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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我要收你做徒弟!”
“你八字还少一撇,门都没有。”浪子三郎撇嘴。
“那我老人家告诉你,收定了!”
“你配么?”
“当然配,就凭我老人家那些个绝活,你要是学会了,连石中龙都不是你的价钱,武林天下通吃。”
“哈,老小子,大话说多了闪舌头的,天下通吃那不连你也吃了。”
“我老人家例外。”
“那我不干。”
“喂!小子,你听着,我老了,越来越老,人老气便衰,而你年轻,精强气旺,一定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你再强也不能吃教你的师父,对不对?”
老小子老脸现出央求的神情.完全在委屈求全。
浪子三郎偏头想了一会。
“对是有那么一点对,不过我不想学。”
“好小子!”老小子真的气火了,老眼瞪圆,眸里的精芒可以刺人,仿佛强烈的阳光直照:“你居然敢消遣我老人家,告诉你,你不想也得想,我老人家一向言出不改。”白色的目芒泛出湛蓝,看起来似已变的柔和。
浪子三郎心头大凛,觉出老人目光有异,想避开已是不及,体内的真气象漏底的水桶,迅快地渲泄流散。
“邪功!”他脱口大叫—声。
“小子,这不是邪功,是我老人家新近参透的玄功.完全凭本身真元集中的双眼,可以使对手功力消散不聚,这跟凭真功实力交手完全一样,是我老人家绝活之一。”
说完,一把抓住浪子三郎的胳膊。
浪子三郎欲挣乏力,全身软绵绵。
“小子,你答不答应跟老人家学。”
“不答应!”
“你现在功力不聚,如果拿你砸石头,你会砸成稀烂,休想会再弹起来。”
“砸吧!”浪子三郎毫不妥协。
“你不想活了?”
“死就死,没什么大不了,我不吃这一套。”
“很好!”
老小子振臂,真的把浪子三郎朝—块大石头掷去,力猛势疾。
浪子三郎功力不能提聚,眼睁睁飞射向大石头,这一砸上去,的的确确会摔成一堆烂肉,但他无法自离,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京剧在将要触及石头的瞬间,突觉身躯一滞—轻,他已被老小子凌空抓住放落地面,这—手真可谓惊世骇俗。
浪子三郎真的不怕死么?他已吓出—身冷汗,他是在赌命,他判断老小子不会置他于死地,这点他有八成把握,另外两成便听天由命了,现在,他感觉得到老小子的功力远超出他的想象,武林中象这等功力的绝不会多,他会是谁?师父历数的人物中,好象没有这一号德性的人物,真的应了那句“岂能尽识天下士”的古话。
“小子,我老人家生平第—次碰上克星。”老小子一副无奈的样子。
“老小子,我……”手指鼻头道:“是你的克星?”
“谁说不是,软硬不吃,真拿你没办法。”
“这么说,你还敢强迫克星当徒弟?”
“没办法,谁要我老人家看上你。”
“你不改变主意?”
“当然,我老人家的绝不能失传,而你的资质秉赋是最佳人选,尤其德性深合我老人家胃口,留意选择几十年才碰上你,能放过么?”
浪子三郎抓耳搔腮地苦想了—阵。
“老小子,我看你也实在可怕?竟然求人当徒弟,算我倒楣,认了!”
“你答应了?”老小子喜不自胜的样子。
“答是答应了,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你居然不有条件?”
“不干拉倒。”“第—,称呼不改,不行拜师之礼。”
“称呼无所谓,不拜师算哪门子徒弟?”
“我说过不干拉倒。”
浪子三郎显然在拿跷。
老小子愁眉苦脸地想了—阵。
“第二,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这……可以,还有么?”
“还有,最后一件,听说失踪了几十年的‘江湖第一人’江天尺来至了太原,我出生晚了几年没机会认识他,见了人也不认识,告诉我他的长相,落脚的地点,至太原来的目的。”
这是青衣蒙面女要他查的,他趁机落在老小子的身上。
老子的脸色竟然变了变。
“小子,你……为什么要找他?”
“没什么,见识一下天下第一人的风采。”
“算了吧,招惹了他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你老小子既这么怕他还教个屁,你的绝活传授给我—样是人下之人,看样子我得好好想想。”
“笑话?”老小子怪叫。
“什么笑话,我是说正经的。”
老小子在摇其头。
一个人要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对他的容忍将就是惊人的,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证明,老小子对浪子三郎就是如此。
“小子,看来不告诉你也不行,你听着……”
“我不是在等着吗?”
“江天尺成名当道之时我见过,豪勇英俊,不问—世,任谁也不放在眼下,现在老了,应该跟我老小子差不多,他的落脚处我正在查……”
“你也在查他的下落?”
“对,能斗江湖第—人是武林人的最高成就,能斗败他便不虚此生,至于他到太原来的目的我猜是找石中龙较技,湔雪四十年前落败之耻。”
“他斗得过石中龙么?”浪子三郎双眼—亮。
“他隐姓埋名几十年,没把握敢现象?”
“说的也是!”
“好啦,小子,你的问题我回答了,现在……”
“我还有个问题。”
“咦!你得寸进尺,没完没了,说吧!”
“玄武门掌门‘玄衣老人’是不是他杀的?”
“他没理由杀他,”
“你怎么知道?”
“玄衣老人成名时他已不在江湖,不可能有过节。”
”难说,假使现在玄衣老人得罪了他……”
浪子三郎是指玄衣老人向石家堡报讯示警这—着,但他不明说。
“这我老人家不知道。”
“你能查得出来?”
“可以.碰到他时我会问,对了,小子,我老人家也有两个条件。”
“呵!老小子也有条件,说出来听听看。”
“第—,你不许背叛我老人家。”
“当然,我浪子三郎是很注重道义的。”
“第二,在我没告诉你可以斗江天尺之前,决不许招惹他。”
“可以!”浪子三郎答应的很爽快:“不过……老小子,话说在头里,我不喜欢拘束,也不想再作三家村学馆的家童,死啃人之初,你要传我什么只消告诉我口廖,必要时指拨一下,我可不能日夜跟着你练,我有我的事。”
“当然,你不说也是如此,以你现在的根基和悟性,自然不需要一招一式的练,我们走,找个地方喝两杯庆祝一下,还有些话得先交代你。”
“走吧!”浪子三郎当先举步。
—老—少离开小丛林。
第七章各逞心机
应家祠堂。
空寂的院子时兀立着一条诡秘的人影一一黑衣蒙面妇,她在这里已经枯站了一个时辰,耐力可佩,她在等谁?
管祠堂的老夫妻当然不敢现象。
有人现身了,自外而入.赫然是浪子十三。
“哦!是芳驾。”浪子十三步近。
“十三公子,我等你很久了。”
“怎么会到此地来等?”
“你居无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到你常去的地方等是唯一的办法。”
“芳驾找在下何事?”
“有,很重要的事!
“请说!”
“记得我们第—次认识是在应家祖坟……”
“在下记得。”
“当时我曾经向你求证跟浪子三郎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奉告了‘玄功解’的下落,现在这两桩事都有了结果。”
“浪子三郎跟一个叫老小子的古怪老人是师徒关系,一个时辰之前他俩在城门外小店喝酒,而那老小子从种种迹象判,可能便是当年突然销声匿迹的‘江湖第一人’江天尺,到太原来的目的是为了‘玄功解’。”
“有这种事?”浪子十三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惊奇。
“江天尺重出江湖是大事,你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芳驾只说是可能,在没证实之前何必庸人自扰。”
“公子的涵养令人折服。”
“好说。”
“公子对‘玄功解’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芳驾问这话的意思是?”
“如果有意,我将提供一条有利线索,如果无意便作罢论。”
浪子十三深深想了想。
“在下甚感不解,芳驾如果有意,‘玄功解’并不是可以共享之物,既然得到有利线索,为什么自己不加以利用而要提供给别人?如果说无意.那又何必如此注重这件事?难道芳驾有很好的理由?”
“你说对了,我是有很好的理由。”
“能告诉在下?”
“当然可以,第一至上玄功不适合女人参修,得到‘玄功解’等同废物、如果帮助一个有资格得到的人得到,在武林中放异彩,未始不是件快意的事,公子以为如何?”
黑衣蒙面妇眸光艳艳,看不见脸,但目光已足惑人。
“芳驾的想法有其道理,第二呢?”
“第二……”沉吟了一会才开口:“你在山中—处极为隐密的地方碰到—个美丽的少女,她对你一见倾心,而我跟她有很深的关系,有意使你成为天下第—人,这合理么?”
浪子十三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撼.他想到了美如天仙.轻功身法卓绝的少女月华,同时也想到了恐怖的“血堂”,假人身上的“都天令”,还有在岩洞出口窃听到月华与那传话老妇的谈话,把这些连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了?”
“在下在想……”
“想什么?”
“如果在下猜得不错,芳驾是月华姑娘的姐姐?”
“你……为什么要这样猜?”黑衣蒙面妇显然震惊。
“因为在下曾经无意中听到月华姑娘跟人的谈话。”
“啊!那……我不否认!”
浪子十三心头起了异样的感受。
“芳驾与令妹是在谋天不共戴天之仇?”
“对!”艳艳的眸光变成了杀光。
“令妹已经到了太原?”
“不错,她会找机会跟你见面。”
浪子十三心情有些紊乱,沉默了片刻。
“芳驾刚才说有利的线索?”他改变话题。
“对!你现在愿意听了?”
“唔!”
黑衣蒙面妇眸里的杀光变成了怨毒,令人心悸的目光,任谁只要接触上一眼便终生难忘。
父死母殉,这种惨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仇怨之念是浓如胶坚如铁的,所谓三江四海之恨,千山万壑之仇便是如此,许久许久,怨毒淡了下去,她开了口—一一“石中龙中风瘫之后,便藏身在机关重重的密室里,没有人能接近,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得到了秘方。”
“什么秘方?”
“密室机关图。”
“啊!”浪子十三暗自打了个冷颤,但他竭力克制。
“有了这张秘图,我可以自由出入秘密。”
“那芳驾姐妹报仇岂非易如反掌?”
“对!但我另有方式,不用流血。”
“什么方式?”
“让石中龙求死不能,让他活着饱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一头凶残嗜血的猛豹,一旦变成了—只挨墙脚靠门槛的病狗,不是挺有意思的么?哈哈哈哈……”
她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之情,这是恨极而发。
浪子十三内心再想怵栗。
“芳驾为什么要告诉在下这些心里的话?”
“憋在心里太久,能有机会发泄—下也好。”
“不怕在下告密么?”
“凭这句话就不会,而且我信得过你。”
“如果看走了眼呢?”
“我愿冒这个险。”
“冒这险的目的又何在呢?”浪子十三追问。
“简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