝了,可是全身上下看不见伤痕。
李凌风道:“恐怕是内伤,这件事总得让七杀教主知道一下,血滴子可能还有人在附近守着,麻烦赵兄把他送交七杀教主,小弟殿后留意四下防他们跟踪。”
赵振翊答应一声,绕过去扶起算卦的就走。
李凌风站在胡同口没动,锐利目光四下搜寻,他没发现可疑的人,他站在胡同口没动,一直到赵振翊又回到他身边,他仍然没发现可疑的人!
赵振翊道:“送到了,七杀教主不在,他们准备迁往别处去,这儿怎么样?”
李凌风摇了摇头。
赵振翊又道:“他们验过了,铁嘴神卜是死在密宗大手印之下。”
李凌风道:“那就是血滴子了。”
赵振翊咬牙道:“这帮东西好阴毒。”
李凌风缓缓道:“这恐怕是他们报复七杀教救咱们俩,也等于是我害了这位铁嘴神卜,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死在密宗大手印之下。”
赵振翊双眉一扬道:“李兄,咱们也放倒他们几个去。”
李凌风道:“我也这么想,只是咱们认不出他们来,非得闯唐家大院不可……”
赵振翊道:“那就闯唐家大院。”
李凌风道:“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只有智取,不宜力敌,在这种情形之下,最好是等到晚上。”
赵振翊道:“我恨不得现在就……”
李凌风道:“赵兄,血气之勇逞不得,咱们要能不计后果,不早就闯进去救谭姑娘了,何必一等再等。”
赵振翊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没说话。
李凌风道:“走吧,咱们到官姑娘的住处去。”
迈步行去。
赵振翊默然地跟在身后,脸上笼罩着一层浓浓寒霜,眉宇间也洋溢着逼人的煞气。
口口口
从后门进入了官娟娟的住处,门是虚掩着的,没上门,里头也静得听不见一点声息。
赵振翊道:“官姑娘不在么?”
李凌风道:“不会吧。”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小院子里,只见几间屋门都关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凌风叫了两声,没人答应,他赶过去开了屋门,屋里没人。
赵振翊向着李凌风投过探询一瞥。
李凌风有点诧异,也有点担心,道:“也许临时有什么事出去了,咱们屋里坐坐吧。”
两个人进屋落了座,赵振翊抬眼打量一会,道:“李兄昨儿晚上就在这儿?”
李凌风道:“不错。”
赵振翊道:“官姑娘一个人怎么住在这儿,客栈里不挺好么?”
李凌风道:“客栈里人多眼杂,不如这儿方便。”
赵振翊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没多大工夫官娟娟回来了,也是从后门进来的,李凌风暗中担了半天的心登时松了。
官娟娟一见赵振翊在座,不由一怔,忙道:“怎么赵镖头也来了?”
赵振翊抱拳道:“特来谢姑娘赠药之情。”
官娟娟道:“赵镖头太客气了,现成的药,又都是自己人,我还能不管?请坐。”
三个人落了座,官娟娟望着李凌风问道:“见着七杀教了么?他们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凌风当即把见七杀教的经过,以及铁嘴神卜被害事说了一遍。
官娟娟听完脸上就变了色,寒着脸道:“有这种事,这些狗腿子好阴毒,真该杀!”
赵振翊道:“我跟李兄打算今天晚上闯一趟唐家大院。”
官娟娟一怔,急道:“怎么?你们今天晚上……”
赵振翊道:“这是狗腿子们的报复,我跟李兄认为铁嘴神卜是因为七杀教出面救了我们俩,才遭狗腿子们的毒手,我们俩不能让七杀教的弟兄白死。”
官娟娟道:“你们两位的感受我能体会,但是逞一时的血气……”
赵振翊道:“李兄刚才说得好,要是不计后果逞一时血气之勇,咱们不早就闯进唐家大院救谭姑娘了。”
官娟娟道:“就是说啊,可是你们两位……”
赵振翊道:“李兄认为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只有智取,不宜力敌。”
官娟娟道:“要把所有的朋友都算上,敌我的实力不能算悬殊。”
李凌风道:“我跟赵镖头打前锋充个问路石,先试试他们的虚实。”
“不!”官娟娟马上摇了头:“我不赞成,这件事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我不赞成让你们两位先去冒险,我认为这么一来是打草惊蛇,倒不如联络所有的朋友,倾全力给他们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
李凌风道:“姑娘恐怕没懂我的意思,这不单为搏杀,主要的还是为救人,救人人多不如人少,人少不容易被他们发觉,而且行动也方便,我是打算由我跟赵兄先进去救人,朋友们在外头接应,等我们俩找到他们藏潭姑娘的地方之后,再来个内外夹击,里应外合。”
赵振翊一点头道:“对,没找到谭姑娘之前不能动,要不然到时候他们弄出谭姑娘来要挟咱们,试问到那时候咱们怎么办,顾不顾谭姑娘了?”
官娟娟沉吟道:“我不能说你这盘算不好,可是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离天黑已经没多久了,别的朋友们不知道在哪儿,七杀教也已迁往别处,找谁联络去,时间够么?”
赵振翊呆了一呆道:“这倒是。”
官娟娟道:“我看不如这样,唐家镇我熟一点儿,我出去到处跑跑试试,能联络得上,咱们今天晚上就动手,要不然就等联络上之后再说。”
赵振翊望着李凌风道:“李兄看怎么样?”
李凌风道:“恐怕只好这样了,不过让官姑娘一个人出去跑……”
官娟娟道:“别老看我那么没用好不?”
李凌风目光—凝道:“姑娘,铁嘴神卜算得是七杀教的高手,他已经遭了那伙鹰犬的毒手。”
官娟娟道:“我知道,你以为我不如那位铁嘴神卜?”
李凌风道:“那倒不是,只是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而且姑娘只一个人……”
官娟娟瞟了他一眼道:“你还没见我露过手吧?”
李凌风道:“这……倒是真没有。”
官娟娟道:“那么现在我露一手你看看,你留神,我现在要对你出手了。”
话落,没见她作势,连人带椅平飞而至,奇快,当胸—掌按向李凌风心口。
李凌风入目这快而高绝的轻功身法心头刚一震,官娟娟已带着一阵劲风到了面前,他忙出掌迎了过去。
叭地一声两掌接实,官娟娟这一掌居然不带丝毫力道,可是她的手臂软得像条蛇,只往回一缩,马上又贴着李凌风的手臂疾进,滑溜异常,一闪即至,水葱般玉指在李凌风胸前点了一下,然后连人带椅疾退。
李凌风怔住了,赵振翊也怔住了,他俩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姑娘深藏不露,有这么高的身手。
官娟娟娇笑站起,道:“你们两位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待在这儿等我的信儿吧!”
娇躯一闪,轻盈快捷地穿了出去。
半天赵振翊定过了神,惊叹道:“没想到,没想到,这位官姑娘……李兄,官姑娘究竟是怎么个来历,怎么个出身?”
李凌风摇头苦笑,道:“还是那句话,我只知道她姓官,认识的人不少,如今比当初多知道了一样,她官家擅配制各种药物,也能解百毒。”
赵振翊诧声道:“这就怪了,这么多年来,大河南北我都快跑遍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哪儿有这么个官家,再说,看她刚才出手的招式,大异武学常规,根本让人摸不透是哪门哪派的。”
李凌风道:“也许她家不在中原。”
赵振翊嗯地一声,苦笑着道:“这倒是有可能,中原武林道的各门各派,十之八九我都知道。”
李凌风吁了口气缓缓说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山高,这话一点都不错,在短短的几天之中,我已经先后碰见了两位高人了。”
赵振翊道:“那位直隶总捕是高手,这是众所周知的,要不然他当不上直隶总捕,可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官姑娘也是位高手,可就大出人意料之外了,她瞒得咱们可真苦,今儿个要不是有这档子事儿,咱们还蒙在鼓里呢。”
李凌风苦笑了笑没说话。
俩人就这么聊着等官娟娟。到了晚半晌,官娟娟翩然返来,吁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道:“差点儿没跑死我。”
赵振翊倒杯茶递了过去,道:“姑娘喝口茶先歇会儿。”
官娟娟忙谢一声接过,道:“总算联络上了一个七杀教,其他的人我就没办法了,唐家镇都快跑遍了,一个碍跟的也没看见,就连云里飞、铁布衫跟那位海棠姑娘也没找着。”
李凌风神情一震道:“这些人会不会已经——”
官娟娟道:“那倒不至于,恐怕是他们掩蔽得很好,云里飞、铁布衫跟那位海棠姑娘都不等闲,至少也是两个人在一块儿,那帮狗腿子要真动了他们,不可能不惊动旁人,事实上唐家镇平静得很,一点也没有哪儿出过事的样子。”
李凌风道:“希望他们没出事儿!”
官娟娟道:“以我看是不会。”
赵振翊道:“姑娘有没有跟那帮狗腿子照过面儿?”
官娟娟摇头道:“没有,一个也没有碰见,许是他们知道他们杀了七杀教的人,一定会有人找他们报复,都缩起脑袋躲起来了。”
赵振翊道:“姑娘是在哪儿找到七杀教的人的?他们挪哪儿去了?”
官娟娟微—摇头道:“真想不到,说来你们两位也一定不会信,他们竟挪到唐家大院后对门儿去了。”
李凌风、赵振翊都为之一怔,赵振翊叫道:“怎么说?他们挪到唐家大院的后对门儿去了?”
官娟娟点头道:“不错。”
赵振翊一扬拇指道:“好,高明,这地方那帮狗腿子绝想不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高明,太高明了。”
李凌风道:“姑娘跟他们说好了么,见着七杀教主没有?”
官娟娟两道娥眉扬了一下道:“见着了,对我还算客气,我把咱们的打算告诉了她,她倒是挺爽快的,马上就答应了,她说了,你们两位尽管放心先进唐家大院去,她七杀教的主力就在唐家大院后,到时候只给她个信号,她的人马上就可以赶去支援了。”
赵振翊道:“那就成了。”
“那还有不行的。”官娟娟道:“怎么说谭姑娘也是她七杀教里的人,她不出力谁该出力?”
李凌风轻嘘一声道:“姑娘……”
官娟娟瞟了他一眼,立即截口道:“你别着急,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坏话。”
李凌风浅浅笑了笑,没再说话。
其实,的确,官娟娟说的真是实话,谭姑娘的确是七杀教的人。
口口口
天黑了,上灯了,官娟娟从她说的那个卖小吃东西的叫来了晚饭,馒头、包子、小米儿稀饭,还有几样酒菜,挺不错的。
三个人吃过了晚饭就听更鼓打二更,三个人收拾妥当,熄灯出了门。
官娟娟对唐家镇的确熟,她带路,专找僻静小胡同走,盏茶工夫之后,她打手势停了下来。
三个人隐在漆黑的小胡同里,官娟娟往前指低低说道:“出了这个胡同,再往前走一点儿就是唐家大院,可是出了这个胡同就有他们的桩卡。”
赵振翊道:“有明桩也有暗卡。”
官娟娟道:“不错,有的还乔装改扮,装成卖各种小吃的,不过那是白天,这时候恐怕已经撤了。”
赵振翊道:“咱们再走近些打量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