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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巾与符贞相望起来。
符贞接道:“为什么你会有三个这样的答案呢?”
连习转身认真地回道:“仁爱,是医者传统箴言。这是不容置疑。进取心,这三个字,形容于医者,好象不合适,但尘世的一切都是变化的。如果一直滞于现状,那给人们带来的将是最难治的疾病。
“尊重生命,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突然明白过来的。不论是人还是花草生灵,都有生存于世界的理由。这,有点象佛家所说的‘众生平等’。但我要补充的是,对生命的尊重不仅包括生……也包括死,不仅包括荣,也包括辱,不仅包括善,也包括恶等等。
“也许我不该分开来说,毕竟谁又能真正分清它们呢?但往往我们却又不能够一分为二的看清事物的本质。
“二位姐姐,如果这是让你们选,你们呢?”
符贞听道:“如果让我选,我可能会选你说的‘仁爱’。但对它的理解,却有些不同。
“爱护人的生命,关怀人的幸福,尊重人的人格和权利。这,也许与你的‘尊重生命’有些共同之处。”
爱巾笑道:“你俩都说得这么深邃,我真不知该说什么了,不过啊,我倒对第二种,却感觉有些新意。一个人要想在多态的江湖中生存、生活,是必须有一颗与时俱进的心。只是我没想到对于大夫的意义竟也有如此之深远。连习,你的这种想法是如何酝酿起来的?”
连习道:“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观察。也许是这样,我才渐渐地懂得了许多的东西。符贞姐,你是从小学医的吗?”
符贞笑道:“跟你待久了,迟早什么都会被你洞穿的。”
连习道:“所以,我说,常沉默吧。否则,没有人想和你说话了。”
符贞道:“如此说来,你却并不是一个爱孤寂的人。”
连习道:“这是认识姐姐后才改变过来的。”
爱巾却道:“这一点,我可不这么认为。符贞说得对,你本就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
连习接道:“谢谢姐姐的赞言。符贞姐,明确了第一条后,能否教我了呢?”
符贞道:“这不是一夕一朝的事,我还说一句,多积累少当然。这是你体会过来的。”
连习点了点头。符贞道:“那我们就从‘银无痕’说起吧。银无痕,这种毒药的成分很复杂。虽然世上有许多毒药能令银针失效,但它不论从毒性还是从施法上,都比它们奇特。”
连习接道:“它大概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符贞道:“三十多年前吧。至今仍没有确切的解方。”
连习道:“你的意思是它的毒性----会不断变异吗?”
符贞道:“确切的说,是因人而异。”
连习道:“也许还因时因地。”
符贞道:“有时它的毒性能立刻让中毒的人死去。有时又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发作。发作起来的时候,产生的迹象更为骇人,有时它又好象对人没有什么作用。”
爱巾听道:“这----它真如此怪异吗?”
符贞道:“这还只是它的毒性。在施法上,还要借用不同的器具按照不同的步骤才能达到所要的各种效果,甚至还可能包括连习刚才所说的时间、地点。”
爱巾道:“这么复杂!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连习道:“这也许就得先查清是谁在剑上施的毒。贞姐,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应该总会几种解方啊!”
符贞道:“其实这些是我从仲孙前辈那儿得知的。所以……”
爱巾这时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对,去查查它,或许它有记载解方啊!”
符贞接道:“慕容山庄能鼎足江湖,因为山庄集聚了天下武学的各根各脉。据我了解,一部《点津》就是一本百科全书。”
爱巾却道:“只可惜都是些摆设。谁也不能参透它的千分之一。”
连习道:“所以,就让江湖中的心正之人随时前来阅练。”
爱巾笑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连习道:“之先,那位持黑剑的人不是来山庄增历吗?”
爱巾笑回:“是。不过,他已经是一代门主啊!在这一辈人里,他的剑术可是顶尖的。当然----比不上你了。”
连习沉默。爱巾见道:“怎么了?”
连习摇头道:“他的剑,是破碎的。”
爱巾不解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连习道:“之先,我见过他与义父比划过。从他的剑中,我觉得他不适合练剑,也许他可以去吹萧弄笛拉胡什么的。”
爱巾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吹笛吗?”
连习道:“因人而异。”
爱巾道:“说不过你。对了,藏阁里也有不少的医家经典,只是,你的眼睛……”
连习道:“如果可以,就让符贞姐借阅吧。”
符贞道:“别转到我身上来啊!还是说说----你对剑的领悟吧。”
爱巾接道:“他说的,和谈名一个样,说了也听不懂。”
符贞却道:“不,他和谈名不一样。他是开朗的,而他却是忧伤的。”
爱巾道:“随你们吧。我先去查一下。”
她去后,连习突然道:“贞姐,对他是这种看法吗?”
符贞道:“为什么又转移了话题呢?”
连习道:“没什么。贞姐,对剑也很有兴趣吗?”
符贞笑道:“在见到你和你的剑以前,没有。”
连习道:“剑,可以让人赢得荣誉、地位。为此,不少的人放弃了身边珍贵的东西,去追逐一件本没有生命的工具。
“可是,一旦将自己的情感注入进去时,它就又超越了生命。每当看到那样美丽的舞姿,你会觉得那是最古老的东西。或许就叫剑术吧。然而剑术的最终源泉还是我们的生活。在生活中,情感随时间的流去而逐渐沉积起来。有一天,它们会象喷动的岩浆将你的血液沸腾起来,直至精疲力竭。
“若说这时候,有人问他,这一生你还有后悔或者遗憾吗?他最可能的言行就是-----微笑着说,生命只有一次。”
符贞听着,沉思不语。
连习道:“所以,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还是,真心抉择时。抉择人生的时候,真心回答。拥有黑色之剑的他,却压抑了心底最真实的感情。”
符贞听到这儿,拿出了那把扇。看着上面的字,她无语。
连习一个人悄悄走开了。
在悄悄中,日子到了八月十四。
爱巾在《点津》里没有查到银无痕的来历和解方。只了解到一些通俗的成分。不过,爱巾的爷爷慕容极却在书中提及了一些曾经的往事。
约在三十二年前,第二庄的建庄之主公汗'hán',也就是拥有汗剑的公汗。在八月十五中秋这一天,竟突然痴呆了。而在一年之后的十五月圆,他竟然又亲刃了结发之妻。据当时传闻,他杀妻之时非常清醒。说是妻子给他下了毒。又在第三个中秋之日,他更是一剑将亲生长子公伯单'shàn'击坠山崖。之后,他自己便莫名其妙地死去。而那把大汗淋漓的剑也从此失迹。江湖中人无法解释,就更加认定这是宿命或者诅咒。
在房中,爱巾仍在查阅一些医家精辟。
午时,慕容昭巾推门而入,道:“二妹,算了吧!”
爱巾放下手中之书,道:“姐,姐夫呢?”
慕容昭巾道:“你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爱巾起身道:“还在生我的气啊,姐?”
慕容昭巾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算了,既然爹娘愿意,我还能什么呢?但姐要提醒你,凡事也给自己一点余地,别总把不该做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爱巾道:“姐,其实常为他人忙碌,就是给自己空闲。何况连习已是我们家的人了。”
慕容昭巾道:“可这样你开心,快乐吗?”
爱巾道:“开心,只有在为生活奔波的时候,才能真正释放。也许---这是我对人生的唯一的信念。”
慕容昭巾道:“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和他们相像了!”应指三哲郎。
爱巾道:“说不定到何时,你也会这样。”
慕容昭巾道:“快去吃饭吧。这种毒,急也急不来!”
爱巾却道:“姐,你说爷爷为什么在《点津》中写下‘割竹’两字,这和银无痕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昭巾道:“谁知道!快出去吧,爹和娘他们都在等你呢!”
爱巾点头道:“姐,你先去,我待会儿就去。”
慕容昭巾浅叹了会儿,道:“节后,公蝉就来接你回去吗?”
爱巾道:“是吧。姐,你呢?”
慕容昭巾道:“到时看情况吧,我先去了。”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没被关上的门口就投进了连习的身影。连习唤道:“姐姐,大家都在等你啊!”
爱巾起身走近道:“方儿怎么还不回来啊!”
连习道:“姐姐,也想学习歧黄之术?”
爱巾微笑道:“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好了,走吧。”
连习却道:“不,不是那个意思。只要姐姐开心,就去做吧。”
爱巾道:“那不谢谢了吗?”
连习道:“如果谢谢能让姐姐更开心,那我说,谢谢姐姐的关心。”
爱巾又笑了起来:“其实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啊!”
听着这句话,连习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活着的时候,多一份开心多么重要!
每当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能够细细回味。
在回味中,感受那份虽已流去但刻于心田的美好。又在美好的心绪中,花掉那一份份沉甸甸的岁月皮囊中的碎忆,这些时时牵绊着我们的脚步,束缚着我们的身影的碎忆,在漫漫长路中。
时近傍晚,那轮秋月终于开始在人们的目光中导演夜色。
在夜幕下,她已经确定了她要的主角。
究竟她在这个人的命运中,安排了多少幕?
这一幕幕中,她在这个人的身上辉映了什么?她透下了什么?
也许,这些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依然是你的目光。
连习的眼睛已经感觉到那一份份光的色彩。
她是祥和的夜的情人。
她用万千只温暖的手将远方的人、身边的人们的祝福撒作点点繁星,让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闪烁着美丽的心情啊!
院中,戈承正在一个劲儿地点放鞭花。
缤纷的火光却给看着的爱巾带来了丝丝伤感。
她悄然走到了庄外,守望着星辰许久,许久。
也从院中走出来的手婆婆,走近她,道:“爱儿,你心里的事不要藏着掖着,跟婆婆说说。”
爱巾侧过身来,道:“没有。婆婆,您身体刚好些,别出来受凉,我陪您进去吧。”
婆婆低叹:“都一把老骨头了,早晚是要……”
爱巾阻道:“婆婆,生命是宝贵的。您不要这样说!”
婆婆道:“爱儿,婆婆活在世上,也只是因为你们三个孩子。虽然你表面很坚强,可是婆婆懂,懂得你这十一年来是多么的苦啊!也许那孩子说得对,你的人生还仅仅只过了三分之一,余下的,你该自己好好把握,不论命运对你多么冷淡,你都要坚持下来,啊。”
爱巾笑道:“婆婆,那天连习和您说什么了?怎么您一下子就对他改变了这么多啊?”
婆婆心长道:“他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虽然看上去很开朗,但心中愁的事却远比我这老太婆还多啊,尤其是----对你。哎,江湖中不是传闻他是一个很冷漠、神秘的人吗?他怎么会对你……”
爱巾道:“连习其实不冷漠,也不神秘。只是他让人有些陌生罢了。也许这是因为他那独特的气质吧。总之,在江湖上,象他这样的人,应该是绝无仅有的。”
婆婆道:“看得出来,他让你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