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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走了眼呢?”
“我愿冒这个险。”
“冒这险的目的又何在呢?”浪子十三追问。
“简单一句话,希望我们变成自己人。”
这“自己人”三个字非常有意思,浪子十三立即便想到美得透骨的月华,他忽然省悟,在山里发现月华是这黑衣蒙面妇刻意的安排.双方真的能成为“自己人”么?他不由苦苦—笑,天底下有些“心结”是永远解不开的。
“你为什么要笑?你认为我说的很好笑?”
“不,在下只是突然想到别的事。”解释的很勉强。
黑衣蒙面妇没继续追问,人衣里取出—个小关皮纸卷递给浪子十三。
浪子十三接过手.并没立即展开看。
一声冷哼倏告传来。
浪子十三与黑衣蒙面妇同时转过身。
一个轻装少女双手叉在腰上,鼓着腮帮子站在进门处的院落边,一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睁得很圆,一看就给人—种娇蛮慧黠的感觉,而身材显示的却是力与美。
“小翠!”浪子十三脱口叫了—声。
叫小翠的少女快步走近,目光停在黑衣蒙面妇身上。
“她是你么人?”态度语气极不友善。
“她……她是……”浪子十三—下子答不上来,黑衣蒙面妇的身份他刚刚才知道,彼此的关系又是什么呢?
“哼!答不出来,是吗?”小翠的眼睛发了红,转望浪子十三:“你骗我,你对我说的甜言蜜语全是假话,想不到你会是虚情假意的无赖,才分开几天你就做好事,你以为我好骗是么?告诉你,没这么便宜。”
“小翠,你误会了,她是……”
“误会,哼!”又同一声厉哼。
“我又不是瞎子,孤男寡女相约在没人的地方会面,想做什么你们心里明白,居然还说是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
“小翠姑娘!”黑衣蒙面妇开了口,声音倒是很平和。
“的确是你误会了,我跟十三公子只是道义之交……”
“鬼才相信!”小翠咬牙切齿。
“我是有丈夫的人,年纪也……”
“那就更不要脸:”
黑衣蒙面妇眼时泛出火光。
“小翠!”浪子十三放大了嗓门。
“你疯了,你一向说话不这样粗野,你……”
“我是疯了,被你气疯了!”
“小翠姑娘,十三公子是你什么人?”黑衣蒙面妇冷声反问“要你管?”小翠还是凶巴巴。
“好!不管,我去了。”
“不许走!”
“你想怎么样?”
“我要扯下你的面巾,看看狐狸精的真面目。”
黑衣蒙面妇怒目而视。
“小翠,你有完没完?”浪子十三也上了火。
“没完,怎么样?”最后一个字余音未了,小翠手已抓出,快逾电闪,抓势非常特别,在没有抓实之前,你根本无法判断抓向什么部位,而且角度更诡,几乎是完全不可能也完全脱离武术常轨的角度。
“小翠,不可以动手!”浪子十三大声阻止。
当然,浪子十三出声阻止是多余的,头两上字才离口,小翠的手爪已将触及黑衣蒙面妇的下颔。
黑衣蒙面妇上半身后仰,腰肢柔如弱柳,同时单手向上迎切,如果被切中,小翠—只手非废不可。
小翠更滑溜,一抓落空,电疾变势,改扑为点,并食中二指戳向黑衣蒙面妇的胸腹之处。
黑衣蒙面妇现在是上半身后仰,空门尽露,要是以手格拒,长度绝然不够,而变势又极为困难,同时完全没有缓冲的间隙,左旋右旋都在小翠掌指控制之中。
高手,毕竟不同凡响,她原姿不变,倒标数尺.—点挺直。
小翠—抓—点落空,心头为之—凛。
黑衣蒙面妇丝毫不滞,娇躯—直,双掌攻出,攻势更为诡厉,似抓非抓,似点非点,不是切劈,也不是削砍,无以形容,反正她已展开反击就是。
小翠也不赖,矫健的娇躯一扭,旋动,双掌圈出,用的进手奇招,以攻应攻,两个女人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浪子十三皱注视着,寻思如何中止这场纷争。
双方用的都是罕见的奇招绝式,令人叹为观止。
战况激烈无比,劲气涌卷波裂,一旁的浪子十三变成了狂风中的兀柱,衣袂猎猎飘飞,两三丈外的花树也疾摇剧摆,枝残叶脱。
如果继续下去,可能就要见伤现红。
“呜!”地一声锐啸.浪子十三的铁箫从两人之间伸了进去,箫身竟然发出震波,两人被硬生生分开。
“芳驾先走—步如何?”浪子十三目注黑衣蒙面妇,黑衣蒙面妇片言不发,掠起身形……
小翠娇叱—声,也跟着想弹身,但被浪子十三拉住。
黑衣蒙面妇越屋而去。
小翠跺脚。
“你袒护这不要脸的女人?”
“小翠,别口不择言,她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
“是她勾引你,还是你喜欢她?”
“都不是!”浪子十三苦笑。
“那你跟他算什么关系?”小翠红着眼。
这里要改一句俗语:“爱之深,妒之切!”爱与妒是男女感情的产物,如一物两面,没有爱便不会产生妒,没有妒便显不出爱。
“同道!”
“什么同道?”
“江湖路很复杂,但我们走上了同一条,我们目标相同.所以行动便一致,为了行动,就必须协调彼此配合,这就是我跟她目前的关系。”浪子十三坦然地说。
“你这是真话?”小翠的火气已降了些。
“小翠,如果我变心,说假话你无从判断,如果我说的是真话而你不相信,真话也成了假话对不对?”
“算你能言善道,不过,真话假不了,必须经得起考验。”
“完全正确。”
“她是什么来路?”
“这……不知道!”浪子十三不能泄人隐私。
“说是同道,竟然不知道?”小翠的心火似乎又冒了起来。
“小翠,—个掩饰本来面目的人,肯公开来路么?”
“那你们同什么道?”
“只问目的,不及其他。”走上前,伸手抚了抚的香肩:“比如我,我的出身来路能告诉人么?这是彼此的问题,我既然坚守自己的秘密,当然就不能强迫或是骗别人泄秘,那不公平,你同意我这个做法?”
“扑哧!”小翠笑了出来:“十三哥,我总是说不过你,让你赢没关系,我总是说不过你,让你赢没关系,不过话说在头,要是那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我非常明白!”
“那就好!”说着把娇躯贴了过去。
浪子十三紧搂了她一下,立即放开。
“走,我们到里面吃饭,应老两口子一定等急了。”
“好!”小翠又变得很温驯。
石家堡地下密室。
石中龙眼鼓鼓地望着室顶。
诃边桌上的灯蕊已结了很大一朵灯花。
密门开启,进来的是青衣蒙面女,她先仔细观察了一阵动静,然后才走到床边,伸手探试了石中龙几处空穴,幽幽启口道:“石中龙,你的威风永远不再,天下第—家的金字招牌也快要拆换了,你可能乐意听到一个消息,当年以些微之差败在你手下的‘江湖第一人’江天尺已经找上了门,这笔账当然没有人有能耐代你还。”
石中龙两眼张得很大,胸部因气急而起伏。
青衣蒙面女笑了一声才又道:“你龟缩在密室里很安全,江天尺掀翻了石家堡也找不到你,你可以放心。”
石中龙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
青衣蒙面女接下去说:“石中龙,被你用武力征服而跟石家堡结盟的附庸帮派已经主动废弃了盟约,而那些曾经被你茶毒的门户也在联手讨公道,更有趣的是那些为了‘玄功解’而来的各方神圣已经开始行动,不得手不会罢休,你那宝贝继承人石家庆绝对应付不了,所以好戏会连续登场,你不必着急,因为你已是废人帮不上忙。”
石中龙的眼珠子又动了—下。
“你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么?现在快了。”
“咔咔!”之声突然传来。
青衣蒙面女用手指戳了—下石中龙的额头道:“老狗,我会常来看你,报告你好消息!”
说完,迅快出门隐去。
密门合了,不久又开。
进门来的是二夫人玉凤,她坐到床沿。
密门自动合上。
“老爷子,你真的不答心我的建议?”
石中龙睁着眼没反应。
“老爷子,你别太固执,石家堡目前已是风雨飘摇,你辛苦创建的基业不能就此断送,唯一自救之道.就是让你两个儿子练成至上玄功,现在我问你关于‘玄功解’这本秘笈的意见,说对了你眨两下眼,对一半就眨一下,你.把它藏在一个极妥的地方?”
石中龙没眨眼。
“你把它交给别人保管?”
依然没眨眼。
“你得而复失?”
还是睁眼没反应。
“你怕发生意外,在熟记于心之后把它毁了?”
眼皮子完全没动。
“你反对你儿子练?”
寂然如故。
二夫人深深吐口气,站起身来,在室内绕了一圈,又回到床前.皱眉望着石中龙。
“老爷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好歹你该让我明白真相,目前情况已经十分危急,那些镦未现身江湖的魔头已经来到太原,有些已经上门试探过,他们如果不达目的,会拆了石家堡,你得让我信有个行动的依据……”
停了片刻。
”我最后再问—遍,你到底有没有得到‘玄功解’?”二夫人玉凤焦急又无奈的样子,象突想到什么.眉毛—挑又道:“你莫非认为我会对家辉存有偏私之心,所以不肯告诉我?其实.老爷子,他们都是你的亲骨肉,从大夫人不幸之后,在石家我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我对这个家有责任,这你心里应该明白?”
石中龙眨了两下眼。
“啊,老爷子.你眨两下眼是表示我后面的几句话说对了,是不是?”
又眨两下眼。
二夫人玉凤伸手按住石中龙的肩膀,一目不瞬。
“你有‘玄功解’?对,你再眨两个眼。”
石中龙又回复原先的不作任何反应。
二夫人玉凤紧张地静待了片刻,大为气馁,叹了口气道:“老爷子,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话已说尽,你就是不表示意见,大半辈子的夫妻你还信不过我,实在教人伤心,眼看着大风大浪就要来临,你……”
石中龙闭上眼睛再不睁开。
二夫人坐在床沿发呆。
密室门又开启,进来的是家辉的妻子如萍,满面泪痕,象带雨梨花。
“如萍,怎么回事?”二夫人起身。
“娘!”接下来是呜咽,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您要替我作主,呜……”
“你先把话说清楚,我什么也不知道,要我替你作什么主?”
二夫人皱眉。
“娘,您……去看就明白,家辉他……”
“好!我们去。”
内宅角院暖阁,堡里人习惯上称之为“大书房”。
这书房是堡主石中龙未罹风症之前一人专属的地方,也就是他静坐休歇之所,家里人不许擅入,下人当然更视之为禁地。
此刻,在小小的院地里,大公子石家庆象一头疯虎,对二公子石家辉展开疯狂的攻击,仿佛是深仇大怨之人相对,家辉拼命躲闪,不得已时才格架一下。毕竟家庆是兄长,又是接位的家主,他不能放肆。
暖阁的雕花隔扇门已碎,变成散落的木屑。
月女站在空了的门框边,满面怒容。
兄弟阋墙何为?
“你这禽兽,我非打死你不可!”家庆边打边吼。
“大哥……”家辉已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