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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琦仔细打量四周的景物,忽然发觉一石室弯角处,浑成石壁间,裂开了一道山缝,不禁又引动好奇之心,大步走了过去。
两猿忽然同时低鸣一声,缓缓走了过去。
上官琦回头望了二猿一眼,只见四只圆睁的猿民一齐望着自己,脸上表情十分奇怪,只好一面留神戒备,一面缓步向前走去。
到那石缝所在,伸手用力一推,果然那石壁又是一座石门,应手而开。
上官琦抬头看去,不禁心神大骇。任是他一身武功、胆量过人。也不禁惊得向后疾退了数步。慌急之间,随手一按石壁,那打开的石门,突然又关了起来。
原来这道石门是座活门,两面都可推动,上官琦向后退时,心中正感惊慌,随手一推,又把石门关上。
那二猿紧跟在上官琦身后,亦步亦趋,上官琦惊骇而退,来势甚急,踏在那金猿脚上,金猿剧痛之下,立时一声低啸,其声凄苦,震得满室回鸣。
上官琦退出了四五步,才站稳了身子,静静地站了有一杯热茶工夫,心情才完全平静。暗暗忖道:“里面石室中那两个人的尸体,不知已距今好多年代了,这两只猴子,不知怎的,竟然找上此处?”
回头向二猿看去,只见两猿面对石壁而坐,都把头伏在地上,四道目光一齐盯在那石壁上。
上官琦脑际中突然闪掠过一道灵光,暗道:“莫非这石室中人,和这两猿有关不成?”略一沉思,重又缓步走近石壁。
这次他已有了经验,缓步运力,慢慢地把那石壁推开。
凝神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衣服、长发披垂的人,背门而立,在他后面背心之上,插着一把金刀。
那握着金刀的,是一只毛茸茸的黑手,臂上早已干枯。顺着手臂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大褂的高大之人,面对左面石壁,右臂横伸而出。手中握的金刀,正好刺中那身穿大红衣、长发披肩之人的背心。
奇怪的是这两人都是面对着石壁,无法看清楚两人的面貌。
这石室四壁,宛如美玉,发着莹莹的碧光,景物一目了然。
两人所着衣服的颜色,都还鲜艳,似是一种特殊绢布制成。
上官琦举步跨入石门,那两只巨猿竟也跟随他身后走了进来。
这时,他的心情已完全平静下来,仔细打量四周的景物。只见那两具僵立的尸体,肌肉都已枯于,死去的年代,己是无法得知了。
那身着蓝衣大汉,左手和头,一齐顶在石壁上,右手金刀刺入那红衣人的背心,刚好把人的尸体重心,都支撑住,是以两人尸体都未倒下。
蓝衣人身躯高大,红衣人却异常娇小。不用仔细地辨认,已可看出那着红衣的是个女子。
那柄金刀,光辉灿灿,和洞中碧光相映,十分耀目。
洁白的石地上,有一滩盆口大小的紫血。
上官琦看了良久,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这一男一女,大概同时住在此地,不知何故竟然自相残杀起来。那蓝衣大汉似是先受重伤,然后趁那女子不备时,突然拔刀刺了过去。
他伏下身子,在蓝衣大汉身下一瞧,果然见地上有一滩紫血,看那紫血位置,似是从口中吐出。
抬头望去,只见他脸上肌肉早已枯陷进去,半张着口,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齿,形状极是可怖。
上官琦以两具尸体的距离,忖度当时情景,心中甚感奇怪。因为以两具尸体情势位置来看,这两人决非互不相识之人。那蓝衣大汉和红衣女人的穿着,亦似非外来寻仇之人。孤男寡女,同居在这石洞之中,如果毫无关连,自不可能。这两人如不是一对情侣,定然是一对兄妹。
他似是自觉推断得不错,仰望着室顶,自言自语说道:“这两人既然非情侣,即兄妹,为什么又要自相残杀,而且这等深山大泽、绝壑密洞之中,不是正需要有一个伴侣相陪么?但这两人又为什么这样自相残杀呢?”
这实是一个十分难解的问题。在这人迹罕到的地方,一个人孤独地守在这样一座石洞之中,是何等的寂寞,何等孤伶。
忽然心中一动,目光满洞搜望起来。
这座石室,不过两丈方圆大小。洞中四壁如玉,毫发可鉴,目光转视了一周,仍然不见一点可疑之物。
原来他忽然想到,这两人自相残杀唯一的原因,就是发现一件珍贵无比的东西,彼此都极喜爱,争执不下,才动起手来。哪知看遍了四周每一处角落,竟未发现一件可疑的事物。
回头向两猿望去,只见两猿各自对着一具尸体伏拜地上。那金猿对着那身穿红衣的女人,黑猿却对着那蓝衣大汉,四只猴目之中,泪水滚滚而出。
上官琦恍然大悟,百思不解的二猿相斗原因,此刻忽然了解。暗暗叹道:“是啦!这两猿各有主人,目睹主人自相残杀的情景,心中竟也激起同仇之心,所以才缠斗不休,大有步继主人后尘之意。唉!这两猿虽然痴得可怜,但其忠于主人之心,却是甚为可爱。”
他缓缓举步向那红衣女子走去,只见那人头脸紧紧贴在石壁之上,无法看清楚她的面目。正待伸手去抓那红衣女子的衣服,忽听一声低沉的猿啸,一股急风直扑过来。
上官琦横向旁侧一闪,转头望去,只见那金猿满脸泪痕,挡守那红衣女人尸体前面。
原来它一扑未中,转身守护在那尸体之前。
上官琦暗暗点头,忖道:“这人已不知死去了多少年啦,而这金猿爱护主人之心,却始终不变。看来这披毛的畜生,要比人忠实多了。”
忖思之间,不自觉地转头望了那蓝衣大汉一眼。
那黑毛巨猿,一见上官琦目光转投到那蓝衣大汉身上,只道对主人有什么不利举动,低啸一声,站了起来,挡在那蓝衣大汉尸体前面。
上官琦暗自忖思道:“如果不仔细检查这两具尸体,决难发现这两人的姓名来历;但要检查这两具尸体,又非得先把这两只人猿制服不可。如我凭藉武功制服两猿,虽非什么难事,但它们这等护主,如果误会我想从他们主人身上盗取什么遗物,势必缠斗不休,那时可是麻烦得很。”
他一时之间,想不起对付两猿的法子,呆在当地。
两猿各自守护主人身前,凝目相望,口中不时发出低啸。
相持了一阵,那金猿忽地纵身一跃,猛向黑猿扑了过去,两猿立时又厮打在一起,手抓口咬,激烈异常。
上官琦正待上前去把两猿劝开,忽然心中一动,暗道:“室外那水池之中的蓄水,有止血生肌之能。两猿纵然打得伤痕累累,但在水中一洗即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何不想法子把两猿引到室外,暂时让它们打着,借两猿相斗机会,一查这室中两人来历?此举虽然略背人道,但形势如此,难有两全之策。”
心念转动,忽地纵身从两猿身侧跃过,推开石门。两猿虽然已具有灵性,但如何能和人相比?一路翻滚着出了石室。
上官琦把二猿诱到了外面石室,趁两猿搏斗激烈之时,悄然又溜入了内室之中。关好石门,对那蓝衣大汉、红衣女子的尸体,各别作了一揖,暗中祈祷道:“晚辈上官琦,要擅自移两位老前辈的遗体,以便查出两位老前辈的身世。”
祈祷完毕,大步走了上去,轻轻一搬那蓝衣大汉尸体,毫不费力地应手而起。
这两具尸体虽然幸得洞中奇寒保护不坏,但因死去年代甚久,全身肌肤早已枯干,一经搬动,哪里还站得住?但闻砰的一声,手中金刀,跌落地上。
那红衣女尸,倚壁不倒,全凭那金刀之力,稳着身子重心。如今金刀跌落,支撑她尸体重心的力道突然消失,挺立的尸体也随着倒了下来。
上官琦眼明手快,左手托着那蓝衣大汉尸体,右手迅速快绝地伸了出去,把那向下跌倒的红衣女尸托住,慢慢把两个尸体,放在地上。
仔细望去,只见两尸脸上的肌肤枯干内陷,早已难辨形貌;只有眉毛头发,仍然安好无恙。
上官琦伸手摸摸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不但没有腐烂,而且完好如初,心中甚感奇怪,暗道:“这两人尸体已经枯干,何以这衣服毫无破损,而且触手软滑,似是上好的绸质。室中除了两尸之外,也只有一把金刀,要想查出两人的身世来历,势非要在两人身上搜寻一下不可。”
伸手捡起金刀,在手中掂了掂,仔细瞧去。
只见这柄金刀,长约一尺八寸,全身金光灿灿,连刀柄也是金色。刀背宽厚,十分钝笨,但刀尖之处,却极尖锐。
上官琦瞧了半晌,仍然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随手放在一侧,把目光移注那蓝衣大汉身上。
此人生前身材十分魁伟、高大,现下肌肤虽已干枯深陷,但就骨架看去,仍要比上官琦高出甚多。
上官琦伸出手去,缓缓揭开他身上衣服.但见一条上有鳞纹的黑色皮鞘,悬系腰际,似是那金刀用的刀鞘。
除了那刀鞘之外,再无所见。
上官琦看那刀鞘系在那大汉腰间的扣绳,十分坚牢,除非用利刃把那绳子割断,否则用力一拉,势非把尸体骨骼架拉散不可。
他瞧了一阵,又缓缓放下手中衣袂,起身走到红衣女人尸体旁边,蹲下身子。正待伸手撩起她身上红衣,忽然心中一动:“她虽只是一具血肉枯干的皮包骨架,但男女有别,我岂能随随便便地掀起她的衣服?”但如就此放手,实又于心未甘,不禁犹豫起来。
但闻吱吱怒啸之声,阵阵传入耳际,两头巨猿,似是相搏正烈。
上官琦呆呆地站了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决定不搜那女子尸体。正要转过头去,瞥见那红衣女子身上高高鼓起一个包来。
这突然的发现,实对上官琦有着无比的诱惑。他虽是生性光明的正人君子,也无法按耐下好奇之心,又不禁犹豫起来。
只觉好奇之念,冲动甚是强烈,不易遏止,几度伸出手去,每当将要触及那红衣尸体之时,又很快地缩了回来。
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事先看准那鼓起所在,别过头去,然后伸手把她尸体中遗物取了出来,只要瞧上一瞧,再把它放回原处,也就是了。”
他替自己找出一套牵强的辩护道理,心中稍觉宽慰。当下别过头去,伸出右手,在那红衣女尸鼓起的所在,摸出一个金丝织成的袋子。
这袋子大约八寸见方,里面鼓鼓的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上官琦把那金袋翻了几个转身,竟然找不出开口所在,心中甚觉奇怪,暗道:“这袋子既无开口之处,不知如何装物,难道先把东西放了进去,然后再把它织上不成?”
外面摸去,只觉里面的东西有硬有软,似乎放的东西不少。
这金丝编织的袋子,色彩耀目,形如莲瓣,十分雅致好看。
上官琦在手中把玩甚久,仍然找不出开口之处,无法打开。因那金袋精致悦目,又不愿把它毁去。忖了良久,仍然无法按耐好奇之心,暗道:“我撕开一个小洞瞧瞧,也就是了。”
心念转动,暗运指力一扯,但觉那金色丝袋柔中蓄坚,竟是扯它不动。
上官琦一扯未破,心中大生惊奇,暗道:“我这两指蓄力,虽然谈不上强劲,但却扯这金色袋子不破么?”心中不服,又加了几成功力,左手握着袋子,右手猛力一拉。
哪知金袋仍是毫无损伤,别说扯破,连个伤痕也没有。
上官琦不禁怔了一怔,暗道:“我已运足七成内力,别说一个小小丝袋,就是铁条钢链,不断也要裂出几道痕迹。这金袋不知什么东西作成,竟然如此坚牢?”
他乃生性正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