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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奴家有家归不得。婆婆说我克死了相公,已经把我撵了出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真是可怜的紧。”方员外跟着叹息道。
“奴家在知府大人府上做个丫头,自然懂得礼仪,望老爷收留。希望能做个管事婆子。”
听了这话,方员外犹豫了。家里里里外外的奴仆身契都在夫人那里。就是买人,也要夫人点头。
“哎,你先跟着回去,收不收留要看夫人的意思了。”方员外说道。
“谢谢您,您真是大善人呢。”品箫也不哭了,脸色早就欣喜一片。
车夫是个精明的,自然知道自己身契在夫人手里,每年都得夫人的赏钱,虽然伺候老爷,可是心里却向着夫人。他对自己说,回去第一时间就去夫人那里告密!
品箫跟着方老爷进了方家前院,还住进了客房,得了香汤洗澡还有一身好衣裳。
府里的丫头,仆人个个交头接耳,老爷是怎么了?少爷万分防范的人,怎么大摇大摆的带进了府里?给好汤好水的伺候着。午饭还要了荤腥,这是个新寡妇啊,她那相公还没烧遍七呢。
不消半刻钟,李夫人就知道了。她对身边的秦嬷嬷说道“去厨房告诉三奶奶一声,说有个老相识要不要见?”
“夫人,三爷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秦嬷嬷担心的道。
“哼,正好让他知道知道,他那个不着调的爹是个什么东西!就是有火也发不到我身上,人又不是我带进了的。”李夫人说道。
其实,品箫进门的时候,仆人之间就开始讨论,徐二姐也听了这么一耳朵,赶紧去找孙嫚子说道。
话儿刚完,秦嬷嬷就来了。
孙嫚子让徐二姐继续手里活计,做混沌。自己回屋换了衣裳,才到婆婆屋里。
“本来想你和吃顿清闲饭呢。”
“母亲,我们依旧还是要吃清闲饭。不相干的人,您别生气了。”孙嫚子开解道。
李夫人双目一闭,沉思了一会对秦嬷嬷说道“传话方仪宾,让他带着刚刚收留的弱女子,可怜人,命不好的,想当管事娘子刘家寡妇到方家门口跪着!”
“母亲!”孙嫚子赶紧起身拦着!
孙嫚子跪在李夫人面前。
“起来说话。”
听了李夫人的话,孙嫚子从善如流的起来;劝道“母亲,给公爹留三分颜面!您把他撵走门口跪着,咱们痛快了,就怕那刘寡妇却粘着公爹身上了。”
李夫人想了想,为了将来孙子孙女着想,才对秦嬷嬷再次吩咐道“传话让他们跪在外书房门口。说等我吃完饭后,再说道说道管事娘子的事儿。”
秦嬷嬷这才转身走了。
“母亲,让您为难了。”
“不为难,我刚才想着把垂花门给封了,我们另开门走东门怎么样?”
听着婆婆认真的样子,孙嫚子也配合着说“好啊,朝迎紫气东来!”
李夫人一听十分开心,“我想了好几年了,这次正好。估计阿土也不会反对。对了,你玄学比我好,看看这门开着那里好?来,去看看!”
看着婆婆这热血,坚持劲,她才明白方奎绝对是得她真传!
婆媳两个饭都不想吃,就开始规划起院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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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员外见着秦嬷嬷身后的女子撑着华盖,手捧象牙笏,浩浩荡荡的走来。
见了这个阵势,方仪宾赶紧跪下聆听县主训导。不怪乎他动不动就下跪,他娘子莲山县主,虽然是县主的名头,可是却享受郡主的礼仪。可他却是县主夫婿品级是仪宾,不是平起平坐的郡马。
跪她,他心甘情愿。
等他听了秦嬷嬷传的话儿,一句都没有反驳,其实他回来后,也后悔了。随便给十两八两银子就是了,怎么就带她回来了?
他刚跪下,品箫就被两个婆子拽出温暖的房子,她挣扎喊道“干什么?我还没有卖身呢。我还是良家女子。你们这是欺凌弱小。”
把她拽到秦嬷嬷跟前,品箫拼着一股傲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她看到了方员外规矩的跪在走廊里,心里赫然害怕起来。
秦嬷嬷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品箫,厉声说道“良民?凡事天朝子民那个不是我皇的奴仆?不跪?那就是刁民!”
给了品箫身后两个婆子一个眼色,那两个婆子一人一脚踢向品箫的膝盖,品箫重重的跪了下来。
品箫跪在冰冷的地上,嘴里却不干不净的说道“你也就是奴才,还不如我呢。我是良民,良民!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辱骂朝廷命妇,掌嘴二十!先打五下,那十五下等我家主子发落后,我再追讨!”
一个婆子上前,对着品箫的脸狠狠的抽了五下!
“我是奴才,可我是皇家的奴才!是先皇下旨封的七品典仪。辱骂我就是冒犯先皇,打死你也就这么算了。”说完,秦嬷嬷被小丫头扶着走了。但是身后还留着十几个丫头婆子看着跪在雪地里两个人。
秦嬷嬷走后不久,一个小丫头背着一个布袋又来传话“主子说了,谁要是玩娇弱,晕死在雪地里,她也玩心狠,就随了她愿。还有,主子说了,赶紧的让刘小寡妇披上棉衣。”
说着,就从身后的口袋里拿出一件棉袍,还有一件半旧的披风。
品箫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她脱在镇子外雪地里衣裳!她为了引起方员外的怜悯心,自然把御寒的衣裳脱了扔了,才跑到路上躺着的。
小丫头很细心,很温和,小心地给品箫穿上棉衣,系好披风。这才柔柔弱弱的说道“刘小寡妇,这个衣裳真合身。你是个大好人来,早上穿着棉衣,披着披风出了镇子。等我家老爷的马车经过的时候,就脱了棉衣裳躺在路上。真是高风亮节,舍了棉衣送给乞丐。哎,好人哪。”
听到这里,方员外抬头,眼神厉厉的看着品箫。
品箫听着这么温和的声却胆颤心惊的很。
“我家主子比你好心多了,拿了两升米换了回来。这不又上了你的身了。”说完,哼了一声才哒哒的走远了。
品箫捂着脸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方员外倒是直挺身子,懊恼万分。什么可怜,简直是可恨!为什么被骗了一次又一次,总是不长脑子!方员外狠狠的打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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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嫚子和婆婆商量好门开在哪里,又开开心心的吃了薄皮馄饨,才开始散步走到外书房。
在她俩到来前,早就有丫头婆子开始忙活起来。抬来了两把太师椅子,放上了锦缎棉垫,椅子踏边上都有炭炉,闻着味道就是上好的银丝。
又有丫头搬来了茶几,有人开始焚香,汲水泡茶。看着这范儿,可比品箫原来的主子知府夫人高好几级。
等茶入了味,飘出阵阵茶香,远处缓缓走来两个贵妇人,身后跟着一串丫鬟婆子。
品箫瞄了一眼,她就泄了气。看着那个长开了孙家嫚子,她这个新寡的妇人如何能比?人家是含苞未放,她已经开过头了。
如果,如果,当年,去年她能自己选相公,她能选了方三爷,现在的她一定就如她一样了。可惜,没得选。
其实品箫姑娘,你什么身份?凭什么选人家?就凭大户婢女?
等二人坐下时候,品箫又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她,吓了一跳!孙家嫚子头上戴着三翅凤凰!她原先的知府夫人还没请到诰命呢,这个孙家嫚子倒是先做了五品宜人!
不对,不对,方三爷身上还没有官职,难道她是违制?那可是杀头大罪呢!想到这里,品箫心里好一阵激动,她抓住了孙嫚子的把柄了。
品箫还偷瞄了县主娘娘几眼,只见她头戴超品东珠华冠,煞是美丽。
李夫人自然见了品箫眼珠子乱转,她不信儿媳妇没看见,所以就不发话。婆媳二人就坐在那里细细的品茶,谁都没说话。
有一刻钟过去了,品箫忍不住了,抬头张口道“县主娘娘,奴家………”话还没说完,就给扇了一耳光!
“贵人没开口问话,贱民怎么可以先嚎叫!”秦嬷嬷出口训导。
品箫被扇的好一会才清醒,这次她倒是不敢说了,就怕话儿没说完,又被扇耳光。
等第二轮茶吃过后,一个小丫头对秦嬷嬷说了几句话,秦嬷嬷对主子说道“夫人,韦大人来了。”
李夫人点点头,说“让他进来吧。不相干的,不提点就在外面候着。”
“是。”
不一会,县令韦大人一路小跑过来叩首问安。
“下官来迟,但是带着重要证人,所以请县主娘娘恕罪。”
“起来吧。一会是我儿媳方孙氏问话,你听她的吧。”
“遵命。”
孙嫚子从椅子上起身,福了福说道“见过韦大人。”
韦县令赶紧作揖,“见过夫人,夫人请坐。”
“今日请大人来,是有事儿请大人主持公道。”孙嫚子坐定后,缓缓的说道。
“夫人请说。”
“今天家仆赶车的方大顺送公爹,去庄子上收购年货。半路上被人骗,我希望能得韦大人的帮助。”
“可是刘姬氏?”
“正是。”
这时候,孙嫚子让人带上车夫方大顺。
方大顺一脸憨厚样,上了就猛嗑了好几个头。就直直的说起自己在车里的见闻。
“方大顺,你怎么说刘姬氏是骗子?”韦大人问道。
“她在老爷面前哭诉,自己被婆婆赶了出来,咱们唐莲镇是有规矩的,什么事儿都是衙门说了算。她给刘书生发了殡,又为他传宗接代有了长子,刘太太怎么会撵她?肯定是说谎!”
“哦?刘姬氏,你是这样说的?”
听了县令的问话,品箫悲切切的说“奴家确实被婆婆撵了出来。”
韦县令哼了一声“带刘寡妇。”
这时一个穿着灰白色棉衣,头发花白的妇人被提了上来。正是丧子之后的刘寡妇。
“刘寡妇,刘姬氏说你撵她出来,可是真的?”
刘寡妇吓得那里敢撒谎,哆嗦的回话“大人,大人,品箫说她要出去给人做管事娘子挣银子。”
品箫没想到刘寡妇能被带来,就瘫坐在地上,申辩道“大人,妇人就是说了一个谎话,没有骗人家什么。请大人开恩。家里无米开锅,怎么能看着婆婆,女儿挨饿?所以我想找事做,就说了谎。”
孙嫚子看着品箫,觉得她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刘姬氏,你说谎可真是说的顺溜了。”
听着清灵的声音,不用看,品箫也知道是孙嫚子的声音。
心里想:你个找死的,看今天我不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