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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林寒青神情激动,脸色屡变,但他终于忍了下去,缓缓说道:
“晚辈只不过受命行事,岂敢居功。”
周簧道:“受谁人之命?”
林寒青回顾了青衣人一眼,道:“白姑娘。”
青衣人笑道:“好啊!你终于抖开了我底啦!”
玄皇教主道:“纵然他不说,我们都已知道,只是白姑娘对我们有着救命之思,不便揭穿罢了?”
青衣人道:“我如不承认,你心中至多是半信半疑,你会自己骗自己,想我是个男儿汉。”
玄皇教主面上垂着黑纱,无法看出她脸上的神情,只见粉颈微垂,默然不言。
青衣人放声大笑了一阵,目往周簧说道:“周大侠,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三月时光,弹指即届,要对付那梅花主人,必须推举主盟之人,以收事权统一之效才是。”
玄皇教主抢先说道:“如白姑娘答允主持其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青衣人笑道:“我纵有此心,也是力所不能。”
周簧道:“白姑娘不用谦辞。”
青衣人摇头接道:“我说的字字真实,你如不信,问问他吧?”
玄皇教主突宽心头泛起一股酸意,明知故问的说道:“他是谁呀?”
青衣人道:“林寒青,你不用在我身上用心思,多留心西门玉霜才是。”
林寒青只觉脸上一阵发烧,讪讪说道:
“这位白姑娘说的不错,她身体太过虚弱,难以当得繁巨。”
青衣人接道:“论声望,该由周簧主盟。”
周簧接过:“老朽才不及人,实难当此大任。”
青衣人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微微一笑接道:“如若讲才智,应该推玄皇教主。”
玄皇教主脸上虽是蒙有黑纱,但地适才被那青衣人讽刺数言,正好刺中了她的要害,别人虽无法看到,她却是羞的抬不起头,根本没有听到那青衣人说的什么?
周簧道:“如若由姑娘坚决不允主盟的事,玄皇教主不失为适当人选。”
青衣人道:“问题是如何能够使天下英雄信服。”
周簧道:“老朽愿出全力相助。”
青衣人道:“你虽在江湖名重一时,但只怕也难使那自认为正大门派中人听你之言;如若武林中九大门派不肯出手,你倾尽全力,也难对付那西门玉霜。”
周簧道:“少林寺已有戒贪大师禀报他们掌门方丈,料那老和尚不致不管。”
青衣人凝目沉思片刻,笑道:“在下有一个不清之求,不知诸位肯否答允?”
周簧道:“姑娘只管清说,我等力能所及,无不遵从。”
青衣人道:“我要和玄皇教主私谈一阵,诸位都清暂时离开此室。”
周簧略一沉吟,大步向外行去。
桑南樵、皇甫长风、李文扬、皇甫岚等,紧随在周簧身后,走了出去。
林寒青正待举步而行,却被那青衣人一把拉住,笑道:“你要留下来。”
林寒青只好依言留下。
青衣人眼看群豪尽高大厅,缓步走近了玄皇教主,说道:
“要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取下来?”
玄皇教立缓缓举起料手,取下了蒙面黑纱,带出那绝世无伦的美丽容貌。
青衣人上下打量了一阵,笑道:“很美丽,不在那西门玉霜之下,她输你几分端庄妇静,强过你几分娇媚、俏丽,情场上你恐怕难以和她匹敌。”
玄皇教主道:“看年岁你未必就大过我,怎的口气却一派老迈?”
青衣人笑道:“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那自是应该比你老练。”
语声微顿,笑容尽敛,忽然间十分庄严的说道:“怎么?你可是认为我在和你说笑话?”
玄皇教主道:“评头论足,一派媒婆口气,怎么样?难道这还算正经话?”
青衣人道:“嗯!唇枪舌剑,利口如刃,倒也可和那西门玉霜一试舌战。”
玄皇教主道:“你如有心为世除害,挽救这一场武林浩劫,就不该纵虎归山,放了那西门玉露;你如稍存仁慈之心,就该出而主盟,领导群豪,运筹帷幄,和那西门玉霜一决胜负。”
青衣人道:“你讲完没有?”
玄皇教主道:“讲完了,现在要恭聆高见。”
青衣人脸色一整,说道:“我只是赶巧遇上了这件事,如若这一回合中,我胜了那西门玉霜,那也只能说是我机运比她强些;我胜的侥幸,她败的委曲。”
玄皇教主道:“说来难以令人置信,你胜那西门玉露并非全凭智谋,而是武功与智谋各占了半。”
青衣人道:“再告诉你一件事,不论你信或不信。如若不是西门玉霜太聪明,我早已经丧命在她的掌下。”
玄皇教主奇道:“这话如何解释?我是愈听愈糊徐了。”
青衣人笑道:“说穿了简单得很,她被我几句吓唬之言给唬住,不敢出手,明白了吧?”
玄皇教主道:“你要我取下面纱,只为了这点事么?”
青衣人道:“言归正题一句话,你很少有机会胜过那西门玉霜。”
玄皇教主接道:“是了,正因如此,你才推荐我主盟大局,要我败在那西门玉霜手中,你好坐山观虎斗,袖手看笑话。”
青衣人道:“事关天下武林劫运,千百人的生死,岂能开玩笑……“
语声微顿,回顾了林寒青一眼,接道:“因此你必须未雨绸缎,早作筹谋。”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阵,突然欠身一礼,道:“还得白姑娘借著代筹,指点玄机。”
青衣人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有劳把风,别让人接近三丈以内。”
林寒青应了一声,大步向室外行去。
青衣人席地坐下,道:“你认识那林寒青?”
玄皇教主缓缓坐了下去,道:“认识他,你好像很关心他?”
青衣人微微一皱眉头,道:
“他救过我,感恩图报,我应该帮他这次忙,助他扬名江湖。”
玄皇教主道:“原来如此。”
青衣人笑道:“我叫白惜香,你呢?”
玄皇教主道:“李中慧。”
白惜香道:
“黄山世家的李姑娘?我早已想到你不是真的玄皇教主。”
李中慧道:“那玄皇教主已不幸身放,承她看得起,指定我承她衣钵;我不忍辜负她遗托之言,也不愿看着玄皇教流毒武林,因此答应接掌教主。”
白惜香道:“这就是了。如若把你换了我,我也不会推辞。接掌了这玄皇教,对你帮助不小,但如想凭仗玄皇教这点实力,对付那西门玉霜,恐怕仍是力有不敌。”
李中慧道:“这个我知道,但如有你白惜香从中相助,那就大不相同了。”
白惜香道:“你好像颇有先见之明,料到我一定助你……”微微一笑,接道:
“不过终于被你料对了。”
李中慧心知她即将涉及正题,不再插口说话,而且摆出了一副恭谨受教的神态。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准备如何对付那西门玉霜?”
李中慧道:“到目下为止,我还是胸无成竹。”
白惜香道:“但那两门玉霜恐早已决定了谋屠武林的大计。”
李中慧道:
“她在这一场旗开得胜的大战中,落得一场惨败,全盘计谋只怕都要受到牵动。”
白惜香道:
“三个月的时光,已足够西门玉露重整旗鼓,我想她再发动必然是恐怖的屠杀,一举间震动武林,你如想阻止她,必须先了然她的动向。”
李中慧道:“我想不出如何才能使悉西门玉霜的举动。”
白惜香道:“你如舍得那林寒青孤身涉险,我倒有办法使他混入梅花门下。”
李中慧脸上一热,道:“白姑娘不用冷言冷语嘲笑我,其实我和林寒青也不过数面之缘,他和家兄倒是很好的朋友。”
白惜香笑道:“你如是真的喜欢他,咱们就来一幕假戏真作;如若你不很喜欢他,也要装做深情似海。”
李中慧道:“我想不出这和西门玉霜有何关连?”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最是好胜,咱们对那林寒青深情款款,必会引起她的注意……”
李中慧道:“这又和西门玉霜何干?”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处处好胜,必然要设法把林寒青掳掠而去,她倒未必就是真的喜欢那林寒青,只是为了想使我等伤心而已。”
李中慧笑道:“自古以来,不少人用过美人计,却从未听人说过,有人用美男计。”
白惜香笑道:
“你如认为那林寒青被捕后,定然过着软玉温香的欢乐生活,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中慧道:“为什么?”
白惜香道:“习练瑜咖摄心术的人,必先把自己练成一个冷若冰霜的人;那健美的身段、娇媚的笑貌,只能够凭人欣赏而已……”她仅促的垂下头去,低声接道:
“那是说她必得承保处子之身,否则那‘摄心术’即将失去灵验。”
李中慧道:“白姑娘可也精通此道?”
白惜香笑道:“略有涉猎,却未习练……”盈盈一笑,接道:
“她如不喜那林寒青,也还罢了;如若真的喜爱了他,那份罪实够她受的。”
李中慧道:“我仍是不很明白。”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的底下,个个肯为她卖命,大都是受了她摄心术的控制;如若她那‘摄心术’一旦失去灵验,西门玉霜控制的属下,也必然将为之解体。权衡轻重,谅那西门玉霜也不至甘冒此险。”
李中慧道:“这又和林寒青相关么?”
白惜香道:“有道是爱之切、恨之深,如若那西门玉霜喜爱林寒青,却又不能以身委侍,必将把那喜爱之情,化成一股怨恨,想尽了办法,去折磨他。”
李中慧点头叹道:“这话倒是不错。”
白惜香道:“因此,我才问你要不要他去涉险?”
李中慧沉吟了一阵,道:“为什么要问我,不去问问他自己?”
白惜香笑道:“你要先答应喜爱他才行,如你一见他就烦得要命,装也是装不出来。”
李中慧嫣然一笑,道:“你呢?”
白惜香道:“他知道我只不过还有三个月的寿命,要我装也是无从装起。”
李中慧心中虽对那林寒青早生情像,但此等情事,要她当面说出口来,实是有些难以出唇。
白惜香道:
“我为你借筹代筹,听不听在你,别认为我只是随口说笑。”站起身来,向外行去。
李中慧道:“白姑娘不要走,咱们再仔细谈谈。”
白惜香缓缓回过头来,说道:
“你如肯听我的话,咱们就再谈一会;如不肯听,咱们就不用谈了。”
李中慧道:“漫天喊价,就地还钱,难道我就不能还还价钱么?”
白惜香道:“你可是想和我谈生意?那我就开价钱了。”
李中慧道:“不要再寻开心了,咱们谈谈正经事。”
白惜香道:“你先得答应喜爱那林寒青,咱们才能谈下去。”
李中慧道:“好吧!我答应你了。你去说服那林寒青吧,我如答应了,他不答应,岂不是让你白费了一番心机。”
白惜香耸了耸柳眉儿,道:“不错,那林寒青似有着很沉重的心事,沉默和稳重,大大的超过了他的年龄。”
李中慧道:“你要如何对他说呢?”
白惜香道:“上策是你能编织一张柔情之网,把他罗入网中。”
李中慧道;“他一副冷冰冰的神态。我实在没有信心。”
白惜香道:“那咱们就用中策吧!”
李中慧道:“领教中策如何?”
白惜香道:“居之中庸,不偏不倚,告诉他咱们计划,说明是假凤虚凰。”
李中慧道:“有中策必有下策,敢问这下策如何?”
白惜香笑道:
“这下策最是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