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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轧轧”轻响,松树前七步外一只石凳,忽然自动翻转,凳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路贞贞亲送到洞口,执着麦佳凤的双手,含泪道:“妹妹,今日一别,相见无期,承你千里迢迢来看望姊姊,临别竟无物为赠,姊姊这颗心实在恨不能剖出来,给妹妹带去……”
麦佳风也热泪盈眶,哽咽道:“姊姊的心意我明白,本该多 留一天半日,又怕再给姊姊添惹麻烦,两头雪狒我都带来了,可惜也没法让他们来见一见故主。”
路贞贞长吁道:“这是造化弄人,谁让咱们置身敌对,偏又一见投缘,姊姊真恨自己命运竟不如两头畜牲!”
桑琼她们四手互挽,难分难舍,也不期为之鼻酸,只得柔声 劝道:“凤妹妹,时已不早,别给路姑娘添麻烦,咱们该走了。”
麦佳凤泪如雨下,依依转身,又回头叫道:“姊姊,记住咱 们的誓言,为我,你要多多保重。”
路贞贞挥泪颔首,已难成声。
鹊儿领先进人秘道,隐娘背负着瞎眼老妇紧随在后,再次是郝休与麦佳凤,桑琼则担任断后。
大伙儿全都进了入口,鹊儿按动枢钮,洞口复闭,同时点燃身上携带的火折子,招呼大家循地道前行。
暗淡的火光下,但见这条地底秘道竟然建得颇为宽敞,山壁平整,足可容三人并行,很像是修造了许多年,从来没有启用过。
郝休暗暗称奇,便问鹊儿道:“这地道造得如此宽敞,不知是准备作何用途的?”
鹊几道:“听道当年阿儿汗宫初建时,已经有这条地道,不过原有的地道很窄,后来巾宫主重新扩建,除了宫主和圣宫九俊,其他人都不知道内宫有这条秘密通路,据说当年修造地道的工人,全被宫主杀了,埋在人口处假山下……”
郝体道:“既然如此秘密,你又怎么知道的呢?”
鹊儿道:“婢子也是昨天才知道,咱们姑娘为了送麦姑娘出宫,才把这事告诉婢子。”
郝体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你们姑娘待你不错,明知你是有名的快嘴,仍把秘密告诉了你,也不担心你说出去?”
鹊儿“咭”地一笑,道:“快嘴也得分什么事呀!能说的才说,不能说的谁敢乱说。”
郝休乘机道:“譬如咱们跟路姑娘虽处敌对,彼此却又是好朋友,你爹也跟咱们是朋友,假如咱们有话问你,你肯不肯直说呢?”
鹊儿毫不迟疑道:“这还用问吗?只要婢子知道的事,没有不肯告诉你们的。”
郝休笑道:“好极了,那么我就问问你,这位瞎眼老妇,她究竟是谁?”
鹊儿一怔,摇头道:“这件事,婢子委实不知道,叫人从何说起?”
郝休道:“或许你真的不知道,但路姑娘八成是知道的,她为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咱们呢?”
鹊儿急道:“咱们姑娘也不知道,姑娘入宫的时候,这老妇早已囚禁在地牢了,咱们从未去过地牢,根本不知道牢里囚着人,哪会知道她是谁?”
第七一章 旧恨新仇
郝休点点头道:“话是不错,但她总该见过后园琼楼那位兰花娘娘,想必知道她的来历?”
鹊儿轻笑道:“这个么!不仅姑娘知道,婢子也知道一些……”
郝休忙问道:“你快告诉咱们,那兰花娘娘是什么人?”
鹊儿笑道:“这根本不是秘密,兰花娘娘就是宫主的夫人,也是咱们姑娘的师娘,据说她本来曾经救过宫主的命,后来委身下嫁,把阿儿汗宫交给了宫主,自己就住在后园琼楼里,整天念佛,不问外事了。”
她说了一大堆,除去“曾经救过宫主的命”这句略有价值,其余都是废话,但却说得津津有味,颇感自得。
郝休皱皱眉,又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兰花娘娘?”
鹊儿摇头道:“没有,但咱们姑娘见过。”
郝休大失所望,暗骂一声:“废话!”闭口不再多问。
谁知鹊儿喜孜孜又道:“婢子虽没见过兰花娘娘,却见过娘娘身边一位侍候的姊姊……”
郝休一喜,连忙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可是叫阿兰?”
鹊儿道:“不!她叫阿珍,咱们都叫她珍姑娘。”
郝休刚泄气,鹊儿又接道:“听说兰花娘娘从前的名字才叫‘阿兰’自从改称娘娘,宫里侍女就不准再取名‘兰’字……”
这话,不单使郝休惊喜交集,连桑琼也大感意外,大伙儿不约而同,一齐停步。
桑琼长臂疾探,一把拉住了鹊儿子臂,急急问道:“当真?那兰花娘娘从前名叫阿兰?”
鹊儿怔忡地道:“怎么不真?婢子是听珍姑娘亲口说的。”
桑琼迅即越众向前,目注隐娘背上的瞎眼老妇,激动地问道:“老人家,这么说来,您是沙娜拉前辈了?”
瞎眼老妇恍若未闻,木然不应。
桑琼急急取下“虎斑指环”,塞在老妇手中,又道:“老前辈,您为什么不肯回答呢?
晚辈桑琼,是受耶律前辈重托,特来寻访您的下落,您摸摸这件信物……”
瞎眼老妇冷冷将指环还给了桑琼,漠然摇头,仍不出声,倒像这东西与她毫不相干似的。
郝休低声道:“看来她是深受刺激,头脑已不清楚,现在既经证实兰花娘娘就是侍婢阿兰,她一定就是沙娜拉了,此事何须详问,想必是阿兰贱婢恋奸欺主,被曹克武所惑,篡夺了阿儿汗宫,咱们只消带她去见耶律翰,真相即可大白。”
桑琼沉吟了一下,道:“鹊儿的话仅传闻,未必全是实情,凤妹妹,烦你搜搜这位老人家身上,假如她是沙娜拉,应该另有一支虎斑指环,跟这只戒上纹路相合才对。”
麦佳凤答应一声,正待上前搜寻,瞎眼老妇忽然冷冷喝道:“不必搜寻,那只指环早被曹克武搜去了。”
桑琼见她终于开了口,欣喜不已,忙道:“指环失去并不要紧,只要老前辈能赐告您的身份,晚辈等立即送您去跟耶律翰前辈相见……”
瞎眼老妇截口道:“相见?哼!我眼虽瞎,心里很明白,他早已不在人世,到哪儿去相见?”
桑琼急道:“老前辈错了,耶律前辈的确尚在人间,否则,这只虎斑指环从可而来……”
瞎眼老妇冷笑道:“我错什么?我说你们才是打错了主意,嘿嘿!十年来,你们千方百计,想骗我说出‘聚精诀’藏处,一直奸计难酬,如今又想出这条以假乱真的狡计,伪装劫牢,却弄了一只假指环来骗我,分明欺我目不能见,无法分辨真伪,可是任你千方百计,我只有一定之规,告诉你们,十年地牢惨刑我都熬过了,要我说出收藏‘聚精诀’的所在?那是休想。”
隐娘恍然道:“原来您不肯开口,竟是怀疑咱们是曹克武派来行反奸之计的?”
瞎眼老扫哼道:“是与不是,你们心里明白,现在我话已说完,你们是准备杀我泄忿?
或是把我囚回地牢?可以早些决定了。”
郝休哭笑不得,两手一摊,道:“这倒麻烦了,她双目失明疑心又重,看来要她相信咱们的话,真不是件容易事。”
桑琼心志微动,笑道:“老前辈既然疑心我等是曹克武派来的,至少总可以赐告您的身份吧?”
瞎眼老妇漠然道:“多说一遍何妨,不错,我就是沙娜拉!”
郝咻喜道:“有这句话尽够了,大哥,还问什么,带她去见耶律前辈去!
桑琼摇摇手,复又轻声问道:“沙娜拉前辈,咱们能称呼你耶律夫人么?”
沙娜拉冷哂道:“随你们高兴,就叫我瞎老婆子亦无不可。”
桑琼微笑道:“耶律夫人,晚辈以为空言争论,势必难邀信任,假如晚辈能够提出证明,用以证实咱们所做所为,决不是为了骗取那‘聚精诀’藏处,夫人愿意相信咱们的话吗?”
沙娜拉木然道:“那得看是什么证明了。”
桑琼轻声道:“晚辈愿为夫人背诵聚精诀全文。”
沙娜拉闻言猛地一震,失声道:“什么?你……你竟然……”
桑琼接道:“晚辈背诵聚精大法全文,不仅为了证明咱们并非曹克武指使,更为了证明耶律翰前辈的确仍在世上,当今之世,除了域外白龙堆天残门之外,通晓‘聚精大法’的人,应该只有夫人和耶律翰前辈,甚至那叛门欺主的恶婢阿兰,也未曾习得聚精大法,对吗?”
沙娜拉脸色渐趋温和,点头道:“不错,那贱人幸亏未习聚精大法,否则,那还容我活到今天……”
语声微顿,又道:“你若真能背诵秘诀全文,我就相信你们不是曹克武党羽,不然,要我相信,决不可能。”
桑琼答应着,随即收敛笑容,运“传音入密”玄功,缓缓从“鸡危搏鹰,鼠急噬猫”开始,将耶律翰所授“聚精大法”全部口决,从头至尾,一字不遗复诵了一遍。
沙娜拉静静地倾听,神色连变,先足惊讶,继而是赞叹,最后,竟激动得浑身颤抖,俯首唏嘘不已。
郝休等虽然听不见口诀全文,人家都知道能否获得沙娜拉信任,端在此一刻中,故而人人屏息倾注而待,地道内一片沉静,寂然无声。
口诀甫一诵毕,沙娜拉两只瞎眼中,早已热泪汩汩而落,双手紧握着桑琼手腕,哽咽道:
“他真的还没有死?告诉我,他在哪儿?十年了,他为什么一去不归?为什么,为什么?”
桑琼叹道:“耶律前辈一片痴情,只为寻觅绝世灵药,欲为夫人治病,才耽误了十年大好岁月。”于是,把耶律翰发现“金边茯苓”,移植未成,困守荒林,以及自己与他邂逅的经过,详细述说。
沙娜拉听完,竟破涕笑了起来,喃喃道:“这傻子,由来做事,总是那么死心眼儿,金边茯苓再珍贵,那及得上十年漫长岁月呢?”
麦佳凤和鹊儿,都是第一次倾听到这桩变故经过,只觉这一对肢体虽残,心性弥坚的夫妇,相爱竟是那么真,那么切,那么令人感动,不禁都陪着流下泪来。
沙娜拉哭中带笑,笑得是那般满足,那般凄惋,仿佛十年地牢的痛苦,都在这含泪一笑中,获得了难以言喧的慰藉,笑靥微现又隐,无限感慨地道:“他独自一人,困守荒林,十年来,吃的苦头也够他受的了,唉!早知如此,我是说什么也不该让他离开的,告诉我,他还对你说了一些什么话?譬如,咱们重建阿儿汗宫和我丧失武功的经过。”
桑琼怕她顾忌往事隐私被外人知道,便含糊等道:“耶律前辈曾略述当年旧事,但对夫人失去武功的事却没有提及。”
沙娜拉苍老干瘪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红晕,叹道:“唉!人都快老死了,他还替我掩饰则甚,让我老实告诉你们吧,他和我原是同门师兄妹,只因逃避另一位师弟的纠缠,才从域外相偕来到祁连山,可是,我们不该犯了一件重大的错误……”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桑琼因早知沙娜拉散功经过,默默没有出声,但麦佳凤等却忍不住问道:“什么重大的错误呢?”
沙娜拉郝然一叹,接道:“我先天生理迥异常人,阴脉短少三络,决不能婚嫁……可惜待证实此事,一切都太晚了……”
麦佳凤一时未转过念头,忙接口问道:“为什么阴脉短少三络,就不能婚嫁呢?”
这话问得太天真率真,桑琼怕羞了沙娜拉,忙低喝道:“凤妹妹,不要打岔,听夫人说下去。”
沙娜拉却凄凉地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女子三阴短缺,情潮无法排遣,元阴不固,少阳不生,假如一旦纵情欢晤,血气必然反岔,不知不觉,阴火浸入内脾,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