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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老子早就按捺不住了!”
就在他的叫声中,大砍刀暴劈如电,斜杀上砍,直往九个大汉冲去!
九个大汉一见姓卜的真正动了肝火杀过来,便也发一声喊围杀而上。
双方只一交上手,卜夫一声狮子吼,“丁当”声中,血肉横飞,三个大汉已被拦腰斩,四个大汉的钢刀上了天,那卜夫只是一刀斩,第二刀还未落下来,六个大汉已纷纷往门外逃。
他们从几个堵门的姑娘身边往外逃,几个姑娘也吓坏了,她们本来以为堵住大门,今天要收拾这四个不要命的人,怎知才一照面,就被人杀死三个在地上。
男的逃,几个姑娘也逃,因为她们也发现她们中间最有本领只管人不接客的帅姑娘也被入杀败而逃。
此刻,卞不疑发觉一众男女都不见了。
卜夫也不追赶逃的人,他扛起大砍刀走进来,苦兮兮的对尤三郎,道:“尤兄,还以为你找到尤二姐了,正要向你道贺,怎么会不是的……”
尤三郎顿足骂道:“都是该死的梁心,不知把我女儿送往什么地方去了。”
皇甫山问卞不疑,道:“卞不疑,人都逃了,我们怎么办?”
卞不疑笑笑,道:“休忘了我们是来找万飞蝶的,找到那老婊子,我们逼她说实话。”
尤三郎重重的道:“对,去找万飞蝶,梁心那家伙临死还提到万飞蝶三字,找她去,奶奶的!”
他因为女儿失踪,早就快急疯了,平日里他太相信自己女儿是个鬼灵精,他把女儿送进“和气当铺”,本来的意思是整一整梁心,因为那有当铺收当人的,而且是收当美人儿!
尤三郎却再也想不到,女儿一去不回头,急的他就如同热锅上蚂蚁似的焦躁不安。
卞不疑提醒尤三郎与卜夫二人,道:“我们去找万飞蝶,二位千万小心那女人的‘仙人迷路草’!”
“万人迷妓院”的第五进大院子里,正中间一座小楼,只有一条花道连过来,附近还搭建着小桥流水,梅花满院,这儿不像妓院,倒像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别看是个二层阁褛,那雕梁画栋门窗上的花式,精致的风铃与彩灯,五颜六色的装设,算得上富丽堂皇。
万飞蝶就是住在这里。
卞不疑四个人一路寻找,一直到了这座小楼前面,他们发现院子中央的阁楼内灯光明亮,隐隐的有着淡淡的烟雾往外面飘散。
卞不疑微微一笑,道:“万飞蝶弄阴谋了。”
尤三郎拔身就要往阁楼冲,却被卞不疑伸手拉住。
卜夫道:“你们在外面等着,由我去杀。”
卞不疑道:“进去就会上当,那些飘出来的烟雾一定含有迷魂,中了就会倒。”
皇甫山道:“还是我进去,我运起‘局部龟息大法’,我不用鼻子呼吸。”
卞不疑道:“你们等我,我自有办法。”
皇甫山当然相信卞不疑有办法,他也相信从阁楼门窗冒出来的烟一定含有毒,说不定就是“仙人迷路草”之类的毒,人一旦闻进鼻孔,进入脑子,非立刻躺下去不可。
尤三郎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硬往里面去抓人,他与卜夫二人恨的直跺脚。
卞不疑也不知从哪里找来几块软巾,他把软巾弄湿分送给皇甫山三人,道:“湿巾捂住口鼻,我们进去捉那老婊子去。”
他在捂上口鼻的时候,又道:“虽然湿巾捂着口鼻,也不能持久,抓到万飞蝶就往外冲。”
皇甫山道:“那女人如果反抗,我会取她的命!”
卞不疑道:“不可以,我们要找人,就得让万飞蝶活着,我相信万飞蝶一定知道小玉儿与尤二姐,还有……还有……还有我的……小倩……”
他也会伤心,欧阳小倩是他的妻子,被他当饵失了踪,他真是追悔得捶胸顿足。
卞不疑更怕遇上丈母娘,万一被欧阳玉环碰上,知道他托付自己的女儿只一夜夫妻便失踪,欧阳玉环一定会大骂卞不疑是个笨蛋。
卞不疑就是聪明过度才出了这个纰漏。
聪明过度的人,有时候比个笨蛋还笨蛋。
卞不疑就骂自己是猪——猪当然笨了。
如果卞不疑以为他用湿巾蒙住口鼻就没事,他又是聪明过度了。
就在四个人跃进那阁褛的时候,只见一张太师椅子上斜坐着万飞蝶本人。
那一定是万飞蝶,因为万飞蝶的那张易过容的脸仍然清晰的看出被撕破一半。
卞不疑当先站在万飞蝶面前,他只一伸手,便立刻对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自己当先往外跃。
皇甫山也跟着回身便退。
尤三郎还想上前去抓万飞蝶——他几乎用捂住口鼻的左手去抓,却被卜夫拉了便往屋外窜。
卞不疑没有停下来,他抛去手中湿巾,道:“快把湿巾抛掉,我们上大当了。”
皇甫山与尤三郎卜夫三人都吃惊。
卞不疑道:“赶快跟我回客栈,再慢就迟了。”
这四个人去的真快,他们不走路,飞身上了房,谁也没说话,一路奔回客栈中。
卞不疑落入客栈院子里,高声把小二招来,道:“快快送来皂角水一大盆,慢了我要你脑袋!”
小二已知道面前四人是能人,因为他也看见四个人是从屋顶跳下来。
小二哪敢怠慢,匆匆的端来一盆皂角水。
卞不疑对皇甫山道:“快,用水洗口鼻,他娘的,我们几乎上大当。”
四个人用那盆热气腾腾的皂角水洗着面,尤三郎已惊道:“怎么了?我的口鼻痒的慌。”
于是,皇甫山与卜夫也叫道:“怎么这么痒,好像蚂蚁往肉里钻。”
卞不疑不停的用皂角浇着面,直到感到痒才停下来,他在大喘气。
他的面色也变了,变得灰惨惨的。
皇甫山第一次见卞不疑这么被惊吓的失了常态。
卞不疑对皇甫山三人道:“痒好,痒好,总算有救了,切记不能用手去抓。”
尤三郎就想用手去抓,闻得卞不疑的话,只得住手。
卜夫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痒的如此难受。”
卞不疑道:“我也痒的难过,各位,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毒烟吗?”
皇甫山道:“你在百灵岗熟研岐黄,也研究天下百毒,我没搞这些,怎么会知道?”
卞不疑道:“尸骨毒粉渗迷香,身上有湿的地方,一旦染上这种毒烟就会溃烂至骨头露出来。”
他似是惊骇的又道:“我们用湿巾蒙住口鼻,正好中了敌人的毒计,若非我发觉的早,我们四个人的口鼻早烂掉了。”
尤三郎吃惊的道:“真有这种剧毒?”
卜夫也惊道:“万飞蝶这女人真毒!”
卞不疑摇头,道:“万飞蝶已经死了。”
皇甫山道:“你一定在万飞蝶的身上发现可疑之处方才知道危机的!”
卞不疑道:“不错,我发现万飞蝶的口角在溃烂,你们想一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她的口角仍然在跳动着溃烂,当然是那毒烟的关系。”
尤三郎道:“可是,如今我们痒的也难受。”
卞不疑道:“我们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种自然抗毒能力,我们觉得痒,就是体内发出的抗毒力,半个时辰过后,痒便会自然消失掉。”
皇甫山道:“万飞蝶怎么会死的?”
卞不疑道:“这又是一件秘密,令我们走入歧途的阴谋,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皇甫山道:“我记得有个姑娘用的剑法绝非普通,卞不疑,我们捉那姑娘去。”
卞不疑道:“只怕早跑了,你想想,万飞蝶都死了,她还能不逃?”
皇甫山道:“真可惜,竟然为了抓住万飞蝶,反而被那‘侏儒小子’谭平逃掉!”
卞不疑道:“我也在为谭平的逃走而可惜,那矮子名堂多,他一定知道姑娘们的下落。”
尤三郎道:“卞兄,你们还痒不痒?我的好像轻多了。”
卞不疑道:“我说过,痒处只要不去搔,便会自然消失掉,所幸我发觉的早,否则,当我们在屋中呆的久了,出得门来,口鼻便会先变样,因为那毒烟会自湿的地方往肉里面浸,那可惨了!”
尤三郎道:“江湖上谁会弄这种缺德的剧毒坑人?”
卞不疑道:“有许多问题我也解不开,想不通,像这种含有尸骨剧毒的东西,怎会在这‘万人迷妓院’出现!”
皇甫山道:“万飞蝶一定死在自己人手中。”
便在这时候,小二在院子里迎着一个身穿大马褂的汉子笑道:“马爷,你回来了。”
那姓马的鼻子红红的——显然外面风大冻的鼻子红。
腊月初十大雪飞,可是今年的腊月初十没下雪!
虽然未下雪,但入夜外面刮的风像刀子割人似的叫人缩着脖子。
姓马的就把双手插在袖管里,他沉声对那小二,道:“弄盆火来,再提一斤二锅头。”
小二笑道:“马爷一定赢了,我恭喜。”
不料姓马的一瞪眼,叱道:“恭喜个屁,也不知由那里腾出个小矮人,还不到两尺高,那小子真气死人,牌九桌上就他一人赢,我的十八匹马赚的银子全泡汤了。”
小二也缩起脖子,他低着头不开口。
输钱的人火气大,一个不好就会挨嘴巴。
小二疾快往灶房走,他去端火盆去了。
房间里,卞不疑的精神可大了,因为他听到了姓马的话,矮子不足二尺高,那一定是“侏儒小子”谭平。
谭平竟然喜欢赌,这是卞不疑与皇甫山想不到的事。
其实赌是人的天性,也是人的智慧发泄,天底下没有人不知道十赌九输的人,如果十赌九赢王八蛋才愿意冒险去开赌场。
有人说,十赌九输是不错,总还有十赌一赢的机会,他就是那惟一赢的人,因为他自以为智慧高人一等。
其实智慧是假,玩假才是真。
谭平就是玩假的个中老手。
他现在就正坐在赌桌上当庄家。
谭平只要进入“大家乐赌坊”的大门,最中间那张赌牌九的檀木桌子上就是他的,因为在仓州城中,“大家乐赌坊”的东家“黑豹子”左顺心就尊称谭平一声矮爷。
现在,三十二张牌九哗啦啦的被谭平搅和着,别以为谭平的两只小手不怎么样,可巧妙极了,三十二张牌就如同三十二张会听话的玩偶似的,任矮谭平堆砌搬移,看的人都会啧啧称赞不已。
矮子的脑袋比之高大的人要灵光的多。
谭平从“万人迷妓院”奔逃出来以后,他根本未出城,穿街走巷的来到赌坊。
他每次送姑娘来仓州,都会来“大家乐赌坊”弄几个,“黑豹子”左顺心也是一霸,姓左的并非怕谭平,只因为赌坊不远地方有个万飞蝶,而万飞蝶手下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万飞蝶本人也令左顺心着迷不已。
如果左顺心知道那些美姑娘都经过易容之术,他一定会倒胃口,也一定发火。
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欢美的姑娘,天底下的男人也最喜欢年轻的美姑娘,如果有人说女人四十一枝花,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孩子他妈。
因为没有几个男人上妓院去找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寻欢又作乐,除非这个男人是个白胡子老儿,否则这个人一定不正常。
左顺心很正常,他喜欢的姑娘都是二十上下的刚来此地的,这一点谭平就能帮上忙。
“黑豹子”左顺心只要看上眼,便会立刻拉着姑娘上大床,可是他同许多姑娘都上过床,然而令他唯一感到遗憾的,乃是姑娘没有一个是处子。
就这回事他私下问过矮子谭平。
谭平说的妙,他送来的姑娘都是经过调教的,侍候客人有一套,上妓院不就是找乐子吗?
前天夜里左顺心就在妓女院,今夜里谭平就来赌坊了,而且好像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