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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在前带路,甄陵青在后面跟着,前面是间大院,走过大院,眼前便是一座大厅。
由于天色已黑,没有半点灯火,那大厅之中更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甄陵青悄声道:“还是当心些!”赵子原点点头道:“我知道!”
正要举步,忽听里面响起一阵足步声。
赵子原和甄陵青立时提功戒备,时间不大,那足步声音却越来越近了。
接着现出一盏灯笼,打灯笼的是一个自发老妇,那白发老妇吵了一目,她举着灯笼问道:“有人么?”甄陵青掌劲含蓄待发,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眇目老妇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难得,难得,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两位请进!”
甄陵青俏声道:“咱们早时听的声音是像她?”
赵子原道:
“现在一时之间还不大清楚!”
随听那吵目老妇道:
“深夜客来,幸何如之,两位请进!”
甄陵青道:
“只怕打扰有些不便!”
那眇目老妇道:
“像两位这样大贵客,老身连请都请不到呢。”
说着,提着灯笼在前领路而行。
甄陵青转脸对赵子原道:
“如何?”
赵子原道:
“进去看看再说!”
两人跟着那眇目老妇进入大厅,那老妇喃喃的道:
“天边有明月,地上有飞萤,唉唉,人生在世,何必为着功名利碌而忙呢!”
甄陵青接口道:
“老人家此话必有所指!”
那老妇笑道: “老身阅人多矣,所言未必就有所指,但举世滔滔,有如滚滚江流,不能立定者必被江流卷去,二位以为对么?”赵子原道:
“前辈出语不俗,想必是位高人?”
那老妇道:
“你认为我像么?”
说话之时,已来到一处房舍,只见辉煌灯火,华丽装饰,和前面的情景相较,不啻有天渊之别。
这且不说,在那华丽的房间中,还坐了四个人,其中两男两女,而且都紧偎相依,有如情侣。
赵子原和甄陵青来到,那两男两女宛如未觉,亲切如故,甄陵青把步子一停,道:
“这里有些古怪!”
赵子原道:
“奇怪,他们好像没有发觉有生人到此!”
那老妇哼了一声,道:
“两位请进!”
甄陵青冷冷的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妇一笑道:
“桃源!”
甄陵青怔道:
“桃源!这个名字还没听说过!”
那老妇道:
“现在见过还不是一样!”
甄陵青冷笑道:
“老人家,你别在我们面前卖文章,苏继飞前辈是你们杀的吧?”
那老妇眨动着那只眇目,道:
“苏继飞!谁是苏继飞啊?”
甄陵青道:
“你最好别装了!”
那老妇道:
“我装什么?我真不知道谁是苏继飞!”
甄陵青道:
“太昭堡的总管,你会不认识?”
那老妇笑道:“太昭堡的总管老身便该认识么?姑娘未免说笑了!”
她轻轻咳了一声,那两对紧偎的男女迅速朝两边分开,然后一齐走了出来。
那两对男女年龄都不甚大,其中一对约三十多岁,另外一对只二十多岁,而且长相都颇为不俗。
那三十多岁男人道:
“大娘,便是这两位客人么?”
那老妇道:
“不错!”
那三十多岁男人跨上一步,双手一拱,道:
“在下洪新山,不知两位驾到,有失远迎,请多恕罪。”
他嘴上客气,实则乘着双手一拱的当儿,一股暗劲已发了出去。
赵子原微微一笑,连声道:
“岂敢,岂敢!”
双拳一合,作了个拜揖的动作,暗劲亦自应手而出。两股暗劲一触,洪新山身子一晃,退了两步,赵子原却是纹风不动的站在那里。
洪新山脸孔一红,道:
“兄台好功力。”
赵子原道:
“兄台谬奖了!”
那二十多岁少年抢上一岁,道:
“在下周守人亦该拜见兄台!”
赵子原道:
“不敢当!”
劲风涌出,双方劲力一触,周守人亦自退了一步。
那老妇笑道:
“第一关通过了,老身现在要问第二件事!”
洪新山和周守人都满面羞惭的退了回去,两人都用奇异的眼光望着赵子原和甄陵青,似乎想从他们身上发现些什么?
赵子原道:
“还问何事?”
那老妇人道:
“两位是不是夫妇?”
赵子原一怔道: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妇道:
“你先别反问,答复了我的问题再说!”
赵子原道:
“是不是夫妇,可与你有什么相干?”
那老妇笑道:
“你们疑心太重了!”
甄陵青忙道:
“我们正是夫妇!”
说这话时,同时用眼睛向赵子原打了一个眼色。
赵子原暗想莫非这里还有什么门道?因见甄陵青递过来的眼色,当下也只好承认道:
“不错,我们正是夫妇!”
那老妇点点头道:
“那很好,两位请进!”
那房子里面布置,端的是华丽之极、一切用具都是玉制,而且都是上等玉石,实在不能不令人吃惊。
那老妇稍后走了进来,道:
“时辰快到了,假若还没有夫妇前来,咱们去请主人前来宣布行礼!”
赵子原道:“行什么礼?”那老妇笑道:
“少时自知!”
赵子原暗暗纳罕,心想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要知他本为追寻凶手而来,哪知莫名其妙闯到这种地方,想走吧,又被眼前景象吸住,存心想探个名堂,不走吧,又怕凶手逃远了,是以神色之间显得极是尴尬。
甄陵青道:
“还有多少时候才开始?”
那老妇道:
“快啦!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甄陵青只好忍住不言,且耐着性子等着弄个明白,半个时辰快到了,那老妇道:
“大概没有人再要来了,老身去请主人出来!”
她正要起身而行,却听外面响起一阵足步声,那老妇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
“不知来的又是什么人?”
一面说一面向外面走去,来到院中,迎面走来一人,这人年约四旬,像貌极为威猛,宏声道:
“在下戚中期,求见此间主人!”
那老妇冷冷的道:
“你只一人来的么?”
戚中期道:
“在下身边并没第二个人”
那老妇道: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戚中期道:
“知与不知,又有何妨?”
那老妇道:
“桃园举行无遮之会,你既未带伴侣,请恕老身不能让你参加!”
戚中期喝道:
“公孙大娘,你究竟在弄什么玄虚?”
那老妇脸色微微一变,道:
“你知道老身名字?”
戚中期哈哈笑道:
“大娘在数十年前名震关洛一带,不但武功出众,便是姿容更是关洛第一!”
公孙大娘道:
“你对老身的事倒知道不少!”
戚中期笑道:
“其后不知为了何事,大娘忽然隐迹了,有人说大娘已找到终身良伴,又有人说大娘可能看破世事,不再出现江湖。”
公孙大娘哼道:
“依你之见如何?”
戚中期道:
“在下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不幸得很,大娘那位良伴却已残废……”
公孙大娘大喝道:“住口!”戚中期道:“怎么?大娘不愿往下听了么?”
公孙大娘道:
“老身之事不容人再提,你且说说你到此究竟有何用意?”
戚中期道:
“在下要见见你那主人!”
公孙大娘哼道:
“凭你也配!”
说话之时,她的右手已扬了起来。戚中期道:
“在下可不是来打架的!”
公孙大娘道:
“我数三下,你若不滚出去,可别怪我要动手了!”
说完,第一声已数了出去,戚中期道:
“在下来见你主人,你不通报便有罪,还敢以武相加么?”
公孙大娘骂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要老身通报!”
说罢,第二声也数了出去。
场中气氛骤然为之紧张起来,只是那戚中期却仍然站在那里纹风不动,公孙大娘大怒,正待数出第三声,哪知就在这时,忽听“砰”地一声,近处似有物件碎裂,公孙大娘脸色一变,人已奔了过去!
她奔到附近,目光一扫,什么也没有,只有秋风萧萧,落叶飘飘。
公孙大娘赶紧回身,不知何时,一名青衣中年妇人已闪了出来。
戚中期呵呵笑道:“青凤,你终于出来了广那青衣妇人皱眉道:
“戚中期,你到这里来寻死么?”
戚中期道:
“青凤,我到处寻你已经好几年了,终于在这里寻到你!”
青凤冷冷的道:
“我劝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戚中期摇头道:
“不,要离开咱们一道离开!”
青凤怒道:
“梦想!”
戚中期柔声道:
“青凤,你我本在乾元山生活得好好的,何苦为了一点虚荣之念,自投于江湖浊流之中?”青凤冷声道:“你说这话认为我会动心么?”
戚各期道:
“我希望你回心转意。”
青凤道:
“别做梦啦,念在过去一段夫妻之情,我今夜可以放你离去,假若你再拖延还不定,可别怪我要翻脸了!”
她说这话之时,态度严厉之极,好像只要戚中期再说一个“不”字,她便要动手似的。
赵子原在旁边见了,悄声对甄陵青道:
“青凤便是这里的主人么?”
甄陵青道:
“大概是!”
赵子原道:
“听她和戚大侠口气,分明是一对夫妻,咱们放着急事不干,却坐在这里看人家夫妻吵架则甚?”
甄陵青道:
“你别忙,也许事情就要发作了!”
赵子原只得耐着性子,就在这时,只见那戚中期在院中走了两步,然后说道:
“青凤,你既然这样绝情,也别怪我无义了。”
青凤冷冷的道:
“我早知道你来另有用意,你无义又怎样?”
戚中期哼道:
“你投身于水泊绿屋,想他们三个无一不是无恶不做之辈,我为了替武林除害,说不定只好先挑了你这个地方!”
赵子原心头一震,暗呼道:
“水泊绿屋,原来青凤和水泊绿屋有关系?”
青凤叱道:
“你往时只知道替灵武四爵跑腿,哪有点夫妻情份,哼哼,只顾说人,却忘了自己!”
赵子原一听,也顾不了许多,大步走了出去。
公孙大娘见赵子原走出,喝道:
“退下去!”
赵子原道:
“在下有几句话要对那位戚兄说一说。”
公孙大娘道: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赵子原怒道:
“你把我看作是什么样人?”
一面说,一面仍向前面走去!
公孙大娘横身一拦,道:
“你退不退回去?”
赵子原道:
“不退回去又怎样?”
公孙大娘大怒,呼地一掌劈了过来!
赵子原理也不理,一提真气,身子在空中晃了两晃,十分巧妙的闪出公孙大娘那一掌威势之外,戚中期惊道:“太乙迷踪步,兄台与四爷有什么关系?”
赵子原道:“说起来四爷便是小可师父,请问戚兄与家师有何关系?”
戚中期肃声道:
“在下曾受四位老人家指点,并与四位老人家为佣,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赵子原道:“小可赵子原!”
戚中期改容道:“原来是赵兄,在下曾听过四爷提过兄台大名!”
赵子原拱手道:“不敢,请问他老人家现今何在?”
他正有事想邀请灵武四爵出山,假若戚中期能够知道灵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