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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扶起了对方二人,微微含笑道:“你祖孙今世团圆,谊在师徒,却也兔去了一场大难,后福无量,可喜可贺。”
云七婆婆不胜感慨地道:“多亏了真人指点,拨云雾而见天日,日后兰儿得有寸进,全为真人所恩赐的了。”
杜铁池一笑,目注兰儿道:“你本是慧根深厚之人,此次与云道友团聚,得益不浅,且看看你们是不是有这个福份,得蒙主人应允,留在这片福地,却要看主人的了。”
语声一顿,遂即转向蓝宛莹,轻轻一叹道:“她祖孙此次团聚,实是难能可贵,不久四九天劫将至,少不得还要仙子相助一臂之力,方可幸免,依我所见,此举对仙子亦非无益,怎么样?仙子你就应允了吧!”
蓝宛莹聆听之下,微微一笑,却是低头不语,一双明眸,似笑非笑地盯向杜铁池,点头道:“道友之命,不敢不遵,只是……五哥那边……你是知道的,他的脾气发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再说……我帮了这个忙,杜道友你又该怎么谢我呢?”
杜铁池胸有成竹地连连点头道:“仙子的意思,我明白,来年十七之夜,无论如何事忙,我一定来此便是,谭道友处,只要仙子肯首,一切包在我身上就是。”
蓝宛莹见他如此豪爽地答应下来,反应之快,竟是较自己更要高出许多,这才警觉到七修道统果然非比寻常,无怪七修真人当年能够领袖群伦了,一时心中大为钦佩,对杜铁池再也不敢心存半点忽视,反生无限敬意。
当时高兴地道:“有道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好在我这里住室甚多,西跨院有两处地方,最是安静,足可供云道友师徒安息,只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蓝宛莹一面说,她那双妙目转向云七婆婆,似在征询她的同意。后者早已受宠若惊地连连拱手致谢:“蓝仙子隆情高谊,老身没齿不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实在是太好了。”
边说边自站起,向着蓝宛莹深深打了一揖,蓝宛莹谦虚不受,退闪一旁。
石兰儿自为杜铁池灵光一照,悟出了许多前所未曾梦过的人生经历,有了这番感受自不同于昔日之天真任性,极短的一瞬,看起来简直像是前后变了个人似的。”
这时候只见她走向蓝仙子的面前,姗姗拜倒道:“多谢蓝仙子收留我师徒,以后还请多多地指教兰儿。”
蓝仙子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拉了起来,道:“好孩子,你放心,只管跟你师父在我这里住下去吧,以后不要说外人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就是你师父她也不会欺负你了,她要是对你不好,只管告诉我,看我不去找她算账。”
几句话说得一旁的云七婆婆也呵呵大笑了起来。
蓝仙子遂即由手上取下了一个晶莹透亮的碧绿色玉镯子,递向兰儿道:“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送你什么才好,这只镯子,乃是我师门之物,名叫‘彩碧环’,上面有古器说明用法及其功能,你师父必然懂得,让她传授你吧。”
说时微微一笑,目光向着杜、徐二人一瞥,接着道:“这里都是你的长辈,少不得都有一番厚赐,你就等着再收两份礼物吧!”
兰儿接玉镯子在手,只见那碧玉环之内,隐隐有灵气流动,既然是蓝仙子随身之物,可见素日定是蒙她喜爱的,可以想见绝非寻常之物,当下好不高兴,忙即跪下致谢,却又为蓝仙子含笑拉了起来。
徐雷这时哈哈大笑道:“仙子这么一说,我徐霄就是再想装糊涂也装不下去了,好吧,石姑娘,谁叫我们遭遇一个样呢!来,你徐叔叔也送你一件玩艺儿吧!”
兰儿面嫩,只是看着徐雷微笑不语,却不好意思走过去。
蓝宛莹见状,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呀!”
兰儿这才羞答答地走过去,低着头叫了一声“徐师叔。”徐雷大笑了两声,说道:“好好,这声师叔你可没有白叫,来来来!”
一面说,只见他探手入囊,半天才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木头匣子,一面塞向兰儿手上道:“你徐叔叔是个穷人,比不得仙子家业大,穷人只有穷东西。”
微微一停,他手指向那个小黑木头盒子道:“这个玩意儿我管它叫‘石头球儿’,你打开来瞧瞧吧!”
兰儿嘴里称着谢,遂即打开了木盒子,只见里面果然放置着一个大小如同鸡蛋一般的黑色石头球儿。乍看上去,实在是毫不起眼,只是如果留心细看,即可发现其上似渗有点点金星,隐约间闪闪有光。
一旁的蓝宛莹笑叹一声道:“徐道友这一次可是大破悭囊了。”
杜铁池笑道:“这份礼可是过重了,兰儿,拿去给令师瞧瞧就知道了。”
兰儿看着这个石头球儿,心里正在纳闷,杜铁池既然这么说,她随转身持向云七婆婆,请其过目。
云七婆婆早已脸现笑容,虽然远远瞄了一眼,却已猜到了是什么东西,兰儿既已拿来,她就再仔细看看,一看之下,果然判断不错,只乐得眉开眼笑。
“你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吗?”云七婆婆嘿嘿连声笑道:“如果我老婆子这双眼睛不花,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灵石三宝之一的‘火雷石珠’了,徐道友可是?”
徐雷哈哈一笑,说道:“老婆子眼光果然厉害,我这点压箱子底的玩艺儿,竟然也逃不过你的眼睛,不错,就是这个东西。”
一旁的蓝仙子含笑点点头道:“徐道友这一番厚赐,连带着云道友也得受惠不浅,可称功德无量了。”
原来云七婆婆所患瘴毒,正可以此珠化解,其灵效较诸“灵石仙气”有过之而无不及,徐雷以此物相赠,正所谓嘉惠不欲人知,实在是有心人了,云七婆婆欣慰感激之余,自然留下了来日厚报的深心。徐雷这一念之仁,果然为自己日后造福不少。
石兰儿喜孜孜地收下了这枚“火雷石珠”,自不免向徐雷答谢,这才又转向杜铁池含笑不言。
杜钦池心里有数,点点头道:“该我的了,是吧?”
一笑向袖内取出了一方竹符,看向兰儿道:“这是我七修门中避邪之宝,乃我前生之物,威力甚大,你目前也许还用不着,等你随师三年之后,我再传你用法便了。”
兰儿心知七修门中宝物,自非凡品,她正心里记挂着自此一别,不知是否还能与对方见面,现在杜铁池这么一说,足可证明日后还有见面之期,心中不由大为高兴。
当然,她此刻也已悟出,杜铁池与自己辈份悬殊,如今又是一派宗长,前番天真设想,毋宁是凭空幻想而已,心里虽暗自伤心,却已不容许她再作出那番小儿女姿态了。自下向杜铁池称谢之下,只是脉脉含情地向他注视一眼,遂即退向云七婆婆身边。
蓝宛莹道:“这可就好了,兰儿已有了归宿,我这颗心也就放下了,云道友你现在是否仍需要那条孽蟒的丹毒之气来治疗内伤呢?”
云七婆婆轻叹一声,苦笑道:“老身已蒙仙子诸般厚待,不便再……”
蓝宛莹笑道:“婆婆你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今后你们师徒既是住在这里,也就是一家人,用不着见外,这样吧,我且将这颗内丹,暂借你用,一月之后再行取回,发还给那个畜牲吧?”
云七婆婆自是大喜过望,连连称谢不已。
杜铁池微笑点头道:“仙子这么做甚是,那畜牲既已修炼千年,平素亦没有什么大恶,总宜成全为是,我想昆仑山有七位道友坐镇,灵山仙境,自不在话下,如果再添此一灵蛇坐镇,定使百毒不侵,也算为万千生灵造福了。”
蓝仙子一双明媚的眼睛,向他转了一转,点头道:“杜道友所见甚是,怎么就说在了我的肚子里了呢,我可是跟你的想法一样,真可谓不谋而合了。好了,杜道友大概与谭五哥还有事要谈,我且把云道友师徒安置好了,再见面谈话吧!”于是双方告辞。
19
蓝宛莹当即陪着云七婆婆与兰儿先行告退,那兰儿临走之前望了杜铁池良久,不觉落下泪来。
杜铁池趋前轻抚其背,好言安慰道:“兰儿,你且好好随同令师去吧,这里我会时常走动,等我安定之后,再请蓝仙子带你来玩吧?”
兰儿一听,这才转悲为喜,含笑告别,随师而去。
云七婆婆师徒与蓝仙子离开之后,这观涛阁内,就只剩下徐雷与杜铁池二人。
徐雷道:“恩兄如今道力完全恢复,眼看着七修道统即将光大,可喜可贺。”
杜铁池道:“我正要为此与你商量,这里谭道友在点苍山发现了一个古仙人洞府,似乎无人盘踞,如果有此机缘,我很可能便去那里,道兄如果别无去处,我倒是甚为欢迎你我能共参造化,不知你意如何?”
徐雷频频点头道:“这就更见恩兄的仁心了……我当然乐意与恩兄长时共处,以长教益,这样吧,我现在去东海,了却一件故人之约,半月之后,如恩兄已开府点苍,我再去那里寻你便了。”
杜铁池点点头道:“这样甚好。”
徐雷又托他向蓝仙子代致告别,随即化为一道经天长虹而去。
杜铁池见各事相继就绪,尤其可喜的是自己眼下功力已完全恢复,大业待展,心情至感愉快,遂即驾起遁光直向七子中之“赤松子”谭悟修真之处驰来。
“赤松子”谭悟居住在昆仑山南岭之巅,距离蓝仙子处不远,杜铁池催动遁光,此起彼落,甚是快捷,是时谭悟正在丹房内盘膝打坐,面前立着一只全身黑羽的大雕,更有一只古鼎,内中也不知烹煮着一些什么物什,咕噜噜地响个不停,满室生香。
杜铁池剑遁而来,老远即隐下遁光,落身山巅,笑道:“谭真人哪里,在下拜见来了。”
话声才住,即听“咭呱”一声鸣,一黑影如乌云盖顶般,当头直落下来。敢情是那只巨雕。
杜铁池一笑道:“畜牲焉敢欺人!”
运手一指,无中生幕,那只大雕厉啸声声,一再作势下袭,却是碍于空中那无形幕帐,始终无能穿越,一时越加暴怒,声声厉鸣不已。
却听得一个苍老悠扬声音道:“原来是杜道友来了,勿罪!勿罪!”说时,发出一声口哨,其音尖锐,空中巨雕聆听之下,一个盘旋,径自展翅而去。却只见一个黑面赤眉的高大道人,远远现身而来,开始现身时,似乎相隔甚远,举步之间,已来到了近前。
杜铁池抱拳一揖道:“来贵宝地多日,今日始来造访,尚请不罪才好。”
“道友说哪里话,你是贵宾,请还请不到呢!”哈哈一笑,遂搀其手,共同步向丹室内。
杜铁池老远即嗅到了那阵芬芳气息,颔首道;“道友可是在炼制金丹?”
谭悟道:“闲中无事,因本山兰芝甚多,各样药材产量亦丰,多年采集满筐,干脆炼成丹药,也好分发门下,要他们积修外功时,拿去济人。”
说着,二人已步入丹房,各自在兰园坐好。
谭悟一笑道:“方才在七妹处,原想与道友谈谈,只可恨那个老厌物在那里多有不便,这婆子可走了吗?”
杜钦池一笑道:“说到这位云婆婆,小弟正待向道兄讨上一个情面呢。”
谭悟一怔道:“道友此话怎讲?”
杜铁池道:“云道友这次私自潜入昆仑,确是于理有亏,只是她心染桃花瘴毒,却非千年毒虫内丹之气或是灵石仙气不治,又以四九天劫将至,这才出此下策,说来倒也是其情可怜……”
谭悟冷冷一笑道:“有关此人之昔年作为,杜道友你还可能不知,说到桃花毒瘴,哼哼……正因为这个老乞婆在东桃花岛搜集毒瘴,却又管理不善,以至于流毒所及,数千生灵为之涂炭,犯下了滔天大罪,莫怪乎四九天劫饶不过她了。”
杜铁池见他说时横眉竖目,果然一副“嫉恶如仇”模样,不由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