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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号称铁卫,在穷家帮中数得上是一流高手,除了轻身功夫逊人一筹之外,拳脚内力无不精绝,当下一挺大腹,硬接了那人一拳,右手顺横里扣去抓住那人的右腕。
那大汉击出的一拳,似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拳势击中周大志,人却自行向后倒去。
周大志右手用力一带,把他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唐璇跟前,缓缓放到草地上。
唐璇凝目望去,只见其人脸色铁青,耳鼻之间汩汩流着鲜血,沉重的内伤似是已到了无救之境,不禁摇头一叹道:“这人没有救了。
他被人施展重手法击伤心脉,仅余一息,支持到此。”
只听步履零乱,两个手提宝剑、满身血污的道人跑了过来。
费公亮、柏公保急急冲上,每人扶着一个。
唐璇目光一掠两道人身上的伤势,说道:“快扶他们躺下,这两人伤势虽重,但还有救。”探手入怀,摸出两粒丹药,分给两人服下。
欧阳统低沉他说道:“先生,咱们人手不多,收容这多负伤者,岂是善策?唉!万一滚龙王带着属下四面八方地攻到,咱们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照顾他们呢?”
唐璇微微一笑,道:“属下坚持留此,其一固为阻他血河大阵,其二就为救这些人。滚龙王杀人,帮主救人,这一正一反之间,是何等的显眼,何等的善行!中原数省,家家户户,视帮主如慈悲生佛。但得度过此劫,整个武林道,都将传诵着帮主的德威;天下的纷争,都将为帮主一言而解。”
欧阳统低沉地叹道:“英雄肝胆,慈悲心肠,如先生者,世有儿人?欧阳统何幸如之,得遇先生。”
唐璇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帮主不必放在心上。”
只听周大志大声嚷道:“又有人来了。”
唐璇转脸望去,果然见一个着天蓝长衫的老人,正对着几人停身之处走来。
在他的怀抱之中,仰着一个长发披散的绿衣女人。
周大志大步迎了上去,道:“朋友,不能再往前走了。”
那天蓝长衫老人神态十分威严,冷冷然地看了周大志一眼,突然长叹一声,道:“老夫这女儿受伤甚重,急需找一处安静所在疗治她的伤势。”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婉转,但神色之间洋溢着激动之情。显然,这个冷做的老人只是因情势所迫,不得不强忍着屈辱。
唐璇急步迎了上去,拱手说道:“老前辈、令媛的伤势很重么?”那老人缓缓点头应道:“她已陷入晕迷之境,急需早施治疗。”
唐璇道:“晚辈略通医道,不知可否代为效劳?”
那青衫老人摇头答道:“不用啦,老夫自己会为她疗伤,但必须找一处安静所在。”
唐璇道:“这片莽原之中,充满了杀机,只怕难找出一片安静之境……”
他回目望了那些横陈的伤躯、尸体一眼,接道:“这地方虽然嘈杂一些,但却是这片莽原中仅有一块安全之区。老前辈如若不嫌嘈杂,请在此地为令媛疗治一下伤势如何?”
那青衣老人打量了四周的环境一眼,低头望着怀抱中的绿衣女,叹道:“此皆老父无能,不能保护你的安全,让你身受此苦。”
只听几声尖厉的怒喝之声,遥遥地传了过来。
第六十章 大战序幕
青衣老人脸色大变,双目中闪动忿怒的火焰,身躯抖动,似是已尽了极大的定力,在克制着心中的忿怒。
唐璇低声说道:“老前辈暂请忍耐一下,替令媛疗伤要紧。我们已在这数丈外布下了阻敌人手,强敌一时间决难突破。此刻时光,寸阴如金,就事而论则非出一人之手,大抵完成于战国至汉初之际。强调万物之
第六十一章 八卦阵中
那白衣女的身上,溅满了鲜血。
怀抱中人遮去了他的面目,一时间无人看清楚他的年龄。他奔来之势,快如离弦流矢,倏忽之间,已到了两三丈外。
只听两声厉喝,两条人影,有如天马行空,斜迎过来,拦住那执剑人的去路。
那执剑人抢先出手,长剑疾推,横里扫去。
两个拦路的黑衣大汉,一个手施大环刀,一个分握两支铁笔。
那执剑人剑势扫出,两人的兵刃也同时举起攻去。刀剑相触,一声金铁大震,但两支判官笔却乘隙而入,迫得执剑人向后退了两步。
交手一招之间,已然形成炽烈的火拼之势。那用刀、使笔人的武功,显然是两个杰出的高手。
那执剑人虽然连番冲击、恶战,但却似毫无困乏之感,长剑挥动,攻势锐利至极,刹那幻成一团剑气、白光,疾向前面猛冲。
可惜的是两个拦路人武功太强,刀、笔交织,幻生出一片光幕,硬把那一团滚滚的剑气拦住。
这是一场惨烈绝伦的恶战,不但双方攻拒的招数各擅奇妙,就是内力也似在伯仲之间,力斗数十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欧阳统冷眼旁观,看得暗暗惊心,忖道:“这两人在滚龙王手下不知是何身份,武功这般高强……”
忖思之间,突听一阵尖厉的哨音传来,草丛中突然涌出十几条人影,团团把那执剑人围了起来。
铁木大师长叹一声道:“以众凌寡,以多胜少,何况那人的怀抱之中尚抱着个女子,看来咱们是不能不出手了。”
只见白虹暴涨,剑光突盛,七八尺内尽都是森冷的剑气。
一声惨叫,由那弥漫的剑气中传了出来,一颗人头疾飞而出。
凝神看去,只见那施用大环刀的人,已然伤在执剑人的手下。
但见那执剑人飞起一脚,一具无头的尸体,带着喷射的血雨疾飞而起,撞向那围在四周的黑衣人。
那围在四周的黑衣人,不自禁向旁一让。
只听那执剑人一声怒喝:“挡我者死!”长剑暴洒出朵朵剑花,逼开双笔,连人带剑,疾冲而出。
凌厉的剑风,迅快的行动,使那围在四周的黑衣人来不及出手拦阻,其实纵然出手,也无法拦得住他那身剑合一的冲击之势。
费公亮不禁喝一声彩,道:“好剑法!”
余音未绝,那疾冲而来的人剑已到了八卦阵式前面。
欧阳统高声喝道:“快让开放他进来。”其实他这声喝叫,已无必要,八英早分让开一条缺口。
那执剑人纵身一跃,冲入了八卦阵中。
欧阳统一拱手,道:“壮士快请休息片刻……”
那人缓缓放下手中长剑,然后又慢慢放下怀抱中的白衣女,拱手一礼。欧阳统凝目望去,只见来人不过二十上下,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虽经连番恶战,只不过轻微喘息,心中大为敬佩,微微一笑,道:“阁下的剑术,乃欧阳统生平所见的几位有数高手之一。”
那人欠身说道:“看先生衣着气度,定然是名重武林的欧阳帮主了。”他虽已和欧阳统有过数面之缘——但那时服有迷药,神志不清,脸上又涂有变容药物,是以彼此之间都无法记忆起来。
欧阳统道:“在下正是欧阳统,大驾尊姓?”
那少年抱拳道:“区区上官琦——”
忽听费公亮失声叫道:“这女娃儿不是那冒充闵老英雄女儿的大郡主么?”
上官琦道:“不错。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滚龙王手下的叛徒了……”欧阳统道:“可是她遇上了凶险,为上官兄所救么?”
上官琦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如若在下不说清楚,只怕要引起诸位的多疑之心……”当下把混入闵府经过,服药、变容的情势,删繁从简他说了一遍。
铁木大师道:“有一位生相似猿之人,不知现在何处?”
上官琦道:“那是在下的师弟,他名叫袁孝。”
铁木大师道:“他的轻功,是老衲生平所见绝佳高手之一。”
上官琦道:“大师过奖。未学后进,还望诸位老前辈多多指教……”目光转动,四下打量。
周大志看不过眼,大声叫道:“你这人东张西望地瞧什么?”
上官琦道:“贵帮中唐先生没有来么?”
欧阳统道:“有何见教,和我说也是一样。”
上官琦道:“这位姑娘伤势甚重,在下久闻唐先生的医道独步武林,让他看看这位姑娘,是否还有救?”
欧阳统目光一掠那马车说道:“此时此情之下,只怕不大方便吧!”
一语甫落,哨声突起。
转头看去,只见十几个劲装大汉直向八卦阵中冲来。
当先一人,身躯修伟,手执亮银棍,神威凛凛地大步而来。
周大志探手由唐璇坐车之下,捡起了一根铁棍,低声对欧阳统道:“此人手中兵刃沉重,宵力定甚惊人,俺老周去挡他一阵如何?”
欧阳统点头说道:“切不可逞强斗狠,妨碍到八英阵法变化。”周大志应了一声,手提铁棍,迎了上去。
上官琦望着那双目紧闭的白衣女,长长叹息一声,道:“姑娘保重……”左手抱起娇躯,右手横举长剑接道:“咱们要走了。”
欧阳统吃了一惊,道:“上官兄留步。”
上官琦回头说道:“什么事?”
欧阳统道:“上官兄的剑术,乃兄弟生平所见有数高手之一。”上官琦道:“帮主所赐教言,在下已洗耳恭听。伤人虚弱,奄奄一息,在下实难久待。”
欧阳统道:“大驾的手法、剑法,虽已人不凡之境,但如说要久战滚龙王属下的高手,只怕要大感吃力,何况你怀抱之中,还有伤重待毙的女孩子。”
上官琦道:“在下不忍不尽我最大心力,尽量延续她的生命,等待我那兄弟,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
欧阳统道:“不知她受的什么伤,可否让在下瞧瞧,也许在下可能相助一二。”
上官琦道:“她中了附骨毒针。”
欧阳统道:“好毒辣的名字,定然是滚龙王下的手了?”
上官琦道:“不错。她本可继续效忠于她的义父,那既能见谅于她的义父,又可免附骨毒针的发作之苦,但她却甘心忍受那人人不易忍受之苦,不肯求功折罪。”
欧阳统仔细在那白衣女子身上瞧了一遍,找不出一点伤痕,心气一馁,说道:“看来是非得请唐先生瞧瞧她的伤势了。”
忽听身旁草丛之中,传出来一个沉重的声音,道:“什么伤势?给我瞧瞧。”
上官琦转头望去,只见那草丛之中探出了一个白发白髯的脑袋。
那人貌相威严,虽只探出一个脑袋,亦有着一股慑人之威。
上官琦心知连雪娇已到油尽将熄之境,自己纵有求医之心、突围之勇,但伤重的连雪娇已经是无能再等待了。
在这等情势之下,上官琦一听那老人喝叫之声,立时抱起连雪娇走了过去。
青衣老人一伸双臂,接过连雪娇,重又缩回那草丛之中。
只听一连三声金铁大震,传入耳际。
凝目望去,只见周大志已和那身躯修伟、手横亮银棍的金元霸动上了手。两人都使用浑重的兵刃,而且又都有着极深的曹力,彼此交手相搏,各自抡棍相击,声如雷鸣,震耳欲聋。
金元霸勇不可挡,三招硬拼曹力之后,攻得更是锐利,举棍扫击,啸风盈耳,气势猛恶,动人心魄。
这时,太阳已升中天,光芒普照下,只见一队队手横兵刃之人四面八方地围拢上来。
欧阳统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略一估算,摇头叹道:“武林中有史以来,这大规模的混战,只怕这要算得第一次了。这一波攻阵强敌,只怕要在百名以上。”
只听那木板掩遮的马车之中,传出来逍遥秀才唐璇的声音,道:“强敌人数众多,必将不计伤亡地连番硬冲。八英排成的阵式虽有妙用,只怕也难挡得这番猛冲之势,还得凭仗大师和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