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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什么样的人?”
“浪子三郎!”
“啊!”阴阳童子大惊失色,目光下意识地四下一扫,自语般地道:“这小子怎么会到这条路上来?”
“他说……人不是他杀的?”
“杀人凶手会自承杀人么?香香,他认识你?”
“不认识!”
“唔!”阴阳童子点点头,眸于里闪过一抹残阴之色:“香香,依我判断,那小子八成是凶手,你被他蒙了,不要紧,我会找到他。”
突地一个声音接话道:“不必找,我自己来了。”
“阴阳童子”与香香都大吃—惊。
浪子三郎从对角的大树身后转了出来。
“阴阳童子”两眼发了蓝。
“浪子三郎,你何故杀人?”
“我,杀人?”
浪子三郎用手指了指鼻子。
“你不敢承认?”
“笑话,姓童的,我浪子三郎如果真的杀人时,—定人敲锣打鼓,让所有人知道,因为我杀的一定是该杀的人,准大快人心!”
“阴阳童子”脸皮一阵抽动。
香香厉叫一声:“我跟你拼了!”恶狠扑向浪子三郎,她真的是要拼命。
同—时间,“阴阳童子”摺扇前指。
浪子三郎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把香香旁拉五尺,时间是“阴阳童子”抬手之前的一瞬,他早巳料到“阴阳童子”必然会来这一手,而在香香身形扑出的刹那,他已经移位偏开了尺许,这—来闪避与拉人顺理成章。
“阴阳童子”摺扇撒开。
浪子三郎又带着香香偏开数尺。
“姓童的,你是想两人—起杀?”
浪子三郎怪叫。
香香的手臂被浪子三郎牢牢抓住,她本来要挣扎,听浪子三郎这么一叫,她不动了,骇然望着“阴阳童子”。
“阴阳童子”本来英俊的面孔现在变得十分难看。
“香香!”浪子三郎放开手:“乖乖站在旁边别动,我替你逮杀小朱的凶手。”
香香站住不动,满面惊疑。
“阴阳童子”闪动弹身……
“回去!”
浪子三郎如巨鹰冲天,半空中一掌把“阴阳童子”震回原地。
“阴阳童子”站稳,口角沁出了鲜血。
“姓童的,别急着走,事情还没交代清楚怎么可以开溜,讲溜功你比我差得太远了,安分一点,破扇子也给我收起来……”
“什么毒针毒粉对我完全不管用,还有什么‘亡命散’什么的最好也省省,我一向老实,所以把话说在间里,要是惹毛了我,我就先断了你两只用毒的手。”
“阴阳童子”的脸孔扭歪,他做梦也估不到浪子三郎的功力会高到这种程度,简直已经到了不可思议之境。
“姓童的,现在路无行人,咱们慢慢聊聊!”
“浪子三郎,你休得意,待会儿你就哭不出来。”
“那是待会儿的事,先谈现在,人是你杀的对不对?”
“你……胡说!”
香香的神色开始变化。
“他们五个是被毒杀的,你赖不了!”
“小子,你杀了人想嫁祸,我为什么要……”
“你的目的是灭口。”
“小朱是我的心腹,我会……”
“很不巧,我来时小朱还没断气,他亲口说的。”
“鬼话!”
“还有,玄玉那妖女是你枕边人,你不但杀了她,还剥去她的衣服抛在河里,你的心比你用的毒还要毒。”
“童少白……,你……”香香扑出。
浪子三郎—把拉了回来。
“香香姑娘,我要你乖乖站在旁边怎么不听话,他一身都是毒,你送死么?”
“阴阳童子”僵立着,脸孔已完全变了形。
“现在我想听听你杀人灭口的原因?”浪子三郎还是嘻着脸,真是像是在跟很要好的朋友闲聊,半点火药味都没有。
“阴阳童子”紧闭着嘴。
“我知道!”
香香咬牙说。
“你知道?”浪子三郎偏过脸:“那你说吧!”
“他在清源客栈里用诡计污辱了石家堡二少夫人!”
“有这种事?”浪子三郎栗叫。
“他人在这里,问他。”
浪子三郎脸色剧变,目暴杀光,这种情形是他出道以来的头一次。
他一向嘻皮笑脸,天坍下来也不当回事,突然之间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童少白,说,有这事么?”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机。
“有!”阴阳童子承认了。
“想不到你吃了天雷豹子胆。竟然敢坏石家二少夫人的名节……”
浪子三郎咬牙切齿,双目喷火。
“阴阳童子”溜动目光。
“童少白,不必妄想有人来救你,也没人救得了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敢这样做?”
“他是奉命而为。”香香又接了话。
“奉谁之命?”
“问他才知道。”
浪子三郎目光照定“阴阳童子”,如果说目光也能杀人,浪子三郎现在的目光就可以杀人,而且已经杀了好几次,这种目光连不相干的人:接触了都会胆寒,已经集愤、恨、怒、毒之大成。
“你说?”
“……”
阴阳童子紧闭着嘴。
浪子三郎深深—想。
“你不说我代你说,那蒙面的特使对你下达的命令,对不对?”
“阴阳童子”全身一战,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有知道的理由,现在你说,他是谁?”
“不……知道!”
“你敢再说一遍?”
“是……真的不……”
浪子三郎—晃而前,手爪抓出。
“阴阳童子”手中摺扇疾划,虽说他已被浪子三郎完全镇慑住,但他的武功仍是未可轻视的人,人被逼到了极处.便会倾其全力不顾—切地反抗,就是俗话听说“狗急咬豹子”,拼死一声;摺扇一划,其凌厉简直无以形容。
浪子三郎改抓为劈,这是他新练武功的—式。
双方出手疾逾电光石火。
“哇!”地一声怪叫,“阴阳童子”不是被击中,而被挥掌所发的罡劲震透内腑,口血喷处,人跟着连打踉跄,这一跄拉近他与香香之间的距离,—个阴毒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忘命名阴,拼聚残余,一个急冲。
“哎!”香香尖叫一声,已被扣住。
因为势疾,加上“阴阳童子”已负重伤,两人差一点滚倒在面,但还是稳住了,“阴阳童子”反剪香香手臂,他到了她的身后,香香变成了盾牌。
浪子三郎气炸了头皮。
“阴阳童子”面目有如厉鬼,满嘴满身都是血。
“放了她!”
“小子……你是在……说梦话!”
“你以为以她作人质就能走得了么?”
“至少有一个垫背的。”
香香目眦欲裂,只有怨毒没有恐惧。
浪子三郎挹手一指。
“童少白,你准备死几次?”
“随便,本人已经不在乎了。”
浪子三郎的手仍指着,双方距离在八尺之外。
“童少白,我要你放手,她本是你的人对不对?”
“现在已经不是。”
“你想怎么样?”
“我带她上路,你要是不想她死就别跟来。”
“我说过没人救得了你。”
“你别动……”
“阴阳童子”一脚后伸,准备退走。
“杀了他,别管我的死活。”香香厉叫。
“他长翅膀也飞不了。”
浪子三郎话刚说完,“阴阳童子”突然怪哼一声,双手松开,连连后退,他感到一缕奇怪的罡气直贯脑海,就像是挨了致命的一击,浪子三郎的手完全没动,而且远在八尺之外,这罡气何来?
香香扭转身,劈出一掌。
惨哼声中,“阴阳童子”仰栽下去,四肢一阵卷曲不动了。
同一时间,香香也栽了下去。
浪子三郎弹身上前。
“毒!”香香只吐了一个字便告气绝。她死了,但两眼圆睁,她是死的不能瞑目,因为要她命的是她和小朱曾经效忠的主人。
“阴阳童子”是被香香一击震死还是自决?
浪子三郎伸手一探,“阴阳童子”是死了。
现场,七具尸体。
浪子三郎哭笑不得,他从太原一路跟踪“阴阳童子”下来,中途一度脱线,他主要是要从“阴阳童子”身上迫出毁小翠容貌的蒙面人何背景,结果不但功亏一篑,还让这匹色狼有机会糟蹋了石家堡二少夫人如萍。
他在想———
“阴阳童子”和香香进石家堡是一种刻意的安排。
石家庆死了,石家辉也如此无能?
蒙面人一帮如此对付石家堡的目的何在?
石中龙何以突然要传家主之位与石家庆?
石中龙之中风有没有人为的因素?
想到这一点他打了个冷战。
大厦已倾,先折其栋,石中龙一倒便注定石家堡已走上了末日之途。
突地,他想到了矢志复仇的东方月华姐妹,东方月华曾说过不杀仇魁,定要石家家破人亡,这是最残酷的报复,莫非这一连串的事故都是……
他又打了一个冷战。
这能怪东方姐妹么?
他感到—阵茫然。
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逞谋争霸,恩怨纠缠无有了时,一脚踏入便身不由己,可是自己……他不敢往下深想,颓然举步离开。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走的是往交城的路,他准备做什么?
日已上三竿。
大路上已经有了行人。
已经断气的“阴阳童子”突然坐了起来,死人真的能复活么?
不,他没死,只是装死而逃过了这一劫。
他站起身来,拭了拭口边的血渍,干笑了一声道:“天幸能骗过了这小子,只要人活着,迟早一天要这小子付十倍的代价。”
目光射到香香的尸体:“这娘们可是好货,可惜,同样的货色还真不容易找到。”
生来的德性,他似乎已忘了死中得活。
远远有行旅接近。。
“阴阳童子”朝大路两端望了一眼,向不远的路边野林快速奔去。
小朱是他的心腹手下,他连他的尸体都不看—眼,他的心大概不是肉做的,人性当然是完全没有,否则他就不会杀与妻子无异的玄玉。
进入要林子,他松口气停下来,自语道:“浪子三郎这小邪门怎么会有这高的功力,那他的师父老小子更可怕么?他手指不动,能发出无形的致命罡气,这是那一门子的武功?要不是我见机暗吞下‘仙游丹’此刻早已到达西天了!”
自语甫落,—个声音道:“童少白,你的确命大。”
“阴阳童子”陡吃了惊,摺扇不自学地扬起,目光扫处,立即又把摺扇垂睛。
蒙面人兀立眼前不远。
“特使!”他躬了躬身。
“此次任务只成功—半!”
“是的,特使,没料到半腰里杀出了个浪子三郎。”
“残局由我另外着人收拾。”
“谢特命名。”
“现在你作何打算?”
“打算?”阴阳童子—听话风不对,心里发了毛:“特使的意思是……”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而对手都是睚难缠难惹的人物,你已经无法再在江湖上露脸,问你可有什么打算?”
“这……”
阴阳童子的心已经收紧。
“你难道完全没想过这问题?”
“那只有……离开中原—途。”
“你以前说过的远走关外?”
“是……是的!”
“不行!”蒙面人摇头。
“特使难道要……”他全身的细胞都抽紧了。
“你现在寸步难行,只要一露面就非落人敌人手里不可,你绝到不了关外。”
“那……”
“阴阳童子”连舌头都打了结。
“有一条路可走。”
“是……是什么路?”
他想到的是死路,心里起了兔死狗烹的悲哀。
“这一点等会再说,先谈下一个任务。”
“下—个任务?”
他几乎要额手称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