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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龙剑如附身之影,陡然向前一送“春云乍展”,幻起了一片剑芒,不容那大汉再变身法,剑势抢先疾变“玉女投梭”,寒光一闪,应声响起了一声惨叫,锋镝直穿前胸,力透后背,血喷数尺,尸体栽倒。
他一剑伤敌,心头大感舒畅,洋洋得意的回头望去。
目光到处,只见那青衣少女手中的寒芒疾转如轮,那已受重伤大汉手中软鞭还未及举起,剑势已逼近身侧,寒茫盘旋,生生被截作两断。
李文扬看的一皱眉头,还未来及开口,耳际间已响起两声厉叱,一把厚背鬼头刀,一只亮银链子枪,挟带着一阵卷风轻啸之声,齐齐攻向那青衣少女。
那青衣少女宝剑疾翻,身随剑转,灵巧异常的避过雨般兵刃,剑势一转,“云龙三现”,幻起了一片剑花,分向两人袭去。
于小龙更是大奋神勇,左手一翻,拔出肩上铁笔,笔攻剑斩,分袭四个大汉。
东海双故门下八个弟子,已然死去了两个,余下六人,两个和那青衣少女打在一起,干小龙则独斗四人。
林寒青凝神注视着场中的搏斗情势,暗自运气戒备,只要一发觉于小龙有不支情形,立时出手相助。
金轮神刀张大光神色紧张的凝注着场中搏斗的情势,青云观生知命子征誉满江湖,武功高强,早在他预料之中,但于小龙和那青衣少女的凌厉划招,却是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但见两人剑势翻飞,以寡抵众,不但毫无败象,而且攻多守少,东海双蛟门下虽然以六攻二,仍是无法抢得上风,愈看愈是惊心,暗道:对方尚有两人未曾出手,黄山世家的李文扬,乃江湖上出了名的难惹人物,武功决不在青云观主之下,那白衣少年气定神闲,决非等闲之辈,看来今日这一战,败多胜少……
付思之间,忽听于小龙大喝一声,一剑“流云掩月”,长剑幻起了一片蒙蒙的剑气,大片白芒,掩袭而至,铁笔暗藏于剑光之下,笔锋到处,惨叫震耳,东海双蛟门下,又一个血溅当场。
那青衣少女眼看干小龙连连抢去先着,又伤了一人,心中又急又气,宝剑突变,施出家传绝技“一帆普渡”,剑势挥转之间,寒光大盛,拨开链子枪,人剑并进,剑锋抵隙而入,逼开雁翎刀,斜斜斩下。
一声惨叫,那手握雁翎刀的大汉,竟然被斜肩劈成两半。
东海双蛟门下八大弟子,转眼间伤了一半,金轮神刀张大光再也沉不住气了,摘下背上金轮,抖开腹中缅刀,厉声喝道:“住手!”
四个激战中的大汉,眼看师兄弟伤亡一半,心中惊痛交集,但这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娃儿,武功既好,出手又狠又辣,再打下去,唯有死亡一途,听得张大光大喝之声,立时借阶下台,各自急攻一招,疾跃而退。
于小龙和那青衣少女正待追赶,却被李文扬、林寒青双双喝止。
那青衣少女望着横在眼下的尸体,忽的展颜一笑,道:“东海双蛟门下弟子,原来都是这等脓包,哼!这点武功,也敢到青云观来丢人视眼。”
于小龙耸耸肩头,扬剑指着金轮神刀张大光笑道:“你摘轮抽刀,吹胡子瞪眼,可是感觉到心中不服气么?那就不妨自己上来试试,别让这些蛟子蛟孙们白送命了。”他言来神色自若,但语气的尖薄刻毒,尤过那青衣少女。
金轮神刀张大光,目光一掠那横在地上的尸体,冷笑一声对青云观主说道:“东海双蛟门下这一笔血债,记到青云观主的名下了,不出十日,东海双蛟自会亲临青云观讨取这笔血债。”
知命子目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出了张大光在自找台阶,淡然一笑,道:“贫道自封剑归隐以来,从未再伤过人,张大侠尽管请使吧!”
张大光还刀入鞘,说道:“兄弟见到东海双蛟之时,自当据实相告今日之情。”转身向观外行去。
这几人来的气势汹汹,但却闹个灰头土脸而去。
于小龙一摆宝剑,喝道:“站住……”仗剑追了上去。
知命子拂尘一挥,低声说道:“放他们去吧!”
于小龙狠狠地瞪了知命子一眼,缓缓把长剑还入鞘中,显然,他对知命子的放走之举,大为不满。
知命子微微一笑,目光一掠于小龙和那青衣少女,说道:“两位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精奇的剑学,假以时日,不难成为一代名剑。”
于小龙对知命子的夸奖,毫无欢欣之害,摇着小脑袋,说道:“放他们回去,正好替东海双蛟留几个带路之人,不错啊!”
林寒青心知这位师弟年纪虽小,但心情却是高傲得很,除了师长和自己之外,谁的话也不愿听,怕他口不择言,冲撞起知命子来,赶忙接口叱道:“龙弟,不许胡说!”
于小龙虽是顽皮倔强,但对待林寒青却是恭敬柔顺,不敢顶嘴,当下住口不言。
李文扬一拱手,笑对知命子道:“不是在下帮助那位于兄弟说话,你这般的放走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了。”
知命子淡淡一笑,道:“周大侠复醒在即,贫道必须得入室守候,不宜和他人再行动手了……”目光一转,低声接道:“因此,周大侠是否有药物相救,很难预料,怕一旦打起,误了大事。”
李文扬道:“其实只要道长不要出手拦阻也就是了,哪里要道长亲自出手。”
知命子道:“诸位先请入室中小坐片刻,贫道去瞧瞧周大侠的伤势就来。”
李文扬点头一笑,带着青衣少女,大步行去。
林寒青低声问道:“老前辈,咱可要同行么?”
知命子道:“这时周大侠苏醒之后能否活得,贫道也无把握,林公子同去一看最好。”
于小龙人小鬼大,虽未闻知命子提说到他,但似已自知不能同去,突然放步而行,追随李文扬和那青衣少女的身后,直入西厢房去。
知命子、林寒青重入大殿,沿密道又回地下密室之中。
这时,那满身包着绢布的人,已然转过了身来,睁着一双环目,呆呆望着两人。
他头上也包满了白色的绢布,除口鼻和双目之外,都被那白绢密密封起。
他的眼睛虽然睁的很大,但却涣散无神,白绢空隙间,露出了几缕萧萧白发。
知命子黯然一叹,轻步走了上去,说道:“周兄元气未复最好是不要讲话。”
林寒青躬身一个长揖,道:“晚辈林寒青见过周老前辈。”
那老人圆睁的双目,眨动了两下,一缕微弱的声音,缓缓传入耳际,道:“我已经不行了,道长不用再多费心机。”
知命子微微一笑,道:“周大侠只管安心养息,贫道已代周兄觅得疗伤灵药,三五日内,即可送到……”
周簧微弱的接道:“我知道我内外都受了致命的重伤,你不用再白耗心血。”
知命子道:“周兄应该相信我的医道。”
周簧缓缓合上眼皮,说道:“这娃儿是谁?”
知命子沉吟了一阵,道:“一位武林晚辈,乃贫道故交之子,周兄不宜再说话了。”
周簧果然不再说话,轻微喘息之声,传入了两人的耳际。
知命子轻轻一拉林寒青,缓步退出了密室,直奔待客西厢。
第 五 章
李文扬迎了上来,问道:“林兄见过周大侠了?”
林寒青道:“见过了。”
李文扬道:“他的伤势如何?”
知命子反口问道:“令妹至迟需得几日赶到?”
李文扬见闻广博,一听知命子反问之言,已知周簧的伤势有变化,略一沉吟,道;“如若舍妹尚在家,以她脚程,快则三日夜,迟也不会超过五日。”
知命子道:“唉!只怕他已经等不及了!”
李文扬道:“怎么?他的伤势有了变化?”
知命子道:“他自被贫道敷过药物,养伤密室之后,神智从无今日这般清醒,贫道担心他伤势要变……”
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道:“你这小牛鼻子,也不睁眼瞧瞧你们这座荒山野庙中,有几样值钱东西,还怕老夫输了你们不成……”
于小龙突然一侧身,疾如流矢般,跃出室外。
那青衣少女眼看于小龙急窜而出,生恐落后,紧随着疾向室外冲去。
知命子一皱眉头,道:“什么人?好大的嗓子。”举步向外走去。
李文扬道:“这声音好生耳熟,我去瞧瞧。”喝声中人已向外行去。
不见他撩衫奔行,但举动却是快迅如电,身形一闪,人已抢到青云观主前面。
林寒青突然低声说道;“老前辈留步。”
知命子左脚已跨出门外,陡然转过身子,道:“什么事?”
林寒青道:“晚辈那位小师弟,淘气得很,请道长多多照顾,他如问起晚辈,就说我守护密室,侍奉周老前辈。”
知命子微微一怔,道:“你要到哪里去?”
林寒青凄苦一笑,道:“我要去追回那失去的一瓶参丸。”也不容知命子答话,飞身一跃,破窗而去。
知命子急急叫道:“使不得。”纵身追出窗外。
两人相差也不过一刹工夫,但知命子追出后窗,只不过遥见一点白影,闪了几闪,隐失不见。
他呆呆的站在屋顶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好俊的轻功,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只听那沙哑的声音,传入耳际,道:“青云观主在么?”
知命子神智一清,赶忙跳下屋顶,跃入室中,关好后窗。
一阵步履声传入室中,夹着李文扬清亮的声音,道:“你这老偷儿跑到青云观来干什么?”
知命子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瘦矮老儿,留着一把山羊胡子,满脸倦容,一身尘土,大摇大摆的和李文扬并肩而来。
于小龙和那青衣少女,紧随在两人的身后。
那矮瘦老者,突然大迈一步,跨入室中,也不容李文扬为他介绍,一抱拳道:“道长可是青云观主么?
知命子合掌应道;“贫道知命子?尊驾贵姓?”
那矮瘦老儿微微一笑,道;“不雅得很,老偷儿杨清风。”
知命子道:“久仰大名了。”
杨清风目光流转,打量了房中布设,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访问观主一声,周大侠周簧,可是落脚这青云观中么?”
知命子一皱眉头,道:“杨大侠问他则甚?”
杨清风道:“风闻他受仇家暗算,身受重伤,不知是真是假?”
他这等单刀直入的坦然问法,一时之间,真还使知命子无法作答,措词难筹,沉吟不语。
李文扬接道:“怎么?老偷儿,你也作了东海双蛟的爪牙了?”
杨清风愣了一愣,迢:“老偷儿这名号虽然不雅,但自信还有几分骨气,李公子这话未免问的太小觑我老偷儿了。”
李文扬道:“那你打听那周大侠下落作甚?”
杨清风突然放声大笑一阵,道:“首年老偷儿受过他救命之思,特地赶来探看一下,顺便送上一瓶疗伤之药……”语音一顿,突转凄凉道:“万一不幸,周大侠已经去世,老偷儿也要在他的坟前祭奠一下,聊表寸心。”
知命子道:“周大侠伤得很重,只怕不是一般药物能够奏效。”
杨清风道:“如是一般药物,老偷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送到青云观来。”
知命子道:“什么药物,可否先容贫道一看?”
杨清风探手人怀,摸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道:“如若老偷儿没有走眼,这该是参仙庞天化调制的千年参丸。”
于小龙目光一掠那玉瓶,立时惊叫道:“啊!是我们丢的千年参丸。”忽然想起了林寒青,大眼睛四下一转,登时涌现出一脸愁苦,接道:“观主,我大哥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