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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道:“姑娘说的是。”转身向外行去。
韩士公道:“我等就在石室外面,替几位守夜。”
香菊笑道:“那是最好不过,有你两位守夜,我们也可以放心的睡了。”
韩士公道:“几位尽管放心吧!”大步走了出去。两人在石室一处草丛中,坐了下来,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韩士公心中盘旋着无数的疑问,那里能静得下心,抬头看去,只见林寒青,胸腹微微起伏,似是已调匀真气。
他心中虽不愿惊动林寒青,但却忍耐不住,终于低声问道:“林兄弟,很累么?”
林寒青睁开眼来,说道:“韩兄有何见教?”
韩士公道:“看样子那白姑娘不会武功,倒不是装的了?”
林寒青道:“她智慧过人,精通医理,故能按时辰计算出血脉运行之理,用金针刺入穴道,激发出生命潜力,至于不会武功,恐非虚言了。”
韩士公道:“唉!咱们见过那梅花主人的使者,武功确是高强,想那梅花主人定能强过属下,老朽就是想不通,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人,能凭藉智慧之力,和武林间第一流的高手相抗!”
林寒青接道:“也许她别有布置?”
韩士公道;“这就是老朽想不通的所在了,既然不能用毒,那要如何才能使那梅花主人受挫屈服呢?”
林寒青思索片刻,道:“她才智绝世,胸中包罗玄机,想必穷通易理河洛、五行奇术,看她查视四周形势的仔细,或将以奇门阵图之术,挫辱那梅花主人?”
韩士公喜道:“不错啊!老朽也听人说过这门学问,据说参仙庞天化,也很精于此道,避尘山庄中,到处都布奇门阵图……”忽然一皱眉头,尽敛脸上的喜笑之容,说道:“如若武林中,有很多人精于此道,那就谈不上什么绝学,咱们在那六星塘水阵中,冲来摸去难以寻到出路,想来那皇甫岚亦必精于此道,如是那梅花主人,也精于五行奇术,岂不是要白费咱们一番心机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明日即可分晓办若那白姑娘是摆奇门阵图,咱们就先行问她一声。”
韩士公心知林寒育也难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再多问,闭上双目休息,但心中却是为此翻转不停,难以澄清胸中杂念。
好不容易盼望到太阳出来,立时拉起林寒青,奔入那石室之中。
那白衣女早已起身相候,见两人急急奔来,一笑而起,道:“两位来的正好,咱们也该动手了。”
韩士公生性急燥,直肠直肚,向来是存不住话,接口说道:“姑娘可是要用奇门阵图,对付那梅花主人么?”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可是怕他也精此术,咱们白费上一番工夫么?”
韩士公道:“不错啊!老朽确有此忧。”
白衣女道:“河洛、八卦、五行奇术,算不得什么旷世绝学,凡是稍具智慧,肯下功夫的人,都可以识一些此中学问。”
韩土公道:“这么说来,姑娘不是用奇门阵图,对付那梅花主人了?”
白衣女笑道:“我一个柔弱女子,又不能抡刀、弄剑,如若不用奇门阵图对付那梅花主人,那要怎么办呢?”
韩士公道:“姑娘可是料定那梅花主人不懂五行奇术么?”
白衣女道:“我想他不但懂得,而且还十分精于此道。”
韩士公微微一怔,默不作声’,心中却暗暗忖道:你这话不是白说了么?明知他精于五行奇术,还要摆出奇门阵来对付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只见那白衣女缓步走出石室,向北行去,韩土公、林寒青不由己的跟在她身后而行,她身躯桥弱,行走在乱草之中,大有举步难艰之苦。
韩士公伸出左臂,道:“姑娘请扶住在下的手臂走吧!”
白衣女回眸一笑,道:“你这人真好心!”
韩士公轻轻叹了一声,道:“姑娘既然明知那梅花……”
白衣女接道:“正因为他自负精通五行奇术,才不把那些阵势放在眼中,才容易轻心涉险,自投罗网。”
韩士公冷哼了一声,虽未言语,但神情间,显然对白衣女这番言语,大不满意。
白衣女纤纤的玉手,抹在韩士公手臂之上,行动间方便不少。听得韩士公冷哼之声,淡淡一笑,接道:“你哼什么?可是不信我的话么?”
韩士公道:“姑娘之言,在下是无不倾服,只有这几句话,叫在下难以相信。”
白衣女道:“如若那梅花主人,不解五行奇术,看到咱们布成的五行奇阵,不肯进去,你可有方法,迫他进去么?”
韩士公听得一呆,答不上话,暗道:“只见那梅花使者武功,我已非敌,那梅花主人武功,定然强过属下甚多,那我是决然不是敌手了。”
白衣女回顾了韩土公一眼,接道:“正因为他深通五行奇术,我才用五行奇术对付他,使他自陷泥淖,无能自拔,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加于其人之身……”
她喘息了一阵,又道:“如若我的推想不错,那梅花主人,定然也将在烈妇冢的四周,布置下五行奇阵,以困与会之人。”
韩士公道:“难道与会之人,都不解五行奇术不成?”
白衣女道:“依我推想,与会之人,会那五行奇术的人,恐还不少。”
韩士公摇头叹道:“姑娘越说,老朽是越糊涂了。”
白衣女道;“那五行奇术,正如武功一般,多一分功力,就多一分威势,这其间的变化、繁杂,又非单纯的武功,能望项背了。”
韩士公精神一振,道:“姑娘这番解释,使老朽明白了不少。”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明白,那就快动手吧!”
在那白衣女口述手指之下,韩土公、林寒青,加上香菊、素梅一齐动作,采集甚多木技,布成了三罗接连在一起的五行奇阵。
韩士公看那五行奇阵,不过是青竹、木枝插成的一片竹栅木材,心中大为不然,暗道:“凭几个青竹、木枝,也能退得强敌不成?”
付思之间,只见那白衣女带着香菊、素梅,带了甚多鹅卵石,踏着乱草,行人阵中,只见轻折柳腰,缓握玉手,亲自把那些鹅卵石,摆入分阵之中。
韩士公凝目望去,只见那香菊、素梅一个神色紧张的紧随在那白衣女的身后,亦步亦趋,不敢有丝毫大意,好象一步失错,就有失落阵中之虑。
但那白衣女却是十分从容,堆好石头,在二婢护拥之下,缓步走了出来。
她身体娇弱,强打精神,工作完成,已然累的香汗淋漓,透湿了衣服。她举起衣袖,拂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说道;“五行专门阵,加上了八阵图,那梅花主人,纵然聪明绝伦,谅他也难解得个中玄机……”一言甫落,忽的身子一仰,向后栽去。
素梅双手疾出,托住了白衣女的身躯,说道:“我家姑娘连连劳累,病势复发,两位要是再麻烦她,只怕她要没有命了!”
回顾了香菊一眼,道:“咱们走啦!”
韩士公和林寒青碰了一个钉子,不禁面面相觑,林寒青低声叹道:“韩兄,这座青竹、林枝布成的阵图,是否真能困住那梅花主人,暂且不会谈它,但咱们已然尽了心力,那白姑娘身体虚弱,势难再受劳苦,咱们也不用打扰她了。”
韩士公道:“话虽不错,但那白姑娘应咱们之求,摆这五行奇门阵图,系发旧疾,咱们弃置不管,纵然要走,该等她病势好了再走不迟。”
林寒青道:“韩兄言之有理。”
两人又向那石室走去。
只见素梅双手插腰,当门而立,目注两人,冷笑一声,道:“你们还来作甚,难道真想要把我家小姐累死不成,快些给我滚啦!”
韩士公呆了一呆,道:“你骂那个?”
素梅眼圈一红,热泪夺眶而出,道;“骂你们,我家小姐身体素来虚弱,你们问这问那,又要她布的什么奇门阵,岂不是存心要素她么?”喇的一声,抽出宝剑,道:“你们再不走,我就给你们拼命了。”
林寒青知她武功不济,如若出物制服于她,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想到那白衣女两番晕倒,确都是由己身而起,当下叹息一声,道:“好男不与女斗,堂堂六尺男儿,岂肯和你个孩子一般见识,韩兄,咱们走吧!”
韩士公一拱手,道:“白姑娘醒来之后,就说韩士公代天下英雄,向她致谢。”
素梅也不理会两人,长剑还鞘,退回石室。
香菊两道秋波,一直针住在林寒青的身上,眼看两人背影远去,冷冷瞧了素梅一眼,道:“你又打人家不过,凶什么?”
素梅缓缓坐了下去,道:“要是不把他们撵走,只怕小姐醒来后,也是难得休息。”
香菊道:“我瞧小姐是高兴帮忙那林相公,她要是不高兴帮他,那也用不着咱们用马车,把他拉到这烈妇冢中来了。”
素梅道:“那是因为林相公救过咱们,小姐才以恩报恩,救他活命。”
香菊道:“是啊!人家林相公既是咱们救命恩人,你干吗凶霸霸的把人家骂跑?”
素梅道:“谁骂他了?”
香菊道:“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还想赖不成?”
素梅气的哼了一声,道:“我不和你说啦,等小姐醒来之后,咱们请小姐评理就是。”
香菊道:“等就等吧,我瞧八成是你输了?”
且说林寒青和韩士公离开烈妇冢,直向徐州城中行去,林寒青心中闷气,一路上默不作声。
韩士公却在想着那几支青竹木枝,排成的奇阵,如何能挡那梅花主人,越想越觉不对,忍不住大叫道:“不行,兄弟,咱们得回去瞧瞧!”
林寒青道:“瞧什么?”
韩士公道:“如若那几支青竹木枝,排成的奇阵,当真能困得住人,咱们也不用起五更,熬半夜的练武功了。
林寒青道:“纵然是因不住人,咱们去了又有何用?”忽然一皱眉头,道:“马!”一把抓住韩士公,提气飞上道旁一棵大榆树上。
韩士公倾耳听去,果然闻摄蹄声得得,似是一队快马,疾奔而来。
凝百遥望,徐州来路上,飞起了满天尘土、片刻间已可见到一列马队,疾驰而来。
马快如飞,眨眼奔到,韩士公暗中一数,共有一十五骑,每匹马上坐着一个黑衣人,手捧着一捆白色木棒,伏在马背,迷漫尘土中,只可见长发飘飞,看不清楚面貌。
韩士公看那一列马队奔向,正对烈妇家,心中突然一动,道:“林兄弟,这些人装束诡异,定然是那梅花主人的手下了?”
林寒青道:“韩兄说的不错,如若兄弟看的不错,那当先一骑的快马之上,可能就是咱们在那神武缥局中,见到的梅花使者。”
韩士公道:“怎么?兄弟可是看到他的面貌了么?”
林寒青道:“没有,但我留心他穿的衣服,和那晚上所见一般。”
韩士公暗暗忖道:“那晚上我也在场,怎么就没有看出不同呢?”
林寒青似是已瞧出韩士公心中不信,淡淡一笑,接道:“那梅花使者,穿着的一件黑衫后领上裂开了一个三分长短的口子,除非还有一个人,穿着的衣服,和他一般模样,那人当是咱们在神武嫖局中所见的梅花使者。”
韩士公道:“如此说来,那是无可怀疑了。”
林寒青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果然不出那白姑娘的预料,那梅花主人,也要在烈妇冢中,布一度五行奇阵。”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是了,那些人却带了一捆捆白色的木棒,想来那定是布阵之用了?”
林寒青点点头,道:“这么看来,那位白姑娘,当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