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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壁间杂花丛生老树纠葛,一弯五彩长虹,巨蟒伏波般的由眼前不足十丈处高高迈过!
说不出的一种世外云天的感觉!
杜铁池只觉得眼前一亮,心胸无限开阔,禁不住暗暗地赞叹一声妙呀!
是时四猿已叫跳着踏过紧附于壁间开凿而成的一条廊道,向前蜿蜒盘绕行去。
杜铁池又赞了一声妙!
他情不自禁地紧紧跟下去!
但见这道附贴在峭壁间的迂回廊道宽约丈许,因开凿于峭壁大石之间,上揽青冥,下临绝壁,中望云天万里,端的是夺天地造化之能事!此情此景,简直非一般凡俗所能梦窥!
廊道迁回,因占天时地利之故,光采适度,云气与西天落霞互为表里,映衬出一天异彩,瑞起千条,举步生辉,几令人有置身仙境,飘飘欲仙之感!
杜铁池站住脚步,心生纳罕,实在难以想象出这迂回廊道是人工开凿抑或浑然天成!
但只见廊壁间,满爬着山藤,其上盛开着一种紫色小花,密如繁星,煞是好看!
是时前行四猿已绕向后壁深处。
杜铁池忙快步赶上……
即见廊道尽头,正在断壁之中,齐着廊道之端,开有丈二见圆的一个月亮洞门!
四猿由门内跃出,向着杜铁池雀跃不已。
杜铁池跨步迈入眼前月亮洞门,见有石室一间,平列正前,占地甚广,云气开合,光采舒徐,置有石几石鼓,并设有一副古石书案,其上满置乱草雀羽,也有几张剥下的破烂兽皮,几只毛发不全,鲜皮寡肉的小猿踞高蹲矮,相互鸣应着。
不可置疑的,这是不折不扣的一处猿窝!
猿类岂能有这等造化?
杜铁池四下打量了一眼,已判断出,这里早先必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曾几何时物换星移,在沉沦了无穷岁月之后,后继乏人,而沦为荒山野猿的居住地方,怎不令人大兴叹息!
杜铁池也顾不得看视那些小猿,遂即四下里观看着这片洞府!
明的这一间,三面石壁上,鬼斧神工的石刻画图,乍看上去,形形色色,只是细看去,人物却有两个——
一个神采飞扬的中年羽士,一个羽衣云裳的妙龄道姑!
图像显示着那对神仙美眷的各种坐姿,间或也有几个站立姿态,看上去几乎一般模样,甚少变化!
这些图像早年必然是曾经着色,可能年月太久之故,画上色泽早已斑蚀风化,仅仅现出一点点色迹,也都晦暗不堪!
杜铁池看了一刻,丝毫不通!
迅时众猿会合,自有一番悲欢情景,幼猿中甚多丧亲者,更是啼声悲烈!声音在洞里迂回荡漾,真有惊心动魄声势!
杜铁池心忖着,此处必为古仙人洞府,自己冒然撞来,诸多失礼——
当下恭恭敬敬地朝着后洞拜了三拜,存着满腔虔诚之心,站起来,才继续向后室步入!
原来这洞府共分前后中三层,直串贯连,只前洞最为光明轩亮,中洞深藏山腹,虽高大宏深,惜光线不如前洞明亮。
杜铁池步入之后,微微定神,才可看清一切,但见上下四壁,到处却是残破痕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一直走到壁头尽处,见有一块高约两丈,厚有三尺的石碑,直竖面前!
那块石碑形同一面屏,意在与后室隔离,其上并没有字迹!转过碑后才是后洞门户。
这最后的一间洞府,较诸前一间更为黝黯,说不出的一种阴森气氛!
杜铁池原练过内家功夫,目力过人。
这时他仔细定目寻视,却也只能看出三分,仅仅依稀辨出一点痕迹!
这间洞室,似乎比前二者都要大得多。
室内正中设有一个石墩,零零落落还竖立着许多长短石柱,除此之外,似乎无甚出奇景物。
他定了定神,再向前后用尽目力搜视之下,才恍惚地觉出四壁上,也像前洞间,有些图解!用手摸上去,果然证实不错,只是壁石奇冷砭骨,摸了几下,即觉得感受不住,慌忙收回!
杜铁池时济运转,一日之内竟然先识梁莹莹于先,后又误入此前古仙人“七修真人”之修真洞府——此洞已闲置千年,无人问津,洞内一切,无不为当年七修真人所着手之遗迹!
那洞上石刻图像,乃真人当年潜习默会之心法动态,飞升前,指绘石壁,留待后世有缘参透!
前后洞室这般的巧夺天工,却又掩饰得那般隐秘,如非借助猿类的无孔不入,寻常人就是找上一年也难以发现。
他预料着后洞必有出路,只是夭色不早,由此返回,还要赶上许多的路,好在这地方自己既已熟悉,以后倒可以常常来,即使搬来这里居住,也无不可!
想着,他遂即向前室步出!只见前室白猿,正在分食着山果,各自把一双红晶的眼珠正盯着他看个不停!
那头大白更偎近过来,在他身侧左右来回的挨擦不已,人猿之间,已似建立了极深的情谊!
杜铁池分别在各猿头上拍按了一下,遂即向洞外步出!
四头大猿绕膝左右,一直把他送出壁廊,如非是洞内小猿的出声招唤,还要走得远些!
杜铁池由老松腹侧转出来,但见岭上已现出沉重暮色,山上晨昏都较平地要来得早些。
他加快了步子,一路攀上山脊,循着来路向峰下小心翻越前进,等到到了草舍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
这是一项不平凡的遭遇!
在床上,他反复思索着这件事,却是够新鲜刺激,倒是那阵吹竹声,来得离奇!
他记得白天梁莹莹好像说过,这里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外人居住,那么这个吹竹人又会是谁?
吹竹人的行止离奇,那座峭壁间的洞府,更令人觉得离奇!
这一切都是谜——不过他却感觉到,不久自己即将要解开这个谜团!
他不禁又想到了甜蜜的梁莹莹,顿时心里充满了愉快与和谐!不知不觉间,沉入梦乡。
莹莹并没有如她所说的准时而来!
杜铁池在崖前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时分,才失望地转回,然后在他足步方才踏入草舍的一刹间,但见眼前青光乍闪,一道青光,电卷而入,不过一闪即隐,却现出莹莹娉婷身影!
杜铁池大喜道:“你来了?”
莹莹看了他一眼,失意地点了点头,遂即走过去坐下来——她穿着一袭火红色的裙衫,腰上扎着彩带,一双玉腕上,各自佩戴着一只红晶晶的镯子,衬以花容玉貌,看上去较诸昨日更见娇艳!
杜铁池几乎怔住了。
莹莹看了他一眼,气喘喘地说道:“我来晚了。”
杜铁池点了点头,因见她面色沉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便追问!
梁莹莹一笑,微嗔道:“呆子——你在想些什么?怎么不说话。”
杜铁池道:“我正要说话!你就说了!”
“你要说什么?”
“我想问,你为什么来晚了?”
“当然有事。”
说到这里,她微微皱了一下眉,道:“你当然不知道,这一早晨可把我累死了。”
“为什么?”
梁莹莹娇嗔着道:“我们收养的一群黑猿,死了一半。——”
杜铁池登时大吃了一惊!
莹莹冷笑着又道:“反正,我知道是谁干的,要是找着了他,非禀明师父,给他一个厉害不可!”
杜铁池心怀鬼胎地道:“你可以说清楚一点么?”
莹莹看着他,不由失笑道:“你当然不知道——我跟你一说就知道了!”
杜铁池勉强镇定着,没有出声。
梁莹莹长吁一口气,道:“真气死人了。是这样的,前年我师父收服了一群黑猿,原打算调教它们,用以镇守这山上三十六处隘口,谁知道——”
看了杜铁池一眼,她接道:“昨天这些黑猿返回以后,才发现被人杀害了一半多,剩下的七八只,也都受了重伤,你说气不气人?”
杜铁池心里暗叫一声苦!脸上微微一红!
梁莹莹气呼呼地道:“我知道这附近山上,还藏有一批白猿,前些年我师父曾经擒捉过两只,可是这两只白猿竟然十分倔强,宁可绝食而死,也不甘为人豢养,后来我们收服了黑猿以后,再想找这些白猿,却是一只也找不着了,也不知它们藏到了什么隐秘的地方去了!
可恨的却是,专给我们所养的黑猿作对!只要被我找着了,非用飞剑把它们杀死不可!”
杜铁池心中一惊,他原想将昨日的那番奇遇道出,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却又不敢说了。
梁莹莹道:“我师父气得不得了,命我搜索全山,可是我找了一上午,却连一点影子也没有!”
杜铁池顿了顿,道:“听你刚才口气,好像这山上还藏有别的外人不成?”
“怎么没有?”梁莹莹道:“这个人滑透了——神出鬼没,道法很是高深,自从五年以前,与我师父斗法输了以后,这些年就很少见他出现过,只是我师父却一直提防他!”
杜铁池一惊道:“他是谁?”
“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只是师父却要我万一遇见这个人,要千万小心。”她皱了一下眉道:“听师父说,他好像姓桑,成道很早,是由西昆仑迁来的——是个奇怪的人!”
杜铁池忽然想到了那个吹竹的人,脑子里盘算着,终于未曾道出!
那是因为杜铁池对于双方认识得都不清楚,梁莹莹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那个吹竹人又是何许人?他可谓一无所知,至于他们对方谁是谁非,更是毫不知情,如果冒然道出那人可能藏身之地而导致那人伤害时,岂非是自己的罪过!
再者,如此一来,那群白猿很可能也会暴露了身份,而遭致杀身之祸!
是以,他把这些利害关系,在脑子里略一分析,遂即缄口不言!然而他实在已对那个人起了极大的好奇,盘算着自己有机会,一定要暗中查出一个究竟来——
当下,他忍不住问道:“这个人为人怎么样?”
梁莹莹道:“不好也不坏,要是他真是个坏人,我师父早就容不得他了!可是好也谈不上,听我师父说这个人,早年极是难惹,自从在南荒吃了‘天残子’老前辈的大亏以后,多年来销声匿迹,才再也不思逞强斗狠!”
杜铁池笑道:“这么说起来,他和令师倒真是无独有偶,理应同病相怜才是!”
莹莹叹道:“谁说不是?我师父原来也有此意,本想与他道义结合,以图联手共守此山,不容外敌来侵,可是这个人竟然一口拒绝,这么一来,我师父才与他打了起来!”
“结果呢?”
“他们一直打了两天两夜,后来那个姓桑的才自愿服输,退居后山——与我们隔着雁荡山脊为界,两不侵犯,这件事已经有很多年了!彼此相安无事,可是,现在他竟然敢下毒手,一下子把我们的黑猿杀害这么多,看我师父饶得了他才怪!”
杜铁池道:“你怎么知道是他下手杀害的呢!”
“那还错得了?”
她好像把一肚子的气,全都莫须有地发泄到这个人身上。
冷笑了一声,她才道:“两年以前,我们养的那些黑猿,有两只跑到了他所居住的后山,不知怎么被他发现捉住,竟然用飞剑各断一臂遣回,还为此兴师问罪,派说我师父许多不是——我师父居然忍下了这口气,没有发作,现在是第二次了!真是欺人太甚了!”
杜铁池对于这第二次的事件,自是再清楚不过,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禁暗暗为这个人呼起冤来!
“所以……”梁莹莹接下去道:“我师父气得不得了,虽然这是一件小事,可是他显然再也没有把我们师徒看在眼里,所以一大早师父就同我找到后山,去找他兴师问罪去了!”
“你们可曾找着他了?”
杜铁池大为紧张!
梁莹莹摇了一下头,哼了一声,撇了一下小嘴道:“要是找着了,就没话说了!”
“莫非这个人不住在后山?”
“很可能!”她说:
“听师父说,这人精擅五行神遁,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