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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王儿心惊胆颤,哀声道:“爹爹!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救他”“,欧阳天寿摇头叹道:“不是爹不肯救他,但爹爹也是人,不是神仙”
欧阳玉儿一把拉住父亲衣角,跪在地上,哭道:“无论如何。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满身血仇未报,就这样含恨而死,爹!求求您老人家吧——”
欧阳天寿沉吟半晌,才道:“要救他,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不过难保一定有效,…
··”
“爹!您老人家何妨说来听听。”
欧阳天寿拉起他女儿,又膘了满脸懊丧的云岭双煞一眼,方道:“你可听说过瑜珈门的‘移血搜针’惊世神术?”
欧阳玉儿茫然地摇了摇头。
欧阳天寿道:“早年,武林有一位义侠,为仇家暗算,身中毒针,该针细如牛毛,一旦进人人体,立即循血而行,令人痛苦万分,号叫终日……”
欧阳玉儿与云岭双煞听了,全都禁不住心惊胆颤,毛骨惊然。
继听欧阳天寿又道:“为了营救这位义侠,也曾遍请南北名医,以及精于医道的武林前辈,可是,俱都束手无策,眼看他是活不成了……”
“就在他气若游丝,命在旦夕,后事齐备的当日,忽然来了一位番僧,在他自荐之下,以一个水晶壶,放出了该义侠体血所有的血液……”
一语至此,欧阳玉儿已惊骇得叫了起来!
“啊!——”
另一旁的云岭双煞,脸上也全都阴晴不定,双双张着嘴,显然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欧阳天寿冷冷一笑,对他女儿道:“很可怕,是不是?”
欧阳玉儿茫然地点了点头。
“结果!”欧阳天寿继道:‘那番僧如愿地取出了毒针,再将壶中的血,输回义侠体内,总算救了他一命。那番憎就是瑜珈门中的高僧,这‘移血搜针’神术也因此留传在中原。但却从没有人再敢轻易尝试!”
欧阳玉儿听后,十分诧异地道:“这‘移血搜针’神术。又怎能疗治桑哥哥之五脏内腑移位重伤?’”
欧阳天寿道:“血乃气之源,没有了血,真气自然息止,那时候,再以无上内力逼使五脏归位,重新调整脉络,方能保全一命,可是……”
语忽中断,欧阳玉儿芳心一凛:“可是什么?”
欧阳天寿目注女儿那焦灼期待的泪脸,长长一叹,沉重地道:“可是,这为他疗治的人,却要耗损近三十年的苦修内家真力!”
欧阳王儿芳心大震,膝弯一软,又复跪在欧阳天寿身前,仰首悲凄万分地道:“爹!你老就发发慈悲,救他一救吧!我相信桑哥哥会终身不忘记你老人家相救之恩!
欧阳天寿冷冷道:“我要他记什么思?要不是你……”
欧阳玉儿大喜叫道:“爹!您答应啦!”
欧阳天寿苍眉忽皱,少顷方道:“只怕我答应了也没有用。”
欧阳王儿一惊:“为什么?”
欧阳天寿十分沉痛地道:“因为我对这‘移血搜针’神术,也没有十分把握,一旦失手……而且,偏偏又在这天寿宫中,武林中人岂不误会是咱们父女阴谋陷害了他,为避嫌疑,我看还是少管为妙!”
欧阳天寿说毕,竟欲转身离去,欧阳工儿大急,张臂抱住欧阳天寿左脚,哀声叫道:
“爹!求你老人家救救他吧!武林中决一不至没有正义!
欧阳天寿膘了云岭双煞一眼,道:“只怕当前就有二人相信不过为父!”
欧阳玉儿一怔,缓缓掉头凝注云岭双煞!
这时的云岭双煞心中,确实大感为难,因为他们一直疑心欧阳天寿有阴谋独霸武林的野心,虽然尚无明确的证据,却不能不处处提防。
如今,要想请他为桑琼疗伤,偏偏他又说得这般凶险,难保万一,怎能使云岭双煞放心得下,设若欧阳天寿真是天山五魔口中的宫主,他们岂非送羊人虎口,非但害了桑琼一命,更是哑子吃黄莲,打掉牙和血吞了。
然而,眼看桑琼脸色苍白如死,气若游丝,分明命在旦夕,又怎能见死不救?是以双煞六神无主,你看我,我看你,始终拿不定主意。
欧阳天寿见他二人半晌无言,遂牵起欧阳玉儿,淡淡一笑,道:“孩子,你看如何?”
欧阳玉儿热泪泉涌,目注双煞道:“二位真的这般不能信任家父?’”
云岭双煞一凛,兄弟二人再次交换了一眼,梁金虎当即朝欧阳玉儿抱拳一揖,道:“事已至此,但凭姑娘作主就是,不过,帮主若有不幸,我兄弟二人也不再打算偷生人间。”
欧阳玉儿不期破涕为笑,叫道:“爹!你看如何?”
欧阳天寿似感意外地怔了怔,少顷方淡淡地道:“瞧这小子的造化吧!五更前将他移送为父练功密室,为父还要歇息歇息!”说毕,没再看双煞一眼,转身自去!
“老爷子——”
声音传自第三座院落大厅的偏房中,发自那绝美少妇艳琴之樱桃小口、娇滴滴的,别有一种令人心荡神摇的韵味!
欧阳天寿硕壮的身躯,和衣躺在一张软榻上,艳琴正在替他捏腿,十指尖尖玉笋般忽轻忽重,熟练至极,似久经训练!
“老爷子——”
艳琴见他似已人梦,嗓音稍稍提高,娇脆脆的又叫了一声。
欧阳天寿方始“晤’了一声,道:“什么事?”只是眼睛仍没张开。
艳琴粉脸上掠过一丝异样之色,道:“老爷子为什么一定要耗费三十年苦修,营救那姓桑的……”
第十九章 北宫惊变
欧阳天寿倏地挺身坐起,睁眼道:“艳琴,别说了!”语气微显不悦,分明艳琴这些话也不止说了一遍。
艳琴满脸哀怨地道:“老爷子,艳琴总是为老爷子着想!”
欧阳天寿微微一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只有这么个从小娇宠的女儿!而且,我既然答应了,就没法更改!”
艳琴失望之余,美目忽地连眨,道:“老爷子,听紫燕姑娘说,姓桑的对老爷子异常怀恨,并说了许多不堪人耳的话……”
艳琴似有意挑拨,边说边注意欧阳天寿的脸色,欧阳天寿听后,神色果然瞬息数变!
艳琴连忙接下去道:“留下他……日后只怕是个祸根!”
欧阳天寿恨恨地“哼”了一声,忽然以异常惊诧的目光凝注艳琴,似感艳琴今天变了!
艳琴顿时机伶伶打个寒噤,满脸惊怖地低垂螓首,凄楚娇弱地叫道:“老爷子,原谅艳琴一点愚忠,口不择言……”
欧阳天寿又是一叹,道:“我也有所预感……”。稍停又道:“什么时候了?”
艳琴忙答道:“寅时刚过!”
欧阳天寿立即起身下榻,道:“是时候了,一夜没睡,你也休息了!”
天色微明时,天寿宫侧院,一座宝塔似的怪屋前,云岭双煞兄弟二人,脸上神色俱都异常凝重的,在怪屋前走来走去。
那怪屋高有二三十丈,上尖下圆,全是花岗岩所造,这等花岗岩非但坚如钢铁,且滑不留手。这怪屋除了一扇仅容一人出人的侧门外,不见窗户,那门也是花岗岩所制,一旦关上,密不透风,至于那尖顶上是否另有通风设备,就非外人所能知。
这时,怪屋石门已然闭上,云岭双煞就在那门口来回走着,每一次经过门口,都忍不住朝那石门看上一眼。
原来这怪屋就是欧阳天寿的练功密室,桑琼已被送入室中,正由欧阳天寿施以“移血搜针”神木,为桑琼疗伤。
室中,除了欧阳天寿,就是桑琼,非但云岭双煞被拒门外,就连欧阳玉儿也不允许进入,难怪他二人心情这般焦灼沉重。
“贤昆仲也来这边歇歇吧!”
说话的是紫燕,她们姊妹与云岭双煞因救护桑琼,这一路同行赶返天寿宫,已互相取得谅解,也互相敬重,无形中反而成了朋友!
云岭双煞回头望去,原来离怪屋两丈外一片草地上,已支起一张油布篷,足能遮日蔽雨。篷中并设有桌椅,桌上更摆满精致酒菜面食,显然专为招待他二人而设。
可惜,他兄弟一心惦挂着桑琼的伤势,腹中虽饥,却哪里吞咽得下,双煞立即施礼致谢,梁金虎道:“谢谢紫姑娘,我兄弟着实不累,此刻也吞咽不下,紫姑娘连日劳累,还是请歇息去吧!”
紫燕轻声一叹道:“贤昆仲义气干云,实令人钦佩,不过,桑公子既蒙义父着手疗治,必能手到伤愈,二位尽可放心,而且,这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我们姊妹亦商定轮班守护,虽说在天寿宫中不虑有他,玉妹亦已传令宫中戒严,二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人总还是身体要紧!”
云岭双煞经不住紫燕婉言相劝,一番好意,情面难却,只得强抑心头焦灼,进篷稍歇,只是,双煞仅仅灌了几杯酒。吃了几个馒头,急匆匆的又回至怪屋门前守候。
谁知,从晨到午,午时又到黄昏。怪屋中仍然静悄悄的,石门丝毫不见动静。
这时,正轮到欧阳玉儿陪伴云岭双煞,她似乎较双煞更焦急,竟盘坐在石门前,默然垂首,一语不发。
起更时分,怪屋石门终于“咿呀”一声打开,欧阳玉儿顿时紧张得跳了起来,粉脸惨白,惶恐万分地凝注着门内。
眨眼间,欧阳天寿从门内一跛一跛缓缓地走了出来,他那原本硕壮伟岸的身躯,忽然变得有些怄楼,左脚就显得更跛了!
而且,原本枣红的脸色,此刻却黄蜡蜡的,盈满粒粒汗珠,宛如大病初愈般,晨间进房前那股不可一世的逼人威势,此刻已然消失无踪,前后竟判若两人!
欧阳工儿一见,心痛如绞,热泪籁籁滚下粉腮,一时间竟浑忘了桑琼的伤势,急急上前搀扶,口中异常悲痛地叫了声:“爹!……”再也难以成声。
欧阳天寿顺手将石门闭上,一手却已搭在玉儿肩头,极似若无人搀扶,此刻已难以举步,但他却回首扫了另一旁惊极呆愣的双煞一眼,冷冷地道:“三天内,希望他不至受到惊扰……”
短短一句话,欧阳天寿就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声音也失去了以往的铿锵,虚飘飘的,一语未毕,已然微微喘息。
可是,就这一句话,已说明了大功告成,桑琼三天内只要不受到惊扰,立可痊愈。
云岭双煞顿时心花怒放,早日对欧阳天寿的疑虑,也随之烟散云散,他俩本是心胸磊落之人,当即双双往地上一跪,拜了下去,齐声叫道:“愚兄弟叩谢宫主!
欧阳天寿似感意外地一怔,但他仍不屑地冷冷一哼,任由欧阳玉儿搀扶着一跛跛的离去。
口口口
三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晃眼也就过去了,只是,在这三天中,云岭双煞心中虽急,人却疲累不堪,因为他们为了防止桑琼受到惊扰,深恐功败垂成,竟不顾四燕的规劝,夜以继日地守在怪屋门口,丝毫不敢轻敌。
照说,一个常人,三天三夜不睡,亦非难事。何况云岭双煞还有一身精纯内功。然而,双煞在赶运天寿宫途中,为了要抑止桑琼心胸澎湃气血,真力耗损太多,再经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苦熬,实力精疲力竭,几达脱力状态。
但他兄弟二人,满腔忠义,仍然强行苦守。
这是第三天夜里,也是最后的一个晚上,欧阳玉儿与三位姊姊也陪伴双煞,守在怪屋前,她四人倒不是害怕宫中会出事,而是熬不过这漫漫长夜,准备天明时,迎接痊愈而出的桑琼。
“咚!咚!”
宫中三更刚刚敲过,忽然一盏宫灯,从院门晃了进来,临近方看出,原来是艳琴身边婢女,换言之也就是侍候欧阳天寿的小婢。
只是,她这般时候到此何事?
欧阳玉儿待要