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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岛上小渔村,靠海吃饭,但求平安过日子,只怕很难找到志士,不如还是转回永嘉,那儿也有大船,我们干脆出银子雇用一艘快船,大家化装成商旅模样,不难把宫雄引出来的。”
周通与牛大壮俱言女侠计谋高明,邱太冲也觉只有此途可行。
于是,二天一早,邱太冲先带了香烛冥纸,赶到家门附近父兄坟前拜祭一番,然后随着女侠坐船赶到对岸的永嘉镇上。
女侠计谋既定,大家照计而行,于是邱太冲走到附近码头,用高价雇了一艘三桅快船,言明空船出海,航向舟山沈家门,然后回程,只一个来回,白银五十两。
也许真的是重赏之下不要命,虽然明知有海盗出没,船家还是接了这趟生意,直到船出海外,女侠等人才知道船为什么敢于接下这次买卖,原来就在这个过年期间,船老大赌运不佳,几乎要押出这艘大船,如果这趟生意顺利,问题也就全解决了。
终于三桅快船出发驶向洞头海峡,旭日东升,看来是个初春的艳阳天,一片金阳洒满海面,看上去满海金星闪闪不断,也洒满邱太冲几人雇的这艘三桅快船上,因为周通与牛大壮二人已解去缠在腰上的布带,松散着老棉袄斜倚在船尾同几个船伙计闲扯淡呢……
女侠黑牡丹与邱太冲二人却站在船头,环视着洞头外海,快船沿着洞头东面向北驰,邱太冲好久好久,才叹口气对女侠道:
“大约过午不久,咱们就可以赶到披山附近,不知牡丹姐姐的意思如何,是杀上披山呢,还是在海面上搏斗!”
女侠黑牡丹稍作思忖,当即果断的道:
“这件事情不难想像,咱们这次没有募到志士与我们并肩作战,仅只四个人,要想杀上披山去明敞着对付上一群悍盗,那是必然会吃亏的,再说船老大们也不会答应把船靠向披山岛,必然是远远的躲之唯恐不及呢,所以……”,她稍作思忖又道:“所以咱们只有在海面上与大海盗决战,这样子对咱较为有利。”
邱太冲望望船尾正在说笑的周通与八个船伙计,低声对女侠道:
“如果咱们的船绕的太远,不被海盗们发现,那该如何是好?”
女侠点头道: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再说披山我也没有来过,船老大要怎么行驶,咱们也不好强求,否则他们若知道咱们是来同海盗拚命,只怕会说咱们是欺骗了他们呢!”
邱太冲也道:
“咱们必得装做是海上遇盗的样子才会使他们相信。”
就在两个时辰以后,披山岛已在北方水线升起来,看来只是两个山头一般,渐渐的在放到,在升高……
于是那个年纪大的船老大手指远处,高声对把舵的吼道:
“打右舵往海深处走,咱们躲着些,别遇上披山岛上的大海盗呀!”
邱太冲一听,忙对那船家道:
“老大,谁说披山有海盗?”
船老大望望邱太冲,笑道:
“披山有海盗,这事谁不知道,已经有那么一年了吧,兄弟你还不知道呢!”
邱太冲道:
“胡说,早就没有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来的。”
船老大指着邱太冲道:
“小伙子,这一定有人在骗你,你们上当了。”
邱太冲笑道:
“我这个人喜欢打赌,老大,这么办,咱们今日打个赌如何?”
船老大一听说打赌,立刻精神一振,因为他又犯了赌瘾,只听他呵呵一笑,道:
“兄弟,你真要赌?”
邱太冲伸手入怀中,一下子摸出两锭银子来,一个五两,两个就是十两,那年头十两银子足可买个新帆,他把银子在手上掂了掂,道:
“这里是十两银子,若是真有海盗出现,这十两银子算是你的压惊银子,咱们船大,来个满帆,海盗不一定会追上咱们,不过……如果你输了,可得请我们大伙喝一顿,你看如何?”
船老大想想这种赌似乎是只赢不输嘛,于是他一拍大腿,笑对邱太冲道:
“赌了!”
快船拖曳着长长的一条水迹,海面上像铺了一条带子,就在时光的流逝中,披山已在左前方相距不过七八里之遥,船老大为了十两银子,他把自己这条船尽量敞明,航向也只是稍稍偏东,因为他有把握,只要一发现海盗,他就调头快驶,海盗要想追上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来也真是奇怪,船老大的快船已与远处的披山岛平行了,但仍未见有海盗船出现,于是他开始为邱太冲手上托的十两银子而暗中咒骂连连:
“操那娘,王八蛋们在干啥事呢!”
邱太冲托着银子嘻嘻笑,而使得船老大真想把船贴着披山驶,甚至还想直着喉咙呼叫呢!
才十两银子赌注,就把船老大迷失自己,然而人生不就是在“赌命”吗?当生命如夕阳余耀的时候,人也才知道他在这短暂的人生旅途中是赢家?还是输家?然而又因为十赌十输,所以人生走到终站的时候,全都是两手空空,两袖清风的“归返自然”。
如今船老大还真的有些感到失望,也许披山海盗真的不在披山了,要不然海盗早开船迎击过来了……
于是,船老大一声叹息,道:
“客官,你收起来吧,那锭银子怪刺眼的……”
披山已在左后方慢慢的往水线下沉,船都过松门角了,大陈岛似已在望,不料远处海面上,三根桅杆在晃溢,细看又不只是三根桅,而是三条船并在一起,帆落下了,光景似是在打渔吧,因为这时候正是黄鱼季,也是海蟹鲜美的时候。
船老大高声对把舵的道:
“咱们靠过去看看,如果他们打到黄鱼海蟹,就买它几斤,今日我请各位喝老酒吃黄鱼。”
周通哈哈大笑,道:
“这么说来船老大是认输了!哈……”
周通才笑了一半,女侠黑牡丹突然拔高两丈,纵向桅杆,她一手推帆,举头望去,然后倒翻落在船面,立刻看的所有船上伙计傻眼,只听船老大道:
“我的乖乖,这位姑娘会飞呀!”
不料女侠一落在船面,腾身纵到把舵身边,“呛”的一声拔出宝剑,喝道:
“快把船靠上去!”
船老大一怔,道:
“原来你们是披山海盗啊!我的妈呀!上当哩!”
邱太冲手指远处,道:
“不要多说,快靠过去,我们不是海盗,海盗在那里打劫呢,我们这是去救人的!”
船老大一听,胆子又大起来,道:
“客官,有海盗,咱们避之唯恐不及,哪有往上凑之理,还是快逃吧!”
邱太冲缓缓笑着把十两银子托给船老大,道:
“既有海盗,你就是赢家,你把船靠过去,大伙抄家伙干,完了我再每人加赏十两银子。”
几个伙计一听每人各赏十两,再看刚才女侠身手,后看周通与牛大壮的个头,觉着值得一试,再说迎面的海盗船正有一艘迎过来了,想跑也怕嫌迟了。
于是八个船家一商量,决定拼了!立刻各自找家伙准备迎击呢,当然船老大嘻嘻一笑的把邱太冲手上的十两银子接过来,却自言自语的道:
“人为财死,我为赌亡,操那娘,干啦!”
不旋踵间迎面的三桅快船直冲过来,遥遥的听得有人吼叫不绝的道:
“快落帆,快落帆!”
这时船老大一个左满舵,快船一个大转弯,就在不远处,女侠正发现两个三构大船贴在一起,上面正拚斗得难分难解好不惨烈,其中船头上一人拚杀两层海盗,其中一个大海盗身材高大,有如鹤立鸡群。
同时间,另一盗船,却衔尾直追过来,不料竟被船老大一个满舵,反被甩在后面。
女侠极目望去,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对面被围杀的那个可不正是南宫年。
女侠早凄厉的失声叫道:
“师兄不用慌,我们来了!”
邱太冲也看到南宫年在苦斗,而且一身是血,他船上的人也死伤不少,七八个人聚在一起正对抗十来个海盗呢。
邱太冲大怒,高声叫船老大道:
“快靠过去!”
船老大稍一犹豫,牛大壮双目怒视,一抡手上金背刀,大喝一声,道:
“靠过去,你听到没有。”说着又抡金背砍刀,吓的船老大直点头。
于是,船在船老大的技巧操作中,急快的往两船靠去,女侠不等两船贴近,奋力一跃有三丈余,直杀过去,她一到对船上,“天罡八剑”,杀手尽出,早闻得围杀南宫年的海盗,惨叫着倒下去。
猛回身,海盗中的一个大个子回头看,见是一个黑衣女子,不由一怔,破口就骂道:
“奶奶的,哪里冒出来的死丫头,也敢到宫大爷面前逞能,老二,你使把劲快做了那小子,这女子由我送她去水晶宫。”
女侠黑牡丹这时见船已靠上,立刻对邱太冲道:
“邱兄弟去助一把我师兄,牛兄弟同周仁兄解决其余的,姓宫的就交给我了。”
宫雄一听,恶狠狠的“呸”了一声,道:
“什么东西,竟敢拿老子们当孙子般分来分去,不要躲吃宫大爷一刀!”就见琉璨刀芒一束,“咻”的一声斜劈向卓立冷笑连连的女侠黑牡丹。
冷“嗤”一声,黑牡丹一缩猝旋,晃闪中,长剑上撩下劈如电掣,就在冷焰狂飙怒啸中,不等宫雄砍刀回斩,“天罡八剑”一招“苍龙投海”,寒芒暴刺宫雄握刀右腕。
“猴”的一声,宫雄暴退三尺,一脚蹬在矮舱顶上,暴睁他那几乎爆出火来的双目,叫骂道:
“娘的,好毒辣的招术。”说着,只见他双手握刀,狂砍狂劈面上,那种奋不顾身,悍不畏死的模样,一般人还真会被他的这种气势压下,然而他所面对的是千里迢迢,远从北方荒山而来的女侠黑牡丹,而且又是专为索命的,又岂能被他这种气势所唬倒!
于是,二人远劈近砍,狂杀在一起……一时间似难分出胜负。
船头围杀南宫年一人的一个蓝巾包头壮汉,施一双钢叉,领着七八个红巾包头海盗,原本同宫雄一起围杀南宫年一人,而另一船上的中年文士正是文通,穿一身蓝衫紫马褂,手持宝剑,领着另外一批海盗,把南宫年船上十五个志士一阵刺杀,死伤在文通手上的就在四五个,不料突然发现有船驶来,这才领着一艘船驶过去想拦截呢!不料反把女侠的船逼靠上来正在撕杀的两艘船上,于是文通忙叫人快把船靠过去,因为他见来的人身手全都高人一等,必须马上支援过去。
邱太冲听到女侠吩咐,挥剑直欺而上,口中大叫道:
“南宫大哥,小弟邱太冲来了!”他手持神器,在他怒火燃烧中,早挥起一片激溢流翻刃波,立刻形成巨大窒人的漩涡,生把迎面反击过来的五六个海盗圈进这个剑气溢漾不绝的刃漩中,紧接着“呛呛”不绝,“波”声不断,血雨在飞溅中,几个海盗全被他劈死在船板上。
这时那个被称为老二的蓝巾壮汉,发觉邱太冲了得,忙举双叉回击向邱太冲而来,邱太冲咬牙欲碎,眦目欲裂的大喝一声,阳光反射的精芒暴洒刺目中,一股脆响声才响起,那汪汉水中双叉已被邱太冲的龙泉宝剑削断,邱太冲不等那人反应过来,身随剑走,而剑走轻灵,看似无声,但却在回溢的一瞬间,突然快不可言的横扫过去,那壮土本想上跃,已是迟了一步,竟被邱太冲拦腰劈成两段,当场死在船板上。
这时围杀南宫年的尚有四个海盗,一见邱太冲连杀数人,只三招不到,又把二首领劈成两截,他们虽为海盗,也是相顾吓然,又见邱太冲杀来,无处可逃,不管水面寒冷,纷纷投入水中逃去……
邱太冲也不追赶,忙走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