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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虽并不太重,但已是鲜血如泉涌。
雷万英本已失血过多,现在肩头再度受伤,气势难免又再衰弱一点,一张脸红变成煞白之色。
路云飞越看越不对劲,不再犹豫,立刻跃出,挥剑疾向罗飞抢进,但罗飞的第二剑已刺进了雷万英腹部。
雷万英突然脱口道:“你……是魔音剑王的什么人?”
罗飞冷笑,手一翻。封住了路云飞抢攻进来的一剑。
雷万英连番受创,尤其是腹部的这一剑,极为严重,此刻已连站都站不稳,两名红衣武士连忙上前扶住他。
雷万英喘着气,燕如英急急为他疗伤。
雷万英摇摇头,苦笑道:“不必了……这一剑已刺入了肝肠,纵然集天下神医于此,也无能为力……”
说着,重重一咳,咳出来的都是血。
雷万英已变成了一个血人,垂死的血人。
路云飞的行动,敏捷而矫健,他的剑已快得不能再快。可是竟未能救得了雷万英,他心中感到愤怒,惭傀。
因为雷万英是他义父的金兰兄弟。
罗飞实在是个非常可怕的杀人者,你明明以为他不会去杀雷万英,他偏偏就要杀给你看看。
寒星剑丁兆雄目睹这情形,不禁感到啼笑皆非,罗飞的母亲再三叮咛,要他好好保护罗飞,但以现在看来,罗飞根本不需人保护。
罗飞见路云飞闯过来,不禁冷笑道:“路朋友,即使你不找我,我迟早也会找你。”
路云飞沉下脸道:“罗飞,我承认看错了你!”
“你看错了哪一点?你以为我的剑法杀不了雷万英?”
“在小小酒馆那天;我以为你即使不是一个君子,也决不会是个卑鄙的小人,想不到你竟然……”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你不但不是君子,而且比任何小人都卑鄙。”
“你错了,我要杀的人,本来就是雷万英,而且。我早已言明在先,并非用见不得光的偷袭手段。”
路云飞没有反驳,手里的剑轻轻一振,抖出了九朵剑花,一剑九花,这是剑术造诣的最高境界。
罗飞狞笑着,白白的脸上带着恶毒而危险的表情。
曲君武坐在虎皮交椅上,看着这两个拚斗中的年轻高手,他忽然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
一阵秋风,从林间吹过。
秋风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跪的琴声。
琴声铮铮响着,曲调悠和悦耳,然而顷刻之间,却又令人仿佛觉得有一种幽怨肃杀之意。
曲君武面色一变,忽然拍椅怒骂道:“是什么混蛋,在此乱奏鸟琴!”
琴声被曲君武一骂,果然停止下来。
曲君武又大声喝道:“奏琴的家伙给我滚出来!”
随着他的喝声,林中果然出现一个人,那是一个手抱紫凤琴的老妇人,看模样该是五十来岁了。
丁兆雄一见之下,为之动容。
这妇人就是罗飞的母亲,也就是魔音剑王的遗孀凤琴娘子。
魔音剑王是昔年叱咤风云的武林大豪,而凤琴娘子也是当世武林中人公认的绝世大美人儿。
虽然岁月无情,风琴娘子容颜已老,但她当年惊世绝俗的风华,依稀仍然留在她的脸颊上。
曲君武沉着脸,怒叱道:“老子最讨厌就是罗罗嗦嗦的妇人,咱们正在拚命,你弹琴弹得不是时候!”
罗飞突然接口道:“老爷子,她是我母亲!”
曲君武两条浓眉打了个结也似的,冷笑道:“我知道。”
罗飞眼睛里发出两道寒芒:“既然你已知道,就该对她客气此。”
“对她客气一些?”曲君武突然狂笑,笑声响彻云霄:“你要我对一个只会弹琴的老娘子客气一些?”
罗飞的脸倏地变成血红之色,那是一张极度愤怒的脸。
第二十章
路云飞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会在忽然之间红得那样令人可怕。
曲君武突然又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很严肃道:“罗飞,你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不但要杀雷万英,甚至连老子也要干掉。”
“我本来真正要杀的人,第一个就是你。”罗飞并不否认。
“第一天你混进本堡的时候,老子就看出你是想来杀我的兔崽子。”
“既然你已看出,为什么不动手将我除去?”
“我要除去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怕你还能逃上天?”
罗飞忽然转过脸,对路云飞道:“你现在还想不想立刻杀我?”
路云飞抬眼望了望曲君武,然后回剑人鞘,叹了口气,对罗飞道:“你和曲君武有血海深仇?”
“你应该看得出。”
“令尊在一十八年前病逝之说,莫非内中另有文章?”
“先父不是病逝,是被曲君武用毒害死的,卜大庆临死前承认他是被曲君武胁逼的。”
“你为什么不改名换姓,仍以罗姓混人公子堡?”
“我为什么不自称姓罗?先父昔年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
“你敢肯定曲君武也不知道?”
“当然!”
曲君武突然狂笑起来,说道:“你错了,你父亲姓罗名南,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但老子在上二年前,便已能知道了。他的真名是罗志远。”
“罗志远”三字出口,罗飞全身不由发颤。
曲君武的笑声突又停顿,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而严肃,又道:“老子剑下,从不杀无名之辈。”
曲君武此言一出,罗飞立刻厉声叫道:“曲君武,你杀我父。并不是用剑,你的剑法根本打不过他老人家。”
曲君武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喃喃地道:“魔音剑王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哪一样不比他强?”
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却射向凤琴娘子。
路云飞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曲君武和风琴娘子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凤琴娘子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即使曲君武骂她是个只会弹琴的老娘子的时候,她都没有回说半个字。
直到现在,她终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二十年了,连南哥都已死了二十多年,想不到你仍然固执至此。”
曲君武瞪着眼,道:“究竟是我固执,还是你更固执些?”
风琴娘子叹道:“无论究竟是谁的错,你终于杀了南哥,你现在面对着的,就是魔音剑王唯一的儿子,你若要斩革除根,就在今天。”
罗飞冷冷道:“我要为父报仇,也在今天。”
曲君武看着他,皱眉道:“想报仇,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如果找死在你剑下,你一样活不长久。”
“这是何故?”
罗飞突然将目光转向路云飞,冷笑道:“因为我死在你剑下之后,金牌杀手路云飞就会和你拚命。”
曲君武仿佛吃了一惊,不知道罗飞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罗飞的目光,越来越阴沉。
路云飞没有问罗飞为什么讲出那句话,因为他忽然看见远处三四十丈外,站着个人,一个身穿青袍,面色清瘦,年约五十岁的老者。
这青袍老者赫然竟是唐家老店的太总管范江。
范江怎会突然来此,是不是唐家发生了什么事?……
路云飞已看准了罗飞和曲君武必有猛烈的一战,他本来不想错过,但范江突然赶来,一定有事,一定是找他来的,所以他决定走过去,看范江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就在他旋风般向范江立身处掠去时,罗飞和曲君武的生死决战已开始。
罗飞的剑向曲君武刺了过去,曲君武在冷喝声中,公子剑亦已出手。但由君武成名已久的公子七绝剑并未施出。
罗飞连连进逼,居然将曲君武震退两步。l
曲君武的剑,忽然扬起一片光影,而且突然双手握剑,像一条巨鲤般作弧形俯冲,一柄公子剑贴地急进,自下穿射而上。
路云飞和丁兆雄看了暗暗心惊,这是公子七绝剑法中的第四式——破云击月,在曲君武手中使出来,更是不同凡响。
只听得“哎……”地一声,罗飞的左腿被曲君武削去了一片肉。
就在这时候,路云飞和范江已走了过来,路云飞开始注意凤琴娘子的神态。
无论任何一个做母亲的,见到儿子的腿被人削去了一片肉之后,总会紧张无比,但凤琴娘子却例外。
她一点也不紧张,而且嘴角间还透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会去注意风琴娘子,但路云飞和范江却紧紧盯着风琴娘子,注视着她脸上神情变化。
范江突然来此,究竟有什么事,他对路云飞又说了什么呢?
罗飞的左腿虽被削去了一片肉,但身手却没有丝毫的迟滞,他的剑已豁了出去,人也豁了出去。
他的父亲是死在曲君武的暗算之下,当时,曲君武用毒酒害死了他父亲,雷万英也在场,但雷万英没有给魔音剑王施以援手。
这两个人都想得到魔音剑王的一本剑笈,曲君武除了剑笈外,更想得到美绝天下的凤琴娘子,还有就是尚书府失窃的异宝……
罗飞第一天开始练剑的时候,便立誓要杀曲君武,今天若不杀了他,又怎对得起二十多年来苦练剑法的岁月?
罗飞手中长剑如飞矢怒射,着着向曲君武要害处刺去……
曲君武此时杀性已起,突然狂吼一声,施展出公子七绝剑法中的第六式——一击千钧。
这一式“一击千钧”,除了七公子中的老六黄信雄之外,江湖上绝对没有人见识过这一剑的威力。
罗飞心头一凛,身形窜起盈丈,奋力回挡一剑。
但曲君武已将全力贯注在这一剑之上,力量是何等强大,罗飞一剑回挡之下,竟然将罗飞的长剑折成两段。
罗飞整个人怔住了!
剑折断,心为之碎。
紧接着,他听到一种声音。
那真的是一种心碎的声音。
曲君武的公子剑,已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罗飞面色惨然,左手掩着胸口,他的手很苍白,但从他指缝中流出来的血却是鲜红夺目的。
“好厉害的一剑……”罗飞终于挤出一丝笑容。
说完这六个字之后,他的最后一丝笑容倏地僵硬,整个身子直挺挺的倒下去。
路云飞的目光,仍注视着凤琴娘子。
罗飞倒下去了,这个做母亲的总该号哭一番吧?
不!凤琴娘子没有哭。
她不但没有为自己的儿子号哭,反而露出了笑容。
这种笑容,已迹近于魔鬼的笑容,只有魔鬼,才会有这种残酷得令人毛骨惊然的笑容。
仇恨,就是所有魔鬼名字中,最残忍最可怕的一个,难道她不但与曲君武有仇,连对儿子也有深仇大恨?
唐家老店的大总管范江,忽然从老远的地方赶来这儿找路云飞,当然是为了一件紧急的事。
唐大小姐唐攸平,已被凤琴娘子派人“请”了回去。
唐大小姐与凤琴娘子无仇无怨,凤琴娘子将她核走,是为了要借此胁持路云飞替她做一件事。
那件事是——如果罗飞死在公子堡堡主曲君武剑下,立刻杀曲君武,倘若曲君武死在罗飞创下,则杀罗飞。
换言之,凤琴娘子的要求,就是要曲君武和罗飞都死。
天下间竟有借刀杀儿子的母亲?
其中又隐藏着些什么秘密?
罗飞的呼吸已经停顿,他胸口的伤势是如此的沉重,即使华陀复生,也绝不可能令他活得长久些。
突然间,凤琴娘子笑了起来,笑声并不悦耳,而是尖锐森冷。
曲君武目光如厉电,瞪视着风琴娘子,怒喝道:“臭婆娘,你的儿子死了,还有什么好笑?”
但凤琴娘子的笑声依然缕缕不绝,在场数百人众,皆为之一怔。
突然,笑声倏然而止,凤琴娘子的笑容也突然僵硬,一双比冰还冷,比箭还锐利的眼睛,直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